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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by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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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是在害他。」若水笑玢小七太单纯,她道:「人是重感情的生物,一旦深陷进去便会无法自拔。」

「你难道认为我不懂?」玢小七的声音变得高亢。他不喜欢这种被反驳的感觉。「那我当初是如何忘记慕蓉黑的?」

若水望着玢小七,她冷冷道:「你没有忘记他。」

彷佛被泼了一身冷,玢小七目无焦距。

「爱情的沼泽,是最危险也最可怕的。」

若水甚感无奈,她做出了总结。

第四章之四

子时。

走在李府后院中的小径上,李拓言回想着前天晚上罗冬羯为自己的「醉春宵」。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李拓言很喜欢那天晚上真真切切占有罗冬羯的感觉。听他的哭声比听到情人的笑声还要令人爽快。

李拓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可是,他知道自己喜欢听罗冬羯的哭声。

那样带着隐忍与情欲的啜泣,令他每次回想就会不小心「冲动」了起来。

本来他这阵子没有打算在去找罗冬羯的,可是他发现,他想听罗冬羯对自己说一声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不管他怎么逼迫罗冬羯说爱,但对方的牛脾气却发作了,说什么也不肯说上一句。

李拓言一想到罗冬羯不肯说,可能是因为另有心上人,他就觉得老大不爽。

因此,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可以保持愉快,李拓言打算这几天好好来跟罗冬羯培养培养感情,最好可以让感情好到罗冬羯肯大生的向自己说爱。

只是,李拓言的如意算盘每次一和罗冬羯有牵扯就不太准确了。

简陋屋前。

停下脚步,伫立着,李拓言虽然是想要和罗冬羯「培养感情」,可是他却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他那天晚上那样有点粗鲁的对待罗冬羯,听说他隔天眼袋还肿得吓人。

发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人而考虑那么多,李拓言苦笑摇头。这真的不象是自己的行事作风。

突然,李拓言发现屋内的灯火还没全灭,似乎是留了一、二盏。

猛然忆起罗冬羯似乎不曾把灯火全部灭熄过,李拓言摸索着下巴。莫非他怕黑?

这样猜测着,李拓言轻走上前,他想一探究竟但又怕吓到里头的人而不敢贸然闯入。

这时有细小的说话声传出,李拓言躲在窗旁偷听兼偷看。

说话的人是宝儿,她坐在床沿轻摸着罗冬羯熟睡的脸庞,一脸深情。

「少爷,再半个时辰你就要满十八岁了。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十八岁那年就要娶我为妻,也许你已经忘了这十八岁的约定,但我依然记得……」

之后宝儿说了什么李拓言就不清楚了,因为她的声音夹杂着哭音,难以分辨。

看着宝儿落泪的身影,李拓言只觉得心寒。

罗冬羯曾想过要娶她!?也就是说,若罗冬盈不死、若罗冬羯不代嫁,不遇见自己,他就会娶她!?

一种酸楚在体内扩散,李拓言咬着牙、皱着眉,只觉得心有不甘。

若要罗冬羯抉择,他使否会选择和自己相比之下温柔贴心的宝儿呢?

不敢多作猜想,李拓言实在不愿面对罗冬羯会和宝儿结为连理的任何可能性。

因为只要一去想,他就会觉得愤怒,就好似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人硬生生抢走一样。

自己什么时候对罗冬羯有这样的占有心思了呢?李拓言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这时,宝儿的声音又传入了李拓言耳里。

「为什么如今你的心,已不在我的身上呢?」稍微倾身吻了一下罗冬羯的脸羯,宝儿看着熟睡的像个婴儿一样的罗冬羯,无力得笑了笑后,站起身便打算要回自己休息的地方。

「也罢,能够在你身旁,我也无怨。」

这是宝儿离开小屋时轻喃的话语。

宛若五雷轰鼎,李拓言悄然走到门口,他神色有异,脸上写满不甘与怒气。

他为何而不甘?他为何而生气?

握拳、咬牙、闭目,再睁眼,已是一身憔悴。

惆怅万千如怒水滔滔,猝然,一口怒气梗在心头,恰似山之巅的极端,止步于黄泉与天崖之间。

夜风甚寒,李拓言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他推开屋子的门。

烛光未灭,一室光明。

掩上门怕夜风使罗冬羯着凉,李拓言因为灯火尚未吹熄而得以一观罗冬羯的睡颜。

一反平日所见的愁,此时的罗冬羯仅是正常的十八岁少年,他现在的睡脸充满着现在年纪该有的稚气感。

这样得一个人,使人好生怜爱。

不由自主,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摸罗冬羯熟睡的脸庞,手指滑过眉、鼻子、唇……李拓言垂着眼帘,内心复杂万分。

问他是否还爱着罗冬盈,他会回答「一颗心依旧」,但是,最初的感觉真的不变吗?

他对罗冬羯的在意、执着,又是何故?

低下头吻住罗冬羯的唇,李拓言似乎是想要抹灭刚刚宝儿的深情。

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闻着罗冬羯身上淡雅的香气,李拓言只觉得一阵愀然。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他对罗冬盈的爱意,真的不灭吗?

李拓言不知道。

人得一生本来就会不知道许多事,可是李拓言一路走来不知道的事却不多,但现在,因为这个罗冬羯,他发现,他「不知道罗冬羯」的地方,永远多过于「他知道罗东羯」的地方。

一句不知道,似乎就可以清楚感受到李拓言跟罗冬羯之间到底差了多远的距离。

可是,在感情的困惑中,或许「无解」,才是最好的答案。

第四章之五

似是有知、似是有应,坐在雕镂庄严的椅上,罗夫人闭目,看似在养神,却又别有心思。

一个人沉默时是最难以摸清底细的,因为他可能看起来什么都不想,但实际上什么都想。

这就跟看起来呆子的人却往往天才无比的意思差不多。

罗冬盈不动声色的看着罗夫人,她明明很有话想说,此刻却又不开口。

这对母女的行为,为什么总是令人瞠目?

周知空气彷佛不再流通,气氛为之而僵。

罗夫人依然闭着眼,她虽然一直都是闭着眼,但是她却很清楚罗冬盈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厅,也很明白她的这个女儿很想对她说些话。

至于是什么样的话,她也大概清楚大半。

率先开了口,罗夫人总算睁开眼看看她的女儿。「既然你来,为什么不说话?」

「我为什么一定要说话?」罗冬盈反问。

「你没话说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也许我只是想看看你。」

「以前的你或许会,现在……我可不敢确定。」

罗冬盈蹙着眉,她显然也不想再和罗夫人耗时间。「我只是想问你,我们那么做,真的对吗?」

「命运不可改、未来不可观。我既已知道冬羯的死劫,又怎能坐视不管?」罗夫人开口,她望向自己的女儿,幽幽道:「百年前,白家最强的血脉白传薪就曾成功逃避死劫,他可以,为何冬羯就不行?」

「白传薪是异数,他的命宿本就特殊。」罗冬盈认为自家母亲是在逼罗冬羯走上极端。她不以为然。「可冬羯是个普通人,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冬羯死在我面前?」罗夫人怒容以对,她爱子心切,除了现在这法子已别无他法。「你要我明知他的死期将近却坐视不管?」

「你只会伤害他!」罗冬盈捂着脸,似乎恨死了自己母亲爱子的方式。「你永远就只会逼他走上绝路。」

「冬盈,你不明白——」

「不明白?你抹去了冬羯对李拓言的记忆、拿走他俩之间的信物,甚至还要我假死逼他嫁入李府。既然他们迟早会相遇,那你又何多此一举?」

「我是在帮冬羯改变命运。」罗夫人不再多说,她坚持自己现在的方法对罗冬羯而言是最好的。「相遇的早晚或许可以改变命运。」

「娘,你太自私了、不可理喻了!」对母亲感到心寒,罗冬盈道:「逼着冬羯走上极端,不会是你要的结果。」

「我只要我的儿子不死,除此之外,都不重要。」罗夫人一脸坚毅。「就算他成了痴儿,我也不后悔。」

罗冬盈知道苦劝已是无用,她现在只盼能够在暗中保护好罗冬羯。

这是身为姐姐的她,唯一能做的事。

第四章之六

烛火灭了,蜡泪满烛台。

外头玄穹的重重后云后露出丝丝阳光,光照进房里,和着些许暖意,唤醒了熟睡中的罗冬羯。

「……咦?」罗冬羯睁开双眼想起身时,却发觉无法移动。

正当罗冬羯以为自己被鬼压床时,颈间传来的呼吸声却让他明白原来有人抱住他睡了一整夜。

心里以为是宝儿,罗冬羯没有多大的反应,但等他偏过头,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谁时,却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着他的人无疑是个男人,而那男人——竟是李拓言!?

天、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该在的人会在这里?

轻轻挪了挪位置,罗冬羯试着把放在自己腹部的手移开,但还没成功,李拓言倒是先醒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把罗冬羯抱得更紧,李拓言不愿让那么舒服的人肉抱枕离开。

「天、天亮了。」慌张的别过脸,不去接触李拓言的视线,罗冬羯心里想着李拓言昨晚是如何过来的,重点是——他为何抱着他入睡!?

罗冬羯突然觉得,这样被抱着似乎也不错。

「天亮了?」打了个哈欠,李拓言起身,似乎这样抱着他过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怔怔地看着李拓言牵住自己的手,罗冬羯觉得今日的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

不然,他怎么会这样抱着自己入睡?又怎会这样和他碰触?

会不会是喝醉了酒?可是看他的样子却又异常清醒……

「难不成你都不吃早点?」李拓言眯起眼来,他心里想着若真是如此,那他可有好理由要罗冬羯每天和他一起吃早饭了。

罗冬羯假扮罗冬盈时,总是早起晚睡,似乎是刻意避开会碰头、独处的时间。

所以他才会完全不明白罗冬羯的各种习惯。虽然当时他本来对这样的行径很不满,但在设想那或许是自小的习惯也就不多过问。谁知道,那竟会是他躲避自己的伎俩。

想起来就觉得生气,李拓言的脸色变的难看。

「……不,你还是和小七一起吧!」搔了搔头,罗冬羯没有多想说出这句话的后果,他只单纯的不想和李拓言独处。

虽然他对李拓言有某种程度上而言的迷恋,但实际上,他是害怕他的。

「那你呢?」李拓言忍下自己的怒气,他知道罗冬羯并无恶意。

「我和宝儿约好了,她说想让我尝尝她的手艺。」或许因为是刚睡醒,脑袋还没完全醒过来,罗冬羯不假所思便把心中所想的事都说了出口。

一听到宝儿,李拓言整个表情都变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宝儿和罗冬羯的亲密,尤其在他知道宝儿的心上人是谁后,他更不愿意让两人相处。

「我不管,今天你得陪我!」拉着罗冬羯的手不放,李拓言死也不想让他和宝儿有感情加温的机会。

「你可以找小七。」罗冬羯扯回自己的手。他真的害怕李拓言现在对自己的执着只是一种玩弄方是,等他上了当、成了瘾,再来抛弃他,好报复他欺骗他这件事。

与其让他这样报复自己,不如现在开始就不要对于他的温柔有任何的感觉。

打定主意,罗冬羯便不再理会理拓言,他拿起桌上的梳子,稍微沾了沾水,便开始梳起头来。

第四章之七

李拓言似乎决定要和罗冬羯继续耗下去,因此他坐在椅上,静静的看着罗冬羯梳理那乌黑的长发。

看着罗冬羯慢条斯理的把长发梳好后,又动作轻柔而娴熟的把长发束起,李拓言看了出神。

他是知道女人做这样的动作会很迷人,可是他现在发现,男人做同样的事情也能够很有魅力。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在整理仪容时也能这般的好看、吸引人。光是看着就有种想把对方拥入怀、恣意玩弄的欲望。

李拓言从来就不是会耽溺于肉欲的人,但面对罗冬羯,他的理智往往很容易就把持不住。

见罗冬羯已经整理好仪容,李拓言跨步上前,毫不犹豫的把他拥入自己怀里。

早以为李拓言已经离开的罗冬羯被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却被李拓言趁势低下头,紧贴着彼此的唇瓣。

罗冬羯睁大眼,怔怔地任李拓言深吻自己。

怀中人儿没有什么反应,李拓言更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开始搅弄罗冬羯笨拙、不知所措的舌。

花了好些时间反应,罗冬羯推开李拓言,心想着他是不是中邪了?

「你别过来!」吓阻李拓言别再靠近自己,罗冬羯实在不明白,为何他要突然这样对待自己?

这莫非也是他报复的ㄧ种手段?

他……有这么恨他吗?

罗冬羯泫然欲泣,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那么难受。

说不出口的痛,难以言喻。

「你怎么了?」不懂罗冬羯为何要这样堤防、小心自己,李拓言沉下脸来,十分不悦。

「身子有点不快,你、你还是去找小七吧!」罗冬羯脸色惨白,他转过身去。「你出去吧!我躺躺就好。」

「身子不快?」李拓言也发觉罗冬羯神色有异,他道:「我去找大夫来。」

「不用了,如果可以,帮我叫宝儿来吧!」罗冬羯不知道李拓言不喜欢自己提起宝儿,他自顾自说道:「宝儿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留下来照顾你。」就是不想要罗冬羯与宝儿相处,李拓言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你只管去找小七吧!宝儿向来知道我需要什么。」罗冬羯觉得头痛得厉害,他道:「更何况小七他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多多关心他。」

「你就那么想把我推开?」李拓言实在想大力的摇罗冬羯,问他那天的眼泪算什么。

在得知自己迎娶男人时,那无法停止的泪水……他相信罗冬羯试喜欢他的,但是现在呢?为何他好似不愿和自己相处?这是何故?

「小七是你的正室,」罗冬羯握紧双拳,他觉得自己昏昏欲坠。

「你这样认为?」李拓言逼罗冬羯看向自己,他吼道:「你无所谓?」

「我无话可说……」罗冬羯觉得胃在翻腾,下一刻,他已倒在李拓言的怀中。

身子好痛、心却觉得累了……

如果就这么一觉不起,会有人会自己伤心吗?

罗冬羯闭起眼,他觉得就算现在离开人世,似乎也没什么好悲伤的。

「冬羯!」房内只有李拓言着急的叫唤。

第四章之八

浑噩之中,未语泪先流。

蜡泪满矣,更显佳人憔悴。

喃喃梦呓,似是痛苦,似是绝望,闭眼于梦乡,翻腾不断。

拿着湿毛巾轻轻擦拭罗冬羯额上冷汗,宝儿叹息不止。

「每次都这样,明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就会昏过去……为什么不多爱护自己一点?」宝儿不甘心的哭了,他的泪滴落在罗冬羯脸上。「每次你昏倒,都是为了别人。」

在一旁听着宝儿说话,李拓言深皱着眉,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

「为什么……」宝儿想拭去泪水却只是徒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哭,但她就是怨,怨罗冬羯有如此命运、怨他的心已逐渐在李拓言身上。

曾经的约定已不复存在。

宝儿比谁都还要清楚,正因如此,她才心痛、才想哭泣。

「你去休息吧!我来看顾他。」拿过宝儿手上的毛巾,李拓言说道:「他不会希望一睁开眼看见你在哭。」

「你怕他难受?他怕他难过?」宝儿转过身怒视着李拓言,她道:「既然这样,就求你大发慈悲,放我们主仆俩走!」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惟有这点,我不会通融。」李拓言冷着一张脸,他快被他们主仆俩气疯了。为何他们都要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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