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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有悔慕容冲——by八窍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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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片刻,洞里重新回复安静。两人又等良久,再没有声音。慕容冲伸出一个指头抠啊抠,悄悄一点点从稻草堆中抠出一点缝隙瞧去,山洞中早已无人。拉拓跋寰出来道:“他们走了。”拓跋寰对刚才听到的话显然还是有些愣愣地,想了想,道:“咱们去找白色仙境吧。”慕容冲大力点头:“嗯。”两人手拉手儿又一起踏上了寻找铃兰花海之旅,到了傍晚之时,自然是没有找到,两人手拉手儿往回走,拓跋寰显得有些失落,道:“来不及了,咱们没有时间找到白色仙境啦。”慕容冲看了她,本来韩凌等人被阿泰抓了去他还蛮满意的,想来阿泰并不至于亏待他们又不用再找借口找事情给他们做,现在却恨没有人帮着一起去找这白色仙境,又恨不是身在燕国,否则一定要发动军队一起找,直到找到使她开心为止。拓跋寰又偏了头想道:“不知道我死了会不会像小白狐那样化成白色仙境。”慕容冲大吃一惊站住,极度惊恐地看了她说不出话来。拓跋寰看到他这呆模样倒不由咯吱咯吱欢笑起来,笑道:“我说着玩的,你当真啦。”慕容冲看了她的甜美笑容,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认真道:“我愿意死,我愿意变成白色仙境。”拓跋寰也变了脸色害怕起来,光想想就已经够可怕了,伤心道:“可我不想你死。”慕容冲道:“我也是,咱们都不死好不好?”拓跋寰点头保证:“为了你,我不管怎么样都会活下去的。”慕容冲道:“我也是,我娘说活下来才有希望。”又不放心道:“咱们拉勾。”两人拉了勾约定。慕容冲这才长出一口气拍胸口,惊魂未定道:“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拓跋寰有些委屈道:“你也吓到我啦。”两人互相看看,又相互好笑起来。拓跋寰笑得缩了肩,道:“好冷,你饿不饿?”两人又去挖地瓜,拓跋寰顺着藤蔓找到地方,她挖哪一个,慕容冲便也跟着她挖哪一个,一起挖出一只又一起挖另一只,挖了七、八只拎了一起跑回山洞生火。吃过烤地瓜,两人便自然铺了干草睡觉,谁也不提回家的事,慕容冲暗喜,只觉甜蜜得不行,又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便一起睡着了。

直等他们睡熟,慕容永和段玉娘才走进山洞,因下起雪来,慕容永在慕容冲车上翻出一件白狐皮的大披。段玉娘也带来件毛皮衣裳。慕容永走到他们身边,蹲下将狐皮大披盖到他们身上,微微偏头沉思地看着他们两个脸对了脸,各自的胳膊搭在对方身上熟睡的亲密模样,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鼻子便有些发酸,道:“就让他们玩吧,冲儿也快回燕了。”段玉娘仍是有些信不过,道:“这小子向来见了美貌女人都起色心,现在也不知是在玩什么名堂,哄骗小寰。”却也把手里毛皮衣裳给他们盖上,又把多余干草清理一下,以免着火。她已经就‘太子’的事警示过慕容永快快离去,只道太子已猜到他的身份。慕容永自然都已跟她说明。段玉娘方知又是被慕容冲这娃儿所骗。虽不知阿泰怎么也跟他一起胡闹,自然又是这慕容冲诡计了。虽然今天她并没有发现慕容冲有什么不轨行为,却总是对他不能产生好印象。此时并不抱回拓跋寰,却也是从他们两个身上想起了自己当初年少时的快活时光,未免心软。又道:“我去问过了是太子的人,说是奉了太子令来保护他们的。”慕容永仍是看着慕容冲、拓跋寰两个‘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她,道:“不管是监视还是保护,总之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他们都早注意到了慕容冲、拓跋寰身后一直另有人跟踪。慕容永又问:“拓跋斤的事是灭族之祸,你是否也参予了?”段玉娘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今天已经跟他说得太多,便转了语气冷声道:“这是我的事。”说完转身便离开。慕容永呆得一呆。黯然片刻,不由自主跟出洞去,瞧见雪夜里她的背影在满天飞雪中离开,虽然孤单但却坚决。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追上去和她并肩行走的了。待得眼前模糊瞧不见了,终于长长一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行去。段玉娘于冰冷雪花中只顾朝前走,先还听得到雪地上他跟着走了几步的脚步声,后来再无声息,过得良久,终于忍不住回头,只见清冷雪花满天,也只幽幽一叹,继续朝前走去。

九十九、重逢宋西牛

第二天一早,慕容冲醒来先咪着眼只从眼角余光悄悄打探面前身后,嗯,好像没别人,这才张开眼睛,怕惊醒身旁拓跋寰,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摆了头前面看看,又忙后面看看,嘻嘻,山洞里都没有人。正高兴,似乎感觉到拓跋寰也动了一动,好像就要醒来,忙闭紧眼躺好摆出最好看的模样,偏头把脸凑过去,他也知道拓跋寰觉得他好看,本来以前常为容貌异于常人有些苦恼的,现在为了讨她欢心倒宁愿更加好看一些,此时凑近到她跟前动也不动装睡,想引得她又来摸一摸自己。只心里打鼓一般希望:摸我,快摸我。谁知拓跋寰可能也是被昨天突然冒出来的人受了惊吓,醒来便先坐了起来瞧看,然后‘咦’了一声,奇道:“这是什么?”慕容冲眼见不成功,只好也悻悻然张眼坐起,瞧见小寰手里抓了一堆毛皮,奇道:“小白狐?”吓了一跳,昨天晚上还没有的,两人同时想起小寰讲的那个故事,都觉得有些灵异,不知什么时候把小白狐给杀了,小寰‘啊’的一声吓得甩开,两人挤到一处害怕发抖,闭了眼睛不敢看。小寰颤声宽慰道:“凤凰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慕容冲一想不对,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么?应当我保护小寰才对。顿时来了精神,睁开眼正要鼓起勇气伸手去拿,忽见洞口飞快跑进来一人,道:“怎么了?我在这里。”两人又吃了一惊,这人一把夺过毛皮,笑嘻嘻道:“小主人别怕,这是狐皮衣裳。”正是宋西牛。慕容冲瞪了他,拓跋寰闻言睁眼,道:“是哦,这是我的衣裳。”说着好笑便不害怕了。宋西牛笑嘻嘻地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小主人,宋西牛见过小主人。”笑着笑着哭起来,抹泪道:“我在这里每天都想小主人,今天终于见到了。”他一定是跟小瑶谈话时得知,所以找了来。慕容冲见到他也挺高兴,又有些气呼呼的,因为自昨天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在这里后,本来是打算着要怎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大跳的,那样才好玩么,可恨被他先找了来,还不知趣地一大早守在这里。只茫然问:“你是谁啊?我又不认得你。”宋西牛呆得一呆,真的哭了起来,小心道:“我叫宋西牛,小主人不记得我了?去年小的陪小主人一起走南闯北夺玉玺,后来小的要来云中寻找妹妹,这才辞别小主人……。”慕容冲茫然又问:“你小主人是谁?是不是找错人了?”宋西牛双泪长流,道:“我小主人是燕国大司马、中山王,宋西牛绝不会认错主人,请小主人再回想想。”说着一边流泪一边眼巴巴望了。慕容冲偏头想了一想,点头道:“想起来了,你的主人是不是这里掉了一颗牙齿,是个缺牙的,你瞧我,”说着,张嘴朝他亮出一口整齐小白牙:“牙齿是齐的,咱们不是一个人,你认错了。”说完再忍不住笑得打跌,这样才好玩么。拓跋寰也笑嘻嘻道:“他逗你玩的。”宋西牛又呆得一呆,一屁股坐在地上,带泪长出一口气道:“原来你还记得我。”慕容冲笑道:“我说过跟桓温打完仗就来云中找你玩的么?你忘记啦。”说着扶他,这才发觉他一身冰凉,面青唇白,便问:“你很冷么?干嘛呆在外面?”宋西牛忙着拭泪,整理一下刚才惊慌失措的仪容,回道:“没有小主人吩咐不敢进来,所以一直守在洞外。”这个宋西牛在云中放了一年羊,并没有变得洒脱一些,倒好像更加迂腐了。这时火堆虽然尚红,已经没有明火了,慕容冲抱了洞里的干草枯枝添进去,道:“快来烤一烤,咱们说话。”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一句:“洞外还有没有其他很多人?”宋西牛也忙去捡干枝,把火重新烧旺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道:“只有小的侯在洞外,没有其他人。”慕容冲这才放心,问:“你这一年都在做些什么?太子为什么要抓你?”宋西牛微微一怔,道:“我不是被太子抓,是被长公子扣留了下来。这一年独自在荒山放羊,好在去年小主人曾赐我许多书册,我来云中时怕路途无聊,便随身带了几百卷,因此这一年日日夜夜读书,除了常思念小主人,倒也并不觉得难捱,直等昨日长公子离京时我才重获自由,又见着妹妹,原打算明日一早便和她一起动身回燕的,说话时才从妹妹处得知竟然小主人也来了云中,故此连夜寻来相见。小主人这一年来可安好?”说着说着,又要哭的模样,果然是小瑶说的,他倒跑到这里放羊念书来了,难怪除了黑一些,又长高一些,倒更显书呆气了。慕容冲摊手道:“我还是这样嘛。”他反正是整日吃吃玩玩的富贵闲人一个。又挠一挠头,不解道:“那韩凌他们怎么打听到是太子捉了你?”韩凌做事却还谨慎,又有小段细致,一般是不会出错的。宋西牛想到,道:“他们兄弟名字取得奇特,太子名寔,长公子名寔君,一定是韩将军听得是长公子寔君将我扣留,便误会了是太子。”却原来胡族入主中原虽然开始汉化,但取名字却还不大讲究。比如仇池杨安、杨定两父子,这要是汉人,便是再没读过书不认得字的也必定是兄弟辈才会有的名字,父子这样取名就算是乱了套了。拓跋什翼犍也不知是特别喜欢这个寔字,还是认得的字不多,给大儿子取名拓跋寔君,又给太子取名拓跋寔。不知道的人常会产生误会。宋西牛自然知道其中缘故,但因慕容冲也是鲜卑族,因此并不明说,只说这名字取得奇特。慕容冲这才明白过来是这么回事,问:“那拓跋寔君为什么捉你?”宋西牛道:“我开始也并不知道是何原因,曾苦思不得其解,直到昨天从义兄处听得一些事情时,方才猜出一二。我以为,是长公子欲从中挑拨太子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却将我也作为他的一个筹码。”慕容冲奇道:“为什么要把你当筹码?”宋西牛道:“当初我和太子曾同时跌下山崖,皇上在只能救一人的情况下却为了玉玺选择牺牲太子救我。当时若不是我及时伸手拉住太子,太子早已摔得粉身碎骨。因此,我也算得上是他们父子两个的心结。前些天,有侍从带我进宫,正巧皇上和太子同时见到我,昨天我又听说太子与皇上已经反目成仇,我想这都是长公子从中安排,他养我一年,便为这一天。当然我想他必定另有其它厉害的离间之计,我也只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小小棋子罢了。”慕容冲听得明白,点头道:“他离间皇上和太子,要是太子败了,他就得势上位,要是太子胜出,他也有名义起兵诛杀太子,反正好处都是他的。”拓跋寰微微偏头听着,神色有些茫然。宋西牛也道:“这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长公子才是最后获利之人。”慕容冲道:“可是虽然太子也不知是如何中了长公子的计,但仍是只想夺位,不想杀皇帝。”宋西牛道:“所以长公子又牵扯出孤王爷旧部,非要逼得他们互相残杀,两败俱伤不可。我因为阿宽是我结义兄弟,所以想制止这件事情发生,谁知小主公全听不进我的劝说,我仁至义尽,也只能作罢,原打算过了今晚,明天一早便动身回燕。”慕容冲先去看拓跋寰,怕她难过,先拉了她道:“咱们再去找白色仙境好不好?”拓跋寰尚未答话,宋西牛听了一怔,道:“小主人说的是铃兰花吗?铃兰花只有在无人的深山幽谷才有,而且现在不是花期,要四、五月份的时候才开花。”慕容冲气乎乎瞪了他,反驳:“白色仙境就是有仙人的地方,仙人想什么时候开花就什么时候开花,一下子开很多,一山满满的都是。你不要呆这里,现在就去找。”宋西牛看看他又看看拓跋寰,自知说错了话,倒也识趣,回道:“那我先去见妹妹,然后再一起去找。”慕容冲应了。等他出去便拉了拓跋寰道:“咱们一定可以找到的。”拓跋寰微微点一点头,抱了手里的狐皮衣裳瞧,好奇道:“你说这是不是小白狐的皮毛?”两人都不肯再穿,拓跋寰抱起道:“咱们把它埋了,立个坟罢。”说着抱了衣裳跑出去。慕容冲正跟在她身后,拓跋寰却又极快跑进来,满脸惊喜向他道:“快来看,白色仙境。”这一笑便极是甜美灿烂,慕容冲本以为她心情不好,也有些低落,却突然间看到如此笑容,怔了一怔,自然心情也随之欣喜起来,跟着跑出去,便见眼前满山遍野都被厚雪覆满,空中还在密密地飘洒着白雪,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变成了一个雪白的世界,只有宋西牛离去时留下的一行足迹。这般大雪想来下了整整一夜才能厚积。山洞里有火,宋西牛也是将身上积雪尽皆拂去方才进洞,因此他们并不知下雪。

两人惊喜迎着雪花跑到雪地里,但是刚从暖和的火堆边出来只觉寒冷刺骨,还不太适应,又不由吸着气忙不迭地往回跑,笑嘻嘻跑回山洞,互相看一眼,禁不住美丽雪花的诱惑,又嘻嘻哈哈一先一后往外跑。两人也忘了白狐的事,各自把狐皮衣裳穿上裹好。拓跋寰弯腰抄起地上雪花便朝慕容冲身上泼来,慕容冲也抄起雪花回泼她,都笑起来,两人打起雪仗,顶着漫天雪花在雪地里玩耍。玩得一头一身的雪,也有些累了,便又安静堆起雪人来。滚圆了雪人脑袋,又一起拍打着雪人肚子,拓跋寰问:“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又自道:“我问过娘亲,她说我就是她捏的雪人,捏好了来了个仙人朝我吹一口气我就活过来了。”慕容冲道:“我娘亲说我是被天上凤凰带了飞下来送给娘亲的,所以我的小名就叫凤凰。”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知道她是骗我的,我是从娘亲肚子里生出来的。”拓跋寰点点头道:“我也是。”说着堆好了雪人道:“咱们给他取个名字吧。”慕容冲问:“那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拓跋寰偏了头笑道:“我想叫他凤凰。”慕容冲点头道:“好,”反正她说什么都好。又道:“那我也是个雪人。”说着坐到地上闭了眼睛,道:“你朝我吹气我才能活过来。”他一身毛绒绒的雪白狐毛,肤色也是晶莹胜雪,坐在雪地上倒还真像个雪人一般。拓跋寰果然两手捧了他的头认真朝他吹一口气。她的手还是雪的温度,带给慕容冲两耳面颊边一片冰凉,这冰凉的感觉钻进了脑袋深处,又钻进了慕容冲心里。慕容冲睁开亮晶晶的眼睛喜道:“我活过来了。”小寰也很高兴。慕容冲道:“咱们再堆一个小寰好不好?”小寰道:“好。”两人又开始捧雪堆雪人。他们一起拍打着雪人肚子,堆完瞧着两个胖胖的雪人并排一起,似乎十分快乐。慕容冲道:“咱们成亲吧。”拓跋寰大概考虑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点头道:“好。”

一百、成亲之路

漫天风雪中,裹着白狐毛的小男孩和裹着青狸毛的小女孩手牵手走着,踏上了他们的成亲之旅。他们的神情稚嫩而期待,眼神明亮而坚定,都笑着,模样幸福又甜密,一路在雪地上留下两串相依的脚印不断延伸,小男孩瞧了有趣,指了脚印给小女孩瞧,道:“这个是你,这个是我。”小女孩偏了头咯吱咯吱欢笑起来,明亮的眼睛也弯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比春guang还更明媚。小男孩见能引小女孩发笑,更加得意,又指了一旁两棵长在一起的老树丫道:“这个是你,这个是我。”看到两个山丘并在一起,也指了道:“这个是你,这个是我。”一路上看到什么两个并在一起的都要指了说,小女孩笑个不停,一路便是随着脚印洒下银铃般的欢快笑声。一起先回茅屋见慕容永,回到茅屋,慕容永因昨天意外之喜,和段玉娘有过那么多接触,说了那么多话,正抱了酒坛睡在稻草堆上做梦回忆。慕容冲瞧他醉卧,径直把一双冻得通红冰凉的手直伸进他的脖子里取暖,谁知慕容永正在做美梦,睡得正酣,这般冻也冻不醒。慕容冲便拍拍他的脸摇他喊:“永叔叔,醒醒。”拓跋寰蹲在一旁好奇地看了,问:“你不怕你叔叔吗?”慕容冲勇敢地摇头:“我不怕。”见他还不醒,又捏住他的鼻子,慕容永便张开嘴巴呼吸,还是不醒,慕容冲要给他灌酒,拓跋寰便抱了酒坛帮忙,把酒倒进慕容永嘴里,慕容永睡梦中喝了几口终于呼吸不顺被呛醒,好好的梦被打破了,咳着便是恼怒,一抬头看到是他们两个还带着一身雪眼巴巴蹲在面前,只气得一把将慕容冲揪过来高高提起拳头,拓跋寰忙道:“醉叔叔。”慕容冲也陪罪:“永叔叔别打。”慕容永倒也不是真要打他,松开他气恼喝问:“你们干什么?”慕容冲道:“我要和小寰成亲。”慕容永怔了一怔,更加恼他们为这么点小事打扰了自己美梦,便是不耐挥手道:“去吧,去吧。”掉头又要睡。慕容冲推他:“你起来么,你要给我去提亲嘛。”慕容永翻身坐起,无奈瞧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正眼巴巴看着他,瞧得一瞧,假装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问拓跋寰:“你要跟他成亲?”拓跋寰是真的认真:“嗯,我要跟他成亲。”慕容永又瞧半天,点头道:“那好,你们先去玩吧,等过几天我就去提亲。”说着又要睡,慕容冲拉着他不让他倒下去睡,道:“不好,你现在就去么,我们今天就想成亲。”慕容永问:“为什么?”拓跋寰分析道:“因为我从明天起就每天都要练武,没有时间成亲了。”慕容永清醒了一些,明白过来这虽然挺好笑,但他们似乎并不是在玩游戏,瞧了他们两个便也觉得当真有些为难。想了想道:“可是你们年纪还小,现在不能成亲。”慕容冲有些受打击,稍沉默片刻,问:“那要多大年纪才能成亲?”慕容永挠一挠头,道:“至少得十四岁吧?你们再过三年才到成亲的年纪。”慕容冲不解问:“为什么要到十四才能成亲,十一岁不能成亲?”慕容永道:“因为小孩子不能成亲。”慕容冲道:“为什么……”慕容永忙打断他道:“一次只准问一个为什么。”拓跋寰接着问:“为什么小孩子不能成亲?”她觉得她还没问,所以可以问一次。慕容永也想不出为什么,只得道:“这是国法所定的。”慕容冲喜道:“那我可以改掉这国法嘛。”他这受宠的中山王要改这一项国法想必也不难。慕容永只好道:“这是代国国法,你不能改。”慕容冲想道:“那我们就去燕国成亲。”他们并不知慕容永是在推托,因此一直很认真地跟他商量。慕容永也被他们说得无话可说,要说他们懂事吧,要真懂事的就会明白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不会想出成亲这种孩子气的主意;要说他们不懂事吧,还真唬弄不过去。只继续推托道:“你的婚事得太后和你娘做主,等你回去以后再让她们派人来提亲吧。”慕容冲理所当然道:“我父皇死了,当然是由叔叔提亲咯。”慕容永真的没话说了,只好发怒道:“说了不能成亲就是不能成亲,等以后你们长大就明白了,现在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出去,出去玩去。”说着,便把他们往外推,慕容冲和拓跋寰都莫名其妙,慕容冲不解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发脾气?你要讲道理嘛。”慕容永边推边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嫌叔叔我命太长了想叫我跑到她家去送死?呃?”说着,不再让他们有开口的机会,已经轰出茅屋,把门也关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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