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姑娘说他没有返音，但其实他自己反复返了很多次。
“长川！”周泽元在门口探头，“去吃饭啦~今天晚班不？”
顾长川回过神来，顺手拿起手机，“今天换班了，我想休息一下，最近太累了。怕今晚撑不住。”
周泽元说：“嗨，再过两年就不需要咱值夜班了，我今儿也休息，不然咱去吃点好的去？”
顾长川想吃板栗鸡汤锅了，他一提议，周泽元自然答应。
医院旁边有一家小店的自助汤锅便宜又好吃，虽然医生都挺讲究的，但是现在能找见一个干净的馆子太难了，凑合凑合也就吃吧。
等待汤锅上的时候，周泽元已经体贴的弄好了菜。
周泽元：“今儿还行，菜还算新鲜。”
其实他和顾长川都不是特别挑剔的人，所以一起吃饭还是比较愉快的，不像有些同事，本来是一起出来吃个饭，自带碗筷就不说了，这个可以理解，偏偏在别人心情好的时候点评这儿不干净，哪儿容易传染病之类的，太扫兴。
“听说最近胸外科的主任给人介绍对象来着？”周泽元一边将菜下锅，一边问顾长川，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顾长川笑：“你不是么？昨天他给我介绍的姑娘听说和你相过亲吧。”
周泽元嘿嘿一笑，“你可别提这个，那姑娘一见我就说喜欢你，可你就是看不上她，我就琢磨着不对啊，我这岂不是当了备胎了，你要是理睬她，她立刻能把我忘了。”
顾长川轻轻一笑，也拨拉了一下菜，才说：“我现在，其实没什么想谈恋爱的想法。”
周泽元分析了一下，二十八，不想谈恋爱，是gay的可能性是挺大的。
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怎么了？心里有人？”
顾长川哪能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便也是点头，“恩，不过分了挺久了。”
周泽元心里又是失落。
吃饭到一半，顾长川的手机欢快的唱起了歌，他一看竟然是齐啸鸣。（齐啸鸣终于还是被感冒中的多愁善感打败了，决定给长川打电话。）
说起来，他回来后给齐啸鸣发了短信说自己到了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不，应该说是齐啸鸣还发过两次短信，但他没回复……齐啸鸣也就再没自讨没趣了。
顾长川接起，“啸鸣？”
周泽元筷子一顿。
齐啸鸣：“哥——”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长川：“感冒了？”
齐啸鸣：“恩——你在干嘛？”可怜兮兮的。
顾长川：“在和同事吃饭。”
那边齐啸鸣忽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定是那个姓周的！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的味道！
“哥——”故意说的很大声，故意拉长了调子，“那你回去之后我再给你打呗，咱讨论下那事儿呗。”当然是第二期干音的事情。
那事儿……
周泽元一筷子戳穿了一块豆腐！！！
第十九章：稍微的怀疑
本来能和长川吃吃饭聊聊天是件美事，结果生生被毁了，周泽元狠狠嚼着牛板筋，好似那可以发泄似的。
“哎我说长川。”终于忍不住，周泽元开始旁敲侧听，“那个齐啸鸣……其实不是你弟弟吧。”
顾长川看他，十分淡定，“是啊，我表弟啊。”
“……”周泽元还能说什么呢，于是只能默默的吃。
饭后，周泽元准备送顾长川回去，他去年刚贷款买了车。
但顾长川拒绝了，“吃太多了，走走比较好，顺便也换换脑子。
可惜周泽元家太远，不能陪和长川一起走走，于是只能遗憾的说再见。
顾长川回了家，打开了电脑，群里的聊天十分的热闹。他加的群除了君澜的那个手头这本狼毒的剧组群了。
策划-温蒂姑娘：哈哈哈哈，阿鸣简直蠢死了，他还一直纠结自己怎么受了！说自己喘不出来！
后期-一笑：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他喘的很卖力啊！等长川傻妈来了我一定要让他听听，哈哈哈哈哈。
美工-拉面：长川傻妈对这个才没兴趣，他辣么高冷的一朵花儿。
梁柯cv-长川：……
虽然群里聊天速度刷刷的，但是……顾长川那小小的黑色字体还是从五花八门的颜色和字体中脱颖而出了。
美工-拉面：啊……傻妈，你什么都没看见对不对，你一定什么都没看到，恩！
编剧-凉月：蠢拉面23333，傻妈傻妈你要听阿鸣销魂的喘息嘛。
后期-一笑：对哒对哒，我们都共享过了！！
cv-荞麦面：我要听我要听！！举手！
安连郁-一鸣惊人：你们这些坏人55555，川儿不要理睬他们。
所有人：……
梁柯-长川：咳，其实我需要听一下，顺便看看我的音是不是还要返。
在大家一片喜闻乐见声中，齐啸鸣有些郁卒也有些……小激动，更有些小……紧张。
于是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思考，如果川儿听了他那啥会不会那啥什么的。
恩……
但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思想太猥琐，人家就是找个戏感而已么。
后期-一笑：对了，你们要不要pia戏啊，今儿长川傻妈有时间么？要不咱再找找感觉，我听了下觉得阿鸣状态不行。
本来pia戏是没什么的，但偏偏有两个人不太自在，一个是心里有鬼，另一个人尴尬的。
安连郁-一鸣惊人：我今天有些感冒，不太舒服，明天行么？
他这么一说，大家当然不会勉强，顾长川也寻思齐啸鸣一直找不到状态也不是个事儿，piax戏什么的有什么关系。
梁柯-长川：我明晚夜班，后天开始每晚都有时间，要是pia戏就叫我。
齐啸鸣嘿嘿一笑，琢磨起刚打电话的事情来，要不趁热打铁再来一发？
那边，顾长川刚从后期那里拿到齐啸鸣的干音，还特地将h的那部分标了出来，后面有‘嘿嘿’两个字，不造是后期加的还是齐啸鸣自己加的，感觉特别的……破廉耻？齐啸鸣那傻兮兮的笑容总在他眼前晃悠。
因为是独自在家，顾长川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就将干音打开了，其实h的那部分是紧跟着争吵、强吻后面的，其实是有些隐晦的，但是放出来听还是有些……顾长川关了音响，觉得自己被齐啸鸣传染傻了=_=
正想着，电话响了。屏幕上闪烁着齐啸鸣三个字。
顾长川这才有些觉得不对起来——齐啸鸣对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电话还是要接，齐啸鸣那边提醒吊胆了一阵子，就听到电话接通了。
“嗨，哥！”他立刻热情似火起来，“你啥子时候到家的嘛？”
一旦开始怀疑，心思就开始转了，顾长川就寻思吧，这个齐啸鸣的声音也太……恩，肉麻？撒娇？
他说：“刚回来就看到你们在聊天，你感冒了就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再对戏吧。”重点是快点休息。
齐啸鸣顿时那个眉开眼笑啊，“哥你别担心我啊，我身体很棒的，明天感冒就能好，啊诶，不能啊，明天感冒要是好了，安连郁卧病在床的那儿就配的不好了。”
顾长川被他逗乐了，“那也不能拿身体换么。”
齐啸鸣嘿嘿傻笑，问道：“对了哥，你今年过年回去吗？”
顾长川淡淡道：“不了，就在这边过。”
家中还联系的亲人已经不多，父母不能接受他是同性恋，也无法忍受身边人的说道，已经从家乡搬去了另外的小县城，每每想起来，顾长川都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对父母无法尽孝，无法传宗接代，但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找一个女人。
出柜的决定是和一霎冰河在一起的时候做出的，那个时候以为爱上的人就如同自己一样可以为彼此奉献一切，所以他现在特别特别的后悔，他不应该为此放弃自己的亲人，在没有确定那个人是否正确的时候，他牺牲了太多。
顾长川语气其实没怎么变，所以齐啸鸣没听出来。
好几年过去了，虽然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痛苦，但至少已经能够将那种刻骨隐藏起来。
齐啸鸣笑的更开心了，“那太棒了，我们年三十去奶奶家，初一就去成都啦，要去给好多亲戚拜年呢，我家在成都也买了房子，就在金牛区撒，到时候来我家啊！”
顾长川说：“好。”——他倒是没将这个当真。
齐啸鸣不愧是个话唠，等挂线后顾长川才发现了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种感觉其实特别的微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聊过这么久的电话了，那种感觉很熨烫，熨烫到心里了。
屏幕被抖动了一下，顾长川才发现之前后期姑娘给他发了四次消息。
后期-一笑：亲爱的长川傻妈哟，你肿么不理我了呢，是不是被阿鸣的喘给震住了！
后期-一笑：傻妈~~~~撸也该撸回来了吧~~~~
顾长川囧，现在的这些小姑娘们啊，怎么都这么奔放。
梁柯-长川：不是，刚接了个电话，怎么了？
后期-一笑：[女干笑]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听了觉得咋样嘛。
顾长川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他和群里的妹纸们关系不是特别好，唯一敢和他这样说话的就是联系稍微多点的后期了。
梁柯-长川：恩，他很认真，我去返下音。
后期-一笑：好哒~
然后一笑妹纸打开了和温蒂的聊天框，截图。
策划-温蒂姑娘：靠，我都没调戏过长川大神呢你居然先去了，效果还不赖嘛。
后期-一笑：其实他挺好接触的，感觉还有点害羞？想想挺萌的嘛。
策划-温蒂姑娘：所以我觉得阿鸣那厚脸皮好像是可以成功的……
_
没人打扰之后，顾长川开始认真的听齐啸鸣的干音，然后对比自己的。
其实他也觉得齐啸鸣有些刻意有些放不开，大约也是因为没怎么配过受的缘故，但是齐啸鸣倒是把安连郁那种爱慕、不甘、羞辱等各种感情把握的挺到位的。
顾长川听了一阵子，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作为一个名身体心理都发育健康的男同，在听到这种稍微沙哑的、带着几分欲拒还迎、几分不甘的喘息，那简直了……
顾长川觉得有点燥热=_=
正好这时候君澜给他发了消息。
君澜：嗨，你最近挺不错嘛，我听了第一期，现在特别期待第二期。
长川：……
君澜：第二期开头就是h啊，要不要这么霸气啊，说实在的你要是和小零配剧，我可能都不会期待，但你为什么要当一鸣的攻？我都觉得我压不住他啊哈哈哈哈哈。
长川：你的话太多了，再说我怎么就压不住了？
君澜：……我相信剧发了之后底下一片求反攻的，不过互攻也很带劲啊，男人么都是这样。
长川：不如我们来探讨下荞麦面的事情？——别人的事情他倒是敏感，猜的还准。
君澜：[再见][再见]
君澜：不对，你怎么知道！！肯定是齐啸鸣那混蛋说的吧！
长川：我猜的，你是不是辜负人家孩子了？
君澜：此事说来话长……
长川：那我们就长点说，现在时间不晚。
要说顾长川圈子里和谁关系好？那君澜肯定是排的上号的，当年和一霎冰河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还吃过君澜的醋，就因为君澜是个妥妥的一号，而顾长川……恩，也就0.65吧。
君澜：他好像挺喜欢的，那孩子傻乎乎的还给我表白了。
长川：……那有啥不好？
君澜：不，我不网恋，再一个，我一般只做爱不谈恋爱。
长川明白君澜的意思，同志圈子里这种事情多，君澜算是私生活比较干净的，他有固定的火包友解决生理需要，有时候觉得寂寞了也会好一段日子，他从不辜负任何人，所以找的人也从不玩感情。
长川：算了，不八卦你，我去琢磨干音了。
君澜：可别是去听齐啸鸣的h了吧，哈哈哈哈，今晚别自撸啊~
顾长川懒得理睬他。
但是那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香艳的梦，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好的上面呢？
第二十章：烧烧烧烧烧
顾长川很累……心累！一夜春梦本不是一件坏事，可是偏偏这个主角的位置怎么有点不对呢！
一定是昨天受了君澜的影响。
早上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上班的时候精神还有些不济，好在今天没他的手术，在办公室里看看几个疑难杂症，然后修改了一下那天你的论文。
周泽元探头进来，“嗨，吃早饭没？”
顾长川没回头，“没，你怎么来了？”
周泽元走过去看他，就见他在修改论文，说：“早餐买多了，给你送点。”
他知道顾长川九点半左右才会去楼下吃早餐。
顾长川虽然起得早，但是起来后有时候会吃不下饭。
所以周泽元特地将他最爱吃的雪菜包子提上来了，还有一杯豆浆，顾长川说了声谢谢，开吃。周泽元笑眯眯的走了。
同一科室的小护士正好在顾长川这边，问道：“顾医生，你和周医生关系怎么那么好啊。”
顾长川笑了下，本想回句是朋友么，但是看小护士那笑容怎么那么怪呢？
于是顾长川默默的低头看资料，心想：可能是最近太敏感了？不可能忽然出来俩对自己有意思的对不，如果自己或者周泽元其中一个是女的，或许还能旁敲侧击一下，但都俩男人，任谁看都是朋友啊，不能自己是同志，周围全是同志对吧。
顾长川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正确，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吃了周泽元的早饭，心想着明早也给他带一次。
——总之这就是不将话挑明的坏处。
周泽元之所以主动还是被齐啸鸣给激的，从见到顾长川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人合胃口，刚开始就觉得如果对方也是同道中人的话就一起玩玩，没想到后来对顾长川越加了解后觉得这人漂亮、有能力、踏实、性格好，完全是自己的丝带奥。
原本还想着顾长川这人看起来就单纯，要慢慢来，要渗透，没想到他还没行动就差点让人捷足先登，好在那孩子年龄小不说还在重庆呢，他可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周泽元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可是他压根不知道齐啸鸣到底怎么和顾长川认识的，他也不知道，他所了解的仅仅是顾长川的一面而已。
这日下班后顾长川照旧去了群里，一上线就收到了策划的消息。
策划-温蒂姑娘：长川傻妈，阿鸣说那个短剧你接了是吗？
消息是六点多发的，现在都七点半了。
顾长川赶紧回复：是的，怎么了？
策划-温蒂姑娘：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咱们从明天开始做吧，剧本很短，对白也非常简单，就是怕你没什么时间。
梁柯-长川：没事，短的话很快就搞定。
策划-温蒂姑娘：恩，就是阿鸣感冒加重了，听说都起不来床了。
呃……昨天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
结束和温蒂的对话，编剧给他发来了短剧本。打开一看，果然是撒泼打诨攻v精英受，所谓的精英受还是个脑外科医生……
这真的不是群里的妹子自己写的么。
他略略的扫了一眼剧本，觉得一个小时搞定没问题，然后就开始看手机，应该给齐啸鸣打个电话吧？不然的话也说不过去？最近猛然的降温的确是引起了突发的病毒性感冒，医院里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