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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狐狸的网配不可能这么不可爱!下+番外篇——by秉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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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别生气,我就说说而已。”苏泽抖了抖,把手上的原来拿来看小说的石头递给他,“给你遮遮雨,我是鬼,不怕淋的呢。”

陆测的眼中流露出一股近乎绝望的悲伤,大雨依旧哗啦啦地流着,洗刷着他的眉眼,让苏泽觉得看着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齐河手挡在吴情纵的头上,吴情纵耳朵动了动,笑:“我不要紧,我不怕淋的。”我是一只狐狸呀。

陆五行又嘀咕道:“唉,白浪费了一套干的衣服给只狐狸,让他变狐狸就好了嘛,”他扭头看见罗又静静地坐在河边,从上了岸后,罗又就特别沉默,陆五行走了过去,拍了拍罗又:“哎,你在干嘛呢?思考人生?”

此刻罗又的身体有些透明,雨水像穿过他身体一般,直刷刷地落下。被陆五行一问,半响,罗又才回答道:“我……刚刚在跟那个人说话。”

陆五行吓了一跳:“谁啊?我们怎么没看见?”陆五行扭头四处看看,没有异象,抹了一把脸色的雨水,“罗又,大半夜的别讲鬼故事吓我啊。”

罗又静静地坐在河边,想,这也称不上对话。毕竟只有他静静地在跟水下的那个人说话,说着自从变成飘零的鬼之后,遇到了很多事情,也遇到了很多人;曾经差点就被道士灭了;曾经跟厉鬼打起来,被厉鬼吃得魂魄都七零八落的,又被别人救了;曾经有刚出生的小孩还看得见他,他跟小婴儿玩了一年多,只是后来,那个小婴儿长大了,看不见他了,于是他又离开了……

他每说完一个故事,就跟水下的那个人道:“如果你听见了,就让河面动了动。”然后他就可以看见平静的河面,荡漾出一丝丝细微却明显的涟漪。

罗又想,那肯定是一个自己的故人,虽然自己不记得他了,而他也不知道为何不能跟自己相见——但他总算有个可以听他静静说话的人了。这跟他其他的朋友是不一样的,像苏泽、陆测、齐河等,都是他朋友,有什么事情,也是会尽力帮他的;但他不会跟他们说这些纷纷扰扰的经历,因为无从开口,而这些琐事,细细说起来,感觉怪怪的,跟他们说也没什么意思。

罗又想,唉,自己终究还是有点寂寞的,虽然只是偶尔的。

只是现在雨纷纷落,落得水上叮咚叮咚的,水面上的涟漪看不见了,罗又也没办法低声细语地说话了。

罗又有些难受。

吴情纵看了看天,天却是快要亮了,只是雨下着不见太阳。树林隐隐约约也有了些亮光,阳光总是神奇的,一出现便显得什么可怕都没有了,世界一下子就变得科学而唯物主义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的。

摇曳的树木也显得可爱了起来,一个个叶子翠生生的,不知道为何,吴情纵突然想起那些只遥遥见过的樱桃树——不知道那些坠着红彤彤的果实的树枝,是怎么样的风姿绰约。

此刻天边一阵响雷落下,轰隆隆一声,沉闷的众人吓了一跳,天色又暗了些,雨越发大,打得一些低矮的树苗都弯了腰,一摇一晃的。齐河皱了皱眉:“走,别啰嗦了,先回去。”

却一瞬间定下了脚步。

黑压压的天边先是骤然出现了一道撕裂天穹刺眼的光,然后那道光芒从天上贯穿了地面,世界大亮,这一幕吴情纵觉得眼熟,眼熟得让他发怔——

彼时晁风尚年少,又想秀身姿,就酷爱从地面冲上天,引起一股华丽的光,照耀着大地,大地光芒万丈。

吴情纵喃喃自语:“晁风……你真的来了啊。”你没骗我呢。

齐河低头看了眼吴情纵,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第48章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让吴情纵都忘了晁风最喜欢呼风唤雨的开场,只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齐河伸手握住吴情纵的手,吴情纵的耳朵在雨中动了动,扭头看了齐河一眼。齐河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有我在呢。”

吴情纵微微惊了一下— —是的,他害怕。

那个熟悉的晁风在他成年前就已远去,吴情纵关于他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后来吴情纵成了讨人嫌的怪物,晁风也抛弃他了。

而现在,自己死而复生,会不会更加被晁风看成可怕的怪物?

晁风会不会与自己搏斗,然后冷冷地走掉把他的事情随手告诉狐王长老们?

晁风只见过小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压根认不出自己了?

……

吴情纵感到无限的害怕。是的,他对于晁风有种美好回忆里的好感,毕竟他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玩伴;而细想来,自己也是因为稀少而特别在意他,那么自由自在的晁风,身边有无数人的晁风,自己不过是一个落在回忆里的砂石而已。

各种认知让吴情纵特别害怕,他脖子缩了缩,然后躲了躲,而此刻天边耀眼的光已经到了眼前,晃得人睁不开眼,吴情纵拿手遮住眼睛,只听见悠长的一声啸声,一瞬间的事情,雨突然停了。

吴情纵移开手指,远处有一轮刺眼的太阳缓缓升起,金光乍现。

那个熟悉的身影逆着光站在离吴情纵一行人几米处,身着水月色衣袍,甚是风花无缺,宁静如月的脸上没有表情。

世界像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光明如期而至,鸟儿叽叽叫着飞向上空,森林里一片宁静。

站在吴情纵对面的少年月华色长衫,一头飘逸的黑发如流水般发亮,看着吴情纵,轻轻地叫了一声:“小纵。”

而兔子和鹦鹉不知为何,默默地往吴情纵身后缩了缩。

吴情纵这时候脑海里思绪万千,那些回忆浮现在眼前。年少时肉嘟嘟的晁风已然出落成一个芳华绝代的谦谦君子样,而自己呢?他突然觉得有些惭愧,也往后缩了缩。晁风眼中光芒一黯,向前走了几步。

“是我啊,小纵。”

我当然知道是你。吴情纵默默地想。他心虚地抬头瞟了晁风一眼,这个曾经是他唯一的玩伴又抛弃了他的人,曾听说在荒海已有了自己的一块领地,算是自立门户,占地为王了。而自己是个靠着牺牲才挽回一点点名誉的半魔半妖的杂种,现在又诡异地重生了,在晁风这种正统神只看来,又是多么碍眼的异类?

吴情纵以前是不怕死的,不然也不会再吴情衡被追杀的时候一瞬间做出判断,替吴情衡去死;但现在,吴情纵脑海中不断想着晁风跟狐王长老院们说起自己重生的事情、或者跟天上那帮神仙一唠叨,自己或许就又要被抓走,被定罪— —整个世界的逻辑都是可笑的,有些罪名不过因为所谓的正义,才让他这种半魔,出生就带上了原罪。

晁风说了两句话后,目光死死盯着吴情纵和齐河握住的手。大概因为是龙,所以晁风的眼睛更水潭似得特别剔透又漂亮。

吴情纵不自在地挣脱了齐河的手,搓了搓衣角。齐河又把吴情纵的手握住,这次吴情纵没有再挣脱,而晁风的眉皱了起来,抬头看了齐河一眼。

吴情纵的手还能感受到齐河手心的温度。那温热的,又鉴定握着他的手。

这个人让他觉得世界那么美好,比有光纤有快递的一见天好一百倍;这个人带着他吃好吃的,四处晃悠,见过他以前从没见过的风景。

吴情纵从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希望活下去。

贪心地希望不要再回到一见天那个地方,不想再每天就只是一个人在网上,不想再等着一个个的快递包。

吴情纵甚至想,如果现在,吴情衡再次被追杀,可能他也做不出那种以身相替的伟大牺牲— —这个世界让他觉得活着那么好,让他愿意以小人而非君子大义的身份活下去。

吴情纵的目光闪烁,飘忽不定,晁风的心越来越沉,他抖了抖衣服,向着吴情纵努力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道:“好久不见了,小纵。你不过来看看我么?你说过等我长大了要跟我比谁长得高的。”

吴情纵抬起头来,晁风的笑容看上去温和儒雅,却不似以前那般柔和,硬生生泄出一股杀气来,让吴情纵有些害怕。

吴情纵不动,晁风直接走上前来,让吴情纵措不及防地一把搂住他,声音低沉在吴情纵的耳边,吐纳着湿气:“小纵,还好你还活着……不过你肯定死不了的是不是?呵呵。”晁风的笑声让吴情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在荒海留了一些好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见到晁风的动作,齐河本想拉开吴情纵,却被吴情纵捏了捏手,齐河便只皱着眉盯着两人相拥的样子,没有说话。

而晁风闭上了眼,吸了口气,一脸陶醉样:“我还是最喜欢你身上的气味……好香……”

吴情纵觉得现在的晁风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但吴情纵不敢说什么,他心中很是害怕,却又要装出一副不害怕的样子。吴情纵拍了拍晁风的肩膀,轻声道:“小风,我要喘不过气了,先放开我。”

晁风这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真挚而惊喜的笑,松开了手,打量着吴情纵,眼睛闪闪发亮:“小纵,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的鳞片你也有保管得很好。”

“当然。”吴情纵点了点头,那鳞片实际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鹦鹉是个贪财的,觉得那玩意儿看着闪闪发光甚是有亮度,还以为是啥值钱的宝石才哼哧哼哧背过来的,只是看着晁风的表情,吴情纵没有办法说不是两字,只是笑了笑,“好久不见。”似乎这个少年已经只记得年少两人友爱的时光,却忘记了最后没有等到的那棵樱桃树。

大概这是神和人同等的劣根性,在回忆不能追溯的过往时,淡化了那些难过的部分,从而凸显了那些美好的部分,从而才有怀念这种柔软的词汇。

吴情纵开了口,晁风一下子就兴奋了许多,脸上也眉飞色舞起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儿;本来有些害怕躲在后面的兔子和鹦鹉都打起了瞌睡,而齐河陆测陆五行罗又,又各怀心事,默默地听着。

太阳渐渐又升了起来,日光更加烈了,吴情纵看了看此刻水光潋滟、平静的河面,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晁风的肩膀,道:“话说,我找你有点事情。”

“嗯?你说。”

于是吴情纵便把水下遇到的事情和晁风复述了一遍,晁风沉默了几秒,走到河边,盯着河水,手往天上一扬,瞬间电闪雷鸣,风雨骤聚,河水像煮开了似的沸腾起来,几人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一条银灰色的身影从水中跃起,又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发出“噗”的沉闷的一声。

是水下那条人鱼。

吴情纵看着在陆地上的那个银色尾巴的漂亮人鱼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恐慌,脖子扬了扬,发出了几个哑哑的音节,又沮丧地低下头去。

罗又默默地上前,回头看了晁风一眼:“你这样,他会受伤的。”

晁风冷冷地呵了一声,抱着手臂,嘴角满是嘲弄:“那又怎样?”

吴情纵看着晁风眼底的轻蔑,觉得夏季骤降的雨,像是冬天的雪水,冰冰冷冷。

******

人鱼的银色的尾巴在地上摆动了一下,头扭了扭,银色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小的、怯怯的声音,又别过头去。

罗又看着他,心里涌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空洞感。世人似乎管那种感觉叫悲伤,或者伤心,或者一切与之相近的词汇;但是罗又又感觉那些词汇空空荡荡的,在穿过风的胸膛来来回回,呜呜啊啊,撞着身体的角落。却没有那种一丝丝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自己是没有心的。

他蹲下身,看着那个在草丛上想挣扎却动不了的人鱼。他看着人鱼淡银色泛蓝的眼睛,那双眼睛生动如泉水,却似乎带着深重的疼,人鱼把头又别到另一边。

他伸出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头银色的发丝:“疼么?”

人鱼似乎抖了抖,头埋得更加低了。

罗又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人鱼没有回答。

罗又尴尬地笑了两声,又道:“珍珠是不是你送的啊?这下面埋了很多珍珠吗?哎呀喜欢我的人可多了,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又风度幽默风趣,不过你一条人鱼还是别喜欢我啦,多不好呀,跨物种恋爱,关键我也不会游泳啊……”

吴情纵看着人鱼银色的眼睛上,睫毛抖了抖,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隔着远远的,不知道为什么,吴情纵也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痛苦。

到底为什么……

这条鱼那么伤心?

“呵,愚蠢的种类……”晁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嘴角浓浓的荡漾着嘲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众人皆是一愣,罗又也不禁抬起了头,疑惑的看着晁风。

而晁风得意洋洋地抱着手看着吴情纵,其他人都闪着星星眼看着他:晁风是在让你求他问一下为什么你就求呗好气死啦啦啦……

吴情纵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一步,开了口,问道:“晁风,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段孽缘而已。”晁风低头看了人鱼一眼,人鱼眼角似乎发着光,要有泪滴滑落一样。

故事说来也很简单。

一切都是上一世的故事了,那时候人鱼叫白锌,罗又确实是叫罗又的。

罗又和白锌上一世,大概算得上竹马竹马。

晁风的语气轻描淡写,不屑一顾:“白锌上一世,不知好歹,不敬神灵鬼魔,非得玩一些什么招鬼的,侮辱神灵的游戏,美名其曰试验。”

“然后一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一个魔被困了三百年,放出来后正愁没有玩的东西,白锌惹上了他,魂魄便被抓走了,在人间算是横死了。实际却被束在一个罐子里,没事儿就被那魔取出来揉捏几下,在火上烤几下,或者当出气沙包揍几下……日复一日,不得善终。”

“本来这样也没罗又什么事儿。”晁风看了罗又一眼,冷笑了一下,“这小子运气好,在某上神渡劫时机缘巧合帮了他一把,那上神便入了他的梦,问他有什么愿望。”

“他就说想知道死去的白锌过的好不好。上神掐指一算,这事儿大条了,那个好不容易被抓住的魔被放出来了呀!于是又匆匆忙忙上书天庭,请救兵。”

“只是那时候白锌的魂魄早散得差不多了,凡人不过沧海一粟,灰飞烟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罗又这小子偏执,非请那上神救救白锌。”

“上神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救了。不过白锌什么都缺,别说成人了,就是做个鬼都是分分钟炮灰的命,怎么办?于是罗又那傻小子,说要把自己的魂魄分一半给他。”

“虽然上神也不愿意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但罗又坚持,他也就帮了这个忙。罗又本是福泽绵长的富贵命,分了一半给白锌,年纪轻轻也就成了孤魂野鬼;只是白锌得了空空荡荡的一半的魂魄,还是不像个人;上神想了想,灵机一动— —成不 贵或人,可以做人鱼嘛!人鱼构造简单呀!”

“只是人鱼也是要有情绪的,也要有部分的人功能的。上神问罗又怎么分,罗又想了想,笑嘻嘻地跟他说,按你就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白锌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给他吧。上神气愤,说,那他全部拿光了怎么办。罗又笑嘻嘻地回道,那就全部给他呀。”

“上神当时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二愣子,但最终还是照做了。”

“上神把罗又的喜、怒、哀、乐、悲、运气、记忆等等东西都散了出来,摆在了已经残缺不全的白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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