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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上——by枯木黑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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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页取没有说话,却忽然一肘击向萧问苍。仿佛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萧问苍一把揽住了他的手臂,同时往上一扭。乌尔页取就被一头按在了桌面上。

“我的页取啊,你就老实点吧!对方有几下子我们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说着他拿起匕首拍了拍乌尔页取的脸。这个三十几岁的南苓贵族瞬间扭曲了面孔,勉强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萧问苍。

萧问苍却出乎意料地放开了手,颇有兴致地度步到桌子对面,拿起酒壶闻了闻,一乐,直接掀开壶盖喝了起来。

乌尔页取先是愣了一阵,随后又笑了起来,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萧问苍一直没放下匕首的右手抬起来,向前猛地一伸,刀尖在乌尔页取眉间戛然止住。

“嘘,安静,乖。”

乌尔页取停住了笑声,讽刺地挑起了嘴角,“萧问苍,你还是那么狂傲。”

“狂傲?”萧问苍舔舔嘴角漏出的几滴酒水,“也许吧,不过在某人面前,我似乎还是有这个资本的,不是吗?”

“你!”

“我?”萧问苍抬起头,挂着讽刺的神情,斜视对方,“贵族就是好啊,就算家族在没落,就算丢了多少人的性命,只要挂着乌尔这个姓,就等于抱住了免死金牌,经过广宁一战,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机会掌兵。”

“砰”地一声,乌尔页取拍案而起,同时嘴里大声地说了句夷语。但等他再次想开口的时候,颈间一痛,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说过,安静。”

萧问苍慢悠悠地坐回去,并不看他。乌尔页取却背后一阵寒毛倒数。一瞬间仿佛再次看到了广宁焦黑色的土地,问到了尸体烧焦的气味,他不由得一脱力,坐了回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以前去过南苓几趟,夷语还是听得懂一点的,你刚才,骂我了,对吧。”

乌尔页取一愣,几乎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却看见萧问苍鼓着腮,撅着嘴。

“小坏蛋!你是小坏蛋,坏蛋,小坏蛋……”

乌尔页取瞬间无语,这人精神分裂吗?

谁知萧问苍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又变了样,刚才还像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竟变得如冰似雪,让人不寒而栗。

“退兵。”

“什么?”乌尔页取再次炸了毛。

萧问苍不理他“我说,给我滚回家种地去。”

乌尔页取咬着牙,“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凭什么?哈,这不是明摆着吗,”萧问苍死死地盯着乌尔页取,活像盯着老母鸡的黄鼠狼,“就凭我捏着你的小命。”

“可笑!”乌尔页取的表情忽然变得神秘莫测,“你以为,你能毫发无伤地从我大营走出去?”

“你猜呢?”萧问苍向下扒了下眼皮。

“哈哈哈……萧问苍!你不要太小看我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自从知道对手是你之后我就时刻防备着了!而且,”乌尔页取一笑,“一个中了毒的人,我真奇怪你怎么还会这么自信!”

萧问苍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头顶,却硬是控制住了脸色没有变化。

“哈,你从哪听来的?不是得了癔症了吧。”

“装,你就算装得在镇定也没用!在你现身的时候开始,他的话就已经足够证明是真的了!同国皇室下毒的本事可是天下皆知,没想到自己竟然进了焰王的套子了吧!哈哈哈……,你,你也有这么一天!”

乌尔页取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爽快神情,眼睛看着萧问苍,透着无法掩饰的讽刺。

飞快地跳过去,刀刃死死抵住乌尔页取的喉咙,鲜血便从他脖颈不停地流下来。乌尔页取吃痛,脸变得扭曲了。

“‘他’是谁?说!”

萧问苍的表情此刻简直如同鬼神般可怖,紧盯着乌尔页取,仿佛要将这个人整个嚼烂了吞下去。

乌尔页取的内脏瞬间扭在了一起,仿佛整颗心都被这个鬼神撕碎,扔进了沙漠。但身为贵族的荣耀无法容忍自己的退缩,他便又强撑着瞪回去,却活像一只做着最后一搏的兔子。

“你,你说呢?”乌尔页取强撑道,“知道你身份的,知道你所在的,知道你中毒的,还有谁?”

萧问苍眼神忽然变得幽深无比,仿佛要把面前的人整个吸进去。

“你骗我。”

“骗你?你也想到他了不是吗?那就证明,唔……”

乌尔页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嘴,同时脑侧一阵剧痛,真的是剧痛。刹那间他几乎被疼痛俘虏了全部感官,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在原地不停地颤抖。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到了自己眼前。其中拇指和食指好像捏着一只……

耳朵!!!

乌尔页取按住脑侧血流如注的伤口,拼命仰起头,惊恐地看着萧问苍无一丝波澜的年轻面孔。

“四年前我就说过,我讨厌别人把我当猴耍,你,不会忘了吧……”

萧问苍把乌尔页取的耳朵高高拎起来,一松手,那血淋淋的东西就落到了地面上,发出轻轻地啪的一声。乌尔页取面无血色地看着这一幕,五脏六腑仿佛都拧在了一起。当萧问苍的脚才在那上面的一瞬间,终于,理智那根弦,再也经不住重压,绷断了。

“我不知道!他,他没告诉我他的身份,只,只是告诉了我你的事,焰王的事而已!真的!是真的,真的,真的……”

乌尔页取把头深深埋了下去,仿佛一直把头插进土里惊恐着的鸵鸟。

沉默了一会,萧问苍忽然轻笑起来。

“我说页取,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放你一条生路吗?”

听着这轻快的声音,乌尔页取的肩膀猛地抽搐了一下。

“告诉你,理由有两个,第一,”萧问苍声调忽地一冷,“我厌恶你,投奔你来的逃兵,你给我杀了个干净。”

“我,你,你不也杀降了?我手下的……”

“谁管你杀不杀降!”萧问苍疯子一样咆哮着,面目扭曲得恐怖,“其他人管我鸟事,四年前我告诉过你吧,徐阳,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子,就在那里面,哈,你把他的头挂在了城墙上,真是好精致啊。”

“我恨不得把你的肉一块块挖下来,当着你的面喂狗,嚼碎了你的骨头,再吐出去!”

“不过,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就是要让你活着,我就是要在你面前,看着自己的荣耀一分分凋亡,不止如此,我还要放你回去,让你一生都生活在屈辱的阴影里。至于那几万人,那可是给我弟的陪葬啊,瞧,这才是真正的风光大葬!!!”

“够了!不要再说了——”

萧问苍无视了抓狂的乌尔页取,继续着自己的话。

“第二,”语调瞬间调高,“我这辈子啊,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蠢的主帅!要是放了你回去,下次碰见你,那我不就赚了?比如……现在。”

萧问苍狡黠一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确定到底是谁卖了我,不过幸亏有你!谢谢喽!”

乌尔页取猛地瞪大了眼睛,棕黄色的瞳仁写满了愤怒和仇恨。

出乎意料的,已经放弃了抵抗的乌尔页取忽然拼上所有的力气,向后猛顶过去。萧问苍意识没有防备,被撞得一个趔趄。趁这个空隙,乌尔页取拼命向外跑去,同时声嘶力竭地呼救,萧问苍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压制住了他。但此时帐外已经喧闹了起来,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冲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干瘦的双手向前伸着,颤抖不止,下一秒,用夷语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22.逃啊逃啊逃

萧问苍提防地看着老人,同时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使力,乌尔页取脖子上便又开始渗出血来。老人顿时一震,看着萧问苍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你,是,什么,人?放,放开,少爷!”

老人一张口便是口音极重且一点也不流畅的汉语,但这完全不影响他语气中的心疼,以及愤怒。

少爷,吗?萧问苍不禁看了看已经完全不是被人称为少爷的年纪的乌尔页取,还有老人拧在一起的脸。心下了然,他深吸一口气,加重了扼住乌尔页取脖子的力气,痛得他闷哼了一声。老人肩膀一阵抽搐。

“后退!否则我杀了他!”萧问苍向着老人喊道。

果然,那老人慢慢退了出去,但视线却一直锁定着萧问苍,不,应该是萧问苍手中的乌尔页取。萧问苍保持着与老人的距离,也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大帐。果然,外面已经被南军团团围住,老人显然那是这些人中的领导者,他站在所有人的中间,紧锁着眉头,却并无慌乱。

萧问苍冷冷地注视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敌人,其中不乏弓箭手瞄准着他的性命。但每当有人略有动作,萧问苍便一转身,把乌尔页取扯过来,挡住自己。虽然人数上相差悬殊,但苦于萧问苍有人质在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质竟然是一军主帅!萧问苍不露出破绽,南军也就只能与她这样对峙下去。但无论如何对方也只有一个人,只要拖下去,他必死无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主帅的安全。

同样一件事,萧问苍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无论手中武者多么重要的人质,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是捞不到哪怕一丝好处的。这样干靠下去,露出破绽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可就正是十死无生了。更何况他也不想和南军死磕,毕竟不能小瞧了林绛下的药,万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来越多的南军聚集过来,而大帐周围却异常安静。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竟压住了这么多士兵焦躁不安的情绪,仿佛他原本就是这支军队的主人,而不是乌尔页取。但随着乌尔页取的鲜血从伤口一点点流失,老人也变得不安起来。

“不好了——”

一声嘶哑的叫喊狠狠拨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一个哨兵摸样的人慌张地跑过来,

“快去救火啊!草料场,草料场着火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瞬间沸腾了。萧问苍心下一喜,那群小子,太慢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传令兵过来,四处都有了火情。老人不得已分出人去救火,士兵站列也变得混乱了些。

忽然间开始,惨叫声不绝于耳。老人一惊,一直没有动静的萧问苍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了包围圈刚刚士兵被调走的缝隙中。

南军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打进去了好几条人命,萧问苍扔掉匕首,从南军手中抢了一把长矛,在人群中横扫竖挑。因为人群过于密集,就算闭着眼睛也总会打中几个,萧问苍也就干脆不再用什么招式,只是灵活地穿行于人群之中,灵活到让人无法相信他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成年人。但无论如何乌尔页取的存在都大大影响了萧问苍的速度,不过这可是一个超级有用的盾牌,每当有攻击袭来萧问苍就拉着他往前一送,于是伤口也就大多留在了他身上。

与此同时,南军也终于反应过来,稍微与萧问苍拉开了距离,主攻方式也渐渐由近战转为了弓箭。虽然顾忌着乌尔的安危不能大规模放箭雨,但仍有暗箭偶尔绕过乌尔页取想萧问苍袭来。

箭头划过肩膀,留下一道血痕。萧问苍痛的一咧嘴,连忙又一次拉着乌尔页取挤进了人群密集处,压低身体,猴子一般敏捷地躲避着攻击,穿行于人与人的间隙之中。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蝮蛇,飞快地穿行于茂密的草丛中。

一脚踢开挡路的士兵,膝盖微曲,以左脚为中心,一枪横扫过去,几乎是转了整整一圈,周围一圈的敌人也同时向后倒去,响起一片惨叫声。顺便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挤在一起,看不透。正好!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萧问苍本来虽不算瘦弱却对于武将来说略显单薄的身子此刻竟是粗了一整圈,额头上的青筋也凸起出来。周围的一切,都是敌人,无需顾虑。萧问苍少有地尽情厮杀起来。

一支长矛被他单手耍的像飞起来一样,所到之处无人幸免,残肢断臂四处翻飞,简直无法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鲜血不停地溅在他脸上,身上,原本还算养眼的脸竟然变得如鬼神一般狰狞。南军下意识地拉开距离,却被他二话不说追过去,仿佛这个人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为了逃走,而是只为了厮杀而厮杀。那双狡黠的眼睛此时竟像是一头困兽的眼睛,被逼急了的,不顾一切的,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但没有人发觉,那头困兽一直向着笼门的方向,从未改变。萧问苍不停挥舞着长矛,眼睛却也不停观察者周围的形式,身处的方位,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机。

并不乐观的形势,却也并不是毫无生机。

这么想着萧问苍一转身,一瞬间,腹部的不适感被无限放大。萧问苍动作一滞,手臂上立刻就被划过一剑。

刹那间,一个被他遗忘了一阵子的事实被恶狠狠地拎出来。

萧问苍心猛地一沉。

那药……

可恶!!!

时间从不会因人的期望而停止或加速。不知不觉间萧问苍变得仿佛经过血水的洗礼一般,几乎整个变成了红色。左臂勒着乌尔页取的脖子,右手紧握着被血水浸湿变得滑腻的刀柄,不停挥舞着砍杀敌人,刚才的长矛早已别断了枪头,不知被他丢在了哪。但这些血却几乎都是别人的,多亏了乌尔页取的存在,士兵们都放不开手脚,生怕一不小心担上了杀害主帅的罪名。于是现在几乎变成了萧问苍单方面的屠杀。

但是,萧问苍并不轻松。只有他知道,乌尔页取此时已是必死无疑了。但只要手中握着着个身体,倒还是有用处的。只是令人不安的是,萧问苍毕竟不是三头六臂的天神,无论技巧上超出敌人几倍,体力却还是有限的,好虎也敌不过一群狼。但如果只是这样还算是有一丝希望,而现在最可怕的是林绛下的断脉丹。可恨的药性,虽然平时没有妨碍,但是一旦中毒者活动剧烈就会从内里破坏人的气脉。秋阳早就和他说过,而且林绛也曾不许他上战场,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药的毒性竟已到了这种程度。

萧问苍咬着牙挥出一刀,砍掉了不知哪个南苓兵半个脑袋,血液混合着脑浆喷发出来。四周的敌人瞬间惊惧着向后退了几步。收回刀,萧问苍在原地缓慢地改变着身体的方向,刀锋始终对着围成一圈的敌人。原本轻巧的刀刃此刻仿佛铅铸的一般,只是抓着它就已经是极限了,能挥出刀去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萧问苍紧紧咬着下唇,原本胸口微微的疼痛不知什么时候漫布到了整个身体,变得像刀尖搅着内脏一般。喘着粗气,豆大的冷汗不停从额头上滑落,摔成几瓣,融进吸饱了鲜血的泥土中。

南军也意识到了萧问苍的异状,全部变得跃跃欲试,但忌惮着他的实力,还是迟迟不敢靠前,都向出营的方向汇集起来。

短短的一条路,此时在萧问苍眼中竟是无边的遥远,并且渐渐模糊起来,变得血红一片……

忽然南军一阵骚乱,定睛一看竟是整整一队南军骑兵飞驰而来,一头冲进密集的人群。一路上马蹄下已葬送了不少人命。两方正在疑惑的时候,有一队骑兵紧随而来,看起来竟是像在追逐着前面的一行人。

此时前方的那一队人马已经冲到了人群中间。四周的步兵纷纷逃向两边,让出一条道路来。直直通向苦战中的萧问苍。

“拦住前面的!是他们放的火!!”

不知是谁喊起来。

萧问苍咬着牙砍下一只南军的手臂,抽出空来向马蹄声处,一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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