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往他嘴里又塞了一块冰梨,打击道:“也许你肖母。”
“你又怎么知道本少爷的生母高矮?你见过?”
“总有人见过,你的资料还在书房藏着呢,不信可以回去看看。”滕誉知道霍天生下没多久生母就病逝了,作为后来鸠占鹊巢的殷旭,就更不可能见过那位早逝的母亲了。
不过殷旭对此兴趣不大,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他一定会替原主好好孝顺她,但既然她已经不在世上了,就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了。
两人将一盘梨分食完毕,盘子里的碎冰早融化成了水,顺着滕誉的指缝滴下来。
他把盘子递给下人,接过帕子把手擦干,然后用冰凉的指尖戳了戳殷旭的面颊,“这里这么热,你到底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嫌热你可以进去,本少爷又没叫你站在这儿。”
滕誉抱着他摇了摇,“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你就让本殿独自一人在船舱里生蘑菇?”
太残忍了吧?
殷旭嘴角弯了弯,“那难的出来一趟,你就打算让咱们两个一起在船舱里生蘑菇?看看海景也不错啊。”
在修真界,大海也是有的,只是海域是最危险的地方,海里有各种强大的物种,寻常船只根本没法在海面上安全行驶。
而修真者在海上也要小心翼翼,哪会有他现在这种安逸轻松的心情去欣赏海景?
“你看,前边是不是来了几艘船?”殷旭指着远处问。
他视力极佳,即使是滕誉也比不上他,滕誉给侍卫提了个醒,然后注视着那个方向,果然不用多久,他也看到了几个小黑点。
“等他们靠近就知道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刚从其他国家回来的?”
“也可能是出海捕鱼的渔船。”
殷旭又看了会儿,摇头,“看着不像,船很大,不像之前在码头见过的渔船。”
滕誉吩咐侍卫:“船再快点,朝那个方向开,你们顺便去把侍卫服换了。”
殷旭听到这话,疑惑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咱们这船一看就是官船。”换了衣服不也是一样?
滕誉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滕誉的这个等会儿确实没等多久,双方相向行驶,很快就遇上了。
而此时,滕誉等人也才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船只确实不是渔船,看着像载货的大货船。
滕誉挥了下手,立即有人站到船头最高处,朝对方喊:“对面的朋友,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可有好东西?”
对方还未回家就先升起了一面旗帜,滕誉笑了下,“原来是肖家的商队。”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殷旭仔细辨认了下旗帜上的字,可惜他并不认识。
滕誉正想嘲弄他一番,就想到这位爷不是正常人,连大梁的文字也只能认个八九成,又怎么能指望他会认识几百年前的文字呢。
“敢问各位是哪个府上的?”对面的船只上,有人喊道。
负责喊话的侍卫之前得到滕誉的嘱咐,这会儿直接回答说:“我们是知府大人的亲戚,我家少爷与木大人是表兄弟,正好来云锦城游玩,便借了船出海看看。”
对方一听他们是知府大人家的,立即靠拢了过来,他们的船一看就是官船,这是做不了假的,所以对方也没怀疑。
两艘船对接,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踩着木板走过来,“不知哪位是表少爷?”
滕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你们船从哪里来?都带了什么货回来?”
那管事也不笨,只看穿着气质也能判断出这个青年是主子。
“回表少爷的话,这次我们去的地方更远了些,那里有几个部落,我们用布匹茶叶换了许多宝石回来,您是否要看看,有喜欢的小的就自作主张送给您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滕誉当然愿意看看,他出海看风景是一个目的,还有就是想看看出海的船是怎么个走法。
虽然大梁与海外诸国相隔甚远,大海就是天然的屏障,可是难保将来对方不会通过这条通道攻进来。
大梁没有一只能在海上作战的军队,沿海的海岸线又长,万一敌人悄悄潜入,他们很难及时应对。
一个个箱子被抬出来摆在甲板上,那管事亲自打开了两个箱子,只见箱子里凌乱地放着各色宝石,这些宝石未经过人工雕琢,散发着一种纯天然的美。
滕誉一眼就看中了一颗绿色的宝石,看到这颗石头他好端端的就想到了殷旭,至于为什么殷旭在他眼里会和一颗绿色的石头相似,他也不知道。
那管事很有眼力劲,从几个箱子里都挑出了类似的宝石,“这种石头还未命名,是在一座海岛上发现的,只用了几袋大米换的,表少爷喜欢尽管拿去。”
滕誉看中了一块巴掌长的细长石头,通体碧绿,想想可以拿回去给殷旭打磨出一根簪子,于是欣然接受了。
那管事挺会来事,拉着其他几位跟过来的侍卫去挑,“几位大哥也来看看,一人挑一块,这点主我还是做的了的。”
滕誉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那管事几眼,只觉得这人过于热情与慷慨了。
难道姓木的和肖家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亦或者,这艘船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想被自己发现的?
198、黑灯瞎火的
因是在海上相遇,双方也没停留太久,滕誉知道这群人回去后一定会打听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身份暴露是必然的,所以下手毫不手软,搬了一箱子宝石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偷偷安排了人摸上那艘船,反正这里离码头也就半天的路程,不怕被人发现。
总要摸清这艘船有什么古怪。
“肖家近几日没动作么?”殷旭可还记得那四女一男的绝色呢,要不是滕誉没把人放在眼里,现在估计就是五具红粉骷髅了。
“没有,估计是得了信,暂时按兵不动,不过也按捺不了多久了。”
肖家河木家不同,肖家是正经的商户,私盐带来巨大的利润,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陡然让他天天吃糠咽菜,能习惯才怪。
“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出海是散心的,别提公事了。”
滕誉有些无辜,暗道这明明是你先问的,不过他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好啊,不提这些事,难得出趟海,总要领略下大海的无垠风情。”
殷旭望了一眼无边的大海,蔚蓝的颜色与天空遥相辉映,确实是难得的美景,而且此时风平浪静,海面波光粼粼,海鸟盘旋海面,啼鸣声声,让人心情宽广舒畅了许多。
殷旭让人在甲板上铺了一层席子,顶上挂着一把大伞,悠然自得地睡起午觉。
滕誉也挤了进去,抱着天然的冰块也舒服的闭上眼睛。
不过殷旭没撑多久就把人踢开了,“热,自个睡去。”
滕誉自然不依,让人搬了两桶冰放在身边,继续挨上去,“这样舒服,你拿我当暖炉的时候我也没把你推开是吧?”
他们的体质一冷一热,正好是最绝佳的搭配,滕誉真是为自己的眼光叹服。
殷旭斜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只是祭出自己的万魂幡,刹那间,整艘船的上空都阴暗了下来,阴风阵阵,酷热感瞬间就消散了。
不过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阴凉感,不少侍卫都认出那面小旗子是当初霍七少在宫里建阵用的,再一联想当时的情况,一个个戒备地看着身边的同伴,生怕昔日好友突然发难,一刀子下来自己可就完蛋了。
滕誉对这面小旗子好奇已久,从他第一次在徽州城外的乱葬岗见到过后,就一直想知道它的作用。
他对这面破布一样的旗子竟然能有如此奇效,一直不能适应,而且不知为何,他对这小东西总有莫名的抵触心理。
殷旭闭着眼睛不咸不淡地说:“别紧张,本少爷又没叫他们出来作怪,只是降降温而已。”
他们?谁啊?一时间,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面小旗子,生怕会跳出个怪物来。
殷旭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呵呵笑了一声,并不打算解释。
众人紧张了一阵子,见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没有异样这才放心,只不过接下来的行程就显得安静多了,这阴沉沉的感觉可真不适合放松心情啊。
不过这也让殷旭睡了一场好觉,等他一觉醒来,天色竟然已经昏暗下来了。
他收了万魂幡,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微微有些暖却不燥热,还伴随着一股海风,腥味重却也扫清了众人心头的阴霾。
不少人都悄悄呼出一口浊气,再看向殷旭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敬畏。
滕誉坐起身,和殷旭并肩眺望着即将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夕阳,感慨道:“海上夕阳壮丽,果然如此,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殷旭见过比这壮丽百倍千倍的景象,但大概心境不一样,只觉得此时的美景确实撩人心弦。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湿意,殷旭一转头就对上滕誉那张过分俊美的脸,鼻尖抵着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他嘴角扬起一道弧度,笑问道:“做什么?”
滕誉盯着他的双眼,用鼻尖蹭了蹭他,心软的一塌糊涂,“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真好,天宽地广,你却在我身边。”
殷旭的笑容一滞,一把将人推开,“这么煽情的话就别说了,腻耳。”
“心不腻就好。”滕誉抱着人哈哈大笑,要不是顾忌着还有外人在,绝对第一时间将人扑倒。
“晚上让人下海捞些海货吃。”
“这不用特意交代,咱们带的食物不够,不吃这些他们只能喝海风了.”
待天色还有些光亮,船上的侍卫们纷纷脱了衣裤跳进海里。
别说,这次为了两位主子的安全考虑,带的都是水性好的侍卫,一如水如鱼儿般流畅,没一会儿就有海鱼大虾被抛上船。
滕誉见他们在水里玩得高兴,怂恿殷旭也下水,“下去玩玩?听说海底都藏着宝藏,咱们到不了海底,弄点鱼上来肯定没问题。”
殷旭有些犹豫,上辈子他不是没下过海,不过那会儿有避水珠,再不济他还可以闭气,在海里如履平地。
可是现在他既没有宝贝又没有在海中行走的本事,这意味着他得有好的水性,可原主自小生活在北方的小庄子里,水性如何可想而知。
他这样跳下去生命安危是小,丢面子是大,于是坚定地摇头。
滕誉恍然大悟道:“难道你不会凫水?”
殷旭瞪了他一眼,冷脸说道:“怎么可能?本少爷只是不喜欢青天白日这般裸露身体。”
“都是男人怕什么?”滕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同意了他的顾虑,一想到让别人看到殷旭那身白嫩的身体他就不痛快。
“那咱们晚上偷偷下去。”滕誉突然舔了下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人心动的画面。
“晚上也不行,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海水下有什么?”
滕誉一只手搭在他腰上,暧昧地摸了摸,“就算跑出一条食人鱼,以咱们的功力害怕那些畜生?...去吧,咱们在海水里双修吧?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殷旭有些心动,他本来就不是个死板的人,对双修的这件事他的热情不比滕誉低,平日里两人胡作非为多数还是他提议的。
想他们还真没试过在大海里双修,似乎真挺值得期待的,不过...他的水性真的没问题吗?
殷旭假咳一声,目光游移地在海面上扫视了几眼,“唔,正好晚上要沐浴,就直接在海水里洗吧。”
滕誉没有揭破他的口是心非,这海水盐分高,哪里就能当洗澡水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滕誉断没有在这时候打击对方积极性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鲜香的味道飘散出来,厨子直接在甲板上支起三个大铁锅,把侍卫们捞上来的海货煮了三锅海鲜大杂烩。
别看没什么技术含量,味道却相当鲜美,连殷旭这种不好美食的人都多喝了两碗汤。
剩余的海鱼被厨子用海水养起来,留着煎炸烹煮都是一道美味的佳肴。
侍卫们一个个吃的肚皮滚圆,连平日的稳重都疏散了几分,变得懒散起来,或站或坐在甲板上,表情惬意得很。
不过这也不怪大家,这大海一望无际,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一艘船,任武艺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偷袭,所以大家的防备心理自然减弱了许多。
休息了一阵,大家消化了一些,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玩闹,摔跤的摔跤,比划的比划,连女人玩的马吊都有人带了,真是让殷旭大开眼见。
滕誉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发笑,“这有什么好奇的,本殿的侍卫中不乏好出身的,玩什么不会?就算是那些寒门子弟,平日里也会有消遣,习武的人可不像文人那般无聊。”
殷旭笑他有偏见,“我看那些书生也不甘寂寞啊,青楼楚馆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不见得比武将玩的少。”
“你懂得不少啊,什么时候又去那种地方了?”滕誉眯着眼睛问他,印象中,殷旭只去过一次青楼,还闹了不小的动静,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时候?
“在京都呆久了,自然就懂的多了。”殷旭耸耸肩,这些事情何必亲眼所见,光是用耳朵听也能听到不少。
等月上中天,滕誉站起身赶人:“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没事就别出来走动了。”
众人先是一愣,不明白滕誉的意思,这晚上肯定是要有人值夜的,都去休息了出事咋办?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男人,很多事情几乎是一点就通。
于是乎,众人纷纷露出了然暧昧的眼神,一个个憋着笑进了船舱。
199、野鸳鸯
如果换了个脸皮薄的人,估计这会儿都红霞满面了,不过殷旭绝对不是这类人,镇定的态度比滕誉更甚。
他抬头望天,发现之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了一层云彩。
“这也太快了,不会要下雨吧?”
滕誉正把手搭在腰带上,听到这话也抬头望了一眼,别说,还真像个要下雨的天。
“就算会下也不会这么快,下去吧。”滕誉一只手悄悄摸上殷旭的腰,及为迅速的帮人宽衣解带完毕。
殷旭有些后悔,这会儿星月无光,只有船上挂着的几盏灯笼,根本看不清水面的情况。
滕誉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还没把衣服脱完就一把将人推下海,惹得殷旭一头栽进水里,咬牙切齿地喊道:“滕!誉!”
“哈哈,别喊,马上就来。”滕誉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裤,全身只穿着一条亵裤跳进海里,激起一阵水花。
他钻进水里,将正扑腾在往下沉的殷旭拖起来,抱着他浮出水面,笑道:“原来你真不会凫水啊,早说嘛,我一定不会让你先下来!”
殷旭呸呸了一口,刚才下水的太突然,差点吞了几口海水,他一巴掌拍在滕誉脸上,“谁准你推我下来的?”
这换了个胆小的,还不得被吓死?
这大海深不可测,可不是小河小溪,一头扎下来的感觉的绝对不好受。
滕誉不羞不恼,拖着他浮在水面上,倾身吻上去,“来,张嘴,度几口气给你就好了。”
是不是真度几口气就好了殷旭不知道,但一个人完全沉浸在某种气氛中时就容易忽略其他事情,殷旭也不例外,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大少爷早忘了自己还在水里。
他身上还穿着一套里衣,被海水一泡,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滕誉控制住想扯掉那层障碍物的冲动,将人往稍远一些的地方带。
这船上大半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虽然看不到他们在水下的动作,但声音绝对能听的一清二楚,滕誉可不想被人听到殷旭那销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