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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筠竹,一岁宦花——by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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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多忍了忍,没忍住,太长的日子积累了太多情绪,出口问道:“是不是奴才惹殿下生气了?殿下要这样惩罚奴才?”

小太子摇了摇头。

“那殿下为什么远着奴才?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

小太子听完,似乎是有了点不高兴,连头都不再摇。

凝视着小豆丁一尘不染的眸子,徐多才败下阵来,承认自己是多余了。

他脸色灰败,心中十分难过,那不是普通的伤心或是失落,而是吐不出说不清的难言之隐。

他总喜欢装模作样地去掺和点吟风颂雅的事,他那时听过一句似乎叫“物是人非”的话,他当然无法领悟含义,如今这句却鬼使神差地冒出了头,堵在他心间。

“奴才只是来看看殿下,殿下既然安好,奴才就放心了。殿下要早些休息,累着了身子怕是会影响明日的功课,陛下也会担心。”他顿了顿,就着跪拜的姿势磕了个头,黯然道,“奴才先行告退。”

正值夏日的尾巴,空气中的凉风毫无侵略性,徐多却感觉一阵阵寒意入骨。

徐多想自己只离开了半年,可小太子却像换了一个人般陌生。以往朝夕相处很难有所发觉,可现下他看见小豆丁明显的成长,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费尽两年时间才令小太子对他感情至深,小豆丁的确依照了诺言,没有亲近任何一个下人。可如今面对他,似乎也失去了最初那种纯粹的依赖。

他想听小太子软糯地唤他的名字,想被他搂住,猫咪一样蹭蹭,想听他说“徐多你对本宫最好了。”

徐多知道小豆丁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令他措手不及。

即使冷淡了不少,小太子对徐多始终防备不多。

徐多愿意来,他便安然相待,徐多要走,他也不想两年前那样拉着他,问他还会不会来看他。

徐多在东宫门外拦下了一名婢女,他好歹是个太监总管,不需要做些低|贱的活儿,但小太子的很多事他觉得他要亲力亲为。

徐多细心洗好从婢女手中接下的衣物,悄无声息地进了殿内,没看见小小的身影,心想小太子果然还在书房。他将衣物整齐放在原处,又顺手整理起其他物事来,靠近小太子的床时,徐多忽然闻见丝丝熟悉的气味,那股味道伴随了他好一段时间,那时候为了做出这股纯正的香气,他每日都在花功夫选料、炒糖。

他四处巡视,寻着气味,发现了松子香气的来源。小太子摆满“宝物”的小矮桌上放着一张平整折叠的油纸,也不知是他做得太好还是小太子保存得太妥善了,那香味竟然一直存留。

徐多倏地忍不住鼻子酸涩,他猛然站起,没有请安,直直奔至小太子书桌前。像以前那样,牵住小太子的左手,眼眶湿润地望向他。

“殿下,奴才好想您。”

小太子放下正在写字的右手,没有责怪他的突然惊扰,任他牵着,微微偏着脑袋,似乎在打量徐多怎么一点点都没变。

“奴才每天都很想回来,想见殿下,从一启程奴才就放不下殿下。奴才这么糊涂地过了半年,想殿下的时候就把玉珠拿出来看看,好像殿下就在身边一样。有一次玉珠差点被人偷了,奴才把那人……奴才话多了,殿下也许不爱听……奴才没什么用,只想回来伺候殿下一辈子。”徐多浑然不觉这话说地多么缠绵,如果小豆丁对他冷淡,那么所有的热情都由他来付出就好。

小太子静静听他说话,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徐多到这时候才体会到原来小豆丁是欢喜他回来的。表面上他对小太子言听计从,但实际上徐多想做什么,甚至是逾越规矩的事,小太子从不跟他计较。

“徐多。”

“奴才明白,”徐多急急地接住小太子的话,“奴才明白殿下长大了,没有远着奴才,奴才错怪了殿下,殿下不要生奴才的气,怎么罚奴才都好。”

徐多见小豆丁慢慢露出一点释然的表情,终于愿意透露一分喜色,好像他一句话都不需要说,徐多什么都清楚。

“徐多,你在战场有没有受伤?”

徐多感动地无以复加,连连点头,又忙改成摇头:“奴才怎么敢受伤?”他怎么敢让身体出一点状况,任何一个突发因素都有可能影响他的总管之位,而他是万万不能失去如今的地位的。

小太子点点脑袋。

徐多笑了笑,柔声哄道:“殿下喜欢松子糖,奴才一直以后做给殿下吃,可好?”

小太子扭了扭身子,不再去对视徐多的目光。

“好。”

徐多心底温软,他不知道小豆丁如何在短短数月习得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小太子,他都疼,都想放在心尖上宠。

拾伍

小太子以徐多不舍又欣慰的方式长大,转眼五年过去,徐多看着小豆丁一点点拔高,尚武帝和顾岸也早已修成正果。

实际上,当今圣上是个很好伺候的人。徐多将所有事分成两大类,与顾公子无关的,和与顾公子有关的。与顾公子无关的事只需如常答复,尚武帝总是很明事理。而与顾公子相关的事,那一定是顾公子对,就是顾公子真的错了,也是顾公子对。

顾公子的一切要提前打理好,无条件站在顾公子这一边。徐多就是靠着这么一条法则,占据皇上最近身的位子整整五年。

小太子一直有习武的心愿,这么多年依旧练着那本快要翻烂的疾风步法和一些简单的剑招。徐多心疼他,循序渐进向尚武帝吹了不少风,说的无非都是小太子多么乖,多么聪明,多么尊敬父皇。尚武帝早些时候还是年纪小,现在懂得感情又成熟不少,对儿子抱了不少愧疚。

于是当尚武帝看见儿子一个人照着武学书照葫芦画瓢,心里也是不好受,思忖了一下午,决心给儿子寻一个武学太傅。

徐多怎么也没想到尚武帝给小太子找的武学师傅竟然会是顾岸。顾公子的武功当然是不用说,徐多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顾公子更厉害的人。可伺候了尚武帝这么久,顾岸的个性徐多也摸了个七七八八。人是天底下顶好顶好的人,性格却是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

徐多倒是不担心顾岸会给小太子使绊子,顾公子不会有那心思,但他也根本不觉得顾岸和小太子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能成为师徒。

凡是事情沾上小太子他是必管无疑,但若是添了一个顾岸,就算是徐多也不敢轻易插手,便先放下心中所想,什么也没说,静观其变。

小太子今日上学时就感觉到一道陌生的目光,那不是徐多的,也不是父皇的,但不含恶意,也没有出言打扰他。

下了学,小太子送走太傅,走出去,便看见了眼前的人。

那人看起来与父皇年龄相近,长得十分好看,眸带浅笑,令人如沐春风。小太子目不转睛地打量他,对面的人已经先行作揖:“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吧。”

对面的人微笑着看他,不像徐多那样饱含柔情,也不像下人和其他大臣那般谦卑,只是一道很普通随意的目光,噙着笑意望住他。

“你是?”

“在下顾岸。”

小太子破天荒地怔了一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传说中那个“父皇的男宠”。他听徐多讲过不少父皇与顾岸的事,小太子眨了眨眼睛,迟疑片刻,道:“你是父皇的……爱人?”

顾岸笑得更深:“据说太子殿下天资异禀,自习武功,不过……不过光靠天赋远远不够,殿下想必还缺位师傅。”

“顾公子想当本宫的师傅?”

顾岸颔首。

“带了圣旨吗?”

顾岸一愣。

小太子见他的表情,突然觉得有点有趣,脸上一板一眼道:“没有父皇的圣旨本宫不能答应你,不过本宫看你顺眼,可以向父皇多求求情。”

听他这么一说,对面的顾岸忽得笑开了。小太子极少跟陌生人说这么长的话,顾岸竟然敢如此直白地一笑,他不高兴地侧过身去,淡淡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顾岸正了正神色,“殿下说的是,是在下鲁莽了,在下会向陛下争取旨意。只是殿下可否答应在下,不向第三人透露在下会武之事?”

“好。”

两个都是尚武帝最重视的人,旨意飞快便要到了。顾岸虽然做事不着边,对小太子却是尽心尽力。一身武学毫无保留,尽数传授给小太子。小太子聪明,一点就通,长相还与尚武帝三分相似,顾岸与他相处几日,便忍不住疼他。

顾岸对小太子没有过多的恭敬,有时甚至称得上是随心所欲。偏偏事情由他做出来便不惹人生厌,小太子也难得纵容徐多以外的人近身。

顾岸见小太子有时练到几近脱力,直接握住他拿着剑柄的手,灌入内力,带着他舞出一招一式。他不会刻意请示,也不怕“冒犯”了殿下,小太子被他握住,掌中剑重量骤减,有暖流走过全身。

小太子年纪尚轻,难免对强者产生崇拜,而这个强者恰恰耐心随和,对他怜爱温柔。师傅给他的感觉很异样,那种感受是徐多和尚武帝都无法给他的,却也是他从小失去母妃后最渴望的。

当然,这是作为“师傅”的顾岸,若是把他放回一个散漫“男宠”位子,顾岸的确是有些毛手毛脚、不尊不敬。

小太子长这么大,平白生了张可爱的脸,却是第一次被人戳脸蛋。那人还得寸进尺,戳一下不够,两下,三下,四下……

“……”

小太子的右边脸颊被戳地有点微红,趁那人兴致未达到最高,他当即切断顾岸妄图继续调戏的念想,冷淡道:“七下。”

顾岸收回手,不满:“数那么认真做什么。”

小太子对于这个师傅感情有些复杂,授学时他当然是很崇敬顾岸的,但顾岸下学后的样子时常会令小太子不禁去想,难怪父皇不喜欢母妃,母妃娴静温柔,绝不是师傅这个二货能比的。

“本宫要去用膳,师傅要同行吗?”

“师傅要走了,殿下记得不要急于求成,以免走火入魔。”顾岸不接他的话,飞快揉了揉他脑袋。

小太子动动头抖开他的手,也不劝顾岸用膳,反而随手将一旁石桌上的油纸包给了他,道:“赏给师傅的。”

顾岸就算再不喜吃东西,也不会拂了小太子的面子,反而对鲜少热情的徒弟极为稀罕,这可是他当师傅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顾岸有些兴奋地接过那包糖,一脸被萌化:“殿下比陛下可爱多了。”

拿来跟自己父皇比较,这种夸赞对小太子一点都不受用,便给了师傅一个后脑勺。顾岸笑笑,不逗他了,正经告了辞。

徐多站在东宫门口亲眼看见这一幕,当即停住了脚步,觉得刺眼无比。

他心里酸得不行,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小太子对谁表露出过这么明显的喜欢。他心想顾公子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他那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主子暂且不提,怎么连小太子都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有一件事徐多没有跟任何人说,他近年来感觉武功大增,体中的内力逐渐深厚,他明明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练功,但功力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迅速增长,甚至到冬日都可以靠着运转内力少穿几层衣服。他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时而拿出来回味一下,暗道自己也有过人之处。但看见小太子的模样,当即有些悻悻地想,他也可以教殿下武功!凭什么殿下就对所有的太傅那么亲近!徐多心中不平,全然忘记当年是谁把小太子拒绝了,还弄得两人闹了一场大别扭。

也许是徐多在小太子面前不加掩饰,又或者是他怨气太重,小太子似乎察觉了出来,转过脑袋看向他,道:“徐多,你来了。”

“奴才在。”

小太子看他一眼,问:“你在想什么?”

徐多敛去神色,道:“奴才在想殿下习武三个月,想必大有进步,可否让奴才看看?”

小太子点点头,走出门外练剑。

徐多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他如影随形的尾巴。

徐多看着小太子蹲马步、舞剑招、挽剑花,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太子的性子一直未变,做每一件事从来认真专注,自己在投入时也有吸引别人的力量。

小太子练下一套剑法,见徐多身着单衣站在风口,像往常那样替他挡住凉风。他收起剑,徐多立即回过神,迎上去替他拭汗。小太子偏头躲了过去,把颈上的围脖摘下来,递给他。

徐多惊愕地顿住。

他本身个子不高,小太子站起来已经快到了他的肩,他再微微躬身颔首,便能与小太子对视。

小太子知他如此反应,便走近几步,亲手替他将围脖戴上。

他这一套动作做地行云流水,自然到毋容置疑,而徐多僵立原处,心中却绝非“感动”二字可以描述,还有怪异的甜蜜。

他惊觉小太子再也不是小豆丁了,从来只被他保护疼爱的小豆丁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也会关心回报他的少年。他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早熟,如今十二岁,恐怕心智已然几近成年。

突然的发现令徐多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方才眼见小太子把松子糖送给顾岸时那种心痛的感觉,顿时觉得有些慌乱,却也琢磨不清。

如果不拿小太子当孩童看,他不知该以什么心态对待小太子。

拾陆

尚武帝近日比较清闲,多了些时间陪顾岸,顾岸逮着这个机会,立即就呆不住了,心心念念要出宫去。

尚武帝对他没办法,想着平日相处时间太少,这次随他也好。他刚一应承下来,顾岸又冒出些苦恼。

“陛下,我还要去教殿下习武。”

尚武帝不在意:“落了一天也没什么。”

顾岸想了想,道:“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尚武帝没见他对其他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好笑地看了看顾岸。他还一直奇怪自家男宠和儿子是怎么相处的,道:“不如让景儿一起去吧。”

顾岸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兴奋道:“那陛下快点穿衣服,一起去东宫。”

小太子被两个不着边的长辈三言两语就忽悠了出来。

都城算是几人都最为熟悉的地方,尚武帝也并不是微服私访,索性带着一家几口子游玩寻乐,马车渐渐往都城周边的城镇驶去。

几人路过一个镇子,马车外传来极为热闹的声音。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这镇上一年一度的儿童歌唱大会。

这个镇子位于都城附近,说不上富裕但也绝不穷,风俗与都城都颇为相近,也有些自己独特的文化,此次歌唱大会便是其一。

尚武帝看顾岸来了兴趣,便找了地方停下马车,几人一同去瞧瞧当地的特色。

一到达场地几人便被宏大的规模震撼了,所有人几乎都是领着孩子来,整个场面像一个庞大的聚会,尚武帝等人因为带着小太子,丝毫不显特殊。

来参赛的都是熟人,这家父母热络地与那家父母互传经验,气氛十分温馨。

“哟,小伙子,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你家这娃娃长得真讨喜。”

顾岸回头一看,见一个衣着朴实的大婶与自己搭话。

顾岸把小太子当自个儿子似的,一听别人夸小太子,心就飘起来,滔滔不绝道:“是啊是啊,我们家壮仔从小长得就可爱,你看他不爱笑,其实是怕生。平时在家里,恨不得掀了屋顶。”

“呵呵,小孩子就是皮,我家阿胜也是天天跟我作对,管都管不住哩。”大婶的身后探出个土黑土黑的脑袋,比小太子矮上一截。

“我看阿胜挺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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