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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上——by野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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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无声的沿着眼角流下,顺着脸颊隐入领口,站在他身侧戚湛眼神一暗,少年眼角的泪水似一把看不见的软刀轻轻的在他心口划了一下,细密的痛楚蔓延开去,戚湛深呼吸一口气,向来冷酷如铁的心肠控制不住为少年心疼,抬手轻轻的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水,戚羽朝他笑,戚湛柔和了双眸锁在少年如玉雕精致的面容上,手掌伸过去,戚羽反扣住他的手心,两人十指相扣,温热的体温流转在相扣的掌心,空着的手将少年抱进怀里:“去御书房,陪我一同审案。”

乔子昭抿了抿唇,想张嘴说什么,长叹一声,鼓声响,天门开,朝堂之上也不知会掀起何等风浪。慢慢跟随在两人身后走下城墙。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曹德义躬着身体上前,压低声音道:“承恩侯家正忙的一团乱,竹签太深,又伤在眼睛上,御医们束手无策,也不敢贸然拔了去。周家公子中途倒是醒来一次,人吓的神智俱无,屁滚尿流,状如痴儿,哭哭啼啼不已,承恩妇人得了消息,心痛过度,一直昏迷不醒,承恩侯神智倒是清醒的,只整个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渐显老态龙钟之感,奴才冷眼瞧着,阖府只他们家二小姐倒是个能人,伤悲之余在刘大人的协助下,倒也能撑得住场面。奴才细细观察了几下,那二小姐伤心不似作伪,只眉眼间多有神思恍惚,常常盯着某样东西便出了神,脸颊耳朵跟涂了胭脂一样。”

“难为你这么心细了,幸好你是个内宦,不然这样里里外外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看的如此仔细,还不把你归为登徒浪子一类,仔细要你负责终身。”戚羽莞尔一笑:“春天到了么,人家一个姑娘家,难得思一回春,便被你眼尖的发现了。”

“……”老子就看了几眼,更何况老子是个阉人,负责个屁。

戚湛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走过来,将少年头顶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戚羽问:“我穿起太监的衣服可还像个样?”

戚湛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好像少了些什么?”

戚羽左顾右盼觉得衣服挺合身的,潇洒的转了个圈:“挺正常的呀。”

曹德义轻笑,将手里的佛尘递过去,戚羽笑:“怪得不你看着不顺眼呢,没的佛尘在手,在御书房里伺候终不像那么回事。”

戚湛点了点他脑袋,问曹德义:“承恩侯听见鼓声,可有反应?”

曹德义回:“倒是嘀咕了句好端端怎么会有战鼓声响,便急着吩咐家人去城里寻找名医圣手了。”

戚湛冷笑:“那么个玩意当宝贝疙瘩宠着,连国家大事都抛到脑后,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能长长久久的立于三班倒真是怪事一桩了,如今可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戚羽皱眉道:“传奇敲的不是战鼓,万万不能造成这个误会,万一有人揪着不放,少不得要打一阵嘴仗。明明敲的是十面埋伏,竟糊涂至此分不清楚。”

太平盛世,京师之地,敲响战鼓,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嫌命长了才会干这蠢事。

听不懂便不要乱开口。

还有脸说自己是朝廷高官,竟然连个战鼓都搞不清楚。

戚湛看向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乔子昭:“张伯仁是个墙头草,眼看是没用了,小舅舅整日闲着也不是个事,不妨替朕接了这个差事如何?”

“噗”乔子昭含在嘴里的茶悉数喷了出去,呛的脸色都发白,咳的惊天动地,连话都说不周全,连连摆手,他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京师遍地都是勋贵皇亲,他才不要放着绫罗绸缎,美酒佳人的好日子不过,自讨苦吃整日与这些尸位素餐的权贵打交道。

阳寿起码折损十年以上。

戚湛缓缓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词,戚羽嗔了戚湛一眼,上前替乔子昭抚胸抹背顺气:“小舅舅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只差撅了过去赞同你的提议。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喜讯便迫不及待砸到舅舅头上,也不知缓一下再慢慢说给舅舅听,让舅舅好好欢喜一场。”

乔子昭睁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颤抖的指着:“你……,你……断章取义,颠倒黑白。”

戚羽一锤定音:“你瞧,舅舅多激动啊,眼含泪花,明显是应承了下来。”

戚湛附和:“舅舅不必激动,你的卓越才能朕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区区京兆尹一职,舅舅做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两人全然无视乔子昭的抗议,一说一笑间将事情给定夺了下来,同时也预言了张伯仁的下场。

雷鸣鼓声,震惊了这个朝野上下,难得休沐在家歇息的文臣武将瞠目结舌不已,震荡的心神久久不能回笼,醒神后,便催促家仆沐浴更衣,文官坐轿,武将起码直奔宫门。

文官拧眉心狂跳,天有异象,势必有妖孽出啊。

沉眠百年的登闻鼓,竟然有一天会在大雨滂沱的雨天响起。

武将则不然,全然是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眉飞色舞扬鞭催马,倘若不是还有一丝神智,险些当街纵马。

事后少不得要被那起子博古通今的酸腐文人狠狠参上一本。

武将狂喜,如此横空出世的俊才一定要吸纳到军中为朝廷效力,征战沙场。

文官愁眉不展,如此命硬诡谲的怪人,断然容不得他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第五十六章

姚传奇不要命的狠劲理所当然震撼了整个京师,同时也在朝野上刮起轩然大波。

狂风暴雨冷冽无情,却阻浇灭不了围观群众心头一把烈火,脚步虚浮的姚传奇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被人目送进威严壮阔的宫门内。

抬头看了一眼笼罩在雨水下层峦叠嶂的千重宫殿,像隐没在暗夜里的凶兽一般,随时准备将锋利的獠牙狠狠刺进猎物的头颅胸腔里,给予致命一击。

他从容一笑,松了一口气,眼前突然一黑,不堪重负的身体软软的倒向身后人怀里。

高滨杰伸出去的手臂僵在半空,斜刺里冲出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已先一步将那人背朝天面朝下横抱在双臂上,只见那人躬着身体,低着脑袋,看不清面相。

高滨杰一怔,不可思议的盯着落了空的手臂,皱着眉头刚想质问这个没规矩的人是谁,就见曹德义带着几个内宦举着伞奔了过来:“传皇上口谕,将击鼓壮士送入偏殿医治,待人清醒后再带去御前面圣。”

那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匆忙赶过来的戚羽。

半路被截了胡的高滨杰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稳稳抱着姚传奇的小太监匆忙离去的背影,远远望去,只见跟在后方的曹总管完全不顾自己被雨水淋湿,殷勤的将伞罩在那两人头顶。

莫名觉得有些古怪,曹德义可是皇帝身边第一得意太监,即便是三公九卿到了曹德义面前还得赔上笑脸。曹德义到了如今这个高度,那就是代表皇帝的脸面,倘若他对谁都卑躬屈膝的,自觉矮上一头,那可真是太“折节”了,丢的不是他曹德义的面子,而是将皇上的面子往地上踩。

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小心翼翼讨好着。

高滨杰此时的心情有些微妙,副统领收回视线,略一思索,大约猜到那人身份。

当日那人将金莎活活压在湖底的事,当时他也在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为难的看了一眼怀里蜷缩着身体眯着眼睛睡的很是舒服通身雪白的小猫,转身瞧着高滨杰,出声道:“统领,这小猫要不要随着匣子一起呈送上去?”

这都叫什么事喔,鼓声停下的时候,三笑堂那边的一个浑身狼狈的伙计忽然赶了过来,送上了一个两寸高的黑匣子捎带了这么个玩意,据说是姚传奇交代他们保管的状纸及物证等。

高滨杰目送对方背影离开,转身将那甚是乖巧的小猫接了过来,白色的小猫眯着眼睛横了他一眼,可爱小巧的鼻头嗅了几下,高兴地“喵喵”两声,很是高兴的扑进他怀里,这人身上有它熟悉的气味。

高滨杰沉声道:“交代下去,加强全城防备,以防宵小趁机作乱,抽调出一队御林军前去烟袋斜街帮皇城军安置那些烧毁了房屋的百姓。严密监视京中动向尤其是张伯仁及承恩侯府的动静。”

副统领连忙点头带人马离开。

高滨杰一手抱着扒在他胸前到处拱来拱去活泼异常的小猫,一手拿着黑色匣子往乾清宫走,身后跟着举伞遮雨的侍卫。

姚传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一股熟悉的冷香在鼻尖浮动,长长的睫毛颤抖几下,猛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可以将人直接送去阎王的五十廷杖落下,他咬牙承受,连一声呻吟也没发出,可此时在见到这人时,心里的难受伤心突然达到顶点,竟像一个孩子般的哽咽起来。

戚羽按着他半撑起的身体,手臂微微颤抖,冷声道:“哭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

“二哥”姚传奇抬手勾着他的袖子,眼泪汪汪的看向他。

戚羽眨了眨眼,撇去眼里的酸涩,低头不搭理他,揭开盖在他身上的薄纱,姚传奇勾头一看,毫无生气的脸颊竟跟火烧云一般,惊呼一声,扭脖子羞涩道:“人家长大了。”

戚羽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身上我哪处没见过,没碰过,这会子害羞个什么劲儿,刚刚昏迷过去的时候,怎不见你蹦跶起来。”

“爹”姚传奇委屈叫唤道,跟一只可怜兮兮无家可归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咪一般。

眼前的人身上到处都是狰狞的伤痕,背部屁股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皮肉倒翻,可以见到森寒骨头,可怖至极的暴露在空气里,整个人几乎被打的脱了形,戚羽嗓音略带上沙哑,抬手像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做的不错。”一句干巴巴的表扬惹的姚传奇泪流满面,不顾身上彻骨的伤痛,一头扎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爹,儿子疼。”

戚羽扬起脸,泪水倒流进眼眶,狠狠闭上眼睛,婆娑着他的长发:“再忍一忍,咱们受过的痛楚,受过的委屈,势必让那些人一分不差的还回来。”多年前就可以将这些人悄悄折磨致死,他却不屑那样偷偷摸摸的作为,他要的是风风光光将这些人送进深渊,踩在脚下碾碎筋骨,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谋划至今,多年积累下的怨恨已是蠢蠢欲动,欲冲破牢笼凶狠的扑向对方,只是如今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

敲闻登鼓坦荡荡的站在人前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当初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辗转反侧,几不成眠,最终还是姚传奇跳出来一锤定音,不必绕过这一环,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可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满身鲜血,毫无生机的躺在自己手臂上,心里的痛楚险些将他多年的坚持击溃,原可以私下做掉还不是一样手刃仇敌,大仇得报,自己何必一直执着于表面,坚守多年的信念。

戚羽轻轻的搂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少年,视线被泪水模糊,竟一时迷惘起来。

姚传奇突然感觉到他的异常,戚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好似长久以来坚持他活下去的信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姚传奇咬了咬唇,有些懊恼,不该向许久不见的亲人这般撒娇,张嘴轻声喊道:“爹?”

声音带着忐忑不安,却轻易的拉回戚羽的神思,戚羽抹了下泪水,嗔怪道:“适才还说自己长大了,这会儿倒像小时候对着我撒娇,也不怕丢人。”

姚传奇哼了一声:“长到七老八十还是你儿子。”

一会子二哥,一会子爹,打小到大都这般混叫。

戚羽倒不觉得哪里不妥,习以为常,曹德义听的嘴角直抽。

戚羽被他给逗笑了,摸了摸他头顶:“人家都说养儿子防老,我岂不是亏了,得照顾到你白发苍苍。”

姚传奇扭了下身体,额头一根青筋吊起,龇牙“嘶”了一声,全身都痛的厉害,戚羽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将他轻轻放回床榻上:“再乱动,我将你丢进雨里去,痛死你算了。这刚上好的药,被你这么一动,可不是白抹了。”

姚传奇老老实实趴好,手指勾着戚羽的袖口,小心的一叠声喊着“爹”,生怕他将他丢了一样。

戚羽不厌其烦的应着,一面让曹德义重新拿了药膏过来,弯腰给他伤口上重新抹了遍,姚传奇羞的将大脑袋拱在枕头下面。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沉寂的仿佛一潭死水,波澜不起,却让在场众人窒息。

戚湛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冰冷的视线在文臣武将身上一一扫过,被视线扫过的人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哆嗦,帝王周身杀气太过凌厉,宛如实质一般。

有些人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十分不解为何帝王在看了那方黑匣子内的一叠纸张后,脸色黑的就好比外面乌云翻滚的天气一般。

顶着这样杀气腾腾的威压,饶是久经沙场的硬汉们也忍不住发憷,迟迟不吭声算啥,就算骂个狗血喷头狠狠踹上一脚也比这一声不吱来慢刀子桶人来的的痛快。

能进入御书房议事的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哪个不是权高位尊,身份高高在上,备受尊崇,随随便便走出去一个,不说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奇能,让京师抖上三抖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眼下这些人背后冷汗涔涔如雨下,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准头。

戚湛攥着厚厚一叠纸张,沉默良久,终于出了声:“倘若不是今日云南小将姚传奇敲响登闻鼓,朕竟不知朕的江山如此岌岌可危,朕之子民如此朝不保夕,京师如此不安,说是龙潭虎穴亦不为过。”

戚湛霍的起身,唇角一勾,骇的众位朝官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心头狂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稍纵即逝,恶狠狠的盯着众人,仿佛要将这些人生吞活剥一样。

往常这时,许多人都会跪求“陛下息怒”,这会儿所有人仿佛被猫咬了舌头一般,哑口无言,他们根本拿不准这些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招来帝王滔天怒火。

御书房内静的吓人,侍候在一旁的内宦大气也不敢喘。

戚湛手一扬,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漫天的纸张仿佛冬天的雪花从天而降,戚湛脸色黑如锅底:“给朕仔细瞧瞧,这就是你们口里所谓的河清海晏,盛世江山,这就是你们整日你引以为自豪的京畿防卫森严,坚不可摧。”

文臣武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住,目瞪口呆看着漫天乱飞的“雪花”。

直至帝王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外,他们都醒不过神来。

第五十七章

不待诸位“忧国忧民”权柄赫赫的臣工醒神,戚湛面色如霜,神色似冰拂袖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内气氛一时寂静到极点,若不是身处其中,尚不能体会到那种压抑到连呼吸都很艰难的死寂。

良久后,衣裳几乎被冷汗打湿的众人从惊骇情绪中醒过神来,面面相觑,彼此眼里尽是惊疑不定,显然不敢置信向来待他们亲厚礼遇的帝王会这样兜头兜脑的削他们一个没脸,低头一瞧满地白纸黑字,尚来不及回味怅然若失愁绪,争相恐后的弯腰捡纸,凑到眼前,定睛一瞧,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双目神采皆无,身形不稳,拿着纸的手臂颤抖不停。

嘴里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烟袋斜街从南至北,整条街地下深埋海量轰天雷,倘若不慎爆炸,半个京师将城毁人亡……”。

他旁边一人双目圆瞪,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大苍蝇,嘴角抽搐不已:“此嫌疑人画像乃是微臣家仆询问众多目睹凶案现场群众,依照穷凶极恶歹徒样貌所画……”,画上的凶手相貌果然狰狞可怖,两个黑黢黢的眼眶似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可不论左看右看,这画像分明是两具白骨森然的骷髅,更为滑稽的是,个子稍微矮点那个骷髅,脖子上顶着黑色的帷帽,将整个脑袋都藏在了纱布下面,尖长的鬼爪子上拿着一根竹签,画像低劣不堪,纯属偷工减料,不会是为了摆脱嫌疑,故意敷衍了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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