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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诀——by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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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本来面对乐丰和阿娘的脸有些威严,却不禁多了一丝微笑,转而对阿娘说道,“八日之后,你带他收拾好行李来此地,此次去永仙山,路上需奔波几日,暂且准备几日的干粮。”

阿娘拉着乐丰的手连忙道谢,也不多做打扰,便向张心生告辞,回到了丰泰酒馆。

乐丰躺在草坪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傻傻地发呆,那日阿娘带着自己去见那位太衍门外门负责人,心里忐忑。

只是看起来他对自己并不反感,想着八日之期马上就到了,就要告别阿娘,八岁孩子的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那日从张心生那里告辞回到酒馆后,阿娘便开始替乐丰准备行李,特地从太古街有名的安泰布庄买了几条较好的绸缎。

一直到最近这几日,阿娘除了忙酒馆的生意,一有时间,就拿起针线,忙着在乐丰临走之前,想替他多做几件衣裳。

乐丰毕竟只有八岁,从来没离开过她的身边,甚至连永安镇外面的世界他都没有见过,外面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阿娘这几日虽嘴里不说,却明显是憔悴了许多,乐丰年纪虽小,却都看在了眼里,却又不知怎么做,他心里也闷闷不乐。

临行的前一晚,丰泰酒馆内乐丰的房间,阿娘坐在乐丰的旁边,慈爱地摩挲他的小脑袋,目光却是没有从他脸上离开过,仿佛要把乐丰这幅可爱的模样看进心底。

乐丰水灵灵的眼睛也望着阿娘,他自然是知道,过了今晚,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阿娘相见。

微弱的烛光下,阿娘从怀里拿出一块通体晶莹的深绿色方形玉佩,约有乐丰的拇指长度,不仔细看与普通玉佩无明显不同,可是细看之下,玉佩上在微弱的光线下,玉体内隐约浮动着一个“丰”字,透出淡淡光华。

因为那个“丰”字不是在玉体表面而是在内部,所以不可能是人为刻上去的,更像是一件神物,圣洁无比。

阿娘拉起乐丰的小手,把玉佩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乐丰顿时感觉手心里一暖。

这股温暖从手心一直传递到乐丰的心里,感觉心神都得到了一次洗涤,连渐渐升起的困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阿娘没等乐丰说话,目光望着乐丰,神色凝重。

“丰儿,有件事阿娘一直没跟你说,今日不说阿娘担心以后没机会了。八年前我抱你回丰泰酒馆的时候,你的怀里还有一样东西,便是我现在给你的这块玉佩,我看到玉佩里面有一个‘丰’字,还透着一丝光泽,摸上去感觉温暖,后来我发现它能息养心神,便知这是一件不一般的东西,阿娘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在酒馆见的人也多了,听的事情也不少,阿娘猜测这是不属于凡人界的东西,所以阿娘给你取名的时候便用了‘丰’字,这块玉佩可能是你亲生爹娘留给丰儿你的,你一定要好生保管,如果有一日你能够进入浩大的修真界,踏上修仙之途,倘若有幸与你亲生爹娘相遇,也可凭此玉佩与他们相认,你现在只有八岁,阿娘送你到太衍门修行仙家之法,阿娘心里也舍不得,可是你若有机会通过考核成为其门下弟子,一来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二来也有机会寻得你的亲生爹娘,只是这以后的路,要靠丰儿你自己去走,外面人心险恶,你要处处注意,丰儿,你可都听明白了?”

说到最后,阿娘想着明日就要离别了,顿时也觉得心底舍不得,眼角湿润,慈爱地看着乐丰,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小脑袋。

乐丰听着阿娘说这些话,他知道自己是阿娘抱回来的,但是他从未要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爹娘,觉得自己这样跟阿娘生活得也很开心,如今阿娘给了他一块玉佩,说是跟他的身世有关。

看着阿娘伤心的神情,乐丰心里的悲伤与不舍更加泛滥了,即使努力不让自己伤心,水灵灵的眼睛里却也冒出了不争气的眼泪。

用白嫩的小手擦了擦眼泪,八岁的乐丰声音哽咽,却认真地对阿娘说,“嗯……我一定不会辜负阿娘的期望……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跟阿娘说我在外面见过的好看好玩的东西。”

“丰儿乖,男子汉大丈夫,可别轻易流眼泪,阿娘知道你一直很懂事,坚强固执,其实心里却是个小孩子,你五岁那一年,阿娘从街上买了一只彩雀给你玩,结果丰儿你把它放生了,这以后到外面去了,丰儿你要记住,看人不仅仅是看表面,要用心去看,谁是真心对你好,今晚对你说得这番话,阿娘希望你听得仔细,并牢记在心,丰儿可懂?”

阿娘边说边替乐丰擦拭眼泪,努力抑制自己的悲伤情绪,怕传染给乐丰,使这单纯的傻孩子更伤心。

“嗯……丰儿知道。”乐丰在阿娘的安慰下,不像开始那般伤心,可是心底的不舍与伤感没这么快消散。

阿娘摸了摸乐丰的小脸蛋,低下头,把玉佩戴在他白皙而又稍显瘦弱的脖子上。

“丰儿明白我便放心了,这考核若是没通过,丰儿自然会回到阿娘身边,若是考核通过了,记得给阿娘捎一封书信,也好让阿娘心里放心,只是以后丰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呵,我的丰儿终于长大了,这块玉佩阿娘我亲手给你戴上,切记一定要好生保管,他日便可凭它与你亲生爹娘相认。”

没等乐丰说话,阿娘便起了身,拉着乐丰的手,“丰儿,时候也不早了,明早还要准备启程去张大人那里,今晚早些休息。”

说完,阿娘抚摸了下乐丰的小脸。

“嗯”,乐丰认真地回答,又有着小孩子的天真。

等阿娘走了,乐丰躺在床上,想着阿娘刚才说的话,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只是他终究还是个小孩童,抵不住困意,渐渐沉入了梦乡。

******

关于《长生诀》里的境界划分:

修真者十个境界,每个境界十层:

元始境,玄武境,贯清境,玄天境,冽光境,神风境,先天境,虚空境,至尊境,飞天境

妖兽共十个境界,每个境界十层,于修真者对应:

血灵境,妖灵境,山海境,锁心境,黑霜境,苍炎境,万裂境,生死境,圣天境,神魔境

3、告别阿娘

第二天一早,春光灿烂,长古街道上熙熙嚷嚷,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副繁荣景象。

阿娘替乐丰换上了新衣服,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干净,此时看上去,乐丰的俊秀脸蛋更添了几分可爱。

吃过阿娘精心准备的早饭,乐丰便一路跟着阿娘去了太衍门在太古街上的办事处张心生那里。

等乐丰跟阿娘来到外门办事处的时候,已经有其他小孩在等候了,大都有自家亲眷陪伴,在他们旁边千叮万嘱,恐怕也是知晓此次一别,倘若有幸成为太衍门弟子,留在永仙山修炼仙法,也不知何时再见。

一眼望去,大堂内约有二十来名孩童,年龄大都在十岁左右,个子有高有矮,男孩占多数,偶有几位女童。

乐丰抓紧阿娘的手,竟有些紧张起来,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同他一起参加太衍门考核选拔,而且他第一次出远门,再如何懂事知礼的孩子都免不了心里忐忑不安。

此时阿娘拉着乐丰的手站在外门办事处大堂的一侧,大堂空间不小,足够容纳百人有余。

众人在偌大的大堂一起等候,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一些要去参加考核的孩童,此时,大堂人声吵杂,大人带着小孩,却也是温馨。

不一会儿,只见那张心生从侧门镇定地走到大堂的前面,站在太师椅前面,长者风范尽显无遗,大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他发话。

张心生扫了一眼大厅的众人,颇有威严。

“此行去太衍门内参加考核,任何亲眷不得同行,从太古街到太衍门,需几日路程,想必行李干粮之类你们已经准备妥善,若是身具灵根通过考核,便留在太衍门修行无上仙法,从此平步青云,光宗耀祖,也算是你们的造化,这是上世修来的福分,也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机会!若是因为资质尚缺,考核失败,与仙道无缘,到时候我自会带领你们回来这太古街。”

张心生说完此番话,声音顿了顿,望了望大厅内的孩子,紧接着说道:“此次随我前去参加考核的有二十八人,到达太衍门之前,希望你们一路上勿要打闹,也不可私自行动!现在参加考核的二十八人跟亲眷还有什么话要说,趁着现在一次性说清楚,实则不必过于担心,如若有缘成为太衍门弟子,可通过书信与亲眷联系,等稳定下来,过段时间便可申请下山探亲。该交代的我都交代明白了,稍后启程!”

说完,张心生命手底的小厮清点了人数,确定是二十八人无误,方才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阿娘牵着乐丰的嫩嫩的小手,低下头抚摸他的小脑袋,眼眶有些湿润,努力克服这离别的悲伤情绪,带着笑对乐丰说道:“丰儿,昨晚阿娘把想对你说的话都说了,你一定要记住阿娘的话,那块玉佩自己好生保管着,必要时拿出来与亲生爹娘相认,一个人到外面要处处注意,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轻易与人交恶……到时候记得捎封书信回来……有机会的话,记得回来看看阿娘,阿娘一直等你回来……”

“嗯。丰儿都记住了。”乐丰望着阿娘也有多般不舍。

此时大堂众人间都萦绕的离别的气氛,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年龄尚小,压抑不住心里的悲伤情绪,哭出声来。

过了不久,张心生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让小厮去把马车准备好,对众人威言道:“现在参加考核的二十八人到大堂外面等候,共有三辆马车,十人共乘一辆,剩下的八人与我一道,亲眷可以回去了,金山,让诸位亲眷请回!”

张心生命令名叫金山的小厮,一看就是一个机灵的人,对张心生曲躬哈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算是深得张心生器重。

金山一听张心生唤他,便忙着上前请来送行的孩童亲眷回去,原先有些伤心的众人看到爹娘都走了,在此时更是伤心。

张心生一听孩童哭闹,本来威严的脸变得带了些怒气,斥道:“胡闹!此次参加门派考核,如此恋家,怎能修得仙法!仙家讲究清净无为,要是你们受不得孤单寂寞,还不如趁早放弃!”

张心生的怒斥一出口,所有的孩童都停止了哭闹,只是极力忍耐的啜泣声在大堂里显得有些异样的氛围。

阿娘把行李小心地绑在乐丰的后背,在胸前打了个结,眼看着大多数的亲眷都离开了,阿娘用手摩挲着乐丰的小脸蛋,不舍地说:“丰儿,记住阿娘的话……往后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阿娘要走了……”

“嗯。丰儿一定好好阿娘的话。”

八岁的乐丰终究还是个孩子,此时面对和阿娘的离别,也什么也做不了,万般不舍,用手拭了拭已经湿润的眼角,既然答应了阿娘,他就一定会记住阿娘的话。

“丰儿……阿娘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阿娘抱紧乐丰的手慢慢地松开,深深地望了乐丰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又回头望了眼乐丰,便径直走出去了,没再回头。

也许阿娘知道总要分开的,自己这般不舍,乐丰见了也是要难受的,干脆狠下心来离开。

乐丰心里不舍,站在大堂内,望着阿娘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阿娘的身影,才真切地感觉这一次是真的要分离了。

想到这里,乐丰本来稳定的情绪又有些激动悲伤起来,可是望着张大人满脸威严的样子,又不敢追着阿娘回去,只能在心里伤心着。

张心生看众孩童的亲眷都离开了,望着还傻傻站在大厅内的孩童:“记住,去太衍门了,可不要再像今日一般哭哭啼啼,通过考核凭借的是实力,哭闹像什么样子!都愣在这里做什么!去大堂外面等候,稍后启程!”

孩童们都迫于张心生的威严怒面,不敢冒犯,皆毕恭毕敬地往大厅外面走去,有的孩童还边走边擦鼻涕眼泪,而有的孩童看起来颇为镇定,小小年纪便有一幅深沉之相。

只是他们皆不知,修仙之路虽令凡人心生向往,其实岂非他们想象得一路平坦,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有。

修真界的竞争更加激烈残酷,死于非命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他们以后才会明白,现在他们都还只是十岁左右的孩童,一只脚都还没踏入修真界,这往后的造化,不仅靠资质,更要看各种机遇。

乐丰抿了抿嘴唇,看着其他人都出了大厅,便跟在大家的身后,等众孩童都排好队在大厅外面等候,乐丰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显然是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奇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是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童。

“嘿,小兄弟,你好!我叫潘文宣,也是要去这太衍门参加考核的,你叫什么名字?”

潘文宣眉开眼笑地望着乐丰,方才就是他主动拍乐丰的肩膀,此时大部分的孩童还没有从刚才与亲人离别的气氛中恢复过来,他却如此活络,分明是开心,哪里有伤心的情绪?

与乐丰不同,乐丰清秀俊逸,眉目间略显固执坚强,而潘文宣红润的脸蛋,虽稍显稚嫩,看起来却满面春风,比起来,却是比乐丰高了半个头。

看潘文宣的穿着打扮,身穿一件苍紫色软烟罗夹衫,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虎纹锦带,举止尔雅,分明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乐丰望着潘文宣,稚嫩的小脸上稍显疑惑,想着这人怎么这般开心,又觉得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凶恶之人,顿了顿,对潘文宣说道:“我的名字叫乐丰。”

潘文宣仍面带微笑,紧接着问乐丰:“乐丰?哪个丰?”

“丰盛的丰。”乐丰认真答道,名字是阿娘起的,想起这个,他心里又想念起阿娘了。

“丰盛?哈哈,丰盛的晚饭?呵,你很喜欢吃饭么?”潘文宣竟笑出声来,只是他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也顾着这么多人在,没敢大声。

乐丰见潘文宣调侃自己,也觉得随意,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声:“名字是我阿娘取的。”

“呵,你阿娘真会取名字。”

说完,潘文宣把脑袋靠近乐丰,看了看周围的人,轻声对乐丰说道:“你知道吗?这次去太衍门考核,凡人界的报名者大部分会被淘汰,那些修真家族的报名者则很容易通过。我爹从别人那里听说,考核的内容非常难,普通人承受不了。嘿,我跟你说这些,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乐丰当然知道考核不容易,潘文宣这番话跟没说一样,看着潘文宣高兴的样子,乐丰也不揭穿他,他心里依然舍不得离开太古街和阿娘,没心思跟潘文宣调侃,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潘文宣见乐丰一副不怎么搭理他的表情,也不生气,一只手手攀向乐丰的肩膀,笑着说道:“乐丰,我已经满十岁了,你多少岁?我猜你肯定比我小。”

潘文宣的一只手搭在乐丰身上,乐丰感觉有点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道:“我刚满八岁。”

“我比你大,嘿,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

潘文宣倒是自来熟,和乐丰攀起兄弟来了。

乐丰看着潘文宣如此热情,也没说什么,转头望向众人最前面的三辆马车,瞧见那张大人也从大堂内出来了。

张心生站在众人面前,居高临下,容不得有人反抗他的命令,威声道:“按之前说的,十人一辆马车,不许擅自行动,到达太衍门之前,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不得擅自行动,可都听明白了?”

待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了”,张心生的脸色才微微缓和。

每辆马车都配有一位车夫,张心生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让参加考核的人都上了马车,乐丰和潘文宣站在一块儿,自然是被安排在同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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