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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有悔慕容冲——by八窍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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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反正只是新奇,也不觉得如何危险,与谢玄同乘了一骑,渐渐看到田园景色,田野交错,牧童骑牛,炊烟袅袅。另是一派风光。到了一处农舍,虽说是农舍却也连绵修了十余间大房,看得到屋里堂院另有高大榆柳、桃李等树,屋前一条小径,一排种了五棵大柳,柳树下几畦嫩绿春韭,路的另一边是大片黄花,又有母鸡带了大群小鸡啄食,白胖肥鹅蹒跚而行,慕容冲瞧了,尽觉稀奇有趣。到得屋前下马,自有奴仆丫环跑进禀告,大敞了门相迎,两名随从先等在门外,要等另外的男仆领进招待,只谢玄跟进。宋西牛便也欲在屋外止步,慕容冲却不管,拉了他一同径直入内,堂前另停着一辆精致车马,似乎有外客。刚进到堂前,一个青年美妇领了一个三、四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童急步迎出,道:“父亲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快请进来。”孟嘉见女婿没有迎出,便知他不在,问:“陶逸出门了?”美妇答:“是,昨日往京城了。”谢玄虽然跟进,此时也不敢抬头直视,只道:“嫂夫人。”美妇道:“谢大人也来了,真是巧了,你姐也正在这里。你不是外人,一起进来吧。”跟着美妇的小童没那么多礼,跑到孟嘉身前叫一声‘外祖父’。孟嘉瞧见这小童便是呵呵一乐,道:“渊明又长高了,学字了没有?”说着将他一把抱起,陶渊明答:“已经开始学字了。”一行人往里走,慕容冲、宋西牛也跟在身后,孟嘉只逗了外孙说话。谢玄便问陶夫人:“我姐也来了么?”陶夫人道:“她和张家妹子过来找我论诗说话,你姐又作得好诗。我瞧你叔父恐怕又要夸奖她了。”谢玄也道:“是啊,我叔父也常说,我们这些子侄里面,论文才没有能及得过她的。”走到里厅,两个绝美姿容,气质脱俗的美貌女子口称‘孟先生’相迎出来,大的十八九岁,生得神清散朗,风韵高迈,不但貌美且仪度高雅。小的十七八岁,生得清心玉映,美貌之下显得温婉端庄。这两个女子却不寻常,才名和美名早已传扬天下,是东晋最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人,大的名唤谢道韫,是谢安侄女,谢玄之姐,因幼时一句咏絮之才传为佳话。小的姓张,名彤云。当初北仕南下的有王、谢、庾、桓四大名门,却说江南也有四大世家,便是朱、张、顾、陆。张彤云便出身于江南世家张家。是与谢道韫齐名的才女。慕容冲瞧见这两个大美人便是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径直走到她们面前。谢、张连同陶夫人瞧了他也是稀奇,只问:“这是谁?”孟嘉已在上首坐下,也不说明,只道:“他叫慕容冲,燕国人,随我来东晋游历游历。”张彤云问慕容冲道:“你做什么蒙了脸?”陶夫人道:“我知道了,你脸上一定长了大麻子,蒙上好看,揭开就难看死了。”慕容冲连忙摇头,动作极快地将面巾解下,宋西牛只常见他系面贴,倒甚少见他这么主动解面巾的。几个美人更加惊叹,未免摸他脸蛋,道:“世上有这号人物,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是谁家的孩子?”慕容冲指了指嘴摆手,表示不能说话。谢玄在孟嘉下首坐了,有丫环上了茶来,便端了喝茶,向姐姐道:“他可不喜欢人摸他。”谢道韫问慕容冲:“是吗?”慕容冲连忙摇头,笑嘻嘻地反上前凑她们更近一些,伸出手要她们抱,又指一指脸蛋,要她们亲一亲之意。谢玄一口茶呛到喉里也是无语,只想:原来他只不喜欢男人摸他,对于美貌女子倒是大大欢迎的。陶夫人、谢道韫果然便抱一抱慕容冲亲他脸蛋,只张彤云,毕竟有孟嘉、谢玄在场,因此只摸了他脸蛋表示喜爱,问他多大了。宋西牛在一旁也瞧得目瞪口呆,只看此时慕容冲眉花眼笑的模样,心想:果然是个小色鬼,见了美貌女子便这么一副笑模样。倒幸亏他本身生得好看,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挨大耳刮子了。慕容冲却还不满足,又指一指嘴,要她们亲嘴之意。谢道韫却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大大方方又与他嘴对嘴亲了一下。慕容冲方才满意。其实,按说十岁的男童也不小了,在座之流又都是出自名门,自然多有规矩,只是慕容冲生得美貌异常,谢、张等人瞧了也是格外新奇喜爱,难免忘了其他。而孟嘉、谢玄是知道慕容冲身份的,知道他其实本性单纯,只是生长于燕国后宫,处身成千上万的美女佳丽之中,与美女‘亲热’已成习惯,因此一瞧见美貌女子便自然而然流露,并不避忌。陶夫人又将他拉在怀里,问‘哪里人?’‘多大了?’等话,慕容冲只跟她做手势。陶渊明也在一旁新奇地瞧了他。

谢玄问谢道韫:“你有没有去叔父家?”谢道韫道:“我就是从叔父家出来的,你问这个干什么?”谢玄含糊其辞道:“也没什么,我有件事想问问他。”谢道韫便不再管他,向孟嘉道:“孟先生,我新拟了一首诗,正求姐姐指点,现在正好向孟先生请教了。”说着去几案取了一幅纸笺递给孟嘉。孟嘉取了看道: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复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这诗却是咏山之作,大气磅礴而又质朴自然,不见女子脂粉气,便是点头赞妙。道:“你的才华愈有涨进,我已经不敢非议了。”

四十、东晋政变

孟嘉瞧了谢道韫诗文道:“听说你叔父与羲之、恺之等数十文人相约到兰亭修褉,到时必定各自赋诗,你这女诗人想必也要参加了。”却说五胡乱华对社会造成的严重破坏、震荡自不必说,其实凡事有利有弊,从好的一方面来说,这次大的震荡最终丰富了国家的民族血统,尤其从文化来说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五胡乱华致使北方大族及大量汉族人口迁徙江南,使得江南的名士与渡江的中原人士有了更多的交流机会,促进了社会文化的发展。在东晋时期便涌现出了大批如书法家王羲之父子、画家顾恺之、诗人谢灵运、陶渊明等极为优秀的文人。这是题外话。

却说谢道韫听了脸微微一红,却不答话,谢玄道:“叔父已经在与王家议论亲事,到时姐姐恐怕不宜同行。”孟嘉听了便是恭喜,他在谢道韫面前本就如同长辈一般,因此并不避讳,反直问:“相中的是哪一个?”谢道韫听了微微一笑,仍是不答,谢玄有些自负,道:“王家子侄任凭咱们挑选,叔父本来属意王羲之叔父的第五子有卓尔不群之称的徽之兄,只是徽之兄行为太过脱俗,听说有一次独自饮酒,突然渴望会一会老友戴逮,便立即泛舟刻溪,行到半途意兴阑珊,又立即驾舟回府。有人奇怪,他反说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去,何必见怪!’因此现在叔父选定的人是王羲之叔父的次子凝之兄。”孟嘉自然也都是认得熟悉,道:“王家子侄的文学造诣自不必说,凝之禀性忠厚,较他弟兄更为行止端方。”说着便再一次向谢道韫道喜。说起谢道韫不便同行,便是张彤云,家里也正与同为江南世家的顾家议亲,而兰亭修褉的文人集会也有顾恺之参与,张彤云自然也是同样不便露面。

陶夫人令人收拾房间,孟嘉等人暂时在陶府住下,等待桓温派人来接。慕容冲来到这全新天地,几乎玩疯,成日介只管戏蝶撵鸡,逗狗钓鱼,和谢玄、宋西牛、陶渊明一起玩耍,更有江南两大美女谢道韫、张彤云为伴,常把宋西牛都抛在脑后,偏喜欢跟在美女身后一起穿花嬉戏,飞针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正是快活不知时日过,也不知几日过去,这日和谢玄、宋西牛、陶渊明一起在屋后树下玩一种慕容冲发明出来的占地为王游戏,谢玄本来也只十七、八岁,如今跟了他们倒回复了几分童性,况且这占地为王的游戏甚为复杂,还包含了军事兵法,战术策略,倒也颇费脑筋,谢玄虽然年纪大些,经事多些,但他这一方带了一个全无用处,只会捣乱的陶渊明,而慕容冲和宋西牛一方,他们两个都极聪明,甚至都懂兵法,互相商量,因此双方一时杀得难分难解,斗了个旗鼓相当。正玩得高兴时,陶府奴仆寻了来,道是陶先生回府了,似乎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孟先生请谢大人快去。谢玄听了收起玩心,忙往回走,慕容冲、宋西牛听得好奇也随后跟上。

进得府内,瞧见孟嘉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轻衣便服青年人相对坐着,两个人神色严肃正在谈话,想来这青年人便是陶侃之孙,陶渊明之父陶逸了。果然谢玄以兄称之,问:“京城发生什么大事了。”陶逸过去将门掩好,然后过来低声道:“大司马造反了。”谢玄便是一呆,陶逸又道:“岳父、玄弟你们常跟随大司马,难道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么?”谢玄却是不信,脱口道:“你休要胡说,大司马怎么可能造反?”陶逸道:“他现已亲率大军回兵入京,这一进京便要扫平京城,改朝换代,并要杀你叔父和王坦之二人。”慕容冲听到,和宋西牛对视一眼,无奈朝他眨眨眼睛,便是在说:又是这样的事。只瞧谢玄已经呆然木立,微微摇头,仍是不愿相信。自言自语道:“大司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我去找他。”说完,转身便要走,孟嘉忙拉了他道:“且慢,他既然已经率兵入京,你是谢家的人,去找他不但劝不了他反而只会激怒他。”谢玄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只知决不能看着大司马和叔父互相残杀,便显无助地问:“孟先生,那怎么办?”孟嘉道:“为今之计,我去见大司马,你回去见你叔父,咱们尽力将这件事化解。”谢玄已经全无主张,茫然点头道好,转身又走,只象个无主游魂一般走到门口又返回来,问:“孟先生,我不相信大司马会造反,你信吗?”孟嘉叹了一叹,道:“世事无绝对,大司马多年努力奋斗到如今地位,只差最后一步便可登顶,这也是所有象他这种大英雄的最终追求,难保他真的一点也没动过这个心思。他现在年事渐高,再不博这一次以后恐怕机会越来越少,况且我也没想到,”说着,孟嘉长叹一声,道“我也没想到玉玺的事会对他刺激这么大。”他这么说,就是相信桓温造反了。谢玄听得更加失魂少魄,他自懂事以来到如今,大司马在他心里便等同于信仰偶像,如今信仰突然崩塌,便觉不能承受,只如同游魂一般飘了出去。慕容冲、宋西牛瞧在眼里,便追了出去,却已不见了他的人影,跑到堂下,车马安静,也没见到谢玄出来叫人备马。正找不见人,陶渊明笑嘻嘻的过来,道:“谢家叔叔玩输了,躲在屋后哭,你们快去瞧。”慕容冲、宋西牛便忙跑了过去,果然瞧见谢玄蹲坐在屋后墙角,抱膝大哭。慕容冲、宋西牛瞧了同情,便走过去一边一个挨他坐了。谢玄本来以为周围无人才放声大哭,此时被他们看到,倒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泪坚声道:“我就是死一百次也不相信大司马会造反。”

慕容冲点点头,打手势。宋西牛替他翻译道:“咱们跟你一起回去,咱们一起帮你想办法让他们不要打起来,让大司马不要造反。”谢玄捡了树枝石块在地上乱画,道:“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慕容冲想了一想,又打手势,宋西牛道:“大司马造反是因为那个玉玺的事,要不然咱们把玉玺找出来交给大司马,大司马便不会造反了。”谢玄此时早已心乱如麻,也没有什么主意,起身仍存几分侥幸心理道:“先回去瞧瞧是什么情况再说吧,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

谢玄让人备马,因慕容冲坚持要跟他一起走,孟嘉恐怕路上仍有侯羯人要加害他,便让人备了个小车,要他们坐在车上一路之上都不要露面,不要叫人看到。除了一个车夫,干脆不另外派人护送。其实别说露面,谢玄急着赶路,一路急驶,自行带了干粮饮水路途食用,途中几乎连停也不曾停一下。一口气入了晋才稍事让马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赶路。如此快马赶了两、三日便到了京城建康,一路驶进雕梁画栋的相府,慕容冲、宋西牛瞧了,这里大房建筑跟燕国、秦国皇宫又有不同风格。谢玄甚熟,令车夫径直驾车入了大门,跳下车便往里走,自有奴仆驾走卸马,慕容冲、宋西牛忙下车跟上,一路随他穿庭过院到了厅里,瞧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问一句:“叔父在哪里?”那管家也很随意,并不把他当做客人,道:“丞相去了朝中还没有回来。”说完径直去了。谢玄正要继续往里走,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仪度雍容又模样亲切,只是此时神色间现出一丝急切忧虑,瞧见他们便忙过来轻轻拉了谢玄道:“玄儿,你怎么来了?”谢玄道:“婶婶,我来找叔父。”这妇人便是谢安妻子了。谢夫人道:“你叔父一大早便去朝里见皇上,一直没回。玄儿,听说大司马造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婶婶说说。”谢玄听到这事便是苦恼,一屁股在椅上坐下道:“我也不大清楚,大司马是不会造反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谢夫人听得变了脸色,语气中有了责备,道:“玄儿,大司马率了大军已经杀气腾腾奔京城而来,无人能挡,现在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你还说这样的话?你说,你是不是和大司马一起参予了造反?”谢玄听得愈加烦恼,道:“婶婶,你把侄儿当什么人了?”谢夫人脸有愁容,道:“听说大司马进京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叔父,玄儿,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谢玄又有什么办法?只道:“全是因为大司马怀疑当年叔父私藏了传国玉玺,一怒之下才带兵入京,我想他也不是想造反的。”谢夫人便是‘啊’的一声脸色大变,道:“他知道这一件事了?”谢玄怔得一怔,瞧起来这竟是事实了,便连谢夫人也早知道。不由道:“婶婶,这么说这都是真的?确实是堂伯父当年私自拦下冉魏派出的求援使者索要玉玺,然后这么多年以来叔父一直瞒了大司马私藏了玉玺?”谢夫人也不瞒他,道:“是啊,他们当初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瞧,现在大司马不就反了么?”谢玄本来一直不大相信这件事,这时听到这话便失去了言语,只呆呆坐着,脑子里混乱得很,却也分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谢夫人急得垂泪,道:“只是眼下谢氏一门命在旦夕,该怎么办?”谢玄也没有什么想法,道:“婶婶知不知道玉玺在哪里?我去把玉玺交给大司马,或许他就气消了。”谢夫人听到,便有了一丝希望,连连点头道:“是啊,玄儿,你拿了玉玺去向大司马求情,请他不要杀你叔父。”听起来她是知道玉玺藏处的,边说便已起身道:“那咱们快些,我把玉玺给你,你这就拿去给大司马。”说着急忙往里走去,谢玄、慕容冲、宋西牛三人忙跟上。到了一处大房,高案大几上各种书卷画卷累累堆积,一架数十支大小不等的湖笔排列森森,砚、墨都有数个,壁上挂了琴剑字幅画幅。想是丞相的大书房。

匆匆忙忙走到书房门口,谢夫人却又踌躇起来,站住了道:“这事还是得问过你叔父,要你叔父拿主意吧?”又道:“要不然咱们等你叔父回来跟他商量过再做决定?”谢玄道:“也好,那我等叔父回来再说。我这几天连日赶路也累了,去睡一觉,婶婶你也不要太着急,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与谢夫人告别,领了慕容冲、宋西牛离开,走出数十步回头瞧去,谢夫人已经去了,便推慕容冲、宋西牛道:“快走,咱们去书房。”说着返身转回又快步到了书房,一进门便道:“咱们快找。”话音未落早已手忙脚乱奔去书架搜找,宋西牛问:“你想将玉玺偷了去么?”谢玄手下不停挪开书册画卷翻找,口里道:“只要大司马不造反,只要他不杀我叔父,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又道:“你们谁爬到胡床底下去瞧一瞧。”又抬头看一看屋顶房梁,道:“那上面也要找。总之玉玺就在这房里,咱们一定要把它找出来。”宋西牛还想说什么,慕容冲已经往地上一趴便利索爬进胡床底下去了,只怕是觉得好玩,宋西牛便也不再多说,攀了大书架便往上爬,这么高大的书架,玉玺藏在上面也说不定。这书房甚为阔大,书册画卷成千上万,要找的地方不少,找了半天,三人都说没有,好在谢玄也不需偷偷摸摸,只管正大光明的东翻西找。有个丫环瞧见,到门口好奇问一句:“谢公子在找什么?”谢玄瞧人手不够,比划了道:“我要找个这么大的木盒,你叫几个细致人来一起找,别让婶婶知道了。”丫环应了,不一会儿带了五、六个男女奴仆一起来找,谁知人越多反而越乱,奴仆们又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但凡见到差不多大小的书册匣子,瓷器装饰都要拿给谢玄问一问:是不是这个?甚至连棋篓子也要拿给他问一问。谢玄不耐烦起来,道:“都出去,都出去,一点用处也没有。”将人又都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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