“你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走!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到警局告你们!”曾弦劲愤怒的挣扎,可黎跟班虽然二,手劲却很大,硬是没让他挣脱,他气的满脸通红,只能使劲怒骂,“我艹你祖宗!你们赶紧放我走,否则有你们好看的!老子不会放过你们——”
“——啪!”沈焱扬手一巴掌甩过去,他使足全力,曾弦劲脸腾地就肿了起来,沈焱瞟他一眼,突然笑起来,问:“你刚刚说艹谁祖宗呢?”
他脸上带着笑,却给人如蛇一般的冰冷气势,语气也没有半点情绪。
曾弦劲心底掠过一丝恐惧,很快就被强压下去,他底气不足的反驳:“就艹你祖宗!”
“啪——啪——啪——”
沈焱动作很快,并且下手毫不留情,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嘹亮,黎志强有些诧异的看了沈焱一眼,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曾弦劲被打懵了,他一瞬间甚至没弄懂情况,脸上火辣辣的疼,估计肿了厚厚一层,他没敢再说话,瞪着沈焱眼神冷的恨不得将对方杀死。
“您手不痛啊?”黎跟班忍不住问。
他一说话,凝滞而压抑的气氛瞬间消融,沈焱冷哼一声,摸着手不满道:“不痛,就是觉得脏。”
“——你!”曾弦劲气急,哪有打了人,还嫌对方脸脏的!
黎跟班直接一脚踹曾弦劲腹部,然后一脸认真的提议,“您先忍忍,等找到住的地方马上洗手。”
沈焱啧了一声,觉得这跟班挺上道。
小镇没几家旅馆,黎志强走到车站,招手叫了两辆摩托车,沈焱一辆,他跟曾弦劲一辆,然后让司机直接拉到最近的旅馆。
旅馆就一家两层楼房,外墙瓷砖糊了厚厚一层灰,沈焱进去时前台趴在台上睡觉,他用力敲了好几次,对方才幽幽转醒,迷迷糊糊看了沈焱一眼,哑着嗓子问:“要几间房?”
“两间房。”沈焱将身份证递过去,结果小妹看都没看,“单间每晚100,标间每晚200,你要哪种?”
“一个单间,一个标间,先住两晚。”
办完手续,沈焱拿着钥匙往楼上走,黎跟班负责搬昏迷的曾弦劲——为减少麻烦,他直接打晕对方。
开了门,沈焱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黎志强将曾弦劲扔在地上,等沈焱走出来就问:“您打算怎么处理他?”他看的出,沈焱跟这人有仇,并且很深。
沈焱腹部还有些难受,翻腾着就是没法安分,他踢了踢曾弦劲,“先把他弄醒。”
黎跟班点头,提着曾弦劲就往洗手间走,动作粗鲁的将对方摁在水龙头下,水流很急,曾弦劲咳嗽着醒过来,半天没缓过气。
“咳咳——你到底是谁?我没钱,你就算绑架我也没用。”曾弦劲蜷在地上,他折腾的早就没力反抗。
沈焱坐在床边,指使黎跟班给自己削刚送来的苹果,闻言嗤笑,“谁说我是要你的钱。”
“不是钱?”曾弦劲脑袋飞快运转,“那你要什么?我们一没仇,二没怨……”他还没说完,就被沈焱打断。
“谁说无仇无怨?我跟你可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是吗?”沈焱接过苹果,“我可认识你!”
曾弦劲狐疑的打量沈焱,可任他如何挖掘,也记不起自己曾在哪见过对方,沈焱那张脸很漂亮,如果见过的话,没可能记不起来。
“我确定没见过你。”他肯定道,“你是不是认错了?或者你的仇家跟我同名?”
沈焱不舒服的揉了揉肚子,然后拧眉不悦道:“我可以稍微提醒你,还记得苏沐然吗?”
——苏沐然!曾弦劲猛然瞪眼,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场交易几乎要了他的命!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曾弦劲表情大变,他爬起来想往沈焱这边冲,却被黎志强中途拦下,一脚又重重踹回原地,他甚至顾不上黎志强,大声咆哮质问,“是不是刑光派你来的?那个王八蛋!他明明答应给我钱的!我落到这地步全是拜他所赐,我他妈恨不得杀了他!”
沈焱怜悯的摇头,“真可怜。”
曾弦劲大口踹着气,怒瞪着沈焱没说话。
“看在你必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沈焱从床上站起,缓缓逼近对方,他一脚踩在曾弦劲手背上,手里把玩着水果刀,语气轻缓,“我认识苏沐然,更知道你挑拨他杀了焱堂老大,还有,我跟刑光势不两立,别把那种恶心的东西跟我沾边。”
曾弦劲痛的面容扭曲,脸上却满是惊恐,他剧烈颤抖着,就连说话也哆嗦着嘴唇,“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说,就你这样的,凭哪点值得苏沐然喜欢,啧啧,那人欣赏水平可真糟糕,那老大死的也真够冤的,难怪连阎王都没心思收……”沈焱说到这突然停住,他微微眯眼,有些危险的盯着曾弦劲,手中的刀刃缓缓上移,抵在对方喉咙上。
曾弦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眶里满是惊恐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早该杀了你,也没后面这些破事,所以,你还是得死!”沈焱说着捂住他嘴,防止对方呼救,在曾弦劲惊恐畏惧的眼神下,轻笑着,像是久别重逢、闲聊般的说。
“——真可惜,我就是沈焱,还没死。”
他话音刚落,曾弦劲就如同见鬼一般的挣扎起来,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极度的惊恐导致肌肉抽蓄,可是沈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手臂一扬,刀刃划过对方喉咙,立刻拉出一条殷红的血口。
鲜红的血液直往外冒,沈焱维持着姿势,等对方表情彻底定格在惊恐时,才很是嫌弃的甩开手,顺便将带血的水果刀一起扔下,然后悠闲的站起身,仿佛做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在黎志强的注视下,进入洗手间洗手。
洗手时,沈焱脸上没有表情,等走出来,才稍微缓和道:“把他处理掉吧,别走前面,那里有监控。”他说完往门口走,想了想又提醒,“动作轻点,别让人发现了。”
“您当我傻呢!”对此,黎跟班淡定应道。
沈焱脑仁一抽一抽的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没心思跟黎志强瞎扯,挥挥手示意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然后满身疲倦的往旁边的单间走。
等躺到床上,沈焱却又睡不着,他想起以前自己白手起家的时候,再难也从没退缩过,那时,他认定做人就得有种,不能让人瞧不起。
可现在躲避的人却变成了自己,他心情很是微妙。
沈焱没想过跟寇刃正面冲突,那无疑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一开始,他尝试跟寇刃和解,甚至在运走军火后,都没动过逃走的念头,他知道寇刃会生气,更清楚那批军火对寇刃来说犹如牛毛。
可是寇刃竟然将自己关到黑屋子里!——那是沈焱怎么也过不了的心理关,仅仅这件事,就将他摇摆的决定推向龟裂破碎的一方。
——他决定逃!
可是究竟要在这躲多久?沈焱心里没底,他不确定寇刃什么时候能放弃搜寻,更不确定寇刃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就算换了身份,也没有绝对的隐蔽。沈焱很清楚。
……
凌晨,天边初晓,浓稠的夜色渐渐染上白晕,透过窗帘投落黯淡的光影,寇刃端坐在真皮椅上,仅仅几天,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就憔悴许多,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桌面,瞳孔中映着一枚硬币,冰冷而廉价的硬币,完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片刻也舍不得挪动。
高无奇站在前面,恭敬汇报:“我已派人查过火车、飞机、大巴等交通,并没有找到‘屈夏既’的信息,他很有可能使用伪造的身份证,如果是这样,查起来会有很大难度。”
“无论多难,都一定要查。”寇刃指腹摩挲着硬币的轮廓,不容拒绝的命令,“就算逐步排查,也得将他找出来!”
他语调冰冷,却又仿佛带着一股温和气息,强硬富有冷冽磁性的嗓音,让高无奇不禁微愣。
最近,首长提到屈夏既仿佛都会刻意放柔语气。
——这到底是晴天已至呢,还是风雨欲来?
第三十七章:显怀
这一住,就在旅店住了大半个月。
然后,黎志强才在附近找到新的住所,等办完手续,两人就迅速搬入出租房。
从镇上到租房处要十几分钟,沈焱空着手,一边散步一边欣赏两旁的田园风光,黎志强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后面,他身体看着瘦弱,手劲却不小,就算提着箱子也能轻松跟上沈焱。
等到了地方,沈焱率先看见的就是一簇簇枝繁叶茂的红花,红艳艳的感觉特别喜庆,他特意走过去摘一朵,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您往这边走,那没门。”黎志强在旁边提醒。
沈焱啧一声,“我眼睛亮着呢,能看清。”
这院子没有租赁许可证,又离镇上较远,很符合沈焱提出的租房要求,也不知道黎跟班是怎么找到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院子,就看见旁边一女孩在晾衣服,大冬天的穿着冬裙和丝袜,冻的脚直打颤,上面倒是捂得严严实实,沈焱扫了一眼没在意,这姑娘可能就十七八岁,嫩得他连下手的心思都没敢起。
黎志强却是一步三回头,眼睛不停往那女孩身上飘,动作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磨叽表情。
沈焱没忍住,一掌拍过去,“看什么呢?”
黎志强往沈焱旁边凑了凑,手指着女孩屁股,压低声音说:“你看——”
沈焱站在原地,认认真真研究一遍,点头:“嗯。挺大、挺翘,摸起来肯定不错。”
“没让你看这个!”黎志强急的连敬语都忘了,他红着脸刚侧头,就直直对上女孩眼睛,然后是对方恼羞成怒的表情,整个人都瞬间焦躁起来。
可没等他解释,女孩就怒骂道:“臭流氓!”她骂完拿着空盆回房,冬裙迎风飘扬。
黎志强一脸尴尬,连带着看沈焱都特别哀怨,沈焱安之若素,等冬裙飘的影子都看不见,才一脸肯定的说:“人家骂你臭流氓。”
“……”黎志强耷拉着头,“她明明是在骂您。”
房间很宽敞,收拾的也很干净,黎志强无精打采的将箱子提到房间,然后就坐在床上发愣,沈焱没理他,坐在旁边打开电视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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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报道:
中央军委今天在xx隆重举行晋升上将军衔一事,中央军委xxx向晋升上将军衔的中央军委委员、xxx司令员寇刃颁发命令状。
紧接着,电视画面切换到颁发现场。
洪亮的国歌旋律为背景,地面铺着整洁的红色地毯,镜头经过几名政府高官,定格在寇刃身上。
沈焱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寇刃穿着绿色军装,金黄色肩章两佩镶着红色边饰,肩章底版上缀有仿刺绣金色枝叶和三颗金色星徽,左胸前戴着如同流苏般的金色丝线,他面容肃穆,在军装的衬托下,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强烈压迫性,仿佛有股力量在肌肉里不停涌动。
镜头正对着寇刃,他目光坚韧的坦然直视前方,沈焱透过屏幕看着那双眼睛,总有种错觉……寇刃就站在面前,他用这种眼神告诉自己——你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操,这世道还他妈让人活吗!”沈焱痛苦的捂住眼睛,“老子怎么就招惹到这种人物了!啊啊啊——真他妈要命啊!”他发泄一通,又踹了放在旁边的箱子一脚,简直快哭了,“上将啊!那可是上将啊!除非老子蹦上天去!……比起这个,我还不如举手投降……老子现在投怀送抱还能不能博取原谅!”
投怀送抱……当然是不可能的。
沈焱知道寇刃是司令员,掌管着某某军方,可从别人那听到,跟自己见到可大不相同,更何况,以前寇刃只是中将,现在竟然晋升到上将了!真他妈操蛋!沈焱想,他总觉得,自己就算躲到这里,除非寇刃主动放弃,否则这辈子都没法跟他脱离关系。
杀掉寇刃、以绝后患?抱歉,沈焱还没这么胆大包天。
——虽然他年少无知时,也曾胆大包天过。
“您是不是故意的?”气氛凝成死潭,黎志强突然冒出一句话。
沈焱没懂,“什么?”
“刚刚挺翘的事,您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黎志强一股子埋怨气。
沈焱乐了,“你还惦记着这事呢!是,你不就说她裙子扎内裤上了吗,梨子,我跟你说,这事就算说了也吃力不讨好,那女孩很纯,咱们玩不起啊……”
“我也没说要玩。”
“……啧啧,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沈焱转眼就把刚刚的烦闷忘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这跟班脑袋里哪缺根筋。
黎志强怒目反驳:“您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胆挺肥啊!”沈焱笑着说一句,“那你是想女人了吧!得,等过几天……就今天也成,哥给你找个妞来。”
黎志强暴跳如雷,“我不要!那种事一定要跟喜欢的人做!”
沈焱眯眼打量黎志强半天,从头到尾,直到黎志强坚持不住想躲开时,才似笑非笑的问:“我说,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这简直就是他妈的稀有动物啊!
……
……
几天后,沈焱才知道,那天的女孩是房东的女儿,叫秦姗姗,今年19岁,高中毕业就在外面打工,没多久就交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对她体贴又呵护,两人有段时间你侬我侬、难舍难分。
可惜男朋友是个赌鬼,不仅在外面输的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然后就各种威逼利诱,硬是把秦姗姗的钱给骗光了,结果赌债还是没还完,男朋友跑路,那伙人就找上秦姗姗,让她替男朋友还债。
后来秦姗姗九死一生,才从那伙人手里逃出来,再之后,她就直接回了老家。
沈焱没听八卦的嗜好,可也架不住总有人在耳边不停念叨,黎志强也不知从哪东拼西凑,硬是把秦姗姗说成了被坏男人欺骗、然后又受尽折磨的可怜女人,每次都得感叹一句:男人怎么都这么坏啊!
沈焱很无奈,敢情你他妈不是男人啊!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看不出秦姗姗哪可怜了!这女人有点神经质,每次见了自己都跟谁想扒她衣服似的,不是跑的飞快,就是低声骂一句流氓。
要不是看对方是个女人,沈焱早就爆发了!——他流氓起来绝对比流氓还流氓。
黎志强住在自己隔壁,每天主要负责买菜做饭,从霸气的黑道打手沦落为家庭煮夫,沈焱最近胃不舒服,总觉得很难受,因此对饮食的要求特别严格,他也去镇上看过几次小门诊,简单说明腹痛恶心难受,医生连检查都不用,直接就开一堆止痛片。
沈焱刚开始还吃两粒,后来索性置之不理,反正这股难受劲也快习惯成自然了。
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长胖了!尤其是肚子,摸着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弧度,沈焱每晚睡觉都拿手戳一下,顺便还揉一揉,他总觉得里面有东西,还考虑过要不要买点打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