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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琼柸——by儒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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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翻着白眼,不理这个没脸没皮的公子。小心翼翼的为其上药,随后很小声的道歉:“公子,对不起,刚刚我不是……”

“本公子当然知晓你不是有意的,毕竟,你很在乎本公子,不可能让我受伤的。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本公子知道了,下面就安静的给我擦药,过几天伤好一些的时候,你家公子我就开始干活了。”打断了小康的话,季疏说的十分激动,显然他口中的干活是他极其喜欢的工作。

小康当然知道季疏的干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明白,王爷给的钱还不够他要的吗。“干活?什么时候,刚刚王爷不是给你钱了吗?而且,王爷准许你擅自干活了吗?”

季疏转头,泪眼汪汪,“小康啊,我咋不知道你已经成为王爷的心腹了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质问你家公子呢,我干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希望我们以后有了钱可以有个着落吗,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呢,你……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小康无奈听着季疏的哭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为其包扎完毕后,连忙道歉让其往下说。

“哼!下次再说这样没良心的话,本公子没收你全部财产。”满意的季疏躺在床上,边吃糖人边说道,“我干活是为了给王爷解决难题,而且我已经跟王爷说过了,王爷也同意了,知道不。王爷最大,我们也不能好吃懒做,不然,半分好处都捞不到,必要时,可要帮忙的。”

原来在九爷为其上完药后,季疏曾和萧郁狂说到那小公公所求之事,想帮萧郁狂一个忙。

萧郁狂听闻挑眉,碧眸好笑的看着他的伤口,“怎么帮?用你的下面吗?”

季疏不点头也不摇头,询问道,“只要我帮王爷,王爷是不是可以放过白九寒和小康的无心之失。”

萧郁狂碧眸一闪,侧头看他,“哦,原来帮本王是有条件的,还是家人重要啊,看的本王都郁卒了。怎么办呢,该不该答应呢?”季疏睁大双眼,等待萧郁狂的回复。“……帮也可以,不过,这一回的钱本王可不给了。”

季疏轻呼一口气,“多谢王爷开恩,这点钱本公子就不要了。”给点脸就喘上了,居然还说这点钱,真是心大。

萧郁狂眯眼,“倒也忘了,你的脉络比本王广,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想来沈让你也服侍多回了,要小心,不要让本王操心,知道吗?”季疏点头,随后就看见萧郁狂笑的无赖,“还躺在这里,是打断陪本王一响贪欢?你确定你还可以吗?”

季疏了然,赶紧起身,拉着门外的小康就回到西苑了。

小康点头,原来如此。

“公子,那过几天你是自己上门吗?”在殿御府,根本不能也不敢有人上门请季疏去啊。

吃第二个糖人的季疏露着半个膀子道,“当然自己去。要是有人敢上殿御府请人,王爷肯定气炸了。过几天早点叫我,我最近要睡懒觉了。”

小康翻个白眼,端着水盆出去了。

大厅里,露着胸膛的萧郁狂抽着烟枪,碧眸扫视着溯,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裸露的胸膛上玫瑰开的争艳,叫人的视线离不开。

“溯,你很在意那个小康嘛,凡心大动吗。”可能最近烟抽多了,说话都有些变得烟嗓了,沙哑低沉。不过放在萧郁狂的身上,却是分外的好听。

双眼无波的溯开口道,“在意,职责所在。还请王爷放心,属下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萧郁狂收回视线,双眼在空中胡乱飘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溯啊,你这么说,该叫本王如何开口呢。”

“往常一样,属下会仔细听。”

双眼在空中飞旋了半晌,萧郁狂猛地闭上了双眼,“这是最后一次……”溯没有开口,“溯,去将他接回来吧。”声音醇厚,没有半分熟悉的邪佞。

溯知晓这是萧郁狂唯独对一人的温存。点头,“是。王爷可还有事。”见萧郁狂摇头,溯打算起身离开。

在临走出门口的瞬间,半阖着双眼的萧郁狂忽然道,“……那个人的消息,本王已经告诉你了,该不该做,你自己拿捏。”溯垂眸,迈步离开。

终于剩下一人,平静安详的萧郁狂忽然皱起了眉头,左手按上了右胸,好似那里有难忍的疼痛。

“真是可惜了,如今开始,真是只能看不能碰了……”萧郁狂轻声呢喃,语气里是依旧不减的狂傲。

天气晴朗,但在沈府,却是一片欢愉。

穿好衣服的沈让挑眉看着绑着双腿双脚跪在地上无力动弹的季疏团子,一张俊朗的脸笑的风流,“再加五百两,还不起来吗。”季疏就这点好,服务的只会对钱眼开,其他的半句话都不会多说,当然,必要时,也会说些对他有用的话。

绑着跪在地上,服务的被整成个团的季疏眨了眨眼睛,深呼一口气,缓慢将腰直起,那酸爽,直叫前些天被萧郁狂几乎压断的腰再度崩溃,但季疏没有,他只是对着沈让笑了笑,边解开红绳边说道,“一千五百两,沈侍郎真是太爽快了,真是叫小的拿钱拿到手软啊。”可以看到,在季疏裸、露的双手、双腿和双脚处都有深深的勒痕,这就是沈让这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喜欢玩的花样。

沈让听见侍郎,原本还高兴的心情瞬间阴冷,不满的冷哼道,“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自己做那么大的妃子,还不知道提拔自己的弟弟,也真是没有心机。”转眸看向已经穿戴好的季疏,眼里一片笑意,“唉,要是能把你献给皇上,说不定你可以做我的内应呢,可惜……你志不在此,我也舍不得你去,毕竟,你很听话,也会很多的服务。”

季疏皱了皱鼻子,收起了桌上的银两,欲言又止的看向沈让。沈让见到后,皱眉道,“有话就说,刚夸完你,就让我心烦。”季疏诚惶诚恐,连忙张嘴说话,“这话本不该说,但是为了沈大人的前途,小的不能不说。”沈让眯眼,听季疏说,“前些日子,小的买衣服无意间听到淑妃娘娘的奴婢在市集的交谈。她们说了很多,其中谈到了大人的升官之事。”

沈让哦了一声,“升官?姐姐终于想通了吗,毕竟,我升官了,可以更多的帮到姐姐啊。”声音略有天真,但季疏知道,这不过假象。

季疏继续道,“……听她们说,淑妃娘娘拒绝了升官,但是……第二天却让刘晖进宫了……”刘晖是淑妃娘娘的亲弟弟,而沈让不过表弟而已,这里面的亲密程度,已经显而易见了。说什么拒绝,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沈让升官,所有的好处全部都给了自家人。

沈让猛地拍桌子,打断了季疏的继续,他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将我当成外人,那就不要怪外人心狠手辣了。当真以为外人少了你们,是个废物吗。”垂眸,“季疏,你今天说了什么吗?”

季疏何其聪明,“回大人的话,小的今天没有说话,倒是为了服侍大人,喊了几句谄谀罢了。”沈让满意的轻嗯一声后,季疏开口要离开了。沈让点头,而离开的季疏最后看到的是沈让眼中冰冷的杀意和寒气。

完美搞定,季疏很厉害,他虽然挑拨了,但是……他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为了是否真实,他在来之前已经“确认”了几遍,保证万无一失。

而在季疏离开后,沈让来到了皇宫,大声质问淑妃娘娘,得到的答案真实的叫他当场气的眼红,毫不畏惧的威胁着自己的“姐姐”,“我的好姐姐,虽然现在的皇帝还很弱,但是……要是皇上知晓你没事就和宫里的人有染,还在醉酒后无意间烧了太皇太后生前的禅经,你说,好姐姐你可以死几次呢。”

淑妃娘娘满脸苍白,但随手狠狠的扇了沈让几个巴掌后,转身离开。

沈让满意的笑了。但让他错愕的是,当天晚上,话都没有说出口的自己,死不瞑目。直到死,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姐姐下的手还是刘晖,他只知道,自己暗自隐藏的兵力,此后将不再属于他。

殿御府,睡了一天的萧郁狂着了一袭黑金衣衫配着红白披帛,脸戴暖意的来找季疏了。

“季疏,你帮了本王这个忙,却只是为了另外两个人,真是太贴心了。所以,为了奖励你这种无私地奉献,本王决定,带你去溜达溜达。”屋里的季疏正在换衣服,被突然进屋的萧郁狂吓了一跳,两人大眼瞪小眼很久很久后,僵硬的季疏有些不好意思的加快穿衣服的速度。

而一旁的萧郁狂揉着耳垂上的白流苏,很心满意足的观看了穿衣秀,“身形修长,香气迷人,贴心可人,服务周到,季疏啊季疏,你真是再一次的证明了本王具有绝对的看人才的眼光。”

听着萧郁狂好不要脸的夸着自己,收拾利索的季疏表示,“能得到王爷的称赞,本公子十分荣幸。”季疏直接扭曲,变成了称赞他。

萧郁狂眯着双眼,轻轻叹气,“走吧。”转身离开,竟是安分了许多。

这是萧郁狂吗?

季疏一愣,拿上糖人,一袭白衣飘然而去。

走到门口,就看到萧郁狂已经坐在马上,身后还跟着默和玉还有小康和白九寒。“好家伙,这么大的阵仗,去哪里啊。”接过萧郁狂送来的手,抬腿一迈,坐在了萧郁狂前面,共骑一匹马。

萧郁狂搂了搂季疏的肩膀,碧眸里一片温和,“哪里不行,今天放假一天,该玩,钱不会少的。”说完,甩鞭而去。

而后面四人,随后跟上。

“放假还有钱,本公子的眼睛也是非常会看人的。”季疏很放松,任由萧郁狂骑着马胡乱走。

萧郁狂避过身旁的树枝,笑道,“你为本王办事,身为体恤手下的本王,怎么着都得带你们散散心啊,不然,有人就要动歪心思了,本王如此承受得起啊。”马奔跑的很快,上下蹦跶的好像坏心眼的要将背上的两人甩下去,可是季疏和萧郁狂都平稳的坐在上面,当它是个屁。

季疏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动歪心思,除了……那种事以外,其他的绝对天地可鉴,日月默然。

得到了季疏如此郑重的话语,萧郁狂哈哈大笑,一个劲的揉着他的头,“本王当然知道你不会,不然,本王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快马加鞭,行走了许久的路程,萧郁狂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处……破窑?!

不过进入后,就会发现破窑外面虽然破,但是里面却是干干净净,而且好像经常有人来,屋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泥胚,看上去泥胚的主人做的极其用心,都是极其珍贵的。

萧郁狂接住季疏,拉着他进入破窑里后,做了一系列让人惊讶的动作。

只见萧郁狂脱了黑金长衫,仅仅披着披帛,然后……坐在一处半成品的泥胚面前,开始了制作泥胚的工作。

季疏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众人心中叫人害怕的摄政王不是这样闲的,更不可能有如此情调。可是……看着玩的开心,还在对自己微笑的萧郁狂萧王爷,季疏只能选择相信。

“季疏,来,本王叫你制作,以后有空你就可以自己亲手制作自己喜欢的物品了。”丝毫没有觉得这是玩物丧志,萧郁狂我行我素,无人该说,无人敢反抗。

季疏只能乖乖的坐在萧郁狂的怀里,让萧郁狂叫他。

萧郁狂将自己沾满泥浆的手覆盖在季疏白皙干净的手背上,一股淡淡香味弥漫在季疏的鼻翼间。“季疏啊,若本王不准许你在挣钱,你说,你还能留在王府里吗?”

注视着手中安静旋转的泥胚,季疏眨着漆黑双眸,有些困难的回答道,“若不能挣钱,本公子岂不是要饿死了。不过,若是离开王府的话……”

萧郁狂轻嗯了一下,季疏立马改口,“离开王府,本公子也挣不到钱啊。”萧郁狂将下巴靠在季疏肩膀上,装作疑惑皱眉道,“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给钱我就不用离开王府了,这有什么难的。

季疏没有说出这句话,而是询问萧郁狂意见,“王爷说怎么办,本公子就怎么办。”十足的臣服,不,倒不如说是谄媚。

萧郁狂没骨头似的靠在季疏身上,碧眸里一片清澈,“本王给你钱,永远留在王府里,为本王办事。”季疏下意识回头,却被萧郁狂轻轻吻住嘴,很轻很浅,随后碧眸注视着他,“不准拒绝,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了然萧郁狂的手段,季疏迫于威胁点头了。

看到季疏点头,萧郁狂的碧眸里忽然闪过一丝温柔,随即被假面的温和掩盖下去。

“……小康他们呢。”怎么还没有追上来吗?季疏伸脖子向外看去。

萧郁狂道,“他们去别的地方玩去了,本王和你在身边,大家都玩的不尽兴。”手下的泥胚很快就成型了,他让季疏拿起来,放到一边,好好的欣赏自己做出来的宝贝。季疏听话并小心翼翼的拿起。

在阳光下,这个花瓶泥胚看上去不是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最实用的。因为这里面包涵了萧郁狂和季疏的用心,就是不知道……用心是否抵抗的了实用。

季疏回头,正好看到了背对着他穿衣服的萧郁狂,那张脸上满是冷漠。

只不过这一切,萧郁狂都没有看到。

第八章

阳光明媚,清风吹拂。在返京的羊肠小道旁,梨花树林里坐着一名白衣的黑发俊美的男子,看上去和萧郁狂十分相似,此人便是萧郁狂的弟弟萧曲丹。

两人虽然相似的,但无论做事还是对人对事都是不相同的。萧郁狂冷漠狂傲,手段残忍心狠手辣,身上邪魅杀伐,属于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而萧曲丹则是淡然悠闲,温文尔雅,如玉飘泊。当然,或许都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内里真实如何谁知道呢。

此时的萧曲丹正在休息,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他在等一个人,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可能不会来。

墨黑的眸子注视着眼前飘落的梨花,萧曲丹回想起与那个人的初次相识,也是在一片梨花盛开的日子。漫天梨花飞舞,受伤的他醒来便只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人一袭灰衣布衫,很普通却很英俊,看他那作风,想来是个刀者,但更多的透露的却是剑客的行为。那人坐在梨花树下,与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谈话,气氛很好,让他这个飘泊已久的人,莫名羡慕。

后来那人见他醒来,只说了一句话,“你还好吗?”是了,他的胸口受了劫匪一刀,如今还是很痛,尽管他知晓那不止是刀伤的疼痛,还有求而不得的伤痛。听那人说,是他们救了受伤的自己。听他们说,那片梨花树林是他们隐居的地方,听他们说,说了很多,而他也有些许的明了,故而很快伤好后他就离开了。直到如今,他方才回来,回到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对于梨花树林,萧曲丹总有一股淡雅却凄凉的感情,而他也知晓这感情从何而来,只是……不能说,不可说,不愿说,不敢说罢了。

仰头而尽,萧曲丹喜欢喝酒,并在遇见那人后,喝的更勤快了,可却不见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哈,真是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人生难得一醉,当浮一大白啊。

萧曲丹敬这一片梨花林,墨黑的眼里清澈无比。

“哒哒哒……”而就在萧曲丹喝酒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达了树林外,然后有人下马,快步来到梨花林里,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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