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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的忠犬之路 上——by令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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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瑞点头:“绝对能行。”

沈清源挨着他坐下,用不耻下问的口吻说:“怎么弄?你给我说说呗。”

他翻着白眼揉脸说:“我的脸都让你打红了。”

沈清源忙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急了,我道歉。你想吃什么,我晚上请你吃。”

他歪脸命令:“给我揉!”

沈清源凑过去才揉了两下,贺景瑞就大叫起来:“疼疼疼!你轻点!我这是人皮不是牛皮!”

“我没用多大劲儿。”沈清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

贺景瑞瞟了一眼。他手上全是老茧,皮肤糙得跟砂纸差不多,揉到脸上就跟砂墙差不多。典型劳动人民的双手。

“算了,你晚上给我买糖醋排骨就行了。”贺景瑞拿过桌上的废纸,和沈清源画皮革的铅笔,边画边解释:“你先做卡,要做好看点儿正式点儿,让顾客充值。一次交三百五百不等,把数额写在卡上……呃,你要去买本收据,收了钱开收据,要不然人家说你骗钱。以后顾客到你店里擦鞋修鞋啥的就划卡,划完又再充值。这样顾客就算要换别家店也得把卡上的钱用完,你把提前收到的钱再拿去投资也有本钱了。”

沈清源眨着眼说:“你可以啊,这个办法好……做啥投资赚钱?”

贺景瑞:“肯冒险的话肯定是股票赚钱,怕亏的话买理财产品也可以,就是赚得没股票多。”

沈清源:“我不会炒股。”

此刻的沈清源刚被爱情浇灌完,身心通泰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都漾着水光。贺景瑞被他夸奖后已经开始飘飘然,再看到他拿期待加钦佩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热血直冲脑门,往前一挺胸,脱口道:“我会啊。”

沈清源惊喜交加:“真的?!”

贺景瑞不虞:“废话,我在国外学得就是金融和管理。”

“你还留过学?”沈清源简直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是!”贺景瑞的尾巴又翘起来。

其实沈清源早看贺景瑞穿戴不俗,一副公子哥儿的做派,今天听他这么说便问出一直憋心里的问题:“你家挺有钱吧?你怎么搞成现在这样,又没钱又没工作的?”

贺景瑞摇头叹气:“我是被我家老大赶出来的。”

“他要抢你的房子和家产?这种事农村挺多。我们村就出过几起。”沈清源马上脑补出各种争夺家产的狗血情节。

“我家老大最黑了,我斗不过他。”贺景瑞点头道。

“你有手有脚,不用靠他。”沈清源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你把伤养好了,干一番事业给他看看。”

贺景瑞想起大哥精明威严的模样,有些犯怵:“那……怕不可能。”

大力拍了他一下,沈清源给他鼓劲:“你怎么这样没志气?我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没亲人没朋友没本钱现在不也开店了?你留过学有学问不比我强?有志者事竟成!”

他脸色红晕却一脸严肃,把贺景瑞看得心痒难耐,悄悄搂住他的腰,手指从撩起的衣摆伸进去摩挲他的皮肤。

沈清源先顾着说话,没注意。等谈话告一段落,忽然发现贺景瑞的整只手都贴到他的腰间,他立刻像过电似的跳起来,戒备地质问贺景瑞:“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占我便宜!”

“说的什么话!我当你是朋友,哪有占你便宜!”贺景瑞故意沉下脸说。

指了贺景瑞,又指电视,沈清源突然又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你也是那个……你还看那个……”

贺景瑞的脑子飞快盘算,刚才看钙片看激动了顺嘴就说自己是gay,让沈清源这个老古板对自己有戒心了,这可不好。

贺总攻灵机一动,开始信口胡言:“我是那个不错,不过我是零,我看你也是零,没说错吧?”

他用手比了个手势,向沈清源解释什么是0,然后他弯了弯胳膊拍着肌肉说:“我只对1感兴趣,不喜欢你这种小零。我喜欢那种强壮的,你滴明白?”

上下打量他一番,沈清源发现他眉清目秀长得有点像吴彦祖,要是除掉那一脸猥琐神情,还是挺吸引目光的。半信半疑地问:“原来你也是下面的那个?”

虽然在心里骂:“你他妈才是被压的,老子就是想压你!”贺景瑞脸上却一派真诚地说:“是啊,我和你一样。我们应该是……那叫什么……闺蜜?对,我可以做你的闺蜜,男闺蜜。”真是为了沈清源面皮都不要了,

老实头沈清源让贺景瑞忽悠一阵也就相信他的话。

尽管心里对贺景瑞有些意见,可人家既然愿意帮他赚钱,他也不好意思太挑剔,当真把贺景瑞当朋友拿出一颗真心来对待。

第五章:偶遇故人

贺景瑞二十多年的人生就是一堆浆糊,唯独因为兴趣学了点儿股票知识,他买来证券报看了几天就开始炒股。

沈清源抠门不买电脑,贺景瑞只得到附近的交易所去看行情。

这就是贺景瑞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是他嫌装残疾麻烦,假装拆掉石膏只杵了根拐棍到街上闲逛。沈清源就说你都可以上街了自己去交易所得了还买什么电脑,于是贺二少苦逼地加入到大妈大爷们的行列,每天到交易所占位子。唯一的优待就是沈清源每天中午会给他送饭。

在贺景瑞的撺掇下,沈清源大着胆向股市投了六千块钱——李邺的钱他舍不得用。看着所剩无几的存款,他担心得直念叨。

原是怕装不下去的时候沈清源不再留自己,假如可以帮他赚钱,就沈清源那财迷德性一定会留下他,因此贺景瑞早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再被沈清源成天唠叨更让他如临大敌,难得认真投入地去做一件事。

他白天看行情晚上研究资料,有空就和交易大厅里炒股的人交流心得,那专注劲头要是让他爹和大哥看见,估计大跌眼镜之余立马就让他回家了。

贺二少炒股第一个月,运气好行情好加上他用心,除去手续费共赚了三千多,别说沈清源高兴得不行,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老子特么还能赚钱?别是搞错了?看不出老子还有点儿本事,嘿嘿!

面对两眼发光满面通红的沈清源的夸奖,成就感溢满贺景瑞的心胸。这种感觉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其刺激和兴奋不亚于他花天酒地的时候,甚至更充实美好。

他想起小学六年级参加学校的英语演讲得了二等奖,老爸高兴极了给他买了一只劳力士表,那是老爸给他的唯一奖品,不管以后有多少钱可以挥霍,他一直戴着手表舍不得换。或许他所珍惜的便是当时的那种成就感。

沈清源觉得贺景瑞帮自己赚了那么多钱怪不好意思的,原是要赔偿人家,结果反过来还让人家帮忙。他主动提出把赚的钱同贺景瑞平分,一人一半。贺景瑞正缺钱呢,毫不客气地答应了,可收了一千八又舍不得花。

贺景瑞在交易所还认识了两位朋友。

一位是张奶奶,老太太眼神不好,有一次眼镜镜架坏了,看大屏幕的时候特别费劲儿。她旁边的贺景瑞那天正好抽风当了次好人,主动给她念屏幕上的数字。打那儿以后,老太太就认准他了,每天主动找他聊天,给他带点心和水果,家里有事也会讲给他听,逢人就夸他是懂礼貌的好青年。

另一位李爷爷喜欢下象棋,无奈是个臭棋篓子,别人都不愿和他下。贺景瑞象棋水平也差,闲来无事和李爷爷下了一回,俩人棋逢对手下得不亦乐乎,之后互引为棋艺上的知己。

李爷爷常年混迹交易所,占了一台电脑成为李氏专用,他主动把电脑同贺景瑞分享,贺二少再也不用每天去和大妈大爷们抢电脑。后来张奶奶和李爷爷也聊上了,李爷爷的电脑又多了一个使用者。

依贺二少的脾气根本没耐心和老年人打交道,无奈守在交易所里实在寂寞,没个人说话时间忒难熬,他开始也就是随便应酬一下打发时间,但两位老友热情又可亲,对他特别好。

贺景瑞母亲早逝,父亲严厉,其他长辈都看不起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而两位萍水相逢的老人竟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亲切感,他渐渐开始从心底生出尊敬和喜爱之情。

每天就见他们老少三人扎堆边下棋边聊天,贺景瑞人高马大嗓门大,常说些笑话逗得二老哈哈大笑,成为交易所里颇引人注目的一景。

转眼贺景瑞到沈清源身边快三个月了,春天已快过去。他每天过的顺风顺水,都快忘了家里一直没联系他。

贺景瑞并不在意家里的态度,一来他爸偏疼老大、对他发狠他已经习惯到麻木了;二来这段时间的经历令他在泡帅哥的目标上又加了一条——想做出点儿事来给父兄看看,尽管此希望尚处于萌芽状态,却是深植心田迅速成长。

他主动向沈清源提出腿好了以后同沈清源搭伙住,用自己分得的股票收益交房租和伙食费。

经过近三个月的相处,沈清源觉得贺景瑞这人除了懒惰嘴贱以外似乎并无其他恶习,还可以帮自己赚钱,当“闺蜜”当得也称职,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贺景瑞再不用装残疾人了。他在一个莺飞草长的晴朗日子里去仁德医院“复查”,以证明他的腿完全康复。不巧遇上了一位故人。

这故人叫肯尼,是贺景瑞以前那个少爷圈子的“交际草”。贺景瑞和他断断续续处了五年多,在他身上花了金钱无数,算是感情最好的老情人。谁知这位老情人见了他就想躲,是他跑到面前堵了路才不得不和他打招呼。

贺景瑞心里有气,搡了他的脑袋一把,说:“你跑什么跑?不想见我是怎么的?”

“贺少说的哪里话!我是真没看见您。好久没见了,贺少最近还好吧?”肯尼赔笑道。

“好个屁!要是好能来医院?你个小零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贺景瑞哼道。

被堵得接不下话去,肯尼又不敢走,急得满头是汗,只得说:“贺少,我有点儿急事,要不我们改天聊……”

“聊”字没说完,就被贺景瑞扇到墙上贴着。

贺景瑞的恶霸脾气有一阵没发作了,今天在这砸过重金的小零面前,他又暴露出渣攻面目。他用指头戳着肯尼的额头,凶恶地说:“你有个屁急事!不就是看老子落魄了。当初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说!见了老子还敢跑,你的胆儿够肥啊!”

肯尼抱着肩膀缩在墙角,额头被戳得通红一片,也不敢回嘴,可怜兮兮地忍受贺景瑞污言秽语的数落。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看热闹,全都用异样眼神打量他俩。

正闹着,一名衣冠楚楚的青年分开人群,拍了拍贺景瑞的肩膀,满面春风地打招呼:“贺少,好久不见。”

贺景瑞一回头,顿时觉得冒火的心里被浇了一大瓢滚油,刺啦啦火星四溅。

此人名叫周一鸣,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他也排行老二,和贺景瑞一起长大、一起出国。

与废柴的贺景瑞不同,周一鸣样样优秀,属于富二代里成才的典型,于是便成为贺景瑞成长过程中除他哥外的另一参照物。而且这姓周的家伙,表面文质彬彬心里却憋了不少坏,从小大到大贺景瑞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还都是哑巴亏。

此刻仇人再见分外眼红,贺景瑞甩开周一鸣搭在肩上的手,叱道:“少瞎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周一鸣不以为意地笑笑,说:“肯尼是我朋友。他怎么得罪贺少了?”

贺景瑞一下愣住了,上下直打量肯尼,又扭过头去看周一鸣。

周一鸣顺势搂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有什么事我们换个地方说。这里是贺家的医院,你也不想闹到你哥那里吧?”

请出贺景辉这尊神,贺景瑞只得乖乖妥协。

他们三人找了僻静地方坐下,周一鸣伸长双腿,模样十分悠闲地对贺景瑞说:“我知道肯尼以前跟过你,不过他现在是跟我,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贺景瑞恨得牙痒,直想一拳捣碎他的眼镜,可惜也只是想想。

对着肯尼,贺景瑞嘲讽道:“果然是婊子无情。谁有钱这小零就舔谁的屁眼,呵呵,周一鸣你的屁眼是镶金啊还是镶钻石?”

周一鸣面色一寒:“贺景瑞你说话客气点儿!”

“我哪里不客气了?我又没说错。”贺景瑞边笑边伸手去拍肯尼的脸。

肯尼涨红着脸任贺景瑞拍拍打打,周一鸣在旁边看着,并不说话。这是要给贺恶霸出气呢。

拍了几下,贺景瑞忽然觉得没意思,收回手认真问肯尼:“我对你不好吗?我才被赶出来几天,你就跟别人,还是跟他?你多等几天会死啊?!”

肯尼低着头哼哼道:“贺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可我也要吃饭的,房租到期了……周少他、他对我也挺好的……”说完他撩起眼皮偷瞧了贺景瑞一眼。

贺景瑞今天穿着沈清源的旧t恤和旧短裤,一看就是地摊货,下颌浓浓一圈胡茬儿,头发乱七八糟地蓬着,又落魄又邋遢。再看周一鸣,巴宝莉的休闲长裤和短款风衣,发型时尚又整齐,随便坐在那里都很体面。这俩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就算不为钱,他也情愿跟周一鸣。

注意到他这一瞥,贺景瑞成功接收到其中的丰富内涵。

饶是贺景瑞脸皮厚如城墙也被伤到了!他再无法忽略周一鸣带给他的压迫感,以及那种根深蒂固的自惭形秽。一肚子火气散了个干净,只剩下满腔无可奈何和难过。

自嘲地笑了笑,贺景瑞有气无力地对肯尼说:“你要跟他就跟吧。反正我告诉你,别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他比我还花,专喜欢骗人的感情。你到时候别哭。”

搂着肯尼的肩膀凑到贺景瑞面前,周一鸣展颜笑道:“我会好好对他的,不劳你贺少操心。”

贺景瑞别过头,不理他俩。

周一鸣拉着肯尼走了。肯尼回头很怜悯地看了贺景瑞好几眼。恶霸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双眼直直地看着身前的地面,肯尼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挽住周一鸣的手,踩着小碎步逃似的走了。

第六章:贤内助

贺景瑞坐了好一会儿,忽然重重捶在长椅上,冲着空气大吼一声。

旁边一个女的抱着婴儿正巧经过,被他吓得差点把孩子丢出去,婴儿也被惊醒哇哇痛苦。那女的气得直骂“神经病”。

喝醉酒似的踉跄着站起来,贺景瑞内心狂躁而羞愤,很想砸了落地玻璃当一回神经病。可惜他的脑袋很清醒,难过也很清晰。

比起其他小情儿,他对肯尼确实有些感情,但远远谈不上爱。

之所以如此难受,纯属是自尊心受伤。若是在以前,他要么找茬儿收拾肯尼一顿报仇,要么去伙同狐朋狗友们疯狂玩一阵。

可现在,他既没有家族撑腰,也没有玩乐的资本,平时围着他打转的那些朋友见了他就躲,终于让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离开贺家、离开父兄,什么都不是!

周一鸣和肯尼一起,结结实实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走出医院,贺景瑞盲目地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个gay吧门前。有几个妖娆的小零站在门口搔姿弄首地对他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面装着他这段时间炒股分到的钱。

足够他今晚买醉,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打一炮。

“帅哥,这么早就来喝酒?”

“嗯,你们这里有什么酒?要烈的,越烈越好。”

贺景瑞喝掉半瓶金酒的时候,沈清源打来电话。他问贺景瑞回不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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