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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那个男人——by晒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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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不会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要是好不容易感受到的幸福不见了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阳台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实平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听到了于一恺的声音。"实平,睡了没?"
想也没想,兴高采烈地跳下床,连拖鞋都忘了穿。蹦蹦跳跳的几乎是小跑一般,凭着朦朦的夜色闪过椅子、桌子等障碍物,哗啦一声碰倒了椅子也顾不得去扶起,直冲到玻璃门前,拔开锁,哗啦一声就拉开了。
在那一瞬间,实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老院长说的童话故事。
勇敢的骑士历经重重危难、克服种种障碍,来到了怪兽城堡里的密室,拉开华丽的镶满宝石的黄金大门,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终于见到了心爱的公主。
只是这一次他见到的不是公主,而是王子。
一个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拖着凉席,圾拉着拖鞋,穿着背心的王子。
王子莫名地看着兴奋的他,"天热得我实在睡不着了,过来你这里吹空调。我本来还怕你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你精神比我还好。"
抓着玻璃门,实平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侧着身示意于一恺进来,随即关上了门,防止房间里的气温升高。
昏暗的光线使得于一恺没有发现身后人已经激动得面红耳赤了。自顾自地走到实平床边,在地上铺了自己的凉席,枕头一扔,人一躺,招呼实平道:"赶紧睡觉吧,都几点了。"
以微不可闻地声音"嗯"了一声,实平缓缓走到床边,缓缓躺了下去。
侧过身,看着床下的那个人,突然觉得两个人如此的亲近。
"喂......"
"干吗叫我喂?"于一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随口答道。
实平翻过身,眼睛亮晶晶看着天花板,"我觉得,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叫喂,越不亲近的人,越要小心的称呼。"
被他的奇怪言论弄得有了兴趣的于一恺应了声,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你是我第一个觉得可以肆无忌惮叫‘喂'的人。"
于一恺"噗哧"一声笑出来,"我可不要你以后叫我的时候‘喂'来‘喂'去的。"
没有理会于一恺的玩笑,实平只是继续说着:"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
于一恺不再开玩笑,开始感到实平今晚有点不一样。
"我十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妇领养。"实平顿了顿,想起了以前可怕的往事,"一年之后我养母就死了,大家都说她是病死的,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她是被那个男人害死的!"
于一恺吓了一跳,坐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实平,实平也不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她发烧发得厉害,那个男人不送她去医院,还叫她半夜穿着单衣出去院子里扫雪,不然就打我。雪一边下,她一边扫,扫了整整一夜。过了几天就死了。"
"她身上没有伤痕,没人知道是他害死了她。"
"养母死了之后,他带着我搬家了。然后天天打我。"
"你为什么不回孤儿院?为什么不向别人说?"于一恺不禁问道。
"他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我根本不知道孤儿院要怎么回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我要向谁说,只会被他打得更惨而已。18岁考大学的时候我偷偷报了他不知道的学校,才逃了出来,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可是......"实平突然发抖起来,显然是非常恐惧。
"怎么了?"于一恺紧张地爬起来,坐到他身边。
实平神经质地抓住于一恺的袖子,抓的指骨发白,"他找到我了!他一定是找到我了!"
于一恺心疼地扒开他抓得死紧的手指,握在手里,"为什么这么说?"
"我那天,不敢回来,因为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一定是他!不会错的!"
于一恺奇怪又担心地看着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曾经让他如此害怕。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把全身发抖的人搂进怀里。他知道在他简短的叙述中,一定有他不愿提及的害怕至极的经历。
"就算是他又怎么样,你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了,你有足够的体力和勇气来击退他啊。"揉揉他的头发,安慰他道。
"你、你不知道,他......"从十五岁开始,那个男人对他进行的变态虐待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次提及的事,虽然不想对于一恺有所隐瞒,但是却很害怕被他看不起甚至讨厌,被他抱在怀里安慰,这样子的温暖是这辈子第一次有,要是失去了怎么办。
于一恺只是温柔地抱着他,并不催促他说下去,"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只是,只是想......"只是想让你了解我啊,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会讨厌我吗?"
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的于一恺不加思索道:"怎么可能!我还怕你讨厌我呢!"
"讨厌你?怎么可能!"实平脸红地反驳,明明是自己害怕被讨厌的啊。
沉默了会,于一恺叹口气,"我是个同性恋。"
咦?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微微的窃喜。
于一恺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都没有吃一惊啊?害我还害怕被你看不起,担心了这么久。"
为什么?因为搞不好我也是..................
心里这么嘀咕着,嘴上当然不敢说出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了家门。"于一恺轻描淡写,听在实平心里却揪了一下。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却更觉得亲近了,大概是因为又多了解了彼此一点吧。
"好了好了,睡觉吧。"于一恺说着,就往后一躺。
虽然想说这是我的床啊,却不知怎么微妙的没有说出口、也躺了下去的实平这一次很快就睡着了。

修复
第二天一起床,实平就有点后悔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他昨晚会那么冲动地就对于一恺说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年代已久的镜子有些磨损,浴室里的光线昏昏暗暗,模模糊糊的能看见穿着蓝色格子睡衣的自己。水龙头的水喷溅到镜子上,此时顺着镜子滑落下来,一瞬间有种自己在哭泣的错觉,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脸颊,意识到做了多余的动作,不禁苦笑了下。但还是伸出手,擦掉镜子上的水珠。
虽然不想去上班,准确来说是不想出门,但请假已经不可能了,昨天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天的假就已经被主任骂得半死了,今天也只好上班去。
做好饭的时候,于一恺还在睡觉。
轻轻摇着他的肩膀,"起来吃饭了。"
迷迷糊糊应了声,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有种错觉,彷佛他们是住在一起的两个......恋人?
恋人?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搭在于一恺肩膀上的手彷佛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于一恺仍然熟睡。e
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地用手推推他,"起来了。"
手指与他肩膀上皮肤接触的那一小部分彷佛被热水浸着了,灼热的感觉顺着指尖一直向上流到脸上。
看到于一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就站起身去吃饭了,带着微微的局促与欣喜,一步一步,彷佛踩在鼓点上。
于一恺坐了起来,也不起身,就那样坐着,呆呆地看着实平。实平本来已经在吃饭了,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饭都吃不下,问,"你干吗啊?"
"我在想为什么你每天早晨脸都那么红,难道跟晨勃是一个道理?"说完,于一恺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实平大窘,浑身的血液彷佛都失去了控制,一股脑冲上脑袋。大脑昏沉沉,心脏跳得飞快,想着要出口反驳,却又说不出话,只好埋头继续吃饭。
于一恺笑完之后,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
"吃饭呢,脏死了。"实平咕哝道。
于一恺也不以为意,回自己房间刷牙洗脸去了,留下一地乱七八糟的席子和被子。
实平放下筷子,过去帮他叠好被子,放在自己床上,又卷起席子,免得在地上踩来踩去,要踩坏的。
回到桌子边的时候,不自觉又一边吃饭一边发起呆来。
被子和席子没拿回去,那是不是意味着今晚也要在这边睡呢?
突然希望炎热的夏天永远不要结束,就这么一直下去。
还好这个夏天才刚开始。
直至出门的时候,他还沉浸在一种微妙的美好感觉里。
出门前,还在吃饭的于一恺对他晃了晃手机,提醒他带着。又走到门口抢过他手机,输了个号码。
"我的号。"他说。
此时他站在公交站牌底下,有些发愣地看着因阳光照射而发暗的屏幕上那11个数字,心里彷佛有颗漂亮的彩色气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涨满了整个心。
公车慢慢停了下来,人群蜂拥而上。
恍恍惚惚间,随着人群挤上了公车。上班的高峰时期,公车像个闷不透气的蒸笼,挤满了汗如雨下的人们。
他喜欢坐公车,如果它不拥挤得这么过分的话,会更喜欢。
就在这么个时候,突然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那个男人喜欢开车送他去上课,在每一个他侵犯他、使他受伤的夜晚之后。
心里那颗漂亮的气球"碰"一声破掉了,彩色碎片缓缓落在空荡荡的心上。
那是一种病态的自我施恩的感觉,这使那个男人感到一种畸形的满足。
那是一辆茶色的车,令人恶心的颜色。车总是擦洗得锃亮,但是因为颜色偏暗,即使在阳光下,仍然令人感到阴沉。
跟那个男人同车,听着他施虐以后欢快的口哨声,只觉得反胃想吐。好几次他确实吐了,那男人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现在他还记得那种笑,高高在上、幸灾乐祸甚至有点鄙视的笑。
他常想,为什么那个男人能活得如此愉快,能够笑得这么的心安理得,在他做出那些令人作呕的发泄病态欲望的事情之后。
关于那辆车的回忆,充斥在头脑里的是那个随着汽车的前进晃来晃去的小小金色佛像。那个小小的影子在他手上移动,死死地盯着那个晃动的影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恨意以及恶心感。
有那么一段时间,当他坐在那个男人驾驶副座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下一个转弯的路口扑向他,打乱方向盘,出一场车祸,然后同归于尽,结束这种令人绝望的生活。
"是的,一定要结束这种生活。"他想。
可是如果失败怎么办?
由于长期的恐惧以及由恐惧导致的失眠,他成长为一个单薄的少年,瘦小又没有力量。那个男人却与他不同,强壮而又有力。如果在扑过去的时候被他反推了回来呢?如果被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呢?他不怕死,却怕那个男人可能采取的任何惩罚手段。
是的,他不怕死。
那种绝望的生活,活着比死还难受。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杀。但是他不甘心,仅仅是不甘心。
不甘心明明应该死掉的男人依然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世界上,不甘心跟每一个别人没有两样的自己连什么是幸福都不知道,不甘心就这样只有十几岁、连一天快乐都没有过的自己就这么死了。
不甘心到整夜整夜地哭泣。
当时整天想的都是如何离开那个可怕的根本不是家的地方。
哪怕只有一小点也好,也想幸福啊。
躺在口袋里的手机静静地震动起来。
一定不会是别人发过来的,这么想着,慌忙想换手把公事包夹在腋下,却因为太着急不小心碰到了周围的人,公事包掉到了地上。急忙弯腰去捡包,公车本来就挤,实平一弯腰,周围的人不得不后退,有个人皱起了眉头,抱怨了声"搞什么嘛",实平一听连忙说了好几声"对不起",艰难万分地捡起公事包,夹在腋下,站好了之后才掏出手机。
"尊敬的客户:......"
居然是广告短信,突然觉得无限地泄气,鼻子一酸。真是笨蛋一样!
沮丧地把手机放进口袋,正要拿公事包的时候,手机又静静震动了起来。
心脏跳了一下,这次缓缓掏出一看。
"我居然看错了课表,今早是前两节的课,糟糕了!"
"噗哧"一笑,彩色的碎片开始一点点重新拼接。
艰难地用一只手回了短信。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觉得,公车似乎也没有那么闷了。
只有一点点,也是幸福哪。



偶遇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
实平几乎已经要当那天只是一个自己神经过敏的意外而已了。
"今天没事吧?"于一恺一如往常,在实平下班的时候发来了这样的一条短信。
按下发送键之后实平叹了口气。只是自己一时的神经过敏而已,却害得他这样的担心。心里一边觉得愧疚,又一边觉得窃喜。
体内流动的莫名情感让人无比的欢喜,又无比的悲哀。
几乎每隔一分钟就要看下手机有没有新短信。有的时候莫名欢欣,没有的话莫名的失落。
"总之,实在太莫明其妙了!"狠狠地把路边的小石子踢了出去,大声抱怨道。
小石子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轻轻巧巧砸中了前面一个双手提着两大袋子东西的年轻人。实平吓了一跳,那人愤怒转身回看,竟然是个帅哥,长得细眉大眼、唇红齿白的,穿得很时髦。
实平还没来得及道歉,那人就噼里啪啦开骂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有公德心没有!几岁的大人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马路不是你家的后院,想踢就踢,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实平没想到那么漂亮的一张嘴也能骂得这么的让人招架不住,简直跟主任一模一样。唯唯诺诺的,只得连声道歉。
那个年轻人见实平也没回嘴,骂久了也无趣了,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实平见他走了,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才走了两步路,那人又转身回来。实平以为他气还没消,不自觉就憋住了气站在那里等他继续骂。
那人见实平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又看他一脸苦瓜相,不自觉心底就讨厌起他来。他平时是最受不了这样子唯唯诺诺的男人的,也许是胆小怕事的父亲留下的阴影吧。从小时候起,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发誓,绝对不让人欺负自己,绝对不对人低声下气!
实在不想问他,可是这路上除了他们两个便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喂,你知不知道这个地址怎么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片,明显是随手撕下的便签纸,问实平。
原来不是找他吵架的,实平再次松了口气,低头认真看起那个地址。
一看实平就懵了。
这、这什么路什么巷什么门牌号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本地人,我......"虽说他已经在这边住了好几年了,可是从来只关心坐哪路车能到哪,一下班就往回赶,知道怎么走回去,却不知道走的道叫什么名。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住这个区的吧?"
实平无奈地点了下头。
"住这个区的你连这什么路都不知道?你刚搬来的?"
实平摇了摇头。e
那人一副气极了的模样,好似实平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目光炯炯,看得实平不禁越来越为自己的不识路而羞愧。
那人又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因为羞愧或者其他的种种原因,总之实平叫住了他。
"要不,我帮你找找吧?"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年轻帅哥简直要暴走了,这家伙居然带着他绕来绕去,直直绕来快一个小时了!
"对、对不起!"实平擦擦汗,连声道歉。
这个区的每条路都去过了啊,都没有一条路是叫这个名字的。在路上拉住个人问的时候,回答都是"这路啊,就在那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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