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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抹烟纱——by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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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慕风烟一行人站在沐风山庄的门口,黑红色的大匾上写着沐风山庄四个苍劲的大字,很难想像,写着几个字的人竟然是年纪轻轻的苏醉悠,而当时苏醉悠才十五岁,也就是那时候,苏醉悠开始离开东篱居,重建沐风山庄,想想也不过才五年的时间,沐风山庄便是如今这般光景。

慕风烟看着那几个苍劲的大字,有些恍惚。自从澈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而这些年他也甚少听悠提起过山庄的事,可能是怕他再想起澈吧!如今再次站到这里来,却是为了澈的儿子,悠,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物也不尽是当年的物了。而慕风烟,这一辈子,怕真的是跟苏家的人纠缠不清了。

“风,没事吧?”李浣卿轻扯一下慕风烟白色的衣袖,将慕风烟从恍惚中拉出来,若不是苏醉悠的事,她真不想风再次来到这里。这个让他心痛的地方。

“放心好了,我没事。”慕风烟给李浣卿一个安抚的笑,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

“风,我们不进去吗?为什么站在门外啊!”南逸远皱着好看的眉头盯着慕风烟,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风,风应该一直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不温不火,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而不是现在这样哀伤染眉。

“嗯,我们进去吧!”慕风烟看着皱着眉头的南逸远笑道。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即便时间不能使之褪色,至少在心里应该慢慢沉淀,或者看上去不那么沉浸于过去,让当下的人担心。

澈,我又来了,时隔这么久。当年带着悠离开,现在悠已经长大了,而且比起你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八年前我来带走他,八年后我又回来帮助他,澈,我欠你的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啊一行人走到沐风山庄门口。大门前的侍卫,问道“来者何人?”

“麻烦去通报一声,说慕风烟前来。”慕风烟说道。

“好的,您稍等。”侍卫恭敬的说道,转身回到沐风山庄。两扇大门将沐风山庄的一切挡在里面,窥不得一丁点。

不知等了多久,里面终于有了回应。

(二)

苏醉悠一袭黑色的袍子,乌黑的长发被束在后腰,前面还有一些乱发没被束缚,看起来虽风雅却不乏王者的霸气。清澈的眼睛在看到慕风烟之后闪亮了一下,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任何痕迹,但有一个人捕捉到了,于是,向慕风烟的身边靠近了一些,这些小细节,慕风烟没发现,李浣卿也没发现,只有这两个人发现了。

“烟,你来了!”冷漠的脸上像化开了冰一样,春暖换开。苏醉悠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掩下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没事,他来了,为他来了。

“嗯,来了!”此时的慕风烟是挣扎的,看到苏醉悠,他既安心又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他清楚的明白,这种归属感不是苏蓝澈生活的地方带来的,而是面前这个男子给他的。

“卿姨,你也来了。”苏醉悠发现一直没说话的李浣卿。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温度。

“嗯。”李浣卿点头。

南逸远玩味的看着苏醉悠,脸上有着大大的笑,这就是澈的儿子吗?果然是和澈一样漂亮呢,唉,只可惜他和风不会有孩子,要是能有孩子的话,会像谁呢?像自己?不,还是像风好了,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像是夏日里的向日葵一般。

苏醉悠看着靠烟那么近的小子,心里很是不爽,看着他他白痴的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真是令人讨厌。估计这就是浮空梦口中的南公子吧!竟然看眼神就知道他爱烟,还敢挑衅,不是个简单的人啊!不过和我抢烟,这是不可能的。

“风,我好累哦,既然主人出来了,应该能安排我们休息吧!”南逸远故意忽略那张阴沉的脸,伸出修长的手去拉慕风烟的衣袖,可惜,一个身影比他还快,将慕风烟拉入自己的怀中,慕风烟未被缎带束缚的长发滑过南逸远的脸,定格在苏醉悠的肩膀上。而慕风烟则是紧锁眉头,淡然的从苏醉悠的怀里滑出。转身进了沐风山庄。

这片土地,以前,他总是一个月来一次,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他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看着身旁的苏醉悠,连这个宅子的主人都变了。一点澈的影子都没有了。

“这里很漂亮!悠,这几年你辛苦了。”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李浣卿赞叹道。

“原来李姐姐喜欢这些啊,我家多的是,赶明你到我家去,让你一饱眼福。”南逸远看着李浣卿惊讶的表情说道,脸上大大的笑容更加耀眼,有人一再忽略,而某人则一再笑的更加灿烂。

“好啊。有时间一定去你家,到时候估计老爷子就不再让你出来了。”李浣卿开玩笑的说道,脸上一抹宠溺的笑。

苏醉悠看着,心里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和卿姨这么熟络了,而且还叫卿姨叫“姐姐”嘴巴还真够甜的。而一向温婉的卿姨竟也会和他开起玩笑来,真是奇了怪了。

慕风烟停在一株兰花面前,长长的黑发,像黑色的缎子,流泻在他白色的衣袍上,一些搭在兰花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兰花,脸轻轻的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兰花上,汲取兰花的花香,他记得这株兰花,这是他和澈栽种的。

澈其实并不不喜欢这种花,他喜欢的是那种开放的热烈妖艳的花,比如牡丹。而他则是个喜幽喜静的人,之所以在这里栽种兰花是因为他喜欢。

因为他喜欢,所以澈愿意在自己的园子里栽种。

这算不算是对他的一种爱护呢?或者是爱惜?

不管是什么,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烟?”苏醉悠看着慕风烟对着那株兰花发呆便明白了一切。他又想起老头子了,他已经尽力的将有关过去的一切都给改变了,可是还是又勾起了烟的回忆,那个剪不断,理不清的关于他父亲的回忆。

“哦,没什么呢,走吧!”慕风烟从那株兰花旁走过,衣角扫过兰花的叶子。人走,只剩兰花的叶子在摆动,仿佛在抗议他得离去,又像是慢慢拨弄那离人的回忆。

谁也没发现的是,南逸远在慕风烟离开之后又折回那株兰花那里,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向那株兰花,只见,兰花瞬间枯萎并化为一堆烂叶子。

而此时的南逸远眼神平静,不再是那闪耀如晨星而是沉静如月光,清冷的望着那什么都不剩的地方。

让你伤心难过的,风,我都会为让它消失掉。

第七章:山庄风波

(一)

苏醉悠将慕风烟一行人带到会客厅,并让仆人端来上好的茶水,以供他们解乏。慕风烟端着精致的白瓷杯,看向苏醉悠说“悠,雷公子什么时候会来这里,趁这段时间我教你如何将你的剑法发挥到最大水平。”眼波平静,声音温和,像一个纵容孩子任性的长者,话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还有几日,你认为我的剑法会有什么提升吗?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剑法的。”苏醉悠不看慕风烟,他为什么会如此的平静,他匆匆的从吴县赶来只是为了保护苏缆车的儿子吗?只是为了让他的剑法得到提高吗?他,没有想他吗?

还没待慕风烟开口,南逸远便插口道“咦?我以为苏公子的剑法应该很好呢,想当年,澈的剑法可是非常好的。小子,你?”

“逸远,别说了!”慕风烟想阻止,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南逸远撇了撇嫣红的小嘴,很是委屈的看着慕风烟,麋鹿般的眼睛又是湿漉漉的,只是其中闪过一丝的狡黠。“风?本来就是嘛,澈的剑法真的很好啊,而且你也喜欢看澈舞剑不是吗?”

李浣卿和慕风烟都知道,苏醉悠之所以剑法不好,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苏蓝澈在世的时候,慕风烟最喜欢看的就是苏蓝澈舞剑。而苏醉悠则对剑法这方面不上心,他不愿与他父亲相同。不知道南逸远注意到没有,苏醉悠叫慕风烟“烟”而不是他们都叫的“风”。

樱花树下,苏蓝澈长长的黑发用白色的缎带随意一绑,挺拔的身材,黑色的衣袍,在树下不停地舞动,樱花落在他的发上,身上,而慕风烟则会躺在一个大石头上看着苏醉悠舞剑,眼神迷离。那时候苏醉悠还小,还不懂得慕叔叔的这种眼神代表什么,后来他便明白,这便是爱。

这些话在苏醉悠耳里听得煞是刺耳,南逸远竟然还认得他父亲,而且关系还不错。更该死的是,烟竟然还让他说这些。

“南公子貌似对家父的往事很熟悉啊!”苏醉悠不冷不热的说,眼神冰冷。

“那是当然了,当年风和澈一起到我们家的时候还没有小子你呢,你说熟不熟悉,而且那时候,风还搂着我睡过觉呢,说来真不好意思。”南逸远羞涩的一笑,顿时花都开了。

李浣卿在心里想,这小子不要命了吗?竟然还把这种事说出来,难道看不出来苏醉悠对慕风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吗?

“是吗?烟有没有把你照顾好啊!”苏醉悠的脸又阴沉了些。

“呵呵,你问风啦,人家不好意思说”南逸远无视苏醉悠的黑脸,说道,眼角还故意向慕风烟的方向瞄了一下。

(二)

“烟,你说呢?”他倒想听听烟是怎么解释的,南逸远这小子,竟然敢上烟的床,烟更甚,竟然?“那时候啊!”慕风烟的眼神飘向远方,里面充满了温柔,仿佛在回忆那遥远的美好回忆。看的苏醉悠很不爽。

“因为逸远怕打雷,所以那天晚上就到我房里了。”慕风烟轻笑,好像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那时候,南逸远还小,总是害怕晚上打雷,他家老头子又总是和姨娘一起,所以那天打雷,小家伙便闯进慕风烟的房内,跟他抱怨,老头子宁愿抱着姨娘睡也不肯陪他,还告诉他,以后找个漂亮媳妇就不怕打雷了?“风,睡就睡嘛,干嘛还说这些啊!”南逸远白皙的脸上胀满潮红。而李浣卿则在一边捂嘴轻笑。

“原来如此啊,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啊?”苏醉悠看着慕风烟对南逸远说道。

“这样怎么样,风的怀抱很温暖的。你不知道吧!”南逸远挑衅道。

“逸远,别说了,不是说累了吗?让悠安排一下休息吧!”慕风烟知道逸远在企图激怒悠,可是真没必要。

“好吧,我要和风挨着的房间!”南逸远提出要求。

然后补充道“南方多雨,要是打雷什么的可以离风近点。风可不可以嘛、”南逸远撒娇的说。

“悠?”慕风烟看向苏醉悠,眼里有着淡淡的期盼。他不想一个人在一个院落,这样,悠便会又逼他,悠这些年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不合适,不仅是叔侄,而且年龄也差那么大,更重要的是,他是澈的儿子,他不能让他背上断子绝孙的骂名,这些苦心,他懂吗?

“浮空梦,让南公子住在你的房间旁边吧!”苏醉悠对浮空梦说。然后面向南逸远“南公子,这是我最得意的属下,我想,有他陪着你,你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我和我叔叔这么久没见,叙叙旧,南公子不会介意吧?”苏醉悠故意将“叔叔”二字说的很重,虽说在询问南逸远,但其实很强势。

“风?”南逸远撇着嘴看着慕风烟。

“听悠的吧!”慕风烟道,心想,还是就这样吧,时间久了,或许悠就会明白他的苦心,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晚饭在一种还算是祥和的气氛中结束,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南逸远本来还想在慕风烟的房里待一会再走的,结果被苏醉悠强制性的带回房。

偌大的“恋慕”里只剩下慕风烟和苏醉悠两个人。

慕风烟靠着窗边,默不作声,苏醉悠也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慕风烟,慕风烟的身体瞬间僵硬。“悠?”

“你可以和南逸远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不能让我抱一下吗?”苏醉悠感觉到慕风烟的抗拒,声音开始变得冰冷。

“他和你不一样。”慕风烟只是说了这一句。不知为什么,听到悠这么说他,他心里有丝的难过,和逸远在一起过怎么样,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就这么对我?”苏醉悠将手收紧,勒的慕风烟的腰很疼,但是他没挣扎,没喊疼。只是咬住下唇,一丝血迹渗出来,顺着唇角慢慢留下来,在白皙的脸上很是醒目,也很妖艳。

看着慕风烟不说话,苏醉悠更是恼怒,不愿他背对着自己,用力的将慕风烟扳过来,才发现,他的唇早已被咬破。

“即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说话吗?”苏醉悠眯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慕风烟只是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句话不说。

那清冷的眼神波澜不惊。

苏醉悠看着慕风烟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不顾慕风烟的挣扎,将那些血渍全部舔掉,又狠狠的蹂躏那脆弱的唇。

不知哪来的力气,慕风烟使劲将苏醉悠推开,苏醉悠没注意,一个趔趄。

“离开我的房间!立刻,马上。”慕风烟脸色煞白,嫣红色的唇有些被蹂躏过的血丝,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苏醉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慕风烟,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而此时的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么的妩媚与魅惑。

他错了,他不应该这样对待烟,眼前这个男子,是他一直要保护的人,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可如今,让他成为这个样子却是自己造成的。

苏醉悠想伸手去碰触慕风烟,被慕风烟冷漠的闪过,语调是说不出的清冷,虽然温润,却透漏着说不出的寒冷“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烟?”苏醉悠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恋慕”

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慕风烟才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碰触着依然发烫的唇,他难以想象,悠会这么对他,今后,他要怎么面对死去的澈,还有悠?

一整夜,慕风烟和苏醉悠都没有睡好,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但想法却是完全的不同,慕风烟想的是比武一结束就立刻回去,不在这里多逗留一秒,而苏醉悠则是不想再让慕风烟回到“东篱居”留在他身边。

而为此同样没有好好睡的还有一个人。

南逸远。

南逸远觉得,这次出来的事情不像想象中的简单,而他则必须尽快将慕风烟带走,要不然,他恐怕再也带不走慕风烟了,一想到这个,南逸远便再也睡不着。

第八章:暧昧事件

(一)

自从那次被强吻之后,慕风烟便尽量避免和苏醉悠单独见面的机会,而且苏醉悠也很忙,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每次他和南逸远都会发生点矛盾,而每次都是李浣卿在帮忙圆场。

听苏家仆人说,雷倾城还得过些时日才能过来,慕风烟想让苏醉悠练习一下剑法,自己又不好单独和他见面。

“浣卿,你看见悠了吗?”这日,风和日丽,慕风烟看到凉亭下,李浣卿在弹着古琴,优美的音乐缓缓在凉亭中流泻,而此时的李浣卿则娴静的像个天上的仙女,衣袂飘飘,额前顽皮的发丝随风飘动。

“你找悠有事吗?”李浣卿如葱般的白嫩手指在听到慕风烟的问话后停留在琴弦上,侧着头看向慕风烟。

“不是,我找你。”慕风烟微微一笑,说道。温润的嗓音像是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

“什么事?”

“我问了仆人,听说雷倾城要过些时日才能来,我想这段时间,悠可以练习练习剑法。”慕风烟说道,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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