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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by沧海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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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杞踏着虚浮的脚步出了后厨,她觉着这个世界坏掉了。她原以为言奕同柏鸿在一起了,言奕告诉她那是在套她的话。那时她觉着耳边天雷轰轰作响,可没想到言奕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天雷落了下来。

阿杞肝颤,这一天成为了她成仙以来最无法淡定的日子。先是式辰上神在后厨做菜把整个后厨烧了,再是言奕对自己说他喜欢柏鸿上神。她觉着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缓上些时日,否则她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在梦里。

言奕看着阿杞心神不定地飘出去,收了收情绪,回了卧房。才一进去,柏鸿后脚便跟了进来。

言奕直直地盯着柏鸿,鼻子微酸,道:“式辰伯伯呢?”

柏鸿道:“走了。对了,奕儿,这几日我要到人间去一趟,你好好看家。”

言奕愣道:“你要到人间去?”

柏鸿点头:“有些事情要办。”

“我也去。”言奕拽住他,重复道,“我也要去。”他是打定主意要当尾巴了。他还有事情没问清,还有话没说,怎能这样让他走。

柏鸿揉揉他的头:“你听话,我没法儿带你去。”

“我不用你看着,只要你带我去就好。若是你不要我去,我也会自己去。”

柏鸿望着他,半晌无奈叹气:“好,只是你要听我的。”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言奕握住柏鸿的手闷声道,“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柏鸿失笑,道:“怎么了?莫不是又闯祸了?”

言奕点头,半真半假道:“嗯,我犯了错,还好现在可以弥补得来。”

柏鸿道:“真闯祸了?是什么事?”

言奕道:“我可以处理过来,这件事我要自己来,我会好好弥补。”

柏鸿揉揉他的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便让他自己去处理罢,再不济好歹还有自己收拾残局。柏鸿坐到窗下,拿起书,脑中却不由想着式辰的话。

“本来下界的事不该来烦扰你,但是我听说有个叫容清的,他的命格你给改了去?本来改了命格也无甚要紧的,但偏偏和他有关系的人这一世的命格变了,本来这也无甚,但我看到要给言域凰锦保劫的人却因此没了,你和这件事略有联系,可以下界去调正,我想你应当也是乐意的。”

“那容清是徐国平远候的后宠,本来这一世当活到三十岁,待到平远候取得了皇位才会病死。可半途出了些差错,那容清被平远候正妃逼走,冻死在佛庙里,偏偏魂灵没去忘川,先到了临渊,就被你送到了阎王那里了。现在他也没法儿投胎,只能等时候到了才能轮回。”

“这本无甚,偏偏那平远候失了后宠,整个人颓丧得很,散去了集结的兵士,终日躲在灵堂里不出来。他是要开建平国的人,现下看来平国要立却是不能了。”

偏偏言域他们劫渡的关键之人在平国。若是没有平国,上哪里去找那人?

“如何?你是去是不去?若你不去,天命安排,百年之后自有人会立起平国,也自会有另一个大贵之人,只是要在言域他们历劫前找到却要费几番功夫,或许还不一定找得到。”

他怎么会不去。

那是白虎族的王,是言奕四人的父母,是他的知己至交。

柏鸿揉揉眉间,近日来奔波不停,那些闲适的日子似乎遥不可及,整个人不由有些疲倦。言域二人走了这么些年,终于到了紧要关头,他却只能帮着寻一户人家,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只让人无奈又烦闷。

若是他二人过不了这一劫……有言和在他倒不担心白虎族的安定,只怕那三兄妹要伤心一阵,言奕心中会如何他却不能预知。那时候他将言奕带来,言奕不过几千岁的小娃娃,这么多年,再深的记忆也变模糊了,也没见他再怎么提过父母,不知是不是觉着没有他们也无所谓。

柏鸿心中怅然,若是那二人回来见着言奕,不知要多么难过,凰锦最重情,偏偏无奈与言奕分开这许多年,免不了疏离生分,定是伤心。

待二人到了下界,皆变了面貌。柏鸿带着言奕寻了平远候府的位置,在离侯府不远的街角处找到了间客栈。那小二笑盈盈地上前问道:“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柏鸿递上一两银子,道:“一间上房,送上两份酒菜。”

那小二引了他二人上去,不一会儿就把酒菜端了上来。柏鸿拿出一锭散银放到小二手里,道:“我二人慕平远侯名望而来,想问问小哥那府里近日有没有什么差使?”

小二喜滋滋地将银子揣进怀里,道:“哟,客官,您这可问对了人。我劝您呐还是另找一户吧。不瞒您说,那平远侯府前些年倒还是门庭若市,可因了容清公子的事情,平远候那是一蹶不振,容清公子的尸身被带回来的时候在灵堂停了五日,”说着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那五日里侯爷日夜都守在灵堂里,谁也不许进去。到了第六日,叫来个人把容清公子的尸身都给烧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呢?”

那小二幽幽地叹了口气:“容清公子为人和善,这片街上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这么个好人,被养在侯府里便算了,哪有死后都不得入土为安的道理……皇上免了平远候两年的朝觐,平远候也散尽了府中的门客,这两年没什么人了。若您奔着仕途去的,不如您去林大人府上试试。”

“对了,那小侯爷今年也五岁了,想是会招个启蒙先生。”

“多谢。”柏鸿笑着对他点点头。那小二又对言奕道:“这位客官,小店戌时关门,若是晚了您要回去,叫小的一声便好了。”

“不必,”柏鸿温和地笑,“他同我住着。”

看着小二不可思议的眼神和意味深长的神色,言奕前所未有地觉出了几分尴尬。待小二关上门后,他道:“若是想知道平远候的情况,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你怎么问他呢?”

“我只是想考究一下传言的演变,况且难得不用法术,扮一段时间的普通人也挺有意思的。”柏鸿笑道,“照那小二的说法,看来平远候对容清用情不浅,徐国虽不禁男风,却也没几个这样张扬的。”

言奕淡淡道:“既然当初不懂珍惜,现在再后悔又能如何?总有没法过去的事情。”

“唔,方才小二说可能要请教书先生,你要去做教书先生么?”言奕拿起筷子,“就算接近了平远候,你又想怎么做?”

“最好是能劝得他放下心结,或是刺激他去逆反,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柏鸿眯了眯眼,“便费些灵力诱导他去夺位。”

言奕道:“怎么诱导?你的灵力在下届受限,他有帝王之气,若是他不信任你,你动不了他。”

“这个嘛,”柏鸿神秘地笑,“山人自有妙计。”

翌日,柏鸿一大早便到了平远侯府,同管家说了来意,便被引了进去。一身华贵的女人坐在一旁,旁边跟着个嫩藕似的娃娃,对着柏鸿点了点头。或许是日子过得不大顺心的缘故,二十多岁的金枝玉叶眼角已有了淡纹,然而身上皇家气质却因岁月沉淀下来,也自有无形威仪。

在经历一番考察后,柏鸿顺利地留了下来,给那小侯爷做了教书先生,住进了偏院。

柏鸿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外边竹叶沙沙,静静地等着夜幕降下。

19、

平远侯府虽大,景致却是紧凑别致,各处有各处的意境,就是冷清了些。

柏鸿转过几个回廊,到了一个小院前面,一豆微光打出人影的轮廓,他知道,那是平远候容晖。他也知道,这间屋子,留有那个名叫容清的人最后几年的时光。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呵……”低低的声音从窗棂漏出,那人挑了挑烛火,平静道,“我不是说了不准来这里找我么?”

柏鸿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面色肃冷的平远候道:“不知者无罪,请平远候多多包涵。来者是客,侯爷不会同我计较罢。侯爷方才念的倒是首好诗,怎么不念完?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哦对了,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容晖面无表情听他说完,道:“你想怎么?我听说府里来了个教书先生,便是你吧?能找到这里,你是要求什么?”

柏鸿道:“我并不求什么,我倒想问侯爷在求什么。我有位故人,同侯爷算是熟识,他托我给侯爷带样东西,此番也算替他了了这段心愿。”

柏鸿拿出一个玉佩,是那日将容清送到奈何桥边后容清送的,通透碧绿的上好玉件在灯下看起来愈发温润柔和,却让看到他的人瞬间白了脸。容晖一把攥住柏鸿的手,厉声道:“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柏鸿温和地笑:“自然是那人亲自交给我托我拿来的。”

平时冰冷如铁的人此刻却是眼睛发红,目眦欲裂,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道:“他在哪?”复又低下了头,浑身颤抖地低低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死,他便是要死也是在我身边死的……”一句话中,不知多少苦涩欢喜自欺欺人,还带着独一份的委屈。

“他死了。”柏鸿平静道,“他死了。明明将那人尸身烧成灰带在身边,侯爷心中不是敞亮得很么。这是他死前交给我的,还留了些话,不知侯爷想听不想。”

见容晖全无反应,柏鸿自顾自继续道:“那人说,这一世他是圆满了,欢喜也尝过痛心也尝过,二十多年前留下这条命也是值了,只是一生坎坷情路艰辛,连同下辈子的份也受了,下一世便再不想被卷进这些弯弯绕绕里,只愿活得洒脱自在。这玉,还给侯爷,只盼侯爷忘了容清这人,也好活得自在些。”

容晖抖着手轻轻地笑了笑:“竟是连下一世都不愿同我有牵扯么?”

他拿起那块玉,轻声道:“我记得以前我常常同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他说会陪我一辈子。他从不会食言,我知道,他再也不想陪着我的时候这一辈子便结束了。”别人都说平远候冷面无心,可哪比得上那人决绝无情。

“我记得从前同他一起看雪,我教他大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他说只觉得冰冷刺骨,没半分好看。”他是那场雪带来的人,是那场雪,看似柳絮飞扬,实则寒凉彻骨。

曾经柳絮因风起,而今大雪霏霏,地冻天寒。

“我记得侯爷曾有壮志,如今是为何落了?”

容晖看向柏鸿,淡笑道:“谁说我有壮志雄心?不过是自己想的一场好梦罢了,可这场梦,早就碎了。”

曾经他以为他们会一起走下去,却知道了容清的病,他四处去搜寻奇药名医,却始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得了药方,才得知,一味药引在皇帝手中他却没法得到,于是私下招兵买马策乱,皇帝想用联姻来牵制他,接着是公主下嫁。他怕他被刁难想太多,便将他移往偏院,却不想还是没防住。后来那人身体愈来愈差,那康大夫说可用小儿脐带血来延缓病情,他便同公主圆了房。他虽从不喜欢小孩,也不大在意后嗣,但知晓有了孩子的时候他不知多么高兴,那是救命药,是他抓住他的线。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去视察了三日,他回来时见到的却是冰冷的尸身。他被冻的浑身蜷曲,面上白得一丝血色也无,在他怀里一夜也没暖过来。他陪着他躺在狭小的棺材里,想他们小时候说的话,想他们念书时的趣事,想他痴愣愣的表情,面红耳赤的模样,愤愤不平的样子,温和清俊的为人,春情无边的艳色。怀中的人却再未回应。

柏鸿看着容晖记忆中闪过的画面,低声道:“既然这样痛苦,不如忘了罢。”

容晖淡淡道:“不能忘,忘了下一世我该如何找他呢。”

言奕在客栈里等着柏鸿,想着该如何同柏鸿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想得整个人焦躁不已,便下楼去坐坐。下边有个老头正在说评书,说的是个狐仙报恩的故事,堂中已坐了不少人。言奕挑了个角落坐下,昨日的小二连忙拿了壶茶上来,客客气气道:“公子请喝茶。”说罢,偷摸着瞄了他一眼,那一眼,着实意味深长,弄得言奕好不尴尬。

“我可以坐下来么?”一袭黑袍落入言奕眼中,来人面容出尘,让小二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匆地招呼起来,那人一双眼睛盯着言奕,目光灼灼。

言奕做个请坐的手势,那人坐下来,笑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言奕茫然地望了望他:“可是哪家仙友?”

那人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壶,说了句“白虎山下饮酒人”,看着言奕仍是茫然地眼神,叹了口气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记得我,我叫昊黎。”

言奕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上神。”

昊黎挑眉:“我可不是什么上神,我入魔道,自然为魔非神。你们神界那一套虚伪的东西我最是厌恶的。”

“不过一个称呼,叫什么不行呢,魔神大人未免太过计较。”言奕道,“魔神大人这是来讨酒喝的?”

昊黎沉沉地笑起来:“你倒实在。若是我真是来讨酒喝的你当如何?”

“那便请呗,我还是付得起账的。只是魔神大人下次再出来就换张脸罢,这张脸着实打眼,我怕连酒都喝不安宁。”说罢,言奕还扫了眼四周,那说书老头眼神不好,看不着这边,被观众冷落良久还以为自己的评书讲错了,强自镇定地说下去,越到后头越发磕巴。

“有着好东西,还怕别人看么?”昊黎笑笑,“若我换张脸,跟好看的人一起自然怕被比了下去。”

言奕看他一眼,并不言语。

“我从不说谎。”昊黎道,“你长得好,性格也有趣,不如同我一起到魔界去?”

言奕面不改色道:“你晓得我是谁么?”

那昊黎凑过来,一双邪性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轻轻吐息:“言奕,白虎族的老四,言域凰锦的儿子,柏鸿的掌上宝。这样算不算得上晓得?”

言奕哼笑,昊黎又道:“若是你同我回去,我还可以更了解你,慢慢了解不是更好么?”

言奕道:“魔神这是这是瞧上我了?瞧上我什么呢?”

昊黎似笑非笑道:“惊艳绝色,尖牙利嘴,更是有趣。”

言奕嗤笑:“魔界之人果然爽快,在下也就不客套了,坦白说,昊黎魔神入不了我的眼。”他缓缓地从上到下扫视昊黎全身,撇嘴道:“首先你就不是个女的。”

“你喜欢女的?”昊黎挑眉,复又笑了,“不打紧,你若跟了我,不会比跟女人差。”

言奕惊讶状道:“魔神大人竟惯于雌伏人下?这倒没想到,只是在下无福消受。”

看着昊黎僵愣的神色,言奕站起来道:“我想柏鸿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言奕苦笑着回了房,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莫名招来个昊黎。想到昊黎便不由想起桑倾,便唤道:“桑倾。”

桑倾的声音响在脑海中,带着几分惶惑:“做什么?”

“你说那昊黎是什么意思?”言奕撑着头困惑道:“我同他还见过几面啊……莫不是他怀疑你在这里才这么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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