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川那错愕的表情，塞斯再次嗤笑一声，满眼讽刺：“怎么，你是不是还想问怎么首领没立刻去追你，是吗？！”
“……”动了动喉结，秦川表情愈加难耐。
“我告诉你秦川，首领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伸手将自己肩膀拍得铮铮响，塞斯咬牙切齿，“首领肩上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有太多民众不能辜负！”瞪着秦川早已僵硬的脸，塞斯继续将整个楼道吼得轰响，“即便一心念着你，他还是忍了！”攥紧拳头，塞斯越说越激动，“忍了他妈整整300年！”
石化原地，秦川愣怔地望着塞斯气喘吁吁的脸，唇角愈加干涩。
片刻后，缓缓摇头，秦川目色黯淡地兀自喃喃起来：“不可能……”十指快要揉进掌心，秦川双腿俨然有些虚软，“……他不可能……”
垂眸，秦川摇头的幅度越来越大。
伸手攀上塞斯肩膀想要将对方推开，秦川垂眸盯着地面，自唇中挤着言辞：“你不需要替他掩饰……他不可能……”
——当时的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能唤回亚西华的记忆，他不相信塞斯在自己面前的两三句话就能把事实颠倒。
然而正当他思绪混乱地想要绕开塞斯继续向楼下走时，眼前那紫发男人却生然探手狠狠扳上秦川肩膀，将他身躯牢牢固定。
认真盯着秦川那糟乱不堪的面孔，塞斯仍然因为情绪动荡而喘息着：“秦川，你知道这300年来，首领是怎么过的么？”
“……”
“你知道吗？！嗯？！”
“……”秦川拧紧眉梢，继续避着塞斯炽烈视线。
“因为你回来的时空和我们当时所在的时空根本不在一个轨道上，所以卢卡斯说，只有首领做出一些牺牲才能重新和你所在的时代接轨。”扳着秦川肩膀的双手铁钳般紧致，塞斯声线异常凝重。
“……”
“首领和你的羁绊因为你穿越时空而不断淡化。为了能够和你穿回来的时空接轨，首领就需要不断强化他灵魂上残留着的和你的微弱共鸣。”
“……”僵在塞斯身前，秦川无言聆听着，缓缓咬紧牙关。
“因为你根本不在身边，所以如果首领想单方面强化和你的共鸣就需要付出很大代价。”表情渐转痛楚，塞斯扳着秦川肩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既然首领灵魂上和你的羁绊被激活，那么为了保持和你共鸣的纯净性，首领就不能再在其他人类或者生物身上摄取血液。”垂眸，塞斯已经有些说不下去地闭上眼眸，“所以这300年来，首领一直坚持着没有任何进食……”
“……”闻言，秦川倏然感到神经狠狠一颤。
下一秒，心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断，他眼眸渐渐冲涌痛楚。
狠狠压抑着那汹涌的情绪，眼角慢慢浮上一丝温热，他却拼命忍耐着咬牙：“不……可能……”
“这300年来，卢卡斯每天都会给首领进行‘灵疗’以勉强保持首领身体的基本行动力。”表情越来越黯淡，塞斯盯着秦川那一直摇着的头，眯眼，“自从接受‘灵疗’以来，首领的身体就非常虚弱。因为首领无法从血液上获得能量供给，那么便只能通过‘灵疗’这种打开全身血管的残酷方式来补充相对的体力和精神力。”
“……”秦川双眸已经紧紧闭上，肩膀不断颤动着。
十指几乎要陷进秦川肩膀，塞斯眯眼：“经历过‘灵疗’的人都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再次慢慢凑近秦川，塞斯声音如铁钻般敲进对方脑壳，“但是首领这300年来每天晚上都需要承担‘灵疗’带来的痛楚。”咬牙，塞斯声音带着苦楚，“如果没有‘灵疗’，首领的肉体就会因为没有血液供给而彻底枯萎。”
片刻后，顿了顿，塞斯眸中闪烁着犀利，异常决然道：“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懂么，秦川。”
“不可能……不可能……”不知是想要说服谁，秦川一边自语着摇头，一边慢慢缩起肩膀，颓然地跌坐在楼梯上。
“而你呢？”任秦川身躯坠地，塞斯垂首盯着他，声音中带着凛然和愤恨，“在我们那个年代呆了两天都没到就打退堂鼓回去了。”嗤笑一声，塞斯眯眼，“居然还好意思在这边哭哭闹闹地指责首领？”捏紧手心，塞斯冰冷，“你他妈配么？”
“……”
单手蹭上半边面颊，秦川低垂着头颅，看不清表情。
然而片刻后，塞斯哑然看到自对方捂住面颊的掌心一点点滑落晶莹。
“你说……他很虚弱是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秦川带着鼻音沉闷地断断续续，“那叫奥尔蒙去照顾他……”扣紧蹭在脸上的手指，秦川震颤着，“……他们不是有永恒羁绊么？……”
闻言，塞斯哑然一愣。
片刻后，渐渐平静了情绪，塞斯只是挫败地望着身前那兀自执拗的人，无奈闭眸：“关于奥尔蒙和首领间的过往，卢卡斯在首领想起你的当天就把奥尔蒙和首领相爱过的有关记忆从奥尔蒙身上消除了。”长长叹了口气，塞斯目色黯淡，“说来说去，这也算是对奥尔蒙的一种保护吧。毕竟首领在灵魂上产生共鸣的那个人，就算转换多少时空，都是不能忽视的，不是么。”
“……”
“是，首领确实博爱的很。”双手缓缓送入裤子口袋，塞斯表情肃穆地盯着秦川那颓败坐在楼梯上的身躯，挫败地缓了缓眼眸，“不过面对你，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明白吗？”声线渐转黯淡，塞斯闭眼，“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罢了。”
“……”
身躯狠狠弓着，秦川单手扶着身边生锈的铁栏，头颅深深垂下。
而他身前的楼梯上，正一点点被不断砸落的液体浸湿。
塞斯重新陷入沉默，只是安静地盯着对方，注意到即便已经这种情况，身前那倔强的小子却愣是忍着没有发出一声抽噎。
然而正当整个楼道重新陷入一片沉寂之时，楼梯上方不远处却倏然响起一阵突兀的开门声。
片刻后，一阵低沉声线便在楼道那狭长空间兀自回旋起来：“塞斯？”
听到那声呼唤，塞斯微微愣了愣，紧接着表情倏然一滞。
下一秒，触电般抬首，塞斯急忙回应：“首领！”
“看到秦川了么？”楼梯上渐渐传来一阵沉稳向下的步履。
明白因为长期的灵疗，首领已经虚弱到连秦川的气味都已经无法辨识，塞斯下意识望了眼就蹲坐在自己腿边的身影，紧接着表情肃然地抬首回应：“首领，秦川就在——”
然而正当塞斯想要继续说什么时，蹲坐自己腿边的男人却生然触电般重新站起身来，下一秒百米冲刺般向楼梯下方飞奔而去。
错愕地感受到脸颊那一瞬刮上的疾风，塞斯僵硬地反应了片刻，紧接着才焦躁地重新抬头冲楼梯上方的亚西华汇报：“首、首领！秦川他刚才跑下去了！”
耳畔响彻秦川那三步三步向下跨台阶的巨响，塞斯拧紧眉梢，紧接着便要加速冲向下方去追对方。
然而他刚伸手探上楼梯扶手重新开始潇洒的跨楼道飞跃，下一秒，耳畔却刮过一阵更加猛烈的劲风。
错愕地滞住身躯，塞斯愣了愣，紧接着才意识到，那方才还在楼道上方的虚弱男人已经瞬间移动，向下方秦川逃离的方向追去。
“首领！”下意识瞄了眼楼道窗口细缝中泻入的丝丝细腻阳光，塞斯拧紧眉梢，表情登时因为一抹焦躁扭曲。
下一秒未等理智反应，他便同样一阵风向楼道下方追去。
听着楼梯上方不断传来轰然的追赶声，秦川一边咬牙一边狠狠加速。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也不知道心下那新涌上的一大团痛楚情绪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秦川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暂时……不要……让他看到那个人的脸……
眼看着到了一层，望着前方单元门外泻入的刺眼阳光，秦川咬紧牙关，下一秒玩命般地冲上前去推开那厚重门扉，狠狠没入门外那一片天光。
然而下一秒，未等他在那破旧建筑外跑两步，后脊便生生撞上一个厚实胸膛。
紧接着，理智尚未反应，秦川便感到一双紧实臂弯将他整个身躯自后方狠狠包裹起来。
“首领！！”追到单元门口的塞斯方要迈出门扉，然而外面刺眼的阳光立刻将对方踉跄着烧了回去。
肩窝处生然冲上一片沉重的温热鼻息，秦川错愕地想要挣扎，然而对方那厚实而紧致的怀抱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首领！快点回来！你的身体！！”
单元门内，塞斯声音俨然撕心肺裂。
正当秦川感到那糟乱思绪俨然快要炸裂之时，耳畔却生然传来一阵“嘶嘶”的仿佛什么被灼烧的声音。
错愕侧首，紧接着秦川便看到，那个狠狠埋在自己肩窝的英俊面颊正在渐渐变得赤红，皮肤也开始蒸腾般冒起徐徐白烟。
脑海登时一片空白，秦川下意识想要回身，然而那紧拥着自己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你、你在做什么？！……”听着对方身上那骇人的灼烧声，秦川倏然感到脑海神经都要炸裂，“怎么……怎么搞的？！”
——他记得对方是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
但是现在……
继续自身后狠狠束缚着秦川，亚西华一动不动。
“亚西华！放开！”眼眸泪水爆发，秦川再次狠狠挣扎起来，想要将对方强行拖回单元门。
然而亚西华的双臂却仍然没有放松。
“亚西华！放开！！！”俨然开始嘶吼，秦川疯狂地扯着对方臂弯，心下刺痛一片。
“川。”任身上继续灼烧着，亚西华面颊埋在秦川肩膀，臂弯继续收紧，只是淡淡喃喃，“别走。”
听着对方那久违的温柔声线，秦川倏然感到心下狠狠一撞。
在亚西华怀中狠狠颤抖起来，秦川下意识探手攀上对方那紧箍自己的双臂，死死扣紧。
双腿俨然开始发软，听着那越来越响亮的灼烧声，秦川一边难耐摇首，一边痛楚嘶喊：“亚西华！……别这样……亚西华！”
“答应我。”温柔地在秦川耳畔喃喃，亚西华闭眸，“留下。”
听着对方那清浅却带着凝重的言辞，秦川咬紧牙关，只感到胸口已经快要被那交织着触动和焦躁的情绪撑裂。
下一秒，爆发地嘶吼一声，秦川倏然在亚西华怀中180度转体，紧接着额角狠狠抵上对方胸口，双手撑上对方腰际，将对方玩命向单元门方向顶去。
错愕地望着身前那倏然灌满力量的小子，亚西华哑然任对方推着自己，几分钟后重新没入单元门。
喘息着将亚西华狠狠推向楼道边，秦川满眼晶莹地抬眸盯着对方那俨然被阳光灼得皮开肉绽的面颊，本能地伸手探上对方双颊狠狠裹住：“你他妈脑残吗？！刚才那是干什么？！”挫败地咬牙，秦川眉梢狠狠拧紧，“你想死吗？！”
浑身仍然徐徐冒着白烟，亚西华只是无言地盯着面前秦川，一双湛蓝色眼眸闪烁着复杂。
喘息着扯起亚西华臂弯，秦川紧张地仔细检查对方身躯，想要确定烧伤情况。
然而正当他难耐地攥着亚西华手腕时，下颌却生然覆上一道劲力。
下一秒，未等他反应，面颊便被强行抬起。
望着视野中亚西华那倏然靠近的面颊，秦川错愕地撑起眉梢。
然而紧接着未待理智跟上节奏，唇畔便被狠狠俘获。
灼伤的手掌捧住秦川面颊，亚西华异常用力地吸吻着，狠狠攻入眼前小子唇腔，一边细腻地霸占对方口中每一寸领土，一边喘息着大手覆上对方后脑，将对方头颅狠狠压近。
感到唇角隐隐泛起的痛楚，秦川只是僵硬地张着唇，任对方野蛮地侵略着，思绪早已一片空白。
唇齿交合间，嗅着亚西华身上熟悉的气息，秦川愣怔片刻，倏然感到心下渐渐覆上一抹前所未有的动荡。
下一秒，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他狠狠搂住亚西华胸膛，一边强力地回吻住对方，一边喘息着将对方向楼道墙垣推。
片刻后，听着亚西华后脑撞在冰冷墙壁上唇角漏出的细腻闷哼，秦川愈加用力地抱住亚西华，尽情地将心下交杂苦楚的情绪狠狠发泄。
两人就这么激烈地纠缠了许久，直到双方唇角都被吸吻出一片粉红，才喘息着缓缓侧开面颊，兀自调整着鼻息。
搂着亚西华脖颈，秦川目色迷离地盯着对方那近在咫尺已然完全转变成血红色的眼眸，表情渐转难耐。
片刻后，侧眸望着对方脸上缓缓恢复起来的伤口，秦川下意识伸出手指，动作细腻地覆上对方线条姣好的下颌摩挲着，眸中的炽烈渐转凝重。
看着面前秦川那复杂面色，亚西华只是一语不置地任对方抚着自己面颊，缓缓收紧拥住秦川腰畔的臂弯。
靠在亚西华胸口，秦川伸手将亚西华其中一只手臂拉起。
片刻后，掀开对方那俨然被灼烧得一个洞一个洞的衬衫袖口，望着对方胳膊上缓缓恢复着的伤口，秦川情不自禁地俯首向下，唇角贴上亚西华伤口细腻地吻着。
感受着对方那异常温和的动作，亚西华表情一滞。
片刻后，唇角浮上一抹苦笑，他伸出大手按上秦川发梢，以那熟悉的动作温柔地揉着。
“川。”
“……”闻言，秦川吻着亚西华臂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片刻后，他抬首盯向亚西华，目光闪烁着苦楚。
“留在我身边，好么？”表情稳然，亚西华眯起那双血色双眸。
“……”
看着对方那异常认真的表情，秦川神经倏然一颤。
片刻后，下意识咬牙，他盯着亚西华那平和的眸，肩膀重新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想要把他折磨到怎样？！……
垂眸，秦川慢慢前倾身躯，额角重新抵上亚西华胸口。
“为什么……做这种事情……”攥着亚西华那伤痕累累的手臂，秦川声音闷在对方胸口，俨然零落不堪。
——亚西华……你到底要我怎样？……
感受着身前小子额角细腻的温度，亚西华眉眼渐深。
片刻后，重新伸手包裹住秦川身躯，任对方面颊蹭入自己颈窝，他单手覆上对方后脑，温和地顺着对方发梢：“因为……”
“……”伸手回拥住亚西华胸口，秦川狠狠收紧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