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祁摸着手底下瘦的能摸到肋骨的身体,一边觉得自己太禽兽了又一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薛白养得白白胖胖的。
待薛白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昨晚被累狠了的小孩儿迷迷糊糊的醒来,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就那么愣了一会儿,薛白猛然从床上弹起来——糟了,居然睡到太阳都出来了,奶奶不得骂死他!
宋嘉祁被他这番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得都忘了出声了,直到薛白因这一番大动作牵扯到身后难以言喻的部位,“哎呦”了一声又跌回床上,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搂住:“怎么了怎么了?”
薛白仰着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近在咫尺的宋嘉祁的脸,脸渐渐变红了。
……他已经想起来自己昨天嫁人了,嫁给了宋大哥,还……还被宋大哥压着做了许多羞人的事儿。
薛白不好意思了,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宋嘉祁却以为他难受得厉害。要说也是关心则乱,宋嘉祁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可是昨天自己太过孟浪了,把人给伤着了?
……一般说来,因为这种事情不舒服,多半是后面和腰吧……
后面什么的,宋嘉祁此刻也不敢轻易去动了,他怕自己一动又把持不住……只得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缓缓地帮薛白揉着后腰。
即便如此,手下光滑的皮肤也让宋嘉祁心猿意马起来。
这么揉了没几下,连薛白的呼吸也重了。
初尝情了个欲的身体现在最经不得碰,宋嘉祁每揉一下,薛白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连带毛孔、汗毛都在打哆嗦……又仿佛在叫嚣着,不够……不够!
薛白一下子就想起昨晚那令他浑身打颤的强烈快了个感。
“宋、宋大哥别揉了……我没事。”
薛白连忙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宋嘉祁有些愧疚:“你躺着吧,我去打水给你洗漱——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那么欺负你了。”
薛白虽然成年了,可是由于常年的营养不良身体发育迟缓,现在看起来还小小的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这样的欢了个爱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的身体造成负担……为了爱人的身体咬咬牙再等两年也是可以的。
薛白却红着脸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在宋嘉祁端着脸盆和毛巾进来的时候,轻轻地拉住了宋嘉祁的袖子:“……宋大哥我真的没事,以后……以后……我不怕欺负的。”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宋嘉祁受到了会心一击,差点把持不住又滚到床上。
嗷,这种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禁欲但老婆不配合的情况该怎么破?
如果现在有台电脑,宋嘉祁一定发个帖子,在线等,急!
薛白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哥儿怀孩子可是难上加难,这也是哥儿不好嫁的重要原因。薛白虽然觉得做这种事儿太羞人,可莲娘之前教导过他,要做这种事儿才能怀上宝宝呢。
薛白真的挺想有个宝宝的:他还是有点担心宋嘉祁哪天就被召上天了,若能有个有着宋嘉祁和自己血脉的孩子,也不枉活了这一遭。
还有……羞人归羞人,那也不是不舒服……
在回门之前,两人几乎没怎么出过屋子——就是出来也是宋嘉祁一个人,薛白经受了两天的滋润,基本处于下不来床的状态。
宋嘉祁毫无怨言地为薛白端茶倒水,穿衣喂饭。成亲那天薛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屋里的桌子上还剩了一碗红烧肉和莲子红枣。只不过薛白初次承欢,又是用得那里,宋嘉祁觉得油腻的东西恐怕不适合薛白吃。
于是拿了红枣和莲子,又抓了一把白米,熬成了一碗红枣莲子粥。
这白米还是宋嘉祁当初刚卖掉银镯子的时候买的,一直放在空间里,当时还想着以后能和薛白一起开小灶,谁知道峰回路转,两人如今竟成了一家人。
粥熬得浓浓的,宋嘉祁又往里头放了点糖——不是什么好糖,比不上现代又白又细的糖,颜色黄黄的还有一点怪怪的味道。
只是这也要不少钱的,村里人几乎鲜少有人买糖。
宋嘉祁端着碗坐到炕边儿上,拿勺子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又用嘴唇碰了碰,觉得不烫也不凉了,才递到薛白的嘴边。
倒把薛白闹得不好意思了:“我娘说成了亲就该伺候夫君,怎么……怎么让宋大哥伺候起我来了。”
宋嘉祁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等给薛白喂完一碗粥,他将碗放在炕桌上,又蹲下身子去为薛白穿鞋。
把薛白吓了一跳,连忙把脚往回缩:“宋大哥使不得!”
宋嘉祁把他的脚拽过来,鞋子给薛白提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背:“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我乐意,以后都是我伺候你,你都不用伺候我。”
薛白被他弄得脚背痒痒,嘴上道:“这哪儿行啊?”
宋嘉祁站起身,把薛白“床咚”在自家炕上:“家里其他事儿都你说了算,就这件,我说了算。”
一下了床,薛白就闲不住了。
他原本在娘家就要每日干许多活,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家,更是想把家里打扫得利利索索的。
婚宴上的菜都被村里人打包带走了,现在只剩下了生的没用的还堆在院子里。有白菜有土豆,薛白瞧着觉得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家里没地窖就容易坏,便想着把白菜都给腌成酸菜,也能多储存一些时候。
这话之前莲娘也跟宋嘉祁提过一次,宋嘉祁一乐,这还真是什么样的娘养得出什么样的儿子。
薛白想要腌酸菜,宋嘉祁自然没有不肯的。只是家里没有适合腌菜的缸,还得去镇上买一个。
这倒也不是事儿,他们家要驴车有驴车,要空间有空间,买个缸也不累。
想到驴车,薛白又有点心疼,觉得宋嘉祁真是大手大脚。
以后自己要看住宋大哥,可不能让他再这么乱花钱了!
这白菜有了去处,土豆可怎么办呢?
这吃食薛白本就不曾见过,还是认识了宋嘉祁之后宋嘉祁告诉他可以吃,也没听说土豆可以腌着吃……
“怕啥?”宋嘉祁道:“那本来也是在山上挖来的,一文钱也没花,就是坏了也不可惜啊。”
“怎么不可惜?”薛白皱起眉头:“那可是吃的,糟蹋粮食可不行。”
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自家夫君说话,顿时开始怀疑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凶了点、宋大哥会不会生气。
宋嘉祁瞧他一张脸上把情绪都写明白了,也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板起了脸瞧着薛白。
薛白心里立刻打起了鼓,可怜兮兮地拽着宋嘉祁的袖子:“宋大哥我错了。”
“哪儿错了?”
“我……你说什么我不该反驳的,更不该大声跟你说话。”
宋嘉祁心里都要笑翻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逗着薛白:“这样吧,你叫一声好听的,我就原谅你。”
“啊?”薛白一头雾水,好听的是啥?
宋嘉祁循循善诱:“你老叫我宋大哥宋大哥的,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大哥了——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叫来听听。”
在宋嘉祁脑补这“夫君”“相公”“官人”“老公”“亲爱的”之类的时候,之间薛白的脸色渐渐变红,轻声唤道:“……当家的。”
……真是半点旖旎氛围也无了。
宋嘉祁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不就是喜欢薛白这样吗?
……不过如果能不叫当家的就更好了,听起来跟个土匪头子似的。
宋嘉祁放柔了脸色,拉着薛白的一只手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一下,瞧着薛白羞窘得不成样子的小脸,道:“以后叫夫君,记住了吗?”
“夫君”这个词,莲娘跟他提起过,甚至他也跟宋嘉祁提到过,只是这个村子里还没哪家的媳妇、夫郎管自己当家的叫夫君的,想想就能抖落三层鸡皮疙瘩。
可是宋嘉祁这么要求了,他又不愿意违了宋嘉祁的意。
“那这样吧,在外头你还叫我宋大哥,回到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叫夫君怎么样?”宋嘉祁开始讨价还价。
“……好吧。”薛白拗不过他,终于答应下来。
宋嘉祁立即笑嘻嘻道:“那现在家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叫声夫君来听听?”
第41章:回门
很快到了三天回门的日子。
天亮没多久,村里人就看见宋嘉祁拉着一辆驴车,上面坐着一身簇新的薛白,往薛家去了。
成亲前宋嘉祁就买好了布,只是薛白这些天净跟他在床上滚了,哪有时间做衣服?眼瞅着就要回门,还是宋嘉祁忙不迭的骑着小毛驴去城里给他买了两身现成的。
薛白这辈子就没穿过新衣服。哦,除了成亲那天的那件喜服。
不止是他,一般村里孩子多的人家那都是没穿过新衣裳的——谁家不是老大的衣裳小了给老二穿,老二穿小了再给老三?一件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的,倒跟个传家宝似的。
薛白从小到大穿得都是薛中的旧衣服,而薛中的衣服也是从薛高和薛海穿剩下的。
甚至有的时候衣服破得没法穿,莲娘就把几件破衣服拼成一件好的,给薛白和小妹穿。
薛白也从不觉得委屈:这村里的孩子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现在宋嘉祁给他买了新衣服,薛白倒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又被宋嘉祁驾着驴车从村里转了一圈,那么些人看着呢,薛白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虽说成亲那天也是这样,可那时候他盖着盖头什么不知道!
宋嘉祁和薛白成亲时那顿丰盛的喜宴被村里人拿出来说了好些天,现在又见宋嘉祁驾着驴车载着薛白,驴车上还放了好些的东西,不禁又议论起来。
有的人羡慕人家有驴车,有的人则嗤之以鼻:“就那几步路也要赶个车,又不是大姑娘出门子,浪什么浪!”
薛白自己也很不安:“宋大哥,其实也没多远,不用赶车吧?”
“咋不用?”宋嘉祁回过头来:“有车不坐不是浪费吗?每天给这驴子吃那些草料,不是白养活它了?”
薛白被宋嘉祁的歪理说得无言以对,一时竟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宋嘉祁给薛白准备的回门礼是两条大鱼,一条肉,还有不少土豆和白菜:这在村子里已经算不轻的礼了。
薛白看着那条肉,欲言又止的:“其实村里不咋讲究这回门礼,两条鱼也就够了。”白菜和土豆倒没什么,菜对村里人来说不值钱也不打眼。
宋嘉祁乐了,这自己还没嫌多呢,薛白倒是嫌多了:“给你娘家多送点东西部好吗?给你涨脸呢。”
薛白有点苦恼:他又担心村里人会惦记上自己家,又担心宋嘉祁这样大手大脚的以后日子难过。
不过终究是把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家人,宋大哥这也是给自己面子。薛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到了薛家,莲娘早就拉着小妹在院门口等着,薛贵和薛海也在屋檐下说着什么话,见薛白他们来了,连忙走到院门口。
宋嘉祁拎着鱼和肉,却并没递出去——来时薛白交代了,一定要亲手给了薛老娘,不然谁接了这东西谁就得倒霉了。
谁知这时从东屋探出个脑袋,往外瞧了瞧,看见宋嘉祁手里的东西立刻出来了:“这是小弟回门来了吧,这东西怪沉得,我来拿我来拿。”
这是个高瘦的女人,长手大脚的,薛白没见过。就是薛高新娶得媳妇儿。
今天薛白回门,按理说也是薛高的媳妇回门的日子。
只不过她算是被自己爹娘“卖”到薛家当媳妇儿的,这能不能回门还要看薛家的脸色:这不薛老娘不给准备回门礼,又不乐意薛高往外跑耽误干家里的活不准他们回去,这才留下来一起招待薛白和宋嘉祁。
这是薛白第一次见着他“大堂嫂”——他出门子的时候薛高刚出去迎亲,两相正巧岔开了。
这女人个儿挺高,薛白怀疑甚至比薛高还高些——薛高的相貌身材随了他娘王桂花,生得很是魁梧,个儿却不高;薛中却是随了薛富,高高瘦瘦的。
只是性情上,薛高却像薛富,薛中倒像王桂花。
而这女人——薛白愣愣地看着她,倒觉得她不薛中真是可惜了。
连薛贵和莲娘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莲娘道:“薛高家的,你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那薛高家的面不改色,径直拎着鱼和肉往东屋走,边走嘴上边回着莲娘的话:“婶子这话说得,进门是客,哪能让客人拎着东西呢,我这不是帮着接过来,您老二位好和客人好好说说话嘛。”
作为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近十八年,现在不过是嫁出去三天却被称为客人的薛白,心里五味杂陈的。
其实薛高家的话要真论起来也没错:在古代在农村那就是这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哥儿也一样。
只是薛白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
莲娘气得不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玩意……”
“说什么话呢!”薛贵训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还都那样了?”
莲娘不敢吭声了。
“先进屋,咱进屋说。”薛贵虎着一张脸,带头往堂屋走。他嘴上训斥莲娘,心里也厌恶那薛高家的。
宋嘉祁跟在后头,把小毛驴牵进院子里,薛海便来帮着把板车上的土豆和白菜搬下来。
土豆这东西,薛家就只有薛海去参加喜宴,在那儿吃过;薛贵倒也在宋嘉祁的小院儿里见过。此事见了那么多黑糊糊的沾着泥土的土蛋,薛贵围着瞧了一会儿:“这东西真能吃?”
“能吃,不但能吃,还顶饿呢。”薛白道:“配上肉炖更好吃啦……”
说完,他想起来那肉已经让薛高的媳妇给拿走了。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把这事儿告诉薛老娘,那肉和鱼还得回来。
薛白露出了一点办了坏事偷乐的小笑容。
“小妹,咱奶呢?”
左看右看薛白也没见着薛老娘。按理说不该啊,这么大动静薛老娘在屋里肯定是听见了啊,难道不在家?
薛小妹正围着那毛驴想要去揪毛驴的尾巴,被薛白一喊,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奶奶不得劲,在屋里歇着呢。”
薛白有些惊讶,薛老娘的身体挺硬朗,再说自己出门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了两天就病了?
薛老娘是气病的。
要说把这薛高家的迎进门,那真是薛老娘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儿。这新媳妇那跟王桂花真是亲婆媳,俩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可是好歹王桂花是媳妇熬成婆了,当初刚进门的时候也是做小伏低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个才进门就这样,以后那还了得?
进门两天,薛老娘愣是把自己郁闷病了。
这也真是老了老了——薛老娘还在心里自嘲,自己是啥人,不说见过大风大浪,要是气能把人气死气病,自己坟头都长草了。现在倒好,一个小蹄子都能把自己气病。
王桂花也不高兴。这极品碰上极品,可不是惺惺相惜的节奏,而是——这有个人来跟老娘抢资源了!
薛高家的进门才两天,王桂花都有一种儿子要跟自己离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