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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界+番外篇——by画风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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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江才子的义弟,擅长丹青?”李姓男子问了。

“这我倒是不知。”关某人捏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窗外的两个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哎,何止是擅长丹青。”那微胖的白袍士人坐正了身子,面色严肃起来,“我倒是见过一回他绘制的一幅竹枝图,若不是纪西江那名为云融的义弟还未及冠,我怕是以为是个知天命的大家所画。嗯,非也,此子必成丹青大手,小小年纪,才华横溢啊。”

这人于丹青鉴赏一道向来颇有研究,另两位一道喝酒的听了也是赞叹不已。“若能得一幅云融小兄弟的画儿,再配上西江的字,最后盖上他刻制的印,啧啧。”这李姓男子酒喝得上头了些,想的飘飘然。

“哪有这么容易。”白袍男子嗤笑。

“哎,怎么不能。”那关某人却笑着再咪了半杯梨花酿,眉眼中透出几分暧昧神色,“这纪西江,对他这义弟可是宝贝的不得了呢。这云融公子的每幅画作他都得题个款,盖个印子,还亲手给刻了好几个章子呢。”

“你们是不晓得,他这义弟前两月才来洵州城里,说是来投亲的,亲没寻成,不知怎的和纪西江投了缘法,现下不就宿在他那青玉湖边上的西江小筑里头。同吃同寝,亲热的紧喏。”三人一同露出了会意的微笑,举杯,清脆的白瓷杯中酒液清浅,入了这三人的口。

这厢三个八卦的才子吃饱喝足听着小曲打着拍子,而他们口中的一双人儿,此时正撑着同一把油纸伞,踩着青石板上的积水,举步往溪山上行去。

这溪山的名号倒也有趣,这山本是在洵州城西边,最古早的时候是被这地方的山民随随便便的称作“西山”的。直到前朝一位出身洵州的文相觉得这名字实在白的可以,知晓这山上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便给这山改了个名字。

“大哥,那条溪水在哪里呢?”抹了把青翠叶子抖落在脸颊上的雨水,云融仰头看着与他同在一把伞下的纪湛,自然的绽出一个笑花来。

纪湛攥紧了手里的伞柄,遏制了自己想要将食指点上云融脸上酒窝的冲动。“再往上走个百十步就到了,这溪山上我倒是熟悉,大哥我还是个稚童的时候就喜欢窜到这山上到处游荡,不知道让先生打了多少板子。”

“原来大哥小时候也这等顽皮。”云融心里想象着小小的纪湛在这溪山上上蹿下跳的样子,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再立刻将嘴捂上,眼角还偷偷看着纪湛。

哎呀,大哥怎么淋湿了半边肩膀。云融看着纪湛手中白底绘着青竹的纸伞明显的向他这边倾了倾,自己身上的长袍连边角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大哥的发尾都已经被这淅沥的雨水打湿了。

纪大哥今天的长发只是随便的用一只古朴的木簪子束住,还有更多的随意的散落在背后,自然而然的带出一股洒脱飘逸来。云融故作不经意的伸手触及伞沿,将之往纪湛那边推了推,就着纸伞竹骨滴下的雨水捋了捋鬓角散下来的一缕。

心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战栗。

纪大哥……生的真是好看啊。云融眨巴眨巴眼,似乎是有点从纪湛身上拔不出来了。而反观自己呢,梳着这种一板一眼的发髻,加上这比起大哥矮下大半个头的身量——这样一看就是个小童嘛。

看着云融先是将伞拨向自己这边,又紧紧盯着他,再是惹人怜爱的不得了的叹气声。纪湛有些管不住手脚,先是清笑一声,将身旁的云融一把揽到怀中。

“纪……纪大哥?”云融有些被吓着了。

“这伞下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小融心疼大哥,大哥也是担心小融受凉嘛。”纪湛笑着捏了一下云融的鼻尖,故意不去看他腮上的红霞。

只因为他现在如同鼓噪一般的心动声也在同他喧闹着,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讨人喜欢了。

这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足够纪湛对这个身怀异术却心思单纯的少年了解的知根知底了。和他臆想的有些不同的是,这位少年不是像是不经世事或者是那样的天真无邪。他将他自己,甚至连带纪湛自己都照顾是如此之好。

这两月,纪湛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滋润。小小的少年像是做惯了照顾人的事,从上到下都把他和纪湛打理的妥妥帖帖。虽说是君子远庖厨,可自己跟自己搭伙过日子的纪湛从来都只能是给自己收拾点堪称“简陋”的吃食,再不然就是到自己相熟的朋友那里蹭一点他家擅长中馈之术的贤妻做的珍馐。

他从没想过同为男子,小融的手艺居然能这样绝妙。小融头一晚留宿西江小筑睡的是纪湛的书房。说是书房,最爱偷懒的纪湛同样在此安置了一张堪比雕花大床的睡榻。当夜,云融便安安稳稳的睡在了这张绵软的床榻上,一夜安枕。

纪湛第二日起身已过了卯时,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一道诱人的味道顺着晨间微风飘飘绕绕的钻入他的鼻尖,而他口中的津液一下子泌了出来。循着这香气,纪湛披着外衣,推开寝室的雕花门,堂屋的饭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碟小菜,配上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肉丝粥。

“纪大哥,用早膳了。”噙着绵软的笑,云融的眼睛亮亮的,手中还端着一只小盅。

“这也……太麻烦小融了。”纪湛呐呐,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头却有什么哽住似的。有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照顾了,纵使高堂慈爱,兄嫂亲切,但自己终究不是跟在身后讨要疼爱的小子了。这种关怀,总归是不一样的啊。

云融将纪湛让到圆凳上做好,再说:“哪有什么麻烦的,我照顾师父这些都是做惯了的,而且纪大哥如此照顾我,我也不过是投桃报李一番罢了。”

纪湛口中嚼着可口的饭菜,看着云融吃东西依然是如同松鼠一般两个小腮鼓起。

心中软成一片。

第三章:心动

山中的微雨飘了一会子,现在洒落着的,只是树叶梢上的几点积水罢了。

只不过风吹动了一大片树叶,倏然滴下的积水一下子落在了云融后脖颈,洇湿了一片。

“这么凉?”看着小融苦着一张脸,纪湛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后襟全都湿掉了,大哥还笑我。”嗔怪的眼波横过来,云融噘着嘴,颇有些忿忿不平,“大哥收伞太早了啊,弄得好难受。”

哎,是谁看着雨势渐稀闹着要欣赏山中初霁的景致,闹着要将纸伞收起来着,纪湛心中轻叹,却也纵容着云融这小小任性。

这可是两月相处下来他们好不容易减少的客气疏离,纪湛舍不得破坏着一份难得的亲昵。

再走上几步,登到了溪山山顶。山顶上围绕一眼清泉建造了一座精致的飞檐小亭,上书“醴泉”二字。

“这字……怎的如此熟悉,莫不是,大哥给提上的?”云融歪着脑袋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看出了门道。这两月他们书画相和,纪湛的字体飘逸潇洒,时有清狂之态,云融是看惯了的,这一看蓝底牌匾上鎏金的字体,不就是纪湛给写上的么。

“大哥真是‘老怀安慰’,小融这么快就认出来了。”纪湛笑道,“我从小就与水为伍,这眼醴泉是清溪的源头。大概在我七八岁的年纪,这眼泉水也只是用一个小草棚子拢起来而已,只不过……在大哥十岁生辰的时候,天一观的道长指点我,拜了这溪山上醴泉眼中住的龙王神当干爹……”

看着云融拼命忍笑的小模样,纪湛扶额。两人到亭中石凳上坐定。

“你大哥我啊,从小就和水有缘……嗯,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我命中缺水吧。”

“所以大哥的名和字才这样的……波涛汹涌?”云融两手托腮。

“噗,”纪湛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说法倒也有趣。听我府上的管家说,我下生那日,院子里忙的兵荒马乱的,却不知怎的混进来个颠三倒四的道士,同我父亲言明说我这生辰八字在五行中奇缺水,缺极了,缺到离了水根本活不了。我父亲本来是不信的,可下一刻我出生时烧火的锅房差点给烧没了,之后我过日子再也没离开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道士就是天一观道长的师兄,说是最能断人凶吉的。”

“听起来有意思的很呢。”云融两眼惊诧的睁大。

“什么有意思,”纪湛将身侧的云融揽在怀里,“神鬼之事谁知真伪。名字起得水灵灵的也就罢了,可我父亲也委实认真了些,我刚刚学会憋气就把我搁到澡盆子里头泡着,闲着没事就打发我跟水性好的小哥儿在浪里打滚,真难为大哥我居然没晒成个黑泥鳅。为兄孩提之时连床头都得摆上一碗清水,及冠之后更是被发派到了这湖边上呆着,整日和鱼虾为伴。幸好啊,天上掉下来个小融来陪伴为兄,若不然这日子得寂寥成什么样子哟。”

“这样想来,那道士说的话也不算假,我该当是命里缺水,上天才找补给我一个你出来,云融,云融,说白了不还是水嘛。”

云融被纪湛半强着拥在怀中,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却根本不敢看他。纪大哥这话说得也太……这下子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子才好了嘛。

其实,纪湛是故意为之。自打云融住在西江小筑之后,一日一日相处下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份清清白白的朋友之谊,简简单单的兄弟之情好似掺了点儿什么进去。往日里纪西江纪大才子并不喜旁人对他太过追捧,可每当看见小融用那种纯粹崇拜的眼神看他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就好像自己又长高了一分似的,不自然的就挺起来。

再者,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不单单是一到小筑里面就想知道今日云融又作了什么画,或者看了什么话本子,做了什么膳食——完全就是幼时还在的母亲一样的做派。就算在外面有三五好友一同饮酒赋诗,也总不得趣。

他还总喜欢逗他,看见云融笑起来就想去戳他脸上的酒窝;听见云融小声哼哼就忍不住捏住他的鼻尖;甚至云融天长日久作画,指甲上沾染上一些红红绿绿的颜料,纪湛都先一步把自己的手用水沾湿,给他抹去——这些可不是个朋友兄长能做出来的。

这契兄弟的事,临朝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比起前几朝都算得上是兴盛的。这临朝的开国皇帝一生后宫空虚,甚至曾公然宣称一生所恋,唯丞相一人尔。连太子都立的是自家兄弟的儿子,全了他千古情深帝王的名号。自此,这龙阳分桃倒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时人谓之风雅。纪湛从未有过心动情劫,初初知晓自己的心思竟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云融看纪湛双眼沉沉,看着自己的样子倒是有些……噬人。

“大哥只是想啊,小融现在是十七岁,再过几年便可以加冠了,这字,便让大哥起可好?”纪湛将下巴搭在云融的颈侧,闷闷笑着,心中熨帖。

“……好啊。”云融声音一下子低下来,“若是……那一天,大哥就替我取字吧。”若是我,真的能长到加冠那日的话,便这样好了。

次日,碧空如洗,洵州的梅雨总算歇息了一日,纵使绵绵细雨勾起了文人士子们足以赋上许多新词的愁思,可久久不见的日阳也是足以当做由头喝上几杯了。纪湛在他自己的宅子里蹲了够久,被一帮相熟的好友拽出来到这洵州最雅致的何园吃酒。

这何园的主人倒也不是姓何,原来是叫做荷园的,不知何时变成了这个名字。洵州的荷花是天下最出挑的,只不过洵州城里的人都公认,若论数荷花与碧波的相得益彰,那自然是青玉湖的景色,可要说荷花的品种之杂、模样精致,那说的便一定是这何园了,更别说,这何园还有独一无二的碗儿莲——花朵小巧可爱,绽放在一只寻常的饭碗中都够不到沿儿,稀奇得很,最是博人眼球。

这何园原本的主人是个富商,可惜了了自家的子孙守不住家业,这园子也不知卖给了什么人家。这回的主人看起来与经商上有几分头脑,把快要破败了的园子仔细收拾了一番,又弄了些类似流觞曲水一般的玩意儿,对外开放,许多嗜好雅景的官宦富商都喜欢在这里宴请宾客,许多文人士子也喜欢这里诗情画意,人多也更好扬名,常参与这里的酒宴。

不过纪西江倒是不大去的。先不说他天下皆知的才名并不需要他在这样的宴会上出风头博关注,他本人也是个懒的,面子上倒是能和人家客客气气,但看不上眼的人真是半分都不想应酬。不服气的人在背后里说他清高的有之,说他恃才傲物的也有之,但与他相交之后便明白,这人只是懒罢了。

这回纪湛是被他之前蹭饭蹭多了的一位熟人梁公子拉去的,为了能多和云融相处,他本来想推掉,但听了梁公子一句“就算你这懒虫缩在家里便罢了,为何却还要耽误云贤弟”,有些愧疚了。

这话本来是当成玩笑说的,奈何这些日子纪湛真是有些刻意将云融拘在身边,好像生怕让被别人看了去。小融也乖巧,并未提出异议,可他越是这样,纪湛便越是……惶恐。或许也不是惶恐,就只是心中不安。越喜欢,就越是怕自己惹了对方不快,越喜欢,也越是希望对方能回应一二,就算是主动亲昵一下,也好啊。

可纪湛愁得就是云融如斯乖巧,几乎就是他说什么云融是什么。衣食起居,他还给纪湛关心打点;书画相和,默契流转,却也无法再进一步。纪湛碍着心里不堪的情思,对着云融也有些搂搂抱抱的动作,不敢太过,可就是这样,却生生成了兄弟之间的亲厚。

哪怕就是小融说一句大哥真是才思敏捷,他也要乐上半天,隔日他便托了熟人,给云融寻来了最是上好的水墨漆料,价值不菲。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真是如今方能体会着个中滋味。

无论如何,这一日纪湛还是带着云融去了这何园的酒宴。轻歌曼舞,衣袂翩翩,好不风流——这便是大多数酒宴的实况,云融跟着师父是参加过类似酒会的,可京城里的宅子大多偏向稳重,跟师父交好的人不多,也就是将军能邀他去喝些薄酒,这样的风流怡丽云融竟是从未见过的,刚刚在座位上坐定,不由看呆了去。

可此时,一旁的纪湛,甚至很多人看的却是云融了。清秀可爱的少年郎,今日做了和往日纪湛一般的白衣打扮,玛瑙的束带绑在腰上,俊丽挺拔,朝气蓬勃,正是“杏花微雨里,陌上少年郎”。

也真是年轻的不像是能画出那般深厚笔力丹青的画家。

从舞女纤纤楚腰柳枝款摆的一曲中回过神来,面色微红的云融下意识的转头看坐在他身左的纪湛,却看着纪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个方向。云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一绝色的歌女在给知州大人倒酒。

不知怎的,云融心中腾地起了一股邪火。他并不知道这股火气是从何而来,为何而发,却只是觉着心里老大不痛快,堵堵的,十分不舒服。

他一向是个直肠子,当初利落的将自己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告知他人的能力就这么告诉了纪湛,只因为他第一眼见到纪大哥,就觉得这个人是可信的,他会帮自己瞒着,他能够替自己分忧,他能够……成为他的知己也说不定。

所以他干脆的说了,固然因为无法合理解释他为何凭空出现,而且他是极不愿意对着纪大哥编瞎话的。他知道纪大哥对他真是极好,处处为他着想,若是他有亲生兄长也不能比纪大哥再爱护他了。

可他,今日看着纪大哥盯着个女子,居然……有些儿……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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