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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by海中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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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门被猛地推开,段佩容看向门口,心脏不受控制的捶打着胸腔,看清了来人才暗暗吐了一口气。

琉璃刚刚醒来,披头散发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单衣,可怜兮兮站在门口。他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见到段佩容反倒是冷静下来,站在门口轻轻换了一身“师父”,语音带着哽咽,好像不太相信这是现实。

段佩容朝他招手,轻声安慰道:“琉璃,快过来。”这孩子他一手带大的,平日里嘴巴蛮横了点,可是心地善良,胆子小,离开了他和赤虎就会六神无主。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孩子肯定是吓坏了。

若是以往,琉璃定是飞奔过去,扑到段佩容怀里大哭一场。可是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逃难、追杀、遇险,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眼眶红着,却没有哭泣,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过去。

段佩容撑着身体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沿,对他笑着说:“脚怎么了?受伤了么?”

“没事,就是破了皮。”琉璃说着上了床。

他坐在床沿隔着被子帮段佩容揉捏双腿,手指轻柔,眉眼低垂。他的一头黄毛有些凌乱,脸上很多擦伤,那是高空下落时被树枝划伤的。段佩容脸上也有,只是没瞧见自己的惨样,光看着琉璃一脸的伤,神情憔悴,就觉得心疼极了。

“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两。”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琉璃的齐肩短发。“伤还疼么?”

琉璃忍着眼泪,低垂着脑袋摇了摇,鼻音浓重的说:“不疼了。师父呢,腿还疼吗?胸口还疼么?”

段佩容道:“好了很多。来,坐到床头,陪师父聊会好吗?”

琉璃爬了过去,与段佩容肩并肩靠在床头。段佩容问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他也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讲了,末了道:“这次多亏了白月尊者,师父,那狐狸是个好狐狸。”他靠在段佩容肩头,喃喃道:“是他救了师父,救了我和赤虎。”

段佩容没想到自己这一昏睡就是三天三夜,可想这三天他们是经历怎样的磨难,想起白月的乌青眼眶,又觉得内疚起来。哎,那小气狐狸不会真的生气吧。

想起赤虎,又觉得担忧,问道“赤虎好点了么?”

琉璃道:“接了骨,大夫说他的恢复力很强,要不到十天半个月的便能康复。”

段佩容还是放心不下,道:“扶我去看看。”说着在琉璃的搀扶下移到床旁,一只胳膊搭在琉璃肩上,一只手撑在床头柜上,双手用力,竟凭着一条废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其实哪里是站了起来,几乎是凭借双手撑起了身子。琉璃矮了段佩容半头,肩膀架在段佩容腋下刚好帮着他顶起身子,可是站是站了起来,却没法往前移动分毫。不一会,撑着柜子的手便开始发软,两个人晃了晃坐回了床上。

还是高估了自己。段佩容捂着左腿,这断腿一挤压疼的人发颤,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以为解了毒便可以恢复行走,叹了口气,道:“你去照顾赤虎吧,我很好,你们放心。”

琉璃蹲下身子给他揉着伤腿,侍候了他这么多年,每一处肌肉的状态他都了若指掌,待肌肉松缓一些,他扶着段佩容躺好,道:“师父,你休息,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师兄一直照顾我,现在也是我照顾他的时候了。他现在变作原形,蓄养伤势,等他松活些我抱着它来看你。”

段佩容看他一脸的严肃,皱着眉头语气坚定,忍不住笑道:“我的琉璃长大了。”

琉璃脸颊微红道:“以后师父别老是把我当做孩子,我是个男子,也能为你们顶起一片天的。”

段佩容顿感欣慰,当年的小小毛团也变成了男子汉。他笑道:“你快些去吧,万一赤虎醒了该着急了。”

琉璃应着,虽有不舍,还是出了房门。

段佩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吻,温暖柔软的触觉仿佛烙在了唇上,抹不去忘不了,他用手按了一下嘴唇,浑身打了一个摆子,赶忙收了手,骂自己:“疯了疯了,那不过是只毛团,又大又白又可爱的毛团,一个毛团亲你一口,有何必当真呢。”他在脑中想象白月的真身,觉得很是喜爱,想着那个吻出自一只漂亮的狐狸,便觉得不那么心慌气短,心里有好受了些。

可是这话却传到了某人的耳里。

白月出口门直接去了非影的三开门大卧房,非影被他从被窝里面拖出来,虽然是一肚子的怨,却敢怒不敢言,见他也无心睡眠,干脆拿出珍藏香茗献宝一般,摆动一桌子茶具准备品茶。抬头时,却见白月现了狐耳,两只白茸茸的大耳朵顶在头顶,不时还微微抖动一下,明显是在偷听着什么。他摇了摇头,低着头偷偷笑。

白月捧着茶杯,一点心思也没有,这会聚了灵力屏蔽了杂音,却远远听见段佩容的那句:那不过是只毛团……手中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泼了大半的茶,眼睛眯了起来,只差没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他收起狐耳,捏着茶杯,指节用力。

非影老态龙钟的模样却是脚步如飞,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看见上面的釉面有清晰的裂纹,心疼道:“哎哟喂,我的珍藏,我的主,你喝个茶也能喝的如此咬牙切齿,深仇大恨吗?”

白月冷着一张脸,手里没有发泄品,只能捏紧了拳头,咬着牙,低沉的嗓音透着这一股子狠,“毛团……一只毛团……”

非影有些莫名其妙,白月这表情他倒是见过,这家伙明显在气头上,还是走为上策。他识趣的指挥着下人,每人走之前都抱了一件屋里值钱的瓷器,这才放心去了偏方睡觉,

屋里只剩白月一人,他扫视一圈,屋内的瓷器和摆饰全部都被非影叫人撤了出去,桌上光秃秃的。非影走的时候用手里的拐棍指了指桌子和床道:“这些随便砸,坏了我明个再去买新的。”白月斜的眼睛瞟他一眼,恨不得抓起这个老家伙丢出二里地。

没了睡意,他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心里反复想,那梦怎么就那样的真实。他合上眼,想着若是再入了梦,还会看见那人么。

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睡意,半梦半醒间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朝他跑来,后面“踢踢踏踏”的跟了一帮子人。老远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嚷着:“我堂哥呢,在哪里,快些带路。”

这嗓音……白月睁开眼看着门口,他知道麻烦要来了。

果然,一人推门而入,正是白夜。他对身后侍卫吼道:“都给我门口呆着,一个不准放进来。”

白月立在床头,严正以待,不知道这小子过了六百年,老毛病改了没有。他观察白夜,个子长了一些,成熟不少,但能看出以前的影子。一身紫色朝服,胸前绣着白色九尾狐标志,那是狐王的标志。

白夜关上门,看着白月,一把扯了头上的王冠,边走边说:“你可算回来了。”

白月皱了皱眉,盯着他手里的王冠。

白夜步步紧逼,边走边解衣服上的扣子,开始脱一身华贵的朝服。白月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道:“都是族长了,怎么还这样。”

白夜甩开他的手,咬着道:“我当年听了非影的话,为你报仇。他说替你出了这口气,你就会回来。”他顿了顿,想起这六百年的禁锢繁忙就觉得大脑充血,“结果王位给你夺回来了,你去哪里快活了,六百年才肯回来。”

白夜性子桀骜不驯,为人仗义,本不屑那王位继承。当年造反,纯属给白月挣口恶气,也不愿见自己族群的权杖交到一个杂毛狐狸手里。囚禁了白焱,却找不到合适的族长人选,非影一帮子人也不管白夜愿不愿意,直接上了麻药,穿上衣服带了王冠,抬着就举行了仪式。这下子白夜骑虎难下,撒手不管吧,当时与狼族、熊族交界的地方纷争不断,这个时候撂摊子明摆了百姓遭罪。再加上非影旁敲侧击的忽悠:你先干着,等我找到了白月,绑都要给你绑回来。结果,这一干就是六百年,白夜想着都要吐血了。

白月按住他的手,帮他把扣子一颗一颗的系上,道:“说来我当王不过百余年,你这六百年的王,怎可能是说不当就不当的。”

白夜恶狠狠的盯着白月道:“怎的?你们还给我绑在这位置上了?”

白月道:“我呆不了多久,过些日子就走。”

白夜一屁股坐在椅上,上下打量白月,笑道:“带着流云和蓬莱仙岛的断腿道士去人界?”

白月眉头一皱,问道:“天庭传来谕旨了?”

白夜道:“谕旨倒是没有,大皇子的密旨倒是有一封,附带了两张画像,你看不看。现在所有妖族的族长都接到了密旨,那两个人是跑不掉的。”他看白月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不过……我这六百年的族长可没有白做,我要是出面,偷偷带着一两个人穿过妖界还是没问题的……”白月一直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白夜笑了笑道:“不过……你得回来继续做你的族长……我帮你救人,你还我自由。”

白月抿着嘴不说话。

白夜见他有些动摇,步步紧逼道:“你该明白熊族、狼族、蛇族那些家伙,不过是天庭的狗腿,早就派了杀手四处寻找。那道士又是个一条腿的,这么明显的目标,你觉得他能安全的离开妖界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诱惑的声线,继续道:“可怜那段佩容有情有义,你就眼睁睁看他被人杀死。”他接到密旨的时候,就对段佩容调查了一番,知道那人之所以得罪天庭是因为救了蛟龙王流云。他其实一直觉得流云挺冤的,换了他也会将二皇子宰了泄愤,于是对段佩容颇有好感。后来非影派人来说找到了白月的腰牌,这一查,出示腰牌的竟然是段佩容的徒弟,直觉就往那方面想。刚才进了宅子,边走边听密探禀报,他猜得八九不离十,白月果真和那叫段佩容的道士不清不楚。哼,就说这家伙时隔六百年才回来,怎么可能是回来念旧的。

白月推着他的肩,直接推出门外,关门前丢了一句:“别来烦我,容我想想。”

白夜还在门口一个劲的嚎:“我给你说,就三天时间让你考虑,我作为一族之长,必须为族人安全着想。我族受天庭庇佑,我自当效力办事。三天,要么你接了族长之位,你爱抓不抓,要么,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说着愤然离去。

白月坐到桌前,看着摇曳的烛火出神,片刻,抬手摸了摸嘴唇,勾起嘴角笑了。

16、酒宴

新老两界狐王驾到,非影的宅子张灯结彩异常的热闹。厨子们忙活了一天,终于赶在夜幕来临时将丰盛的酒菜端上了餐桌。

其余两位长老也率领一帮子人赶来吃酒,诺大的花园摆了五六十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段佩容也被请了过来,旁边坐着琉璃。他们坐在角落,只能远远看见白月一手撑着下颚,一手玩弄的桌上的小巧酒杯,指尖沿着杯口画着圈,时不时将手指点在杯中,而后漫不经心的用舌尖卷了手上残留的美酒,接着继续玩着那精巧的杯子。有人敬酒的时候,他也是漫不经心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从不拒绝,也不寒暄。

段佩容看着他,就觉得这样的白月浑身笼罩的都是寂寞,寂寞的想让人陪在身侧轻声安慰。他正想着,白月无意识的侧头,两个人的目光便在这灯火璀璨的夜晚,透过人群,透过喧闹,静静的碰撞在了一起。

段佩容只觉得后脊梁被人用指尖轻轻撩拨着,浑身颤抖了一下,赶忙收回视线,专注盯着桌上一堆吃食。琉璃正在挥舞着胳膊夹菜扒饭。他们这一桌是专门特制的,都是素食,味道却极好。除了段佩容和琉璃,桌上还有三个老者,手里都拽着一串菩提,只有上桌前几个人互相寒暄了一下,便各自陷入入定般的沉默,偶尔转动一下手中菩提,或者夹菜吃上两口。

琉璃看着心里乐呵,这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咋师徒三人了。逃难这些天,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说来奇怪,他本是一只兔子,按理说吃些青草便能果腹,他却最不爱吃草,除了新鲜的苔藓嚼起来清香甘甜他偶尔吃吃外,其他的草本植物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他觉得这要怪段佩容,他断了奶就开始吃各类美味斋食,都是段佩容亲手做的,材质全是蓬莱仙岛各类仙果、奇花。

慧娘离世那段时间,已经不大能下咽东西,段佩容便跟着厨子学煲汤、粥食,还会用果实、鲜花做些糕点,入口即化。他想着能尽孝的时间不长了,便化悲痛为厨艺,手艺练就的炉火纯青,看着慧娘吃得开心,他便觉得心里甜蜜。

琉璃一张苛刻的嘴,挑剔的胃,不爱习武法术,就爱跟着段佩容在厨房里面转悠。结果作为蓬莱十三星的徒弟,最拿手的不是剑术而是厨艺,让人惭愧。

所以,这肯定是段佩容的错,教不严师之惰。这一点,段佩容也深刻的检讨过。

久逢甘露,琉璃也顾不得台上美女如云,腰肢扭转,眼眸顾盼的醉人场景,只是闷着头塞了一嘴,边吃边含糊着说:“师父,快吃,味道不错。我吃饱了,给赤虎拿些去。”

段佩容心不在焉道:“好的,你去吧。”

琉璃往食盒里装东西,看了一眼段佩容,慌张道:“哎呀,师父,你又发烧了?”说着赶紧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刚好,奇怪的自言自语:“脸怎么这么红?”边说着边往食盒里面继续塞东西,塞了满满三层。

段佩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很好,空气有些闷罢了。你去照看赤虎吧,我过会再去。”

琉璃点点头,提着食盒跑了。

段佩容坐在轮椅上,斜靠着椅背,视线落在衣袍下的双腿。左裤腿长长的垂着,从衣袍下显露出来,没有生命感的干瘪。他伸手,在桌下拽起那一截裤腿,紧紧地捏在手里。时光在流逝,台上的歌舞换了一拨又一拨,人群攒动,从他的身后来了又走,杯盏撞击发出的清脆,人声互相问候,台上乐器鸣奏,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坐着,也不知想些什么,桌上的人陆续离开都不知道。

这里是白月的家,他应该有种落叶归根的喜悦吧,为何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与这些闹热格格不入呢。段佩容想着,复又抬起头,却寻不到那熟悉的影子,白月坐过得地方,已经空了。

“你在找我么?”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本能想掩饰自己的窘态,用了拙劣的借口:“没……我在找流云……怎么没见到他……”后面的话咽回肚中,明明都是同样的表情,段佩容就是觉得这话刚出,白月的气场又冷了几分。他赶忙转了话题:“你找我有事么?”

白月微微眯起眼睛,那目光在空中化为一根根细针,落在段佩容身上,扎的他浑身的不自在。“谁说我找你。”他冷冷地说,转身就要走人。

段佩容赶忙拉住他的袖子。白月可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转身就走,这一拉让段佩容失了重心,赶忙用另一只手按住桌子,半截身子都靠在桌子上,打翻了两碟菜,袖子和衣摆上全是佐料的印记,却还是不肯松开白月的袖子。

白月回首,又看看四周,这动静并没有打断热闹的气氛,他不想让人看见段佩容的窘态,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段佩容撑起身体,左袖子全是油,于是抱歉道:“本不该提早离席的,可我这样子……实在抱歉,你帮我给非影前辈解释一下。”说着推着轮椅,慢慢的移出桌子。转动着木轮轴,不是自己惯用的轮椅,推起来有些吃力,突然感觉手上轻松,轮椅自行往前移动。不用回头,便知道是白月,段佩容含笑道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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