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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寄余生 下——by物质依赖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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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风间原太,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没有做声,他加快了步子。

没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就不见了。

风间原太悻悻地离开,心里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了这个靳云鹤。

风间原太的父亲是个军官,也想培养风间原太成为一个军官。可惜风间原太一直不大争气,也不愿意跟那些粗俗的军人们打交道,只是在中国待了很久,乐意经营工厂,做做生意,然后找找乐子。

要说起做生意,风间原太还是很有本事的。他因为自己也是一个消费者,所以对于消费者本身就很有了解。他非常想要把天河园建造成一个自己心目中的乐园,这样一来,自己的生活就无可挑剔了。

然而最近他遇到一件烦心事。

虽然天河园里面其他人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只有一个靳云鹤,总是动不动就要甩脸子。

风间原太就想不通了。自己明明长得可以,中国话也说得好,待人更是十分客气,到底是哪里惹人厌了呢?

风间原太今年不过二十多岁,还算是年轻的。虽然身高不高,但是身量匀称,五官端正,说他长得可以确实不算过分。只是因为靳云鹤身边围绕着的一直都是漂亮人物,他自己本身也是个漂亮人物,所以对于风间原太这样五官端正的,他的感觉也仅能限于五官端正而已,留不下什么更好的印象。

至于说厌恶,这点连靳云鹤自己都搞不清楚,风间原太自然更是搞不清楚了。

然而更叫风间原太疑惑的则是,这个靳云鹤虽然自己的脸毁了,还要常常对别人甩脸,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地想要接近——真是奇了怪了!

因此他悻悻地从靳云鹤身边走开,竟然愁得连找乐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又过了几个月,靳云鹤终于是得偿所愿地阉了雪球儿。自此以后,雪球儿见了他就躲,却是更要往风间原太那里跑了。

靳云鹤朝阮凤楼抱怨过几次,最终不了了之,索性也不再管它,就当它是丢了。

于是雪球儿成了风间原太的猫。

说起来,靳云鹤脸上的疤因为得到了良好治疗,所以已经淡去了很多,瞧着竟也不是那么可怖了。如果不过分强调细节,那么他曾经清秀的五官,如今也大概都显现了出来。

只是医生发了话,说按照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想继续治下去,恐怕也难再有什么效果。于是靳云鹤便不再强求,更不再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他很安然,因为曾经其实已经完全丧失了希望,而如今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很知足。

日子一天一天地好下去,他也一天一天地淡了要找到薛文锡的念想。他有时候难得思考一下,就猜测薛文锡其实早就已经离开了上海,或者死了。

这种想法虽然只是猜测,却也时不时会叫他有点绝望。即便日子好了,有盼头了,他也能自己过下去了,可他还是绝望。

曾经的日子不是白过的,那也是他的童年。他的童年与天河园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的童年都在薛家。

“哎。”想到这里靳云鹤又叹口气,试图把那个强行闯入脑海的薛覃霈赶出去。

正在这时,风间原太就很合时宜地来了,靳云鹤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把目光转向风间原太。

风间原太穿着散漫,风格混搭。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和服,踩着皮鞋,怀中还藏着个什么,满面春风地就来到了靳云鹤的院子。他似乎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然而给靳云鹤的感觉就是丝毫不要脸。

这个丝毫不要脸的风间原太神神秘秘地走到靳云鹤跟前,把怀里藏着的那个东西捧了出来——竟然是一只小狗。

靳云鹤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给我一只狗干什么?”

“我把你的猫抢走了,所以特地来还给你一只狗。”风间原太很认真地答道,“听说狗会忠心一点,你把它养大了,它就不会跑。”

靳云鹤哭笑不得点点头,无奈接过那只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靳云鹤理解不了他话里的逻辑,但因为刚刚接受了一只狗,所以也没办法直接拒绝。因此犹犹豫豫地点了个头,他拉长了声音答应道:“好……吧。”

风间原太得到了这么个肯定,笑成了一个得意忘形的靳云鹤,快快乐乐地走了。

第六十六章:南下

又是一年入秋时节,薛文锡把自己的师带到了河南,在一个叫做太县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1937年,日本军明刀明枪打进中国的那一年。太县这个地方不仅逢上战乱,还历经了一场大旱。此时距离大旱不过多久,太县仍是个人丁稀少、遍地荒凉的模样。因此当薛文锡的人马到达这里的时候,它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县,反倒像个大面积的荒冢。

薛文锡不喜欢往这种地方跑,即便是打仗,他也喜欢在上海那种地方打。

可惜他的不喜欢并没有什么作用。军部开了个会,他不跑也得跑地就被调到了这个地方。

临走的时候他愁得都没睡好觉,只觉得此行一去,是非常地令人为难。

他们这支军队,虽然装备还比较精良,但却不是来打日军的。他们要打的,是叛军,是带领着国民党一整个师归顺日本人的乐云山!

想到这里薛文锡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就骂骂咧咧起来:“乐云山他娘的是不是有病?他反什么呀他反。”

闻言薛承福挠挠耳朵,不予回答。他正与薛文锡并排骑马前行,面目表情十分平静,同时心里默想:我操你大爷的乐云山。你反什么反!

而后数着数,他等待着薛文锡的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地安静了一会儿。薛文锡又开始了他的叹气。

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地就是叹这个,最终也没叹出个所以然来。而薛承福在他旁边,简直是备受煎熬。

一开始他是同情的,时不时地还出言宽慰两句。后来他就变着法儿地出言不逊,打算有力地噎回薛文锡千篇一律的嘟囔。

可惜的是,薛文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同他对话,所以他的反驳几乎没有杀伤力。薛文锡还是每天目中无人地,进行着自己的感叹。

而他终于学会了充耳不闻。

不久后两人坐在马上,远远地就瞧见了太县。薛文锡这回缓过神来,翻身下马,还不忘搀住薛承福,以免他腿脚不便又给摔伤了。

薛承福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个微笑,若有若无身子一歪,而后狠狠地踩在了薛文锡脚上。

“哎呦我操。”薛文锡双手是四平八稳地没有撼动,两条长眉却是纠缠着拧在了一起,“你怎么下个马还跟打仗似的,疼死我了。”

“哎呀哈哈那可真是对不住了。”薛承福狠瞪他一眼,“原来你他娘的还知道疼?”

“哎……”薛文锡闻言一愣,不知所以地看他,“你这是怎么了?”

薛承福不理会他,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了。

薛文锡只得快跑几步追上,同时回头疾呼几声,叫他的副官们跟上来。

太县实在是太穷了。

走到太县之后,整个薛师上上下下都是一愣。这里的人,好嘛,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虽说目所能及处都是田地,都能种,可荒芜的却占了大半部分。野草在其中肆虐疯长,比人都高。

屋子倒是能看出来原先曾经完好的模样,也有街道,依稀是个县的样子。然而住人的屋子不多,大部分都快要闲得长出荒草。

薛文锡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瞪大了眼睛,把才舒展开的眉毛又拧了回去。

一众军士唉声叹气地在这里驻扎下来,这下连薛承福都愁得忘了置气的事儿了。

薛文锡愁苦之余,则吩咐了自己的副官去县里找人问问情况,顺便下令叫士兵把这里的荒草给除一除。

小兵们很快就给他们的师长支起了一个帐篷,薛文锡进去坐定了,开始坐着发愁。

这场仗,打得不会容易。

好的地方是——日军的火力没有集中在河南,因此这里只有乐云山带领的一个师加上少量的日军小队,他就不太用担心自己的小命。而坏的地方么——除了好的地方剩下都是坏的。

这地方没钱没粮,什么都没有。而人一穷一饿,估计没有办法了,就得吃良心。

薛文锡思忖着,知道自己的队伍倒是带了不少的干粮,但这些也不够他们长久地吃下去的。他们要不能迅速解决了乐师,那可就麻烦了。

越想越是担忧,薛文锡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

这一边薛文锡在苦苦思索。那一边薛承福紧挨他坐着,漫无目的地拿手指扭自己的衣角,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与他紧挨着的薛文锡突然就发出一声叹息,很是后悔道:“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过来的。多危险啊!”

薛承福闻言,先是沉默。而后他缓缓转过头去,就盯着薛文锡看,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你放心。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薛文锡当即惊得一挑眉毛,险些要跳起来:“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薛承福便低头,又是沉默。沉默过后他仍是转过头去,很认真地注视着薛文锡,仿佛害怕他听不到般,一字一句道,“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他思考得很慢,可那些话要说出口,总是不会变的。

薛文锡不傻。他听闻了薛承福的这一番话,只觉这样的表白心迹听起来总有些耳熟。可他来不及想这个,只在眉目中隐约露出一股哀而不伤的意味,也是一字一句缓缓道:“儿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薛承福便轻笑一声:“你又不傻,你当然知道我把你当成什么。我很依赖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一瞬间帐篷里安静了,二人都觉得自己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活得不够长。太短。

薛文锡便抬起脸来,因为鼻子一酸:“儿子傻了,爸爸的命也是你的。”

“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去,我要那破烂玩意儿干什么?”薛承福又嘲笑他。

“那你就把你那破烂玩意儿塞给我?”薛文锡闻言佯装生气,伸手就去扭他脸。

薛承福就往后一躲,薛文锡往前一近,一不小心就贴了个满怀。

二人挨得近了,薛承福情不自禁地就拿嘴唇触了触薛文锡的嘴。

薛文锡就往后一退,不动了。末了长长叹口气,他不再说话。

乐云山本来是太县人,但他不把兵往这里带。他对太县有着一股深恶痛绝的憎恨,那是他全部吃不饱饭的曾经。

他把兵驻扎在离太县不远的刘村,很快他就知道薛师已经到了。

而薛文锡,在到达太县之前就已经知道乐云山的驻扎地。此时,他忙里抽闲地派出一个小兵去乐师传话,请求商谈。

乐云山在见到传令兵后表现出一脸的难以置信:“谈个鸟?”

小兵则哭丧着脸看他曾经的长官,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末了乐云山非常不耐烦地一挥手:“行行行,谈就谈。”

一天后,乐云山与薛文锡在太县通往刘村最短的一条小路中间会了面。两人把自己身上的枪支器械都卸下来放在地上,又各自让对方检查一番,见没有问题了,便让自己的小兵远远跟在后面,时刻留意敌方动静。

谈话主谋薛文锡迈步走上前去,是笑不出来非要笑,而乐云山则等着薛文锡走上前来,是从头到尾没打算笑。

二人甫一见面,就是一阵沉默,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后还是薛文锡先开了口:“这个……乐……该怎么称呼啊?”

不识大字的乐云山忍受着薛文锡对于自己名字的错误读音,心里宽慰自己——他没有文化,我不跟他计较!

而后他内心颇为洋洋得意,表面颇为适可而止地抬了抬下巴:“我现在是司令了。”

“好。乐司令。”薛文锡违心一抿嘴,“我这次虽然带兵过来了,但其实不想跟你打。你要是想反悔,我就帮你找个借口跟军部谈一谈,你要是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那我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乐云山一听这话,当即连鼻子都气歪了。他除了骂人就不会讲话,而与薛文锡对话,骂人是没有用的——他脸皮太厚!

“老子才他娘的不投降!”他气急败坏了,即刻吼了回去。

眼见薛文锡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他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自己居然真的与他进行了会谈。

这个想法一出现,乐云山就觉得自己有点被薛文锡牵着走了。因此这次学乖了,他一个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你奶奶的才赶紧滚吧!”

薛文锡站在原地不动,感觉自己好像是看穿了乐云山这个人。他心里想自己并不欠着他,于是没有放过机会,他抬手就是一枪,试图一击毙命。

然而子弹很不给面子,打在了乐云山的腰上。

这一下没打死,乐云山身后的小兵就冲过来了。薛文锡见况急忙也往回撤,气得一把扔了那支枪——什么破玩意儿!他娘的枪膛给歪了!

因为枪膛歪了,子弹的杀伤力小了很多,乐云山几乎就不能算是受了伤。

但乐云山还是受了一惊,同时时万万没有想到薛文锡竟然还藏了一把枪。他不敢轻举妄动,赶忙在小兵的保护下赶回了刘村。

而薛文锡因为没能把他一枪毙命,也气得一路撤退返回了大营。

当天晚上,两支队伍算是正式打起来了。

薛文锡决定抢占先机,先压他一头。因此天色一暗,他就先领着兵来了场偷袭。

刘村比太县稍微富一点,但是也富不到哪里去。乐师在刘村驻扎着,还能通过压榨百姓收获一点粮食。

恰好乐师正在因为害怕偷袭而转移粮食,薛文锡从太县抓了个人,给点吃的派过去,就把那囤积粮食的地方给摸清楚了。

夜里趁着风势,薛师放了把火,乐云山的所有粮食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烧了起来。

乐云山几乎是气急败坏了,立刻调集了所有火力进行反攻。

薛文锡是把他欠人情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调集了所有火力进行反攻。

两个师,一来二去的,就打到了天亮。

乐师的伤亡比较惨重,并且还损失了不少粮食。这一回就连刘村也穷得没法继续供养他们了,他们就逃到了隔壁王村,又劫掠了一番。

而薛文锡,因为坚信这是场持久战,就拨了一小队兵开始在太县进行种地劳动。

太县里几乎只剩下了老人,青壮年要么就是逃跑要么就是被抓去当兵了。不过女人跑不了的,倒是还留下了一些。

薛文锡看这太县真是穷得有些悲惨,就又拨了一小队兵去扶助一下百姓。

过了几个月,太县因为住下了一个师的青年劳动力,竟然隐隐有了些繁荣的迹象。刚过去一年大旱,今年倒是风雨调和,没有异状。于是不打仗的时候,小兵们就会下田种地,既是养活了太县的老弱病残,也养活了自己。虽然农作物还没有收割,但是薛师拮据地消耗着存粮,也勉强支撑了下去。

然而乐师,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消耗,已经把附近的村庄县城抢了个遍。他们打到最后,却是有点走投无路了。

这一场仗打到了来年早春。打到快过年的时候,两军统一地停了火。

薛文锡经过一番苦想,决定把这个年提早两天过了。过完这个年,薛师上上下下都满意了,他刚好趁着乐师人心涣散的时候,将他们一举击败。

因为害怕乐云山也存着这么个想法,薛文锡就决定多提前两天。

太县因为穷,所以基本上找不到什么荤腥能让他们过年。薛文锡于是就想法子派兵到邻村买了几头猪,又买了酒,自己掺点水进去,让下面弄了一顿相比而言可算丰盛的饭菜,给士兵们提前过了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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