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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有悔慕容冲——by八窍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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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招落败,手上微一使力,便从马腹攀上马背,正是侯大。此时被他认出,便只明言道:“谢公子好剑法,不过你武艺再好,一柄剑也挡不了百把弯刀。咱们也不愿跟丞相府作对,不想伤了谢公子,我只要慕容冲,把他交给我,咱们马上就走。”如今即已知道双方身份,语气便还算尊重客气,谢玄一听,他竟也是知道自己的,又恰好这个时候守在这里,难道他能掐会算不成?又想起出府时听到的远去马蹄声便即恍然大悟,想来是侯羯便有人潜伏在谢府周围甚至进了府内,只怕本意又是打算行刺慕容冲,谁知听到他们出门,因此急忙抢先一步通知,然后族人在此埋伏。想得明白,道:“我要是不交出慕容冲,又如何?”侯大道:“那就由不得谢公子了,我二弟三弟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你交不交出来我都要他。”宋西牛听得急道:“二首领三首领明明是被人用刀砍杀?关他什么事?”谢玄当时也在山谷,因此也知道一些,道:“不错,我和同僚还亲眼见到了凶手。”侯大冷声道:“不是他,难道还是咱们自己人杀的?”谢玄道:“这大首领就错了,山谷里的确有其他人,我和几个同僚当时不是也进了山谷,还将慕容冲他们两个带走了吗?”侯大不信道:“咱们有人日夜守住谷口,谁能进谷?你说有人便有人,我凭什么信你?”谢玄便有不悦,道:“凭我姓谢。”侯大一时没有了言语,东晋王、谢名声在外,自是不屑于说谎。而自己已经暴露身份,倒也不大愿意摆明了得罪谢玄。沉默片刻方问:“那当时这么多人搜索怎么没有找到你们?”谢玄道:“山峰虽陡,对咱们习武人来说不算难事,我们一共四人晚上进谷,藏在一块内部凿空的大石里面,后来宋西牛两个也是被咱们带到石头里,现在那块大石应还在山谷,你一看便知。”顿了一顿,又道:“侯大首领细想想,那天秦国姚将军、薛将军轿里抬出去的又是什么人?”侯大听了,确实秦国似乎也从山谷抬出去一人。这样瞧起来山谷里倒确是另有玄机,道:“那杀我二弟、三弟的凶手究竟是谁?”谢玄道:“当上晚上太黑,咱们虽然刚进谷时瞧见,但只见到身影,没瞧清楚人,也不知是谁。”侯大一时半信半疑,二弟三弟之仇,对他来说眼下已是最重要的事,道:“只有请你一起和咱们再去一趟极乐山谷,瞧瞧你说的那块大石头,我便信你。”他怕谢玄说谎,因此要一验真假,更要把谢玄带在身边,防他抢先一步弄一块空石到山谷造假圆谎。谢玄听得这话,便知侯大还不全信自己,道:“我现在有要紧事在身,不能奉陪。等这事过后再说。”他本是年轻气盛之人,若是平常时候遇到,定是负气宁愿打杀,哪还会有好声气?只是眼下急着脱身,已是十分忍让。侯大见他要走,更加不信,道:“你是谢相爱侄,大司马面前的红人,又自带兵马,这一走,我再想找你可不容易。”谢玄再忍不住,怒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现在是一定要走,你想拦我便请放马过来。”侯大瞧他神色变了,便退一步道:“我这次本是为慕容冲而来,那你把他交给我,我携他去山谷,见到大石后自会放他回来。”因慕容冲也见过大石,侯大带了他去山谷,一路之上问明白大石的形状模样,若是谢玄说谎,便是再造假也不可能造得一模一样了。谢玄自也不会同意,道:“那可不行,他是我府上的客人,怎能给你?”侯大已是退让一步,见谢玄却仍是不同意,不由手握向刀柄心头涌起杀意,兄弟之仇为大,更何况他们羯人本就是不计后果的凶蛮之人,眼下也顾不得面前这人是谁了。

宋西牛在车上紧张瞧了他们严厉对恃,互不相让,又见侯大手握了刀柄,面露凶像,忙出声喊道:“谢大人,现在大司马和谢相的事情更要紧,你快快赶去才是。我会陪小主人跟大首领去极乐找石头。”又向侯大道:“大首领,我来劝劝他。”侯大自也知道若是能不动手自然更好,便只瞧了他们,宋西牛跑近谢玄身边,轻声:“我会尽力保护小主人,设法拖住他们,你快快去找人来救他。”谢玄一听正是,现在打起来肯定是自己吃亏,这却是在东晋,正该调人马来救。便是同意,向侯大道:“那好,侯大首领,我现在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要走,暂时便把慕容冲交给你,要是他们少了一根毫毛我谢玄必不甘休。”侯大道:“这样最好。”宋西牛其实怕得要命,未免又向谢玄害怕小声道:“大人一定要快派人来救我家小主人,他们是吃人的。”谢玄点一点头,收剑入鞘,上车抱出慕容冲,慕容冲却还睡得香甜。一个羯人伸手正要接过,宋西牛忙拦住,向谢玄道:“他不行。”这时,因身份暴露,大多羯人已经取下蒙头巾,宋西牛一个个瞧过去,指了那个给过慕容冲红果又给他包扎过伤口的羯人道:“你来抱我家小主人。”他那日在树上时居高临下,只看到一个老者用尖刀指了慕容冲,却没有看到其面目,因此只知这个羯人对慕容冲甚好,却不知这人就是那老者,要是知道,也不会选他了。羯人也不在意,这人便来抱过慕容冲,羯人策马让出道路,谢玄上车叫上车夫径自驾车离开,宋西牛瞧着他车马远去,越来越觉害怕,倒很有些依依不舍之感。

这时天色已经开始渐渐亮了起来,侯大这次本是一心为报弟仇而来,其他事都暂时放一边,此时倒想不到宋西牛也会主动留下,问:“怎么你不走?”其他羯人也都有些奇怪看了他,宋西牛道:“他是我小主人,他到哪里我也跟到哪里。”侯大听得如此,道:“那正好,上次没来得及问你,这次不能再错过机会,那东西在哪里?现在落在谁手里?”众羯人听了渐渐策马靠近,个个神色认真将他围住。宋西牛不由怔了一怔,只想侯羯他们这些时候只追了慕容冲报仇,竟还没听说那东西是个假的。因此还来问自己,又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侯大想必是猜想那东西已经被谁得了去。因此这么问。想到此处,张一张口正要将事实对他说明,忽地想起现在真正的玉玺又是不知下落,只怕跟他们说不清楚,说不清真正玉玺的具体下落,这些人定不会相信自己,他们都是不讲道理的野蛮人,自己又何苦自寻麻烦?这么想着心里有了主意,道:“我藏的那样东西后来交给了秦国晋公苻柳,可是那时苻柳正是兵败之时,被王丞相破城后所杀,东西也被王丞相拿去。”侯大微微皱了眉,打断道:“这么说,现在那东西已经落到王猛手里?”宋西牛摇一摇头,干脆跟他实话实说,道:“后来王丞相又把东西交给东晋大司马了,请他带回东晋皇室。”若要虚言骗人,其实实话说得越多越好,况且宋西牛只说他藏的那样东西下落,也不算是骗人。侯大听得便甚是奇怪,道:“王丞相干嘛要把它给东晋?”宋西牛便摇一摇头,也不知道了。其他羯人也是议论纷纷,都道‘奇怪’,一个道:“我知道了,王猛也是汉人,自然帮着汉人。”有人反驳道:“这些年王猛为氐秦做的事,天下谁不知道,都说他为了氐秦呕心沥血,哪有得了这东西不交给苻坚,反而交给东晋的?”另外一人道:“听说他与桓温有半师之份,想是怕了桓温。”又有人反驳道:“他年青布衣之时,尚且自在与桓温边捉虱子边交谈,桓温准备好了车马,邀他一同南下为官,他尚且悄悄潜逃。现在做了大丞相又怎么会怕他?”又有人道:“我听说大司马造反了,说不定这就是王猛的主意。”有羯人笑,都不再管这事,只道:“谁知道汉人那些花花肠子。”他们只当稀奇笑话,胡乱议论,宋西牛却是心头猛地一震,突然明白过来,王猛不知道那东西是假,将它交给桓温,难道真的是想催他造反?那东西虽是假的,却不想又牵扯出谢丞相私藏真玉玺的事,因此起到了同样的效果。诚然,此时东晋比起燕、秦稍为偏僻弱小,可是只要谢丞相和桓温同心,东晋士气尚存,他国就无法乘隙而入,而只要桓温造反,东晋自乱便可谓自取灭亡。

四十三、从天而降

却说谢玄往东赶路,虽然急着去见大司马,却也担心慕容冲安危,从建康出了东城便是新亭,忽地想起这新亭县令与自己见过几面算是相识,以前对自己颇多奉承巴结的,请他派人去救慕容冲倒是更快一些不至于耽误时间。便让车夫先去新亭县府,到得县府门口,并不下车,只让人进去通传,衙差进去传了,出来道:“咱们大人出门未归。”瞧这样子,并没有让他们进府的意思,谢玄明白过来,自是因为如今情势特殊,县令不愿见自己惹祸。不由又觉好气又觉好笑,自己不过是来请他派人去应付侯羯人,莫非他还以为自己来找他对付大司马不成。当下啼笑皆非令车夫离开,车夫自也是知道怎么回事,忿忿不平道:“都是鼠目寸光,心胸狭隘的势利之辈,还不如咱们府上一个下人。”口气也比较自傲,别的不说,王、谢府上便是下人恐怕都比一般官员骄傲得多。

谢玄不让车夫多说,只叫他赶路。一路深思苦虑,希望能想出个让大司马回心转意的办法,未免又是苦恼又是烦忧,第二日傍晚时瞧见路上兵马旗帜,行军队伍。只瞧这先锋队伍阵仗,便知这次桓温确实是率大军而来,眼看队伍马上就要到达京城。谢玄心急如焚,车马径直驶往军队,有兵将问:“什么人?”谢玄道:“是我。”因此一路畅行,先锋将领桓伊同为桓温部将,比谢玄年纪大不了多少,都是相识,出车乘来迎,问:“你是不是赶过来见大司马的?”谢玄道:“正是。”桓伊劝道:“我看大司马这次是横了心,现在去见他恐怕会有灾祸,你还是回去吧。”谢玄道:“我既然来了,就是要亲耳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我个人的安危倒并没放在心上。”桓伊见他心意已决,无法说服,便放他去了。这时队伍开始扎营驻下,烧火做饭。谢玄车马穿过队伍,径直往桓温车乘,遣人禀过,桓温也不见他,只随了一行人另行到这县上馆驿落宿,桓温住下后方叫他去问话,谢玄到了桓温房里,孟嘉也在,桓温便问他:“你来做什么?”谢玄在路上已经将这事详细想过,因此只谨慎回答道:“我是大司马属下,自当追随大司马入朝。”孟嘉闻言不由多瞧他一眼,也觉微奇,只想在这突发的变故前,这青年小将倒是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桓温便不再多说,谢玄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在路上之时被侯羯拦截索去慕容冲,请大司马派兵援救。”他自己其实也带兵马,像这种随便几百人调遗的小事本不用告知桓温,可自作主张,只是从新亭县令那得到教训,知道自己此时身份微妙不比平时,调兵遣将便只数十百人也有瓜田李下之疑,恐怕引起误会。因此请示桓温。孟嘉自知他意,望了他不由更加面露赞赏之色。桓温当然也明白,道:“你带人去吧,不必跟我说。”谢玄一则此时不便带兵招嫌,再则此时大司马进京,叔父来迎这事更加重要,恳声道:“此时属下不愿离开,可否请大司马另派他人?”桓温知道他的想法,当即叫另外两个随从带兵赶往营救,那两名随从便曾随谢玄躲在山谷大石中,认得出慕容冲、宋西牛和那些羯人。对于桓温率大军进京一事,谢玄此时没有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因此再不多说什么,只询问地去看孟嘉。孟嘉便又上前苦劝桓温道:“大司马为了晋朝戎马一生,这样一来岂不是将大半生的心血和苦心都化为乌有?留下千古骂名?请三思啊。”桓温眼色如冰,拔出佩剑擦试,斩钉截铁道:“大丈夫如果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孟嘉便望了谢玄无奈微微摇一摇头,表示这些天一直苦劝,奈何大司马已经铁下心肠,不为所动。既然以孟嘉的口才也不能说服,谢玄更加不善于言辞,因此虽然心急,也只有暂时忍下。

如此随军休息,天亮时拔营出行,大军前后呼应,到底不比他一人日夜赶路,因此走了两日尚未到新亭,又已到傍晚,桓温下令休息,第二日便可进京,队伍照旧扎营落宿,桓温一行到了当地馆驿,先锋队伍遣人来报,道是已获旨意,皇帝下诏,明日大早由谢安、王坦之率文武百官于道迎接大司马进京。谢玄是早知道这事的。孟嘉听了只是暗叹,只想:这皇帝对大司马惧怕得可怜,知道桓温来意,便把谢安、王坦之送上门来,只怕是希望桓温杀了谢、王之后消了怒气便可饶了自己性命。桓温听了,便将对这事唱反调的孟嘉、谢玄遣出房,只留心腹谋士共同商量对付谢安、王坦之的计策。

出了大司马房间,谢玄便拉了孟嘉问:“孟先生,现在怎么办?”孟嘉愁眉深锁道:“你让我再想想。”谢玄急道:“就在明天,没有时间了。”孟嘉一时无计,仍是只有这句话,道:“我再想想。”谢玄一跺脚,自己回房去了,自是寝食难安。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夜深人静,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忽地听到花瓶落地摔碎的一声脆响,在这静夜中响起便格外清晰,声音似乎是从桓温房间那边方向传来,又听有人道一声:“是谁?”便有人喊:“捉刺客。”谢玄听得刺客二字,抓了剑便奔出门往桓温房间奔去。只瞧见清明月色下,众侍卫随从也都纷纷惊动了。人影纷乱,又有人刚燃起火把,正瞧不见刺客在哪里,随手抓了一人问:“怎么回事?”那人道:“大司马房里进了刺客,打碎一个花瓶,跳墙逃了。”这时有不少随从将领纷纷跳墙出去,想是去追刺客,忽地瞧见人群中一个比较小的身影跑出来,有人道:“这个是跟刺客一起的。”一把将那小身影抓住,只抓住瞧了一瞧便松了手,那小身影便站住,头摆来摆去,瞧着各侍卫身影乱纷纷跑来跑去,似乎觉得好玩。谢玄早已认出,却是有些惊喜,早跑过去将他一把抱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火把下这人以巾蒙面,美眉丽目,不是慕容冲是谁?慕容冲不能回答,只笑嘻嘻的瞧了他。

大司马出来主持秩序,叫人都安顿下来不要生乱便进房了。既然大司马没事,谢玄也不管了,注意力全在慕容冲身上,孟嘉也正走过来,瞧见慕容冲,这时候也只能用惊奇二字形容了。谢玄一连声问:“我叫人北上寻你,你怎么反而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来的?是跟羯人一起么?对了,怎么就你一人,你的小跟班宋西牛呢?”慕容冲微微偏头无奈又有些责备地瞧了他,表示这么多问题怎么回答?谢玄倒也不是真的想他全部马上回答,只是太过于惊奇而己。尚有许多问题待问,有另外的随从过来道:“大司马叫他去问话。”谢玄便只能闭了嘴站到一边,他现在虽然暂时留在营里,但是大司马已再不用他,几乎形同陌路,只向慕容冲道:“那咱们等下再说,你快去吧。”慕容冲点点头,和孟嘉到大司马房里。只都在席垫上坐了,周围点起几盏灯烛,便由孟嘉问话:“来的刺客是不是羯人?”慕容冲点点头,又做手势:“不是来行刺的刺客,是来偷东西的小偷。”孟嘉问:“羯人来偷什么东西?”慕容冲未做手势,却去铜箱边开箱捧出那个木盒黄包袱走过来给他瞧,桓温不由一笑:“侯羯便是来偷它?”慕容冲点头坐下,把包袱放在身边,孟嘉怔了一怔,却是不知道这事,先问:“大司马,这包袱怎么会在你这里?”因当时王猛将这包袱给桓温时遣退了旁人,因此其他人都不知道。桓温也不在意,道:“王猛杀了苻柳,将它交给我,托我带回晋室。”孟嘉又是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道:“大司马,你中了王丞相的女干计了。”桓温被这一言提醒,想得一想,果然是王猛用心险恶,只是于自己也不算是坏事,便道:“若真是他女干计,我倒要谢谢他。”孟嘉忧虑道:“那东晋的安危,大司马就忍心全不顾了?”桓温道:“这事我早已想得清楚,现在东晋是以各仕族平衡势力支撑,这些势力虽然对朝政局面起到稳定作用,可是互相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相互制约,这也是我几次北伐均无功而返的原因,却把罪名落到我一人头上,以目前晋室这种状况,根本无法实现北上、光复大业的志愿,大好的江山七零八落,可是你瞧瞧朝中,都偏安在这东南一隅。现在谁还有心光复中原?便需要有人率先出来,打破这种平衡,重建势力。我所想的,所考虑的正是东晋的安危,”孟嘉也不能否认桓温这番话说得有理,道:“只是这个后果太过重大,难以预料。”桓温打断他的话道:“已经到了这一步,孟先生无谓再多费唇舌。”孟嘉便也不再劝他,只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明天怎么见谢安、王坦之?”桓温也不瞒他,坦然道:“不错,明天到了新亭,我会在帐后埋伏刀斧手,等着他们来见我。”孟嘉一呆,便是默然。桓温因为心上有这些重要的事情,对于今晚刺客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再没什么可问,便叫他们都出去。孟嘉不能劝服,只能无奈告退,慕容冲却一把抱起身边包袱,便要跟他走出,孟嘉瞧了奇怪问:“你要它么?”慕容冲点点头,不放开包袱不能做手势,但是神色表露明白,这是燕国的东西,这是我的。这个假玉玺倒真是燕国的东西,桓温也不想还因为这样假物事被盗贼惦记。道:“也罢,你拿去了。”慕容冲笑嘻嘻的抱了包袱跟孟嘉走出,瞧见谢玄还在院里等他,只是已趴在石桌上像是睡着,想来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好好合过双眼,因此疲累,终于困倦。孟嘉、慕容冲便过去推他,孟嘉道:“这里冷,回房去睡吧。”谢玄醒来,只道不困,便问慕容冲是怎么来的。慕容冲把包袱放在石桌,将对大司马说的话又表述了一遍。后面的事,孟嘉已经大致猜到,问:“是不是你说带他们来找这木盒,到了这里故意打碎花瓶逃走,他们见惊动了人顾不上你自行逃去了?”慕容冲点头,表示正是这样。谢玄道:“还好你聪明,怎么你的小跟班不见了?”慕容冲便也面露奇怪之色,做手势表示自己一觉醒来便是独自跟羯人一起,没有见到宋西牛。说完这些,慕容冲已经一边打了好几个哈欠,显出睡意,孟嘉便叫人带他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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