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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 Love——by黑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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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是放不了手。

他,爱了他四年。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不会。”赵子倾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会等你。即使,我知道你不会来。”周映琛忽然笑了,笑得无声。眼泪从眼睛汩汩的流下来,湿润了他的双唇。

即使,我知道你不回来。

12.藏海花3

赵子倾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他合上手机,出了一会神。然后他转身去找白一珩,浴室里的灯光已经暗下来了,整个屋子里没有开灯,有点暗沉。

“阿珩。”赵子倾回卧室,里面也没有人,他找了一遍整个房间,都没有白一珩的身影。他心骤然缩紧。

“阿珩!”他有点急了,身上仍然套着半敞着的睡袍,头发披散着。他在房间里又快速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走了吗?

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不可能呢?赵子倾皱着眉头,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出来了一样。

是因为我接周映琛的电话,不高兴吗?赵子倾又摇摇头。他的波斯猫不会这样做。但是……他究竟到哪里去了?他身上一般不带手机。昨晚做了这么多次,身体也不舒服,走路应该都疼才对。会到哪里去了呢?

“咔哒!”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赵子倾回头一看,白一珩正惨白着脸从浴室里走出来。脚一跛一跛的,姿势有点怪。

“阿珩!”赵子倾冲过去一把抱住白一珩,像要把白一珩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抱得太紧了。”白一珩苍白着脸,一只手扶着腰。“疼。”

“……”赵子倾放开白一珩,看着白一珩有点脸色有点差,他皱起眉头,真是担心死了!

“怎么洗了这么久?刚才我在找你。浴室灯也没开,我以为你已经出来了。结果也不在家里……”赵子倾扶着白一珩坐到柔软的白色呢绒沙发上。

“嗯。”白一珩只嗯了一声,还是皱着眉头扶着腰。

“腰很疼吗?”赵子倾想帮白一珩揉揉,白一珩摇摇头。

“刚才在浴缸里滑了一下,撞到腰。”白一珩低垂着眼,脸上不自觉出现微微的红色。

“严重吗?我看看。”赵子倾让白一珩趴下,轻轻撩开白一珩的睡袍,果然,腰上有一块已经红了。然后赵子倾看到腰上其余地方密密麻麻的深深浅浅的吻痕,有种可疑的羞愧感喷涌而出。

“怎么样?”白一珩回过头努力看了看自己的腰,赵子倾的视线与白一珩愣住的视线不期而遇。

“……”白一珩别过头,埋在手臂里。

“阿珩,我……不是故意的。”赵子倾有点着急。

“明天还要拍戏。”白一珩有点生气了。

这一身“华丽”的吻痕,怎么可能在明天消掉。明天换戏服的时候……

想到这里,白一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有点激动想爬起来,奈何腰疼得厉害。赵子倾赶忙将波斯猫扶起来。“要去哪?”赵子倾看着白一珩焦急的神色,有点吃惊。

“洗手台。”白一珩被赵子倾搀着,奔向洗手台。

白一珩对着洗手台上方巨大的、整洁的、明亮的、King Size的镜子,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脖颈。等他看到脖子上比较浅的,却仍然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用热鸡蛋敷着的话,已经很快就会消下去的。”赵子倾看着白一珩有点变黑的脸色,有点弱弱的说到。

“……”白一珩在镜子里与赵子倾的视线相对。

“阿珩?”赵子倾仍然扶着白一珩的腰。

“我想吃饭。”白一珩叹了一口气,现在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了。

“嗯,好。”赵子倾笑得贼兮兮的,一脸谄媚。

吃完饭,赵子倾就及其恭敬地、用心的为白一珩敷鸡蛋,他仔仔细细剥掉鸡蛋壳,等到鸡蛋热度适中的时候,再握着鸡蛋在白一珩的脖颈处滚动,说实话,白一珩的皮肤真是可以和鸡蛋相媲美,滑滑的,又细腻,又有韧性。他真是爱不释手。

敷完脖子,又按摩腰。虽然白一珩百般不愿意,赵子倾还是哄得白一珩乖乖就范。白一珩的腰很软,柔韧性很好,别看他腰这么细,可是什么姿势都可以。赵子倾轻轻的,不急不缓的揉着白一珩的腰部,他能感受到白一珩忍不住在躲他的手,他真的是有点控制不住了,真想再大干几场。

“别……别揉了。”白一珩抓住赵子倾那只不老实的手,那只手反复揉搓着白一珩腰部的皮肤,四处游曳。白一珩拧起眉,形成一个小结,可爱的要命。

“……”赵子倾直勾勾的看着白一珩,眨眨眼。

“你,不会……”白一珩有点结巴。

“腰还疼吗?”赵子倾继续看着白一珩眨眼。

“不疼了。”白一珩有点不自在的想离赵子倾远一点。

“我们再做一次好吗?”赵子倾双手撑在白一珩身体两边,固定住白一珩,不让他跑。

“……”白一珩果断摇头。

“就一次。”赵子倾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白一珩。

“……”白一珩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赵子倾,说一次,谁知道你一旦发情要做几次?

“阿珩……”赵子倾的鼻尖抵着白一珩的鼻尖,一副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明天真的要拍戏。”白一珩歪过头,“而且我们今天已经请假了,王导他们不好安排的。”

“呼——”赵子倾叹了一口气,有点不满意。

“而且,做多了也不好。”白一珩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子倾,赵子倾瘪嘴。

“多?”赵子倾看着白一珩,白一珩微微抿着嘴,皱起眉,眼里湿漉漉的。赵子倾觉得自己真的是成禁欲大仙了。在嘴边,吃不到,还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这是要考验他的自制力啊!

“嗯。伤身。”白一珩仍然看着赵子倾。

“我们一共才做了两次,加起来都不到七次。”赵子倾看着白一珩,满眼的欲求不满。“以前我可是真的一夜七次!”赵子倾故意凑到白一珩的耳边咬了咬白一珩的耳垂。

“……”白一珩脸上发烫,不说话。

“以前不是说要榨干我的嘛。”赵子倾得寸进尺,挑逗着白一珩。

“不行。今天真的不行。”白一珩皱着眉,有点气鼓鼓的。

“那好吧!今天的先欠着,以后再要回来。”赵子倾看着白一珩,怕他真的生气了。

“嗯?”白一珩有点疑惑的看着赵子倾。

“你以为今天就这么算了?”赵子倾抓过白一珩的手往自己下腹摸去,白一珩猛地碰到一个火热的、已经挺立了的巨大物体,一惊,脸倏尔涨得通红。“我忍得这么辛苦,以后肯定要还的。今天先记在账上,就三次好了。便宜了你。”赵子倾捏捏白一珩的鼻子。然后走出客厅,往浴室方向去。

“……”白一珩脸仍然可疑的发红,又红又烫。

而后,良久,白一珩脸色恢复常态,他看着赵子倾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眼里暗了下来。

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倏尔又放下。

心在不着痕迹的跃动,沉重又惶恐。

“他和你说了什么?”白一珩声音极轻,像落在湖面上的枯叶一样。

“你又回答了些什么?”语调像在喃喃一般。

“赵子倾,我们真的可以相爱吗?”他闭上眼睛,眼里的热气传到眼皮上,液体想要涌出来。

“你甚至都不记得我。”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已然清明一片。

13.藏海花4

“良瑜,你在说什么?”皇帝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温顺的女子嘴角开合,不急不缓的对他说到。

“陛下,臣女说的是臣女无意间窥到杜子修杜丞相的盛世风采,实在是仰慕不已。臣女爱慕杜大人。”秦良瑜低着头,恭顺地行着礼,却字字清晰,不卑不亢。

“那你是……”皇帝眼里露出惊诧的神色,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隐的哀伤之意。

“臣女多谢陛下抬爱。父亲虽年老,得陛下眷顾,仍食朝廷俸禄,臣女不胜感激。但臣女只是一介布衣,臣女实在惶恐,恐担不起陛下厚爱。”秦良瑜声音仍然是不急不缓,丝毫不慌乱。

“你因为爱慕杜丞相,而拒绝朕?”皇帝眼中开始暗沉,他心里一阵发凉。又是杜丞相,杜子修。

“臣女爱慕杜丞相是一,臣女身份卑微是二,家父年老恐不能继续为陛下尽忠是三。”秦良瑜仍然条理清晰地回答道。

“你说你身份卑微,难道就配得上杜丞相了?”皇帝心里发冷,他真的会在意那些身份地位吗?她就这么看他?还是她真是那么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他好歹是九龙之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丞相?他就比不上杜子修吗?

“杜大人想必不会介意臣女的身份。杜大人是虚怀若谷的君子,不会在意名位、身份这些世俗之事。”秦良瑜淡淡的开口回答。

“那你是说朕是小人,是在意名位、身份的心胸狭窄的小人?”皇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没想到,他喜欢的人会这样看他!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对别人会错意。他堂堂大兆的皇帝,不如一个小小的丞相,不如他见识渊博,不如他心胸宽广,不如他淡泊名利……到最后还要被喜欢之人骂作是“小人”。真不知道谁才是这大兆的真正的皇帝!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在谈臣女和杜丞相的事,不想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你和杜子修?”皇帝想起那天朝堂之上,大臣们将他与杜子修比较,痛斥他不知民生疾苦,大新土木,而杜丞相却为了受灾百姓和国家银库自愿不领俸禄三年。他不过是因为自己亲生母亲的宫殿被连日的梅雨浸坏了柱子,想要重新翻修一下,这群不知实情的官员就只会进谏骂他。杜子修当时站出来为他说话,反而让他更生气。他有点心惊,杜子修在朝中的势力是有多大,杜子修站出来为他说了一句话,反驳的大臣们都安静下来,不再开口。杜子修,杜子修你究竟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除了朕,你是整个大兆权利最高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不满足吗?现在连朕爱着的女人都竟然爱上了你,子修,你当真要夺走朕的一切才罢手吗?

“对,臣女真心爱慕杜大人。”秦良瑜还在说。

“你想和子修成亲吗?”皇帝心里像灌了冰渣一样,硌得他的心直生疼。

“愿陛下成全。” 秦良瑜恳切的说到。

“好,朕成全你。”皇帝笑了笑。眼里冰冷如斯。

“良瑜,你在还未认识子修的时候,可真的对朕没动过心?”皇帝看着恭敬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那个女子低着头,发丝绾在耳后,削肩膀,玲珑心。

“陛下值得更好的女子。”秦良瑜微微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眼睛直视着眼前穿着明皇的金线绣制锦袍,身份至高无上的人,那个人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万千情愫。可是,她却觉得,那双眼里装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将那些深沉的,隐秘的,期待的,无望的感情传达到她身后不知名的某个人心上。

“呵呵……”皇帝忍不住苦笑。子修,你看,她说朕值得比她更好的人呢!是不是在她心里,朕其实还是比你更好一些呢?还是,那些话仅是花言巧语哄朕罢了!子修,你当真想要朕的一切吗?朕的女人,朕的宫殿,朕的民心,朕的百姓,朕的大臣,朕的天下。可是朕的一切都是你给朕的。为什么你给了朕,还要将它要回去呢?子修,是朕做错了什么吗?是朕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是朕让你失望了吗?你,要回一切,是要摒弃朕了吗?

杜子修,我,恨你。

杜子修,朕,恨你。

朕不会让你抛弃朕的,朕不会让你负了朕的。要也只能是朕负你。要也只能是朕弃你。你明白吗?

“陛下,此刻召见臣,不知有何事?”杜子修一人站在漆黑的大殿里。

偌大的宫殿里没有点烛,四周黑漆漆的,像是光哑了一样。子夜里,他的声音低哑,传送在无尽的黑色里,凄惶不已。

“是子修吗?”大殿正上方銮椅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动了动。

“臣在。”杜子修不用看就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比谁都熟悉他,比谁都了解他。他的声音,他的面貌,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比任何人都熟稔那个自己永远都不能靠近的帝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成了他的执念,亦成了他的劫难。

他知道,他的十一已经不再是他的十一了。现在在他面前,他习惯称他为“陛下”,称自己为“臣”,也习惯谦卑的忘却之前两人是怎么亲密无间,习惯忍受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窒息的隔阂疏离;他也不再总是纠正自己,让自己不要这么客气;也不再恼怒自己故意生分的语气;他的眼睛开始不和自己对视,在自己面前甚至微抬起下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再无以前的亲密无间,再无以往的默契可言?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对他全然是猜忌和戒备?那个会蹦着,跳着,急匆匆的来只为了告诉他自己又临摹了一首杜工部诗的少年,已经不见了。那个会不知轻重的,硬是要为他捏肩膀的青年也不见了。那个口口声声只叫他“子修”“子修”的小小少年,那个忧愁、欢喜、愤怒、焦急都全部刻在脸上的纯粹少年,那个毛毛躁躁、莽莽撞撞、永远长不大的少年,那个只在他面前哭泣,却又弄得他手足无措的少年,那个为了他放弃了自己亲弟弟的少年,那个只会在他面前失落的、担忧的、赌气的少年,那个自己曾经无比爱惜、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少年,终于,敌不过人心之间的摩挲,岁月无情的蹉跎,消失不见了。

他并不忧伤,并不愤慨,也不善妒。

他只是不着痕迹的失落,不由自主的寂寞。

“子修今年可到而立?”皇帝的身影仍然隐藏在寂寂的夜色里,他们彼此藏在夜色里,隐藏着自己的身形,隐藏着自己的气息,隐藏着自己的面目,隐藏着自己的本心。

“三十有六。”杜子修淡漠答道。

已经十七年了,从他成为丞相起。已经二十年了,从他认识他起。

“子修可曾娶妻?”皇帝的声音不紧不慢,字字清晰。

“回陛下,不曾。”杜子修觉得周身凉的很,果真是夜已经深了。

“子修也应该成个家了。”皇帝看不清杜子修,他努力的看着大殿中央那个挺拔又清瘦的身影,心里突兀的、莫名的翻滚起沉闷的情感。他,真的,恨杜子修吗?他,真的,恨得起来吗?

“臣,不想在朝堂之上谈风月之事。”杜子修真的觉得冷得惊人,那寒意渗透进他的皮肤,他的血肉,他的经脉,他的骨骼,他的脊髓。他,只感受到那股寒意。

“那我们谈政事。”皇帝丝毫没有皱起眉,他将就杜子修,因为那个人永远都是那么不解风情,他了解他,对他这一点,自己何尝不是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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