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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by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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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中暗哼一声。这人总是这样喜怒无常,但是他又不敢违逆他,只得松开手让他查看。
少年颈间一圈细细密密的牙印,齿痕宛然。东方紫轻轻抚着,有点歉然。
他知道自己外表柔美,心性却刚硬,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殷儿......殷儿却是他命中的死穴。
千年纠缠下来,两人的关系已如树与藤,一个参天古木,不动不摇;一个柔弱婉约,以柔克刚。这样缠绕千年,两人的生死际遇早已纠葛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殷儿为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是--殷儿殷儿,明明你曾经那样的爱过我,为何却这样残忍地说忘就忘呢......
抬眼注视着少年的眼睛,东方紫眼中难得地带着一点示弱的祈求之意。"你不能离开我......"
少年心中一惊。难道这人真的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已有逃离之心?
一边心中打鼓,一边强笑道:"我,我离得了么......"说着,下意识地摸一摸颈间的珠子。
这颗定魂珠是东方紫戴在他颈上的,连沐浴时也不许他取下,也不知是他从哪个神魔手中搞来此物,据说是内中蕴藏着极大的神力,能保持虚无之物凝而不散。东方紫着实怕他的凝魂术会失效,特意弄来这样一颗珠子算是双重保险。
但这只是东方紫一面之辞,鬼知道这珠子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功用。少年最怕的就是他在这珠子上施了追踪法,万一日后逃走却因此物而暴露行踪,那实在是太亏了。
这样带着一点无奈的回答与东方紫想听的答案实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东方紫心中颇不是滋味。又看到少年摸梭着那个珠子,不觉也伸手抚上他的手背,低低道:"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少年抬眼道:"真的?"
东方紫挺直了脊背,凝视着他,"......真的。"
少年瞧着他,瞧了许久许久,嘴角终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看着少年脸上的微笑,东方紫心中莫名起了一股不安之意。若是以前的殷儿,他自然有把握,但是现在这个,曾经宣称有统一三界野心的殷儿,他实是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
马车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门口停下,少年叹了口气。"我实在是闷得不行了。"
听着这样可爱的抱怨,东方紫脸上终于泛起温暖的微笑。
殷儿的要求只是要他陪着去热闹的地方吃顿饭,无论如何,这要求都不能算是过份。
他甚至有点感动,觉得虽然少年的性子如今要刁钻得多,但有时却还是如以前那般善于体谅别人。仍然是他爱着的那个殷儿呢......
因为这样的心思,牵着殷儿下车时,东方紫眼中柔情似水。他眼里只看得到身边伴着的少年,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一直尾随于车后,此际更因为看清了他的模样而如被雷击一般僵直住......

第 11 章

立在巷口暗处,殷象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僵硬得连小指头都不能动一动。
怎么想得到竟会在此时、此地、遇到此人。
刹那之间,如数九寒天一盆冷水浇下,遍体冰凉;又如一把火腾地一下烧起来,五内俱焚。这种冷热夹攻的感觉使得殷的魂儿都飞了,只觉脑中轰然一响,竟不知今夕何夕。
......
茫然恍惚之中,渐渐听到有人叫着自己,慢慢地才辨出来,原来是魏可孤的声音。
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缓缓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把视线移到魏可孤脸上,只见他盯着自己,神情微微的有点惊慌。
"小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其实殷只是一只鬼,飘渺虚无之物,根本就不存在脸色好不好看的问题。只不过他见到东方紫,心中震荡甚巨,那失魂落魄的样儿,竟给了魏可孤一个‘脸色极度苍白'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你还好么?"一边问,一边又忍不住抬眼往殷刚才面对的方向望去,鼻中闻到一股饭菜香,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苏州城中数一数二的饭庄飘香楼的附近。
楼前停着许多轿马,那辆马车竟也赫然夹在其中。方才殷见了那辆马车,便要跟去看看,他是鬼自然说走就走,但他魏可孤却是人,不比得他那么便利。因心急追他,竟被那小二堵在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客官,您还没结账。"
竟把他魏可孤当成吃白食的无赖了。
正因这么一耽搁,便没看到原委经过,也不知这小鬼是看到了什么,此时竟微微地发起抖来。
魏可孤有点诧异,又慌又心疼。他身量比殷要高大得多,此刻紧张起来,半弯下腰察看他动静,"......小鬼?小鬼?你可别吓我!"
殷这时才如同缓了口气过来似的低低呻吟一声,抓住他衣衫一角,闭了闭眼,虚弱地道:"魏......大哥,你快带我离了这里。"
魏可孤连声点头应道:"行行。"手忙脚乱想去扶他,瞧见他难过至极的模样,又心中一疼,恨不能一把把他抱起来即刻便去找大夫。
......
这一夜,两人竟都失眠了。
殷本来就是白天休息晚上活动,今夜又有那意外之遇,此刻无法安睡倒也还算正常。只是魏可孤却也在铺上辗转反侧,不知怎地,心头竟乱糟糟地一片。
殷求他带他离开时自己那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紧张和慌乱,当时是来不及细思,但现在夜深人静时来回想,才发现自己当时那种心情着实透着怪异。
生平头一次,对别人有这种‘不晓得要拿他怎么办、不晓得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露出那种软弱表情'的心疼和无措。
听过来人说,只有对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心情。
但是,喜欢吗......?
他没有喜欢过别人的。
终年流浪,居无定所,富的时候大吃大喝,穷的时候勒紧裤带,他活着没有家,死也不知要死在哪里。
--虽然对‘家'也有一种模糊的憧憬,但上天既然给他安排了这种飘泊无定的生活,他其实也是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喜欢别人。
象他这样的浪子,根本就不能给对方一个安稳幸福的环境,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害了她。
所以这二十几年来,他一直小心地控制着自己。虽然流连青楼却不对任何女子留情--让别人伤心固然不好,但自己若也落到对花泣血对月洒泪的地步,那却更是大大地不妙。
他一直自我控制得都很好,从来没对谁动过心。直到遇上这个小鬼。
眼睛下意识地一斜,往殷那边望去。b
殷侧身躺着,面朝着墙。魏可孤知道他没有睡着,这孩子一向都是那么安静,今夜更是静得出奇。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向自己说呢?
原本只是带着点担忧的温柔注视着他的背影,但,也不知是怎么,渐渐的,那视线便开始随着少年身段的弧线游移起来,不仅目光被吸引住,手指尖也莫名地轻轻一颤,竟有一种想沿着曲线去抚摸他的冲动。
魏可孤暗暗地吞了口口水,苦笑。
是不是真的太久没碰女人了?自己竟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么?
静夜之中,咽口水的咕咚声居然清晰可闻,殷微微一动,低声道:"魏大哥,你没睡着?"说着,转过身来。
殷反正是无形无状,因此一路上两人睡一张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但些刻他转过身来,魏可孤满怀绮思之中忽然见到他清丽如莲的面孔近在咫尺,微微一愕,竟觉得下身有了反应。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魏可孤瞬间便在七月夏夜出了一身冷汗,只怕被殷看到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边下意识地夹紧了腿,一边结结巴巴道:"我......我......热得我......睡不着......"慌乱之中,随口扯出一个借口。
殷信以为真,哦一声,半撑起身子,对着空中轻轻吹出一口长气。
鬼魂乃阴气之物,他这样轻轻一吹,蚊帐中立时暑热全消,阴凉下来。
"好些了么,魏大哥?"
魏可孤强自镇定,笑道:"好......现在,倒有些凉起来了......"趁机横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下身。
殷不知究里,只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困惑地望了望他。魏可孤忙道:"这样就好,既不冷又不热,你躺下来睡罢。"
殷嗯了一声,重又躺了下来。
魏可孤在心中将自己骂了个贼死,咬牙将手伸下去在大腿上重重一拧。他自己下手绝没有留情,顿时只觉腿上一股剧痛,痛得他险些叫出声,不过还好,死命忍住了。这一着果然有效,那太过争气的小弟弟已经软了下来。
魏可孤这才如释重负。
殷哪知他被子下面这些挣扎,睁着眼看着帐顶,过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低低地道:"魏大哥,今日......教你担心了。"
魏可孤正自松了口气,乍听见这句话,忽然之间神魂飘荡,那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也瞬间消失不见,脑中嗡嗡地响了半日,心中一半酸楚,一半甜蜜,想说点什么,却又张开了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殷低声道:"我没事的。......只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有点意外罢了。"
魏可孤深深看他一眼。
只是有点意外?那种无比惊惧的感觉,叫意外?
他有点疑惑,亦隐隐察觉到殷和他口中说的那人大有前因。
不想见的人......你追着去的不是你那位失散了的朋友么,怎么又变成不想见的人了呢?
殷苦涩地一笑,似是自言自语:"想不到隔了千年,还能遇上他。"
这么多年,东方紫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中由刚开始的纤毫毕现慢慢地变得模糊不清,那时他心中尚有怨恨,不甘遗忘,于是反复回忆想要牢牢记住,但偏偏越想记住,越觉得他五官模糊,只余一张辨不清面目的脸孔。后来,确实时间已隔得太久太久,渐渐地他不想再记着这个人了,爱过痛过,怨过恨过,到底两人之间是缘是劫,他已经不愿再想。在池中的岁月,怨魂越是含血愤天,他就越是勤念清心咒,修身养性。渐渐地那个人的形象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余下这样一个名为东方紫的名字。
可是,奇怪,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他竟然还是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
全心的爱恋,满怀的怨恨,都在千年的时间中消失殆尽。若说此刻他对他还有别的强烈的情绪的话,那就只有害怕了吧。
那人跟千年前比起来模样竟是一点都没有变,换作平常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那周身的一团黑气,果然是成魔了。
......
一个成了魔的人召自己出来是做什么呢。
虽然早知道会特意做法前来招魂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但确实没想过竟会是他。
看他牵着怨魂的手情深款款,也不知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千年前那人突如其来的一刀确实令他寒了心,本来还怕怨魂出世会搅得人间大乱,但现在这个样子,他反倒为怨魂担起了心。虽然怨魂脾气颇刁钻,但若论心机手腕,却万万不是东方紫的对手。
东方紫......
念着这久违的名字,殷苦苦的一笑......不,实在是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牵连了。
"不要这样笑......"不知几时,魏可孤已移身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手指缓缓抚过他嘴角。"不要这种表情......"
被他那样用心疼的眼光瞧着,殷心中一震,几乎要哭出来。许久了,已经有许久许久都没有人用这种关怀的眼光瞧着自己了......
"不管你有怎样的伤心事,都过去了,知道么?"魏可孤温柔地俯视着他,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皮。"所以,你不要再露出这种要哭的表情......"
他停了停,忽然十分轻柔地俯下头来,嘴唇轻轻吻上了殷的眼睛。
第 12 章

苏州城东,有一家勾栏院名曰群芳馆。
同所有操此皮肉生涯的同行们一样,下午,方是姑娘们一天的开始。
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再懒洋洋地梳妆打扮,在夜幕来临打开大门做生意之前,她们会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喝喝茶,用点点心,再顺便说说小话儿,把昨夜从客人那里听到的新鲜趣事相互交流交流--在她们的生活里,这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昨日隔壁的小倌馆又进了个雏儿,调教到半夜,鬼哭狼嚎的,吵得我都睡不好。"说话的姑娘用手按一按眼睛,"今儿眼下就泛青,我试了一下上次新买的水粉,你瞧瞧,可遮住一些没有?"
她对面那女子犹未答话,旁边那个却撇嘴一笑,酸溜溜道:"你睡不好哪能怪隔壁?只怕是纵欲过度了罢,我劝你悠着点儿,不然以后上了年纪,百病从生。"
正是同行是冤家,虽说大家在一个院子里,但暗地里也有抢客人别苗头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姑娘们之间说话就是这么夹枪带棒的。先前那女子听着这话不善,慢慢也直了上身,不冷不热地道:"我倒也想歇来着,大爷们偏偏要点我的名儿,那又有什么办法。"说着,抬高下巴,似笑非笑地瞟对方一眼,大有‘只怕你倒是歇够了'的意思。
那女子见她言语神情中颇有示威之意,自己又岂肯示弱?柳眉一竖便待发作,旁人眼瞅着不对,连忙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同一个院里的好姐妹,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感情?"几人过来拖的拖,劝的劝,将两人分开各自拉到一旁,有特别机灵的,便命龟奴摆桌子抹骨牌,以转移注意力。
那劝架的女子中有一个脸蛋圆圆,性情温柔平和的,见着一场风波已消弥于无形,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道:"不知有没有把他吵醒。"抬头看了看楼上,神情若有所思。
有人招手叫她过去凑角儿,那女子便不去,端了一碟小点心,道:"你们玩罢,我去看看我房中的客人醒了没有。"
那一干姑娘见她上了楼,一边抹牌一边交头接耳道:"怎么?玉桃房里的客人还没走么?"虽说平日也会留客人过夜,但天亮之后客人还是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象这般一连两日留宿在妓院的,还真是少见。
"敢情爱上她了不成?"
"才不是,听玉桃说他都没碰过她,只教她陪着喝酒。那人一表人才,依我看,倒象是玉桃动心呢。"
"到青楼里还装柳下惠么。......莫不是把我们这里当客栈了?"
"我说啊,定是家中有头母老虎,是以躲在这里不敢回去!"
听着身后一串放肆的笑声,玉桃便知道她们多数是在议论自己和那位客人,无奈的笑了一笑,回至房中,先轻敲了两下门才推门而入。
一进去,便见那人果然已经醒了,正自整理行装。看这动作架式已有离去之意,玉桃久经风尘,也不是不知道她们与客人之间只有露水之缘,但此刻还是不由得呆了一呆,强笑道:"魏大爷......要回去了么?"
那人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魏可孤。只听他客气地道:"这两日劳烦姑娘照顾。"说着,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轻轻放在桌上。
他那日情难自禁吻了公子殷,心中原是带着无比虔诚之意。但吻过之后徐徐睁眼,却见那人眼睫一颤,眼波盈盈,澄净如水,面对着那一双清澈双目,这才心中一惊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孟浪之举。而清醒之后,顿觉心慌意乱,自惭形秽,竟涨红了脸翻身逃了。
这一逃便逃了两天。他一不知回去后要如何面对公子殷,二不知做过那种事后公子殷会如何看待自己。只觉得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竟活脱脱是个心怀色念的污秽之人,而自己一个人心思下流也还罢了,却妄想用脏手去摘下那朵白莲花。
这两天他过得无比郁闷,原以为找个姑娘可以帮自己忘却他,但事到临头,却又索然无味,惟有一杯接一杯以浇胸中块垒。
今日醒来,发现一醉未能尽抒怀,相反倒倍加想念那两天不见的人。好一番思想挣扎,终于咬牙决定回去面对。
玉桃与他相处了两天,怎会看不出这男子心有所爱。只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敢奢望,只盼这两天能好好照顾他便罢。此时见他掏出银子来,不觉心象被什么刺了一下,低下头,勉强笑道:"谢大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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