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没?”殷旭见他久久没动作,觉得不可思议,但凡懂行的人看到他这东西,都应该欣喜若狂才对。
滕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字看,却忘了看内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将目光移动第一个字,滕誉静下心来认真看,等看完第一句,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看得越发仔细。
等将一整篇内容看完,滕誉发现自己心跳的速度有些快,喉咙发干,他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焰阳决?”
殷旭面带得意之色,点了下头,“怎么样?”
“哪来的?”滕誉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终于把心头的激动压下,看向殷旭的目光多了一股惊诧。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回答你想不想要,你手中的口诀只是第一到三层的,后面两层的我也有。”殷旭往后一靠,将腿搁在书桌上,笑得像只小狐狸。
滕誉小心地把纸张放平,正色问:“说吧,你想用这个交换什么?”
殷旭脱口而出:“三皇子府的永久居住权!”
“……什么?”饶是滕誉再沉稳,此时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十几年的见识再次被这个少年刷新了。
“没听清?……我要你家的居住权,永久的!”殷旭用脚尖拨弄着书桌上的笔架,神色不虞。
“你在开玩笑?”
殷旭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
滕誉憋着笑,面色有些怪异,“就这个?我又不会赶你走,你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那不同,现在我可是付了房租的,可就不是客人了。”
滕誉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第二个傻的这么可爱的人了,用大名鼎鼎的焰阳决付房租?也只有殷旭想得出来!
如果把这口诀拿出去拍卖,别说一座皇子府,就是皇宫也能买下半个。
滕誉瞬间有了种天上掉馅饼正好砸中他的感觉。
“换点其他的条件吧,本殿不想占你便宜。”滕誉颇为厚道的说。
殷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本少爷的便宜你不是早占了吗?这东西对我没用,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给你。”
“霍家……知道吗?”滕誉倒不怕这东西烫手,只是如果霍家知道这东西落在殷旭手上,恐怕他们得尽早防范了。
“不知道,只要你不泄露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殷旭信心满满地说。
“那后两层……”
殷旭把腿放下来,倾身向前,勾着滕誉的脖子重重咬了他一口,留下四个字:“看你表现!”
滕誉直到脸上一疼,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拿到了霍家的传家之宝——焰阳决,这东西不知道觊觎了多少年,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拿到了?而且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滕誉火辣辣的目光打在殷旭脸上,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是个神奇的存在!
060、真是捡到宝了
滕誉当着殷旭的面打开书房的暗格开关,并且慎重地将那张普通的纸张叠好放进暗格里,再三确认后才合上暗格。
从书房出来,滕誉的脚步还有些飘,大脑不受控制的发出喜悦的信号。
殷旭心情也不错,用一份他用不上的功法换来滕誉的感激和信任,怎么看这个买卖都不亏。
虽然现在看来这东西跟白送的没两样,但有滕誉的感激之心,将来能换的好处就多了,如果他明码标价,滕誉只会当是一桩正常的买卖,银货两讫,不太利于增进他们的感情。
而且从滕誉的反应来看,这个东西应该算得上低级的宝贝了,而他最不缺的就是功法,全都记在他脑子里,这可比金山银山更好使。
一路跟着滕誉往景阁苑走,路上遇上的下人们齐齐下跪行礼,等人走远了又开始各种揣测这两位的关系。
滕誉在房门口站定,后面跟着的殷旭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怎么了?”殷旭无知无觉的问。
滕誉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时候不早了,七少爷回去歇着吧。”
“恩?……”殷旭拖长尾音,啜了下他的后背,不痛快地问:“忘了我们刚才的交易了?”
“本殿只出售了居住权,而不是同住权吧?”
“那就把条件改一改,我想住哪间就住哪间,想睡哪张床就睡哪张床!”
滕誉又吸了口气才推开房门,不等他关上门,旁边一个人影已经先他一步跑了进去。
滕誉动作一顿,表情淡定的关上门,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那是你们安排的,不是我选的,我就睡这儿!”殷旭大步走到内室的大床边,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响起,然后一个人形物体被丢在地上。
滕誉放下茶杯,皱眉走进内室,就见少年正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床上,表情阴沉地看着地上的人,而地上则趴着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曼妙的躯体在红色的纱衣下若隐若现。
滕誉嘴角抽了一下,对闻声冲进来的韩森说:“把院子的守卫再清理一遍,以后本殿不想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韩森见怪不怪,只要三殿下在府上,十天里有八天会遇上这种主动爬床的人,这府里抱有这种思想的人不要太多。
他走过去点了那女人的穴,抬起她的下巴一瞧,有些为难地说:“殿下,是今日皇上赏赐的人。”
“哦,丢进后院,对外就说此人冲撞了本殿的新宠。”滕誉摆摆手,不甚在意。
“慢着!”韩森正待带人离去,就听到霍七爷这声,忙停下脚步,听着对方吩咐:“叫人把床上的被子被单全换了,一股臭味!”说完将床上的被子踹到地上。
“是。”韩森自然不会让三殿下睡别人睡过的床,所以很快就换好了全新的床上用品,甚至把房间里的地毯也一并换了。
殷旭臭着脸上床,“你这什么皇子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摸进来!”
滕誉也脱了衣服上床,把人按进被窝,撑着脑袋看他,“不这样,怎能让外人知道三皇子有多窝囊?”
“那也太危险了,万一进来的是刺客呢!”
“那就更好了,谁送的人谁负责,你还担心本殿收拾不了一个刺客?”
“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本殿有了新宠,做出点偏激的事情来也是正常的。”说着在殷旭脸颊上刮了一下,态度暧昧。
这是两人继那日亲吻后第一次平和的亲密接触,殷旭指着自己问:“新宠是我?”
“还有别人吗?”
“很好,那就别怪本少爷也做点偏激的事情了。”殷旭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嘴角含笑,一副阴笑的表情。
滕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现自己竟然被他个阴测测额笑容吸引着,他暗暗唾弃自己:这是眼光有多独特,才会觉得这种算计人的笑容好看?
不过,能拿到霍家的立世根本,又能轻而易举地把这宝贝无偿地送出去,真正没有算计心的是做不到的。
滕誉相信,那东西对殷旭来说是真的不重要,或者是根本用不到。
但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有了这功法,他个人的实力以及暗卫的实力将会提升一大截。
真是捡到宝了!
一夜无梦,殷旭是被蹭醒的,皇子府的大床绝对是殷旭这辈子睡过最舒服的床,他睁开眼的时候思维还有些混沌。
知道他意识到蹭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是什么时才彻底清醒过来,脸色更是古怪的厉害。
说起来两人同睡了这么久,滕誉又是个正常男人,一大早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大,不过以前滕誉都是安安分分地睡着,醒来后就立即起床,两人都是默契地不把这事摆在明面上,因此也不觉得尴尬。
可是今天,向来安分的人竟然抱着他磨蹭,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过高的体温,而且对方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耳根处,又麻又痒。
他抬头盯着滕誉那张泛着红色的俊脸,在“叫醒他”和“继续磨蹭”中徘徊了一下,这一犹豫,对方的手便得寸进尺地伸进了他的里衣内。
殷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上的老茧,摸在肌肤上有些痛,他舔了下嘴唇,暗道:这是自动上门的意思么?要不要采呢?
撇开这具稚嫩的身体,他其实有不少种采补的方法,只是效果没有身体交融来的好,而且对炉鼎的伤害也更大。
暗自计较一番,殷旭没舍得下手,这世上恐怕只有这么一个符合他要求的炉鼎了,还是慢慢享用的好。
滕誉的动作越发放肆,眼见一只手就要滑入殷旭的腰下,殷旭往他腿间重重捏了一把,听到对方闷哼一声才说:“明明前两天对我避之不及,怎么又突然主动起来了?”
滕誉的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作乱的手撇了回来,夹着殷旭的两条腿也松开了,翻了个身背对着殷旭,呼吸依然平稳。
殷旭瞧着他略微弓着的身体,咧嘴一笑,一只脚踹在他的后背上,然后朝外喊道:“来人啊!”
“扑通”一声,三殿下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滚下床。
等韩森父子俩冲进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家主子侧躺在地上,弓着身子,衣裳不整,面色潮红,某个地方还可疑得撑起来了,再看看床上的少年,裹着被子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苦主。
滕誉反应极快,从地上跳起来后扯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盖住了身上的异样,然后不急不缓地说:“没事了,你们先出去。”
韩森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对这两位的关系越发不敢肯定了,怎么看着是他家殿下要动强,霍七少不依的样子。
可是霍七少不想依,为何要夜夜主动爬上殿下的床?难道是想玩欲拒还迎那一套?
哎,年纪大了,已经摸不清这些年轻人的心思了。
韩青板着脸,嘴角可疑地抽搐着,像是极力的憋着笑。
殷旭还不知道自己的节操越来越被质疑,等围观者出去后立即拍床大笑,笑得滕誉黑了脸。
“很好玩?”
“还好还好,一般般,可惜看到的都是自己人。”殷旭不无遗憾地说,谁让这人一大早故意戏弄他,一报还一报是公平的。
滕誉摸了下鼻子,脸上的红潮退散,却还带着一抹不自然,他背对着殷旭说:“谁让你非得跟我挤一张床,还抱着我不放,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克制不了。”
殷旭瞄了他的腿间一眼,女干笑道:“如果你想练焰阳决,最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固精锁阳,否则精气不足很难有进步。”
滕誉半信半疑,反驳道:“那霍正权十四岁成亲,到如今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个了,不照样练得好好的?”
“他练得好吗?第几层了?”
“据说已经摸到了第五层的边缘,在霍家无人能敌。”
“嘁,这么简单的功法他用了四十年竟然才刚摸到第五层的边缘,可见不是天资愚笨就是纵欲过度!”殷旭一脸不屑地说道。
“……”滕誉不知道他这套理论从何得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霍正权默哀了一会儿。
061、对招
焰阳决能助霍家屹立不倒上百年,足以可见这功法的高深之处,不过看殷旭那嫌弃不屑的模样,好像真的只是一般的功法。
“那你觉得本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达到霍正权现在的水平?”滕誉问。
“那得看你怎么练了。”
“何解?”
“焰阳决乃是一门至阳至刚的功法,只适合男子修炼,而且越是阳盛的体质越适合。”殷旭笑看着滕誉,“别人不好说,但比起霍一龙,你的资质比他好上十倍!”
“所有阳性功法,第一要求便是固精锁阳,也就是所谓的童子身,破身后也能练,只是效果大打折扣。”
滕誉眉头微蹙,他总不能为了修炼焰阳决一辈子不碰女人吧?
殷旭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引诱地问:“还有一种方法想不想听?”
滕誉本能地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方法,于是盯着他不说话。
殷旭摆正姿态,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一种方法便是双修,阴阳调和,彼此受益,比单纯的守身效果更好。”
滕誉满头黑线,怀疑这少年真是魔教出来的,否则怎么尽会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先不说有没有双修的功法,就算有,他要找谁双修?暗卫中是有几个女子,可要和她们滚上床……光想想就违和。
此时的三殿下还不知道,双修未必要一男一女才能进行,他压下心头的不痛快,淡淡地说:“此事不必再提,没兴趣。”
殷旭有些失望,不过双修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一旦确定为双修伴侣,便意味着要一起过一辈子,马虎不得。
滕誉换上常服,唤了人进来伺候他梳洗。
殷旭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视线落在伺候滕誉的侍女身上,发现还是昨天那两个,估摸着这二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等整理好自己,殷旭随着滕誉出门,一走出房间,他明显发现这个院子比昨天冷清多了,守卫明显少了。
“上回不是在安县清理了一批侍卫?怎么还有这么多?”
“这府里明面上的侍卫大部分都不是自己人,要清理总得有正当的借口,不过这批换完也差不多了,至少以后这座院子不会有外人。”
殷旭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也差不多摸清滕誉做事的风格了,总的来说,就是干坏事绝对不留下任何证据,还总能把坏事推到别人身上。
难怪他能这么多年扮演好一个吃喝玩乐好逸恶劳的皇子,光是这份谨慎的性子就难得。
殷旭一直保持着晨练的习惯,滕誉以前扮演的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纨绔,不到日晒三竿不起床,可是很少人知道他的卧室内有暗道,其中一条便是通向后院一处隐秘的练功房,在外人眼中他沉浸于温柔乡的时间其实他大部分是在练功房中度过的,否则也不可能练成今天这身本事。
不过现在不用避美人了,景阁苑的院子就很大,滕誉干脆让人收拾出一块地方来作为他和殷旭晨练的场所。
“来,咱们过过招如何?”滕誉穿着单薄的练功服,朝殷旭勾勾手指。
“正合我意!”殷旭脱了厚重的外套,摩拳擦掌,他也正愁找不到高手测试自己现在的水平。
韩森和韩青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遣了出去,一个守在院门外,一个守在院子角落里,虽然都是信得过的,但滕誉会武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隔着十步远的距离,目光沉静,人未动越有一股风刮起了四周的落叶,瞬间让气氛凝重了起来。
“呼……”一道掌风迎面袭来,殷旭双脚没有挪动半分,侧着身子躲过这一击,飘起的发丝被强劲的掌风割成数段。
他眯了下眼睛,抬手往滕誉的肘关节拍去,而滕誉也瞬间收回了胳膊,以掌对掌重重贴上那只看起来白嫩的手掌。
两人都有所保留,这一掌最多只发挥了五成的功力,而结果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两人各后退三步,身姿笔直地站着,滕誉甩了下发麻的胳膊,笑着说:“看来咱们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