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凌渊。”凌渊听出来苏扬已经醉的不行了，哪还有心思跟他生气，大半夜的他只担心这家伙的安全，一边做手势示意强子抓紧通过信号定位，一边放缓了语气哄着苏扬，“你听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扬眯着眼睛笑，他这一笑的风情杀伤力实在太大，有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过来。
“苏扬，乖，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凌渊继续放软语气，他没见过喝醉的苏扬，但他知道这家伙这时候绝对要顺毛捋。他看到强子已经确定了苏扬的位置，一手抓起车钥匙一手打着电话冲了出去，迅速钻进汽车一脚踩下油门。
然而电话那边的苏扬却突然爆发了：“你骗我！！你们……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非要伤我呢？你们……都不是好人！”苏扬的声音呜咽起来，本来就是让人着魔的声音，带着哭腔，更让人心碎。
凌渊听见这样的声音心疼地快要受不了，他耐心地说：“我哪里骗你了？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我没有！”苏扬可能是伤心狠了，声音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委屈，“你……你明明都有程熠了……你干什么来招惹我？”
“我说了，那只是过去……”
“你骗我！他回来了！你肯定就不要我了！”苏扬又呜咽起来，也只有喝醉了，才可能看到这样的苏扬。
凌渊的心跳突然漏了两拍，然后又剧烈跳动起来。他听着那边苏扬的哭腔，顿了顿，轻声说：“苏扬，我不要你，你很难过吗？”
苏扬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听见这句话彻底失控了：“凌渊……别不要我……你别跟他和好行不行……”
凌渊悄悄摒住了呼吸：“为什么？”
苏扬嘟嘟囔囔的：“凌渊……你现在怎么不在我身边呢？我……我很伤心啊……还很累……我不想再撑着了……”
凌渊听着心脏直抽，不由得加大了油门，一边还不死心地追问：“苏扬，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程熠和好？”
结果还没听到苏扬答话，就听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小兄弟，什么事这么伤心？要不要跟哥哥说说？”凌渊差点摔了手机，咬牙切齿地加快车速。
苏扬没搭理他，自顾自抱着酒瓶趴在桌子上，一手紧紧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他现在冷得要命，好像唯一的温度就来自于手机那边的声音了。
那人不死心，伸手搭上苏扬的肩膀，下一秒只听一声惨叫，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苏扬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活动了活动手腕，脸通红，但眼角上扬，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清冷：“找死！”开玩笑，即使喝醉了，苏扬的杀伤力还是显而易见的。
那人费了半天的力气爬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一边捞起椅子就想冲上来。
苏扬却丝毫不在乎，还在对着手机傻笑：“凌渊……你看我其实很厉害……但我……不想这么厉害啊……”说着说着，苏扬像抽光了力气一样摇晃起来，“你来……你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末了，他听到耳边一个温柔而宠溺的声音：“好。”
话音刚落，那个刚刚把椅子举起来的人第二次摔了出去，这次直接昏了过去。苏扬迷迷噔噔地看着，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扬，你刚才说的话，算表白吗？”
23.误会解除
苏扬靠在凌渊的怀里，眯着朦胧的醉眼，似乎在很疑惑地打量着他，等到终于认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时，不知道又是什么触了他的逆鳞，他一把推开凌渊，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外走。凌渊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人拉了回来：“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苏扬用力想挣开凌渊的手腕，“混蛋……你放开我！”
凌渊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把他拖进怀里，在耳边轻声说：“我带你回家。”
“你滚开！”苏扬骤然睁大眼睛，“滚回程熠那儿去！”
凌渊顿时气结，刚才说的话这个人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是吧？他哼了一声，伸手把人抱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无视酒吧里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大步向外走去。
苏扬在凌渊怀里不安分地挣扎着，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怔不开以后，气恼之下抬头狠狠咬了凌渊脖子一口。
凌渊闷哼一声，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苏扬，今天可是你自找的！
把人塞进车里一路飙回了家，凌渊抓住人毫不留情地甩到床上。
苏扬现在似乎是稍微清醒一点了，但还是晕着，整个人有些呆，他刚想伸手揉揉突突跳着疼的太阳穴，就被一个人压了上来，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
凌渊另一只手扯开衣领，危险地盯着苏扬泛红的眼圈。
苏扬怔怔地看了凌渊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他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突然揽住凌渊的脖子把他用力拉向自己，然后努力抬起头吻上凌渊的唇。
凌渊狠狠喘了两口气，极力地克制着没有去回应，等苏扬不耐地咬了他的嘴唇，他勉强抬起头，声音嘶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苏扬？”
苏扬本就上挑的眼角此时红的有些艳丽，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有雾气在他眼中晕染开，他贴在凌渊的耳边，低声说：“勾引你啊。”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猛地一紧，苏扬与凌渊扯开距离，手指缓缓抚过凌渊脖子上隐隐突起的血管，眼神十足的挑衅，“你敢么？”
“苏扬！”凌渊忍无可忍，他的心似乎想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渴望这个人已经渴望地全身都在发疼，他颤抖着抚上苏扬的脸，“我警告你，这是你自找的！”
苏扬忽然偏头把凌渊的手指含进嘴里，声音模糊：“那你就来试试看啊。”
凌渊听到脑子里紧绷的一条弦“啪嗒”一声断了。
当凶狠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苏扬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紧紧抱着凌渊，任由凌渊近乎于粗暴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印迹。
“凌渊……”苏扬仰起头，喉咙里溢出一声呼唤。
凌渊听到，动作蓦然温柔下来，他贴近苏扬的耳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
苏扬猛地僵住，下一秒泪水顺着眼角流进汗湿的头发，他扳过凌渊的头狠命撕扯他的嘴唇，像是就要被淹死的人绝望的挣扎。
“凌渊……这是你说的……”苏扬呢喃，“你不能骗我……”
凌渊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苏扬。
当剧痛传来的时候，苏扬咬白了嘴唇，他下意识地抓紧凌渊的后背，在那里留下一道道印迹。
“疼吗？”凌渊压抑着最原始的冲动低喘着问，他的汗水滴落在苏扬的脸上。
苏扬看着凌渊眼底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颤抖着笑起来，他忍着疼痛倔强地扬起头：“这点疼……远远不够！”
“该死的！”凌渊低吼，这个家伙，自己想温柔都温柔不下来！
当快感渐渐蔓延上来，苏扬无意识地发出低低的呻吟，本就能让人痴狂的声音此刻更是染上了无穷尽的魅惑，落在凌渊的耳朵里几乎快把他逼疯了。
苏扬……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
最后的最后，凌渊听到苏扬模糊的说了声什么，但他已经什么也顾不得听了。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是疯子。
也许是太兴奋了，天刚亮，凌渊就睁开了眼睛，他第一反应伸手去找身边的人，不料却摸了一个空，一个激灵坐起来，四周一看，一卧室凌乱的痕迹，就是不见了苏扬。他顿时慌了，匆忙穿上衣服出了卧室，却在眼神落在落地窗的位置时放缓了脚步。
苏扬正坐在落地窗旁边，指间夹着一根烟，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微亮的晨光透进来，窗外刚刚露出半个的太阳做了他的背景，衬托出苏扬完美的侧颜，他低头抽了一口烟，又抬头看着窗外缓缓吐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他转过头，对着凌渊微微一笑：“醒了？”
很多很多年后，凌渊都记得那天早上的景象，很平静，却给了自己不曾有过的震撼。他第一次有了能跟一个人走一辈子的感觉。
呆了很久，凌渊才一步步向那人走过去，走到跟前伸手把他拉起来：“早上地上太凉。”
苏扬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却因为身体的不适轻轻倒抽了口气。
凌渊低笑一声，伸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不舒服？”
“还好。”苏扬一反常态地平静。
凌渊伸手把烟拿过来塞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然后顺手扔进了烟灰缸：“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不是个好习惯。”
苏扬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只在烟灰缸里渐渐灭掉的烟发了会儿呆，然后咳了一声，转身：“那我走了。”
凌渊顿时愣了，一把抓住他：“你走哪儿去？”
苏扬看似十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去啊。”
凌渊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声音也低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苏扬沉默半晌，开口：“昨天，是我喝多了……”
凌渊顿时暴怒，抓住他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眼神十分吓人：“然后你要告诉我是酒后一时冲动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是么？”
“我……”
“苏扬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凌渊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得对我负责！”
苏扬酝酿了一早上伤感的气氛被这一句话全毁没了：“你好意思让我对你负责？”
凌渊邪恶地笑：“那我对你负责就是了。总之，苏扬你给老子听好了，你这辈子下辈子不管那一辈子都是老子的人，你别想跑！”
苏扬一把拽住凌渊衬衣的领子，一字一顿地说：“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不管哪一辈子就绝不会做谁的替代品，也绝不会再去爱一个不能完完全全爱我的人！”苏扬的心脏一疼，似乎过了昨天，宇文非才真正变成了上辈子的事，只是，伤疤就这么留下来，只要有一点不确定，他都绝不会再去爱一个人了，哪怕真的动了情，他逼也会逼自己放弃，比如对……凌渊。
“什么替代品？”凌渊一愣，紧接着又反应过来，顿时咬牙切齿，“你就是不相信我跟程熠真的没什么是吧？”
苏扬偏过头去不愿意看凌渊。
凌渊捏住他的下巴生生把脸掰回来，声音和神情都变得无比认真：“苏扬，你是傻子么？如果只因为你和他像，我想要你的话自从你进凌氏第一天我就下手里，我会等到现在？”
苏扬愣住了。
凌渊简直想把这个笨起来根本没有情商的家伙捏死，他拉下苏扬不知不觉松开的手，低声说：“我告诉你你跟程熠有什么不同吧。我跟程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吵架，他很倔，认定的道理不回头，我的脾气也有些固执。对我不满他不会开口，只是对我冷冰冰的，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问题慢慢淡化。但其实问题一次又一次地得不到解决，一次又一次地我们就这么哪冷战硬碰硬，谁都不肯低头，终于到最后都累了。”凌渊叹了口气，看着苏扬，“你和他一样的是你也很倔，也爱跟我吵架，唯一不同的是你在不满什么生气什么你一定会让我知道，哪怕因此引起更大的争执，但问题摆出来了，总会解决的。所以哪怕跟你吵闹再多次，我也从没有感觉跟你有任何隔阂，反而距离越来越近了……”
“喂！”苏扬忍不住咳了一声，这话实在太肉麻了。
凌渊也有些尴尬，但是话不说透是不行了：“别闹，听我说完！慢慢的，我面对你比曾经面对程熠更加放松一些，原来跟他每天都在猜来猜去，猜对方是怎么想的，猜彼此为什么生气，又因为都固执所以谁都不肯先开口。但是跟你……苏扬，我是真的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我这么放松地卸下所有戒备专心致志地过一些轻松的生活了。”凌渊好像从来没有大段的说过这么多话，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就变成了喃喃的低语，他把苏扬抱进怀里，这种温度让他格外踏实，可能就是在这样一天天的相处中，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
苏扬感到一股暖流慢慢填满他的心里，好像凌渊刚才的话，也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人动了情……
“那程熠……”苏扬忍不住闷闷地问。
凌渊低笑：“他回国只是因为工作，找我也只是叙叙旧。那天上午我跟他提起了你，可能，他对你有些好奇，当时……也有些恶作剧的心思。”凌渊有些无奈。
苏扬抬起头瞪他：“然后你就跟他一起？”
凌渊苦笑：“你那时不是生我气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啊好了好了，是我不对。”看着苏扬越来越不满的脸色，凌渊很识相地道歉，不过心里暗暗欣喜起来，苏扬又会瞪他了，是不是意味着苏扬对他们的关系……默认了？想到这里，凌渊又忍不住问：“那个，那天你说，我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喜欢你，就不要招惹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是不是就可以招惹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招惹的还不够啊？”苏扬没好气地脱口而出，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脸刷的一下红了。
凌渊高兴了，把人抱的又紧了些：“苏扬，对不起，你原来质问我的时候我没能立刻回答你，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能肯定地告诉你，过去的我都让他过去，我向你保证我已经放下了，那么未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苏扬的脸埋在凌渊肩膀上，听到这句话，他眼中泛起隐隐的水光，似乎有温暖的东西缓缓抚摸着他的伤口。
“……嗯。”
凌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吻了吻苏扬的鬓角：“我爱你。”
苏扬再次被这三个字狠狠烫到了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很明亮了，凌渊才恋恋不舍地放松了一下手臂，这样难得乖顺的苏扬，自己其实该好好珍惜才是，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问一下。
“昨天你喝那么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渊问出口就感觉到苏扬的身体一僵，他赶紧接口，“我很担心，但你不想说的话我来问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我就可以了，好不好？”
苏扬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同你原来的感情有关系么？”凌渊不情愿地问。
点头。
凌渊心底哼了一声，压住那股醋意：“跟你以后还会有关系么？”
狠狠摇了摇头。
凌渊顿时舒服不少，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你进凌氏之前的事情我并不了解，所以……跟宇文非或者是宇文家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