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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by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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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看他虽然笑着语气却冷冰冰的,从未见过他这样,不由得慌张:“喂,梁纪晨。”

“我知道,我没事,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又不在乎,我只是觉得,所有人都这么糊涂,很可笑。”梁纪晨说着,去粉丝群,不出意料地,群主已经将他移除出群,他也不在意,直接关机。

宁远仍是担心:“梁纪晨……”

“没事,早点睡吧。”梁纪晨丢下一句便直接上床睡觉,顺手关了手机。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梁纪晨一开机手机就开始嗡嗡地震动,三个未接来电,两条短信,全是来自陆南阳,他叹了口气,点开短信看,第一条是“怎么不接电话”,第二条是“对不起,明天再联系”。

不怪你啊,梁纪晨嘟囔,回拨陆南阳的电话,陆南阳接得很快,接到梁纪晨的电话他似乎松了口气:“喂,梁纪晨,你总算回我电话了。”

“因为睡了嘛累得跟狗似的。”梁纪晨笑。

“那你……”

“我看到了不过你不用道歉啊,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再说了那种谣言怎么可能存在很久啊,过段时间就好了。”梁纪晨说。

“这样。”陆南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网上他们一向说话都很难听,尤其是陶然的粉丝们,大都是些女孩子们,说话都不会客气的。”

“我知道,没关系。”

“对不起。”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啊。”梁纪晨边说便开门走到阳台上去,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影,隐隐地有些不耐,内心的烦躁开始一点一点涌起来。

“好吧。”陆南阳苦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没事的话你去忙吧。”

“嗯。”梁纪晨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真是的,他怎么会怪千风呢,事情错不在陆南阳,是陶然误会了又扭曲事实,看自己左右不顺眼,何况,千风是自己心中不可侵犯的存在啊,从一开始只能默默地仰望着他,到后来因为一次点名的遗漏,千风亲自来给他道歉,两人在QQ上开始聊天,再后来梁纪晨知道超市偶遇的那个好脾气的男人陆南阳就是千风,更是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算被误会了,受到再大的委屈,他也一点不怪千风。

甚至,梁纪晨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他甚至怪自己不该知道陶然也在活动现场,却和陆南阳走得那么近,使得陶然产生误解,现在微博上的各种言语虽然是针对他的,可是对陆南阳的影响大概也是不小的,只是被粉丝极力维护着而已。

陆南阳入圈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也只参加了两场活动,可是这两场活动,一场陶然对着他大叫,直言分手,而另一场,传出他为了一个男生而和女朋友分手,怎么想都是很讽刺的事情吧。

接下来的几天梁纪晨没有刷微博,没有勇气,也没有去联系陆南阳,不知道用怎样的面孔来对待他。

元旦结束后不久梁纪晨开始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每天呆在图书馆看书,试图把这些天发生的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记。

直到粉丝群群主说要把他加回来,梁纪晨想肯定是陆南阳在其中调和过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拒绝了,群主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梁纪晨似乎能想到她“真不识趣”的评价,不在意地笑笑:“我喜欢千风,又不代表我一定得在他的粉丝群里呆着。”反正我们是朋友,这些一点也不重要,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口,激起民愤实在没什么必要。

“那就随你了。”群主说,“也没所谓,只是觉得对不起千风,当时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一定让他难过了。”

梁纪晨突然很羡慕陆南阳,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可是还是有一群妹子,执着地喜欢着他,替他着想,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了及时改正补救回来,真的是挺幸福的,而自己却只能在微博中被轰炸,连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都没有。

他没再说话,登上微博,留言没再猛增,按之前的速度算的话,应该是少得多了,他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遍,没往心里去,又刷了刷这几天的微博,内容扫也不扫一眼一直往下拉,直到翻到千风一条微博:“整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我的粉丝,我们在生活中是很好的朋友,绝不是像陶然说的那样,请大家到此为止,不要做得太过分,最后,再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日期正是他们最后一次打电话后,梁纪晨又折回去翻留言,果然这条微博算是一个分界点。

梁纪晨不想再惹起什么麻烦,只给陆南阳发了条私信说“谢谢”,他以为陆南阳每天收到那么多私信大概不会看到这条,不回也再好不过,陆南阳却很快回了:“没关系,现在没事了。”

梁纪晨犹豫:“你和陶然……”

“没事了什么都解决了。”

“嗯,那就好。”

两人似乎都对对方疏远了不少,梁纪晨想起陆南阳才说两人在生活中是很好的朋友,其实根本已经就沦落到相对无言的地步,有点想笑。

沉默了一会儿,梁纪晨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盯着“陆南阳”几个字看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喂?”

“最近在忙什么?”陆南阳问,语气和之前并无差别,闲谈一般,“是不是快要到期末了?”

梁纪晨也不好意思再闹小性子,从善如流道:“是啊,你不知道文学院有多变态,一堆要背的东西。”

“好好复习啊,考完请你吃饭怎么样?”

“嗯好啊。”梁纪晨右手握着鼠标,百无聊赖地一直往下拉,“你最近都没有什么活动吗?微博也不发了。”

“嗯,正打算退圈呢。”陆南阳轻描淡写地说。

梁纪晨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一滞:“什么?”

“嗯,闹得都挺不好的,不想再唱了,就留着yy,想唱歌时去随便唱唱。”

“可是,那天和群主那个妹子说话时她没有说啊。”

“还没告诉他们,现在都讲得差不多了,想晚点再告诉他们,也免得大家都不开心。”陆南阳说。

“为什么先告诉我,你不觉得我也会难过吗?”

“毕竟你还是不一样,你是我生活中的朋友。”

梁纪晨手指紧捏着手机,不说话,陆南阳似乎把他看得有点过于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能对得起梁纪晨对他的重视。

“是不是我不是千风了,就不一样了。”陆南阳突然问。

“你在乱说什么。”梁纪晨不悦,“我认识你时还不知道你是千风了,你忘了吗?”

“噢,也对,我最近折腾得都快什么都忘记了。”陆南阳苦笑,“算了不说了,你好好看书吧,我准备去睡了。”

“嗯好吧,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梁纪晨斟酌字句地说,尽量不说出什么会使陆南阳不开心的话。

“谢谢你,梁纪晨。”

“不用,我们是朋友啊,你说的。”梁纪晨轻声说,有些难过,陆南阳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周围也始终有很多朋友,却没想到,他也是这样,大概也是个孤独的人吧,人啊,他摇了摇头。

过了些天,梁纪晨焦头烂额地考完试,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回到家里,由于之前的费心劳力,一松懈下来马上就病倒了。

梁纪晨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今年却分外不顺,连续生了两场病,他郁闷不已地窝在床上,身上被梁母盖了三层被子,整个人闷得大汗淋漓还不被允许洗澡,有种自己几乎要发臭的感觉。

第二十章

梁母早上把梁纪晨安顿好就去上班了,梁纪晨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盯着头顶的灯发呆,正好陆南阳给他打了电话,知道他生病了,中午趁着空闲赶过来看他,梁纪晨晕晕乎乎地来开门,见是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病了吗,来看看你。”陆南阳摸摸他的额头,“发烧吗?”

“没了,好多了。”

“那你快点去休息,穿这么点就出来。”陆南阳说着,想要推他回房间去。

梁纪晨无语,怪我咯,明明是你来了我才来给你开门的吧,他翻个白眼,任由陆南阳把他推回房间,边问:“你妈妈中午回来吗?”

“回来吧,怎么也得给我做饭吧。”梁纪晨乖乖地躺回被子里,陆南阳又把他严严实实地捂好,然后去给他又倒了杯热水,这才坐在床边:“你身体太差了,怎么一直在生病。”

“我一向很好啊。”梁纪晨自己也有些沮丧,“大概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有点撑不住。”

“你可要注意点啊,年轻时不注意,以后有罪受的。”

“说得好像历经沧桑一样。”梁纪晨失笑,“请问您贵庚?”

“不尊重。”陆南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我的事情?”陆南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退圈的事情,点点头,“都没问题了,发了微博声明,粉丝群也宣布了,还好,这次事情没有弄得很糟糕。”

梁纪晨默然,陆南阳真的不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明明人又温柔,声音也好听,偏偏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名声会弄得那么糟糕,说起对他的评价是毁誉参半,也许现在及时地退出对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又不是不能唱歌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陆南阳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我果然还是懒散,不适合这样被计划。”

“陆南阳──”

“小晨,妈妈回来了,你饿了吗?”梁母刚好回了家推门进来,见到陆南阳在还愣了一下,“哎?这是,小陆?”

“阿姨好,听说小晨病了,我来看看他。”陆南阳见是梁母,走过来,礼貌地招呼。

“那你真是费心了,留下来吃个午饭吧。”梁母闻言便热情地挽留。

“不用了,一会儿还有事情,就是抽时间过来看看。”陆南阳微笑,转向梁纪晨,“你好好休息吧,等好起来再请你吃饭。”

梁纪晨答应:“好的,等我彻底好了。”

“好,那阿姨再见,我先走了。”陆南阳拿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朝外走去,梁母跟在他身后:“真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用了阿姨,不麻烦了。”陆南阳微笑拒绝,然后便下楼去了。

“小陆对你真好。”午饭时梁母不经意开口,“上班还赶过来看看你,你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妈你真会说话。”梁纪晨翻个白眼,你儿子人缘就是不好,就是没朋友,你就这样说穿了,我还真是你亲生的。不过说起来,陆南阳对自己确实是很重视,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他成为这么好的朋友,就像是只想要一朵花,结果得到了整个花园一样,喜悦自是不言而喻的,却还有些其他不明的感情。

“你还是要多交些朋友,这样可不行。”梁母犹自唠叨着。

梁纪晨也懒得打断他,埋着头吃饭,左耳进右耳出的。

梁母终于抛出最后一击:“你看你都大三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一脸嫌弃。

“……”当初高中时有女生给我塞情书,是谁看到了后暴怒,勒令禁止我早恋来着,现在又催我找女朋友,你是在逗我嘛,可是问题是,我不喜欢女生啊,梁纪晨默默地想,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最后把碗往桌上一放,一推,站起来:“我吃饱了。”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间,把梁母“又吃这么点”的唠叨丢到了脑后。

梁纪晨一向热爱寒假甚于暑假,虽然在时间上远远不如暑假来得酣畅淋漓,结果这次只能无比痛恨生病消耗了他太多玩乐的时间。

病好后和陆南阳一起出去过几次,有时有许茗烨一起,有时还有许茗烨在校同事,梁纪晨觉得有些不自在,许茗烨的同事,自然也就是他们学校的老师了,虽说都不是自己院的,但是,还是感觉很诡异啊,和老师一起吃饭什么的。还好有陆南阳一起,倒没有太尴尬。

快到春节,梁纪晨开始忙碌起来,梁母似乎要把这一年他没做的家务都在这几天补回来,每天不是指挥他去买什么东西,就是指挥他收拾屋子,擦屋子擦地板什么的,梁纪晨觉得自己简直要忙成一个陀螺。

再次一大早被拎起来时,梁纪晨终于要崩溃了,仰着一张又迷茫又委屈的脸欲哭无泪:“妈我求你了,你就不能等我爸回来让他干活吗?你怎么非得这么折腾我,我一定是充话费送的吧。”

梁母一巴掌呼过去,梁纪晨醒了一大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屈服:“你说你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梁母给他一百块钱:“没姜了,你去超市给我买几块回来,顺便还有糖和盐不多了,也买了吧。”

“哦……”梁纪晨不情愿地接过钱,从床边找衣服换,其间还以“磨磨蹭蹭”为由又被唠叨了一回。

终于下了楼后,梁纪晨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吹得一哆嗦,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才朝公交车站走,除了路旁挂着的大红灯笼,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年的氛围嘛,梁纪晨想想已经到了二十八,马上又要过年,又要长一岁,有些怅然不舍。

超市离家不过两站路,十分钟后梁纪晨就已经被挤在了超市的人山人海,他目瞪口呆地几乎癫狂的顾客们,一路被挤到了蔬菜区,又一路被挤到了调料区,站在长长的结账队伍最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超市宛如重生,正站在马路前等绿灯时,有人在他的斜后方叫:“梁纪晨?”

那声音分外熟悉,是自己曾经无数次想着在睡梦中都能笑出来的声音,他僵了一下,转过身去,那个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笔直站在那里的人,不是韩灏又是谁。

梁纪晨想冲他笑笑,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表情诡异地“噢”了一声算是回应。

“对不起。”韩灏说。

梁纪晨这次真的笑出来了,不是开心,或是释怀,只是觉得很好笑,怎么回事,最近每个人都在对自己说对不起,自己是遭了多少倒霉的事情才会落到这样。

“我──”

“算了。”梁纪晨打断他,面无表情,“我不闹是因为发现了当初自己又傻又瞎,不是因为原谅你,你就不要再烦我了。”

“梁纪晨──”

“我走了。”梁纪晨匆匆地说,看绿灯亮起,丢下韩灏就急急跑过马路,迅速上了一辆正好抵达的公交,消失在韩灏的视野里。

梁纪晨的内心却远不如表面这样平静,这算什么,如果什么都可以用对不起解决,这个世界岂不是太荒唐可笑了,每个人都可以有所倚仗似地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再以“对不起”结尾,别傻了,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这次的偶遇使得梁纪晨整个人都消极下来,梁母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又病了,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引起很少回家的梁父的不悦:“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大过年的垂头丧气的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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