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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界+番外篇——by画风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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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种情致吧,应当是醋了吧,云融不确定的想,他一心扑在画上,从未有过这种情怀,这种情怀难道就是师父当初对他所说的?

“大哥,你……看什么呢,如此入神?”思虑再三,抿了抿嘴,云融给纪湛端了杯子桂花酒,引回了他的神魄。

“也没看什么,”总不能说是看你看住了吧,纪湛这样想着,脑子一转便想出了一个借口来,“只听说这何园里的物件皆是洵州城里独一份的,连席宴周边布置的荷花缸子,都是特特请了制瓷的大家现画了样子,烧成之后却只留下一季的时间,过时便要毁去以示这里物件皆是‘新鲜’,为兄想着这样着实奢靡了些,看着那个荷花缸的花样子倒是好看,小融画画儿是大哥见过最好的,回去给我作一幅可好?”

原是这样,得到纪湛的解释和夸奖,云融心里也不憋闷了,面上的笑也回来了,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一定给大哥画个一模一样的来,一丝一毫也不差,大哥擎等的吧。”却并没怎么深想对于纪湛,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却在此时,一个讥讽尖酸的声音从对边的小桌上传过来,惹得在座的各位一径看向那位说话之人。

“呵,小小年纪好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第四章:名扬

众人被这一声妒妇一般的刻薄话给惊了一下,纷纷回头看去,哎嘿,这下可有了些意思,这不是柳秀才么?

这柳秀才说起来也是命途多舛,幼时倒算的上聪慧有加,十五岁过了岁试,得了“茂才”之名,十里八乡都以此人为荣,上门提亲的媒人都踏破了门槛,千挑万选说了一门富贵人家的闺秀。

可人走起背字来怎么都打不住,正在柳秀才准备科试之时,家中老父受了些寒凉,没捱住一下子去了,这一通守孝就是三年整。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不修,再次科试的时候钦差代天巡狩居然在洵州查出来有舞弊之嫌,连累的这一批学子都没什么好前途。这柳秀才便受到影响,并不愿意接受自己居然窝窝囊囊的得了个末名,决定来年再战考场。

可能是小姑独处的太久,他那未婚妻本就比着柳秀才大上两岁,在这个紧头上,那闺女倒是等不及,收拾收拾包袱跟着她府上的一个管家跑了!这一下子可了不得,气得柳秀才的老娘当即便是一个倒仰,瘫了。

还好在这柳秀才从小也是作的一手好画,在这江南地界也是有些名气的,之前还凭着自己的才华傲了些。可他本来就是个不善经营的,家底也并不很丰厚,之前还有他未来岳家供着读书的花销——他未婚妻跑了之后他岳家出于歉疚接济了他一段时间——可过了两年人家姑娘领着俩孩子和小有成绩的夫君回来之后,他就彻底的消沉了。整天去人家家里闹腾不说,连读书都荒废了,来年科考也没弄出名次。

之后他日日喝酒买醉,靠着卖画养活自己和老娘,幸好他画的画还是有真本事的,也因为自己的遭遇画风尖利,“独树一帜”。平日里他便尖酸刻薄出了名的,想来看着云融这么个黄口小儿的画得到纪西江的百般称赞,怕是心里不平了吧。

周围人本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此事甚是有趣便想要参一脚,纷纷起哄:“哟,柳秀才这是觉得云小兄弟画的比你高出几分来不成?”

自古便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这丹青自然归在“文”上头,可在懂行的人来看,还是能分出个高低上下的。纪西江以文会友,西江小筑隔三差五有各路文士拜访,时不时就能看着小筑正堂上画得极好的一幅“渔舟唱晚”,更别说还有愈发懒得动弹的纪西江的题字。众人欣赏过后,几天不见,再去拜访却又见画卷换成了一幅墨色未干的“深山新霁”。渐渐地,云融丹青妙手的名声就打了出去,隐隐在洵州城里出了风头——当然,这一切他都无所察觉,今天是他第一次在这种集会上露面,这时候云融不明白怎么应对,下意识看向纪湛。

“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纪湛平素里对不喜的言论也只是付之一笑不理不睬,一旦涉及他心上之人却失了冷静,当即站起,将云融护在身后。云融惊诧也只是一瞬,呆在他大哥身后好奇的伸头出来看着面色通红的柳秀才。

“便……便是这么觉得又如何。”看得出来柳秀才有些酒了,说话也大舌头,“我就是不服气这黄口小儿又如何,不过是个爬床卖屁股的,哼,能,能有什么真本事!”话说得愈发无法入耳。

“尔敢妄言!”纪湛活了二十余年,觉得当真没有比这事再令人忍无可忍的了,怒火上头,一脚踹开面前的小几,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掷向柳秀才面前的青石板,酒液与碎瓷飞溅。旁人哪里见过西江才子这般作态,且惊且惧。

“大哥莫气了,”反倒是云融最先晃过神来,拉拉纪湛的袖子,“我年岁小,前辈疑心也是应有的,更别说……”声音低下去,在纪湛耳边轻声细语,“跟这种人生气实在不值当的。”

“呵,这话还真是厚颜无耻的可以啊,也就你柳‘秀才’能说出来了吧。还前辈,这种‘前辈’可令我等不耻。云贤弟的画功是我们诸多学子共同见证过的,可不知比你这泼才高了几个天地。”这说话之人是纪湛的一位世交之子,求学之时便玩在一起的,姓潘。这位潘公子和柳秀才经历说相同也不相同,潘家老父也是在潘公子科考之时去世的,可接到消息潘公子已然考完了,且名次相当不低,现在只等守完三年整孝,走上朝堂。今日也是巧了,知州特点了潘公子来这里宴饮,若不然也犯不着为着纪湛新认的义弟生上一场闲气。

殊不知,这柳秀才最不愿看见的就是这潘公子,当即面红脖子粗的大声争辩:“呵,空凭着一张口便能定人是非不成,我不服,有本事就让这姓云的小子跟我来一场比斗。”

“比斗?若你输了,便如何?”此时,另一人却插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威压。众人四顾找寻,却怎么也找不到说话之人。

“这位兄台。”纪湛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小楼二层依靠着的紫衣男子,拱了拱手,对方不甚在意的挥手,继续说道。

“柳秀才,若你输了,便如何?”

“我若是输了,那就……”

“那你就别想在洵州地界再卖出去一张画!”纪湛的话咄咄逼人,逼得柳秀才脸时红时白,讷讷说不出什么来。

“那便开始吧,嗯,今日池子里的荷花开的还凑活看,就以荷为题罢。”楼上的男人拍了拍手,立刻下来几个褐衣壮仆抬上两张红木大桌,又并上两位伶俐的侍女素手摆上各种文房,连一应色泽的颜料都备在一边。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是不是。”云融走到桌边,抬头看着纪湛,“我的画不比任何人差。”

“大哥自然是知道,”刚才还怒发冲冠的纪湛看着这和软的笑容,心里一下子沉淀下来,“小融,是最好的。”

无论是画,还是你,都是最好的。

摆手让侍女到一旁去,纪湛挽了袖子,亲手给云融磨墨。看着上好的墨块在一层清水中一圈一圈绽开清雅的烟色,云融偏头想了想,选了一枝较粗的笔,也没挑颜料,径直蘸了墨汁便开始下笔,手中龙蛇飞动,行云流水。

此刻两张画桌外围已是围了一圈儿的文人士子,连知州大人都凑起了热闹,却并没有叫人搬把椅子过来,反倒是垂拱侧立,时不时看向楼上。

楼上那男子噙着莫名笑意,饶有意趣的看着楼下的比斗。

云融自由写意一片轻松,反观对面的柳秀才,满头大汗,手也哆哆嗦嗦的,好在他一口气灌了一壶酒,总算是稳了下来,也开始运笔如飞。只见他将好几色的颜料备在一旁,又摆了一溜的各式画笔,换来换去的好不辛苦。

“纪兄,纪兄。”纪湛正满心满眼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家小人儿换了一点妃色点在笔尖,身后衣角被人拉扯着,不耐烦的回头。

“你家这小兄弟……就用这一支笔啊。”是那刚才为他出头的潘公子,他们虽然看见过云融惊艳的画作,却从未见过云融作画的动作。“我们都知道云贤弟的画功了得,可也别太……”轻敌了吧。

这荷花自古便是作画的寻常题材,“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一派君子端方。画荷花的人多,脱颖而出便愈发不易,而且荷花有阔叶也有细蕊,潘公子想不通云融如何能只用一根粗若拇指的笔来描画。

纪湛却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善书者不择笔,善丹青者然也。”

“纪大哥,给我找找墨绿色的颜料。”云融头也不抬,继续下笔如神。纪湛将颜料找好后,抬眼一看,却不由愣住。

“小融,你这荷叶……”为何这般?

“大哥,”云融笑眯眯地,“不可说,不可说哦。”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对面的柳秀才啪嚓扔掉了手中的画笔,高声宣布:“我完成了,我完成了!”就在人们纷纷看向他的时候,云融偏着笔锋,在荷蕊上点上了最后一笔。

“大哥,画完了。”云融仰起头,正正撞上纪湛一错不错的眸子,映出了,他的身影。

“你这小冒失鬼,”纪湛的声音不知怎的,一下子低沉下来,“脸颊上沾上墨汁了都不知道。”轻柔的,拇指按在腮边,抹去。

云融捂上自己的侧脸,觉得……烧得慌。直到其他人的惊呼声拉回了他的神智。

另一边,柳秀才的画惹得众人一径惊叹。他这次选取的方式是他一贯擅长的工笔,时间限制,他只画了两朵半开的花朵并上几片秀气的荷叶,颜色几乎还原了荷花的每一分,纤毫毕现,怪不得他用色如此繁琐,前前后后换了近十只画笔了。

“这……实属佳作,那云融真能斗败柳秀才吗?”人群之中,有的人以扇掩面,和他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我看,难喽。”另一人举袖掩嘴回答道,“那云公子毕竟年轻嘛。”

良心说,柳秀才这次的画作真是耗尽了他的心血,用了二十分精神才画了出来。直到这时,他还大汗淋漓,一边不住暗喜一边往嘴里灌着茶水。

而站的更靠近云融那边的人待到云融闪开地方,纷纷上前一观,这一看,有人立刻惊呼:“这,这怎么可以这样!”

而这画缘何如此令众人大吃一惊呢?其实纪湛在看着云融作画的时候也小小忐忑了一下,当这画完成之后,却不得不佩服云融的奇思妙想。原来,云融画的这幅画从头至尾只用了三种墨色,松烟墨的黑色,淡淡胭脂妃色以及远山苔绿色。若整幅画都用的是深浅不一的墨色也就罢了,或是妃色荷瓣苔绿荷叶,这也实属平常,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最后呈现在众人眼中的,便是一幅这样的图景:浓墨绘制了整片荷叶,挤挤挨挨好似一眼望不到边,淡墨点出了最前头的几只荷花,招摇的展现自己的高洁隽美。而云融,竟用了妃色点染了大片的荷叶,深浓的苔绿色浮在墨荷边沿上——奇异,却和谐的不可思议。

众人好像就通过这三种色泽的交汇融合,红绿的反向描绘,站到了西江小筑的门前,站到了青玉湖畔,面前的几只荷花竞相绽放,却因为荷叶的太过青翠遮掩了边角;而一望无际大片的荷叶之中,有无数淡妆浓抹的花中君子矜贵的站在那里,并不主动显露自己的美丽。

“真是……妙啊。”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先生喃喃的说了一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其他的言语来评价这幅太过慑人的画了,此时此刻,其他人才悚然一惊,从这幅画的意境之中脱了出来。

“的确是……妙啊。”潘公子同样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只有三种颜色,却为何觉得,这才是真切的物事呢。我是魔障了不成?”

纪湛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处于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施施然从衣襟里掏出一枚印章,蘸了一些妃色的颜料,找了一个边角按了下去,再拿起云融拿过的画笔,只在留白处写了一个清狂至极的“荷”字。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云融从头到尾,好像就只用了这一支粗笔来作画的吧。

“高下立判,高下立判啊。”那位老先生长叹一声,“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云小兄弟,你可当真了不得。”

云融却只是拉着纪湛的袖子笑笑不说话,他在高兴呢。大哥一直说要给他刻一个章子,今日印上去的,便是纪湛亲手刻的他的名姓——篆体的云融二字。

本来还在洋洋自得的柳秀才看那边围的一圈人都无声无息,心下困惑,扒开人群一看,正好听到那老人家说的“高下立判”之语,一下子气炸了。

“你红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倒是简单,‘高下立判’?开什么玩笑。”瞧,这位还沉浸在白日梦中不醒呢。

“本来就是高下立判,你输了个彻底,如此胡搅蛮缠,读书人的风骨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冷冷一声,却是那楼上的紫衣男子下楼来,只见他行走之间雷厉风行,身量高大面容冷峻,唇上蓄了一点胡须,三十多岁的模样。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竟敢在这里评论读书人的事。”柳秀才看了一眼云融的画作,更是怒不可遏,他居然真的不如个未及冠的小儿,难道半生积攒的名气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呵,闲事?的确是闲事,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的事还真是闲事。还有,你说孤是什么人,孤是这何园的主人,你说孤如何不能管。”那男子随意将殷勤着赶上前来作揖的知州赶到一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说,输了,便在这洵州城不能再卖出一幅画?啧,你可知道辱骂皇室是个什么罪名,”看着柳秀才从茫然到惊惧到浑身筛糠面如土色,这男子歪歪头,“算了,孤没这个心情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以后别再拿笔了,写字作画都不要想,没得辱了斯文。”

说完话,谁的反应都没看,站起身来,穿过回廊的月亮门,隐去了身影。

“卑职恭送敬王爷。”知州在他身后一稽到地,四周一片哗然。

只有云融和纪湛两个,相视而笑,自有不知名的情愫流转。

第五章:两难

这一次宴席,云融的丹青妙手名号彻底是打出来了。这天晚上,月上中天之时,在西江小筑不大却野趣非常的小院子里,结满了一架子的颗颗莹润的葡萄。

葡萄架子之下,纪湛和云融两人摆了两小碟点心果子,就着纪湛不知从哪本书上学会胡乱酿出来的葡萄美酒。

“小融,经此一事,再没有人能小视于你了,大哥真是高兴啊。来,再干了这杯酒。”纪湛真心高兴,有了些酒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都有些迷离了起来。

“嘻嘻,大哥这是喝多了?”云融举着白瓷小杯,看着杯中血色的酒液,轻轻晃着,脸色通红,也明显是不胜酒力的样子。

“大哥这是高兴的。”纪湛都有些大舌头了,一口将壶中还剩的美酒一口饮尽,“之前是大哥不好,没有想到旁人的看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不知道那些下作人居然是这么看你的。是大哥不好,大哥没有关照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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