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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by儒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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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开始,丰皇与迦国使者相谈甚欢,望着迈步而来的新婚二人,两人都笑的表里不一。

“这是瑕国的斐蕴候公子浮骊,那位是瑕国皇帝的弟弟魇王,听闻还有素宜王和倾若公主,不过可能还是孩子,便先睡下了。”丰皇为迦国使者介绍叶浮骊等人。

迦国使者向叶浮骊等人拜侯,“早就听闻斐蕴候的事迹,如今能亲眼见识到,乃在下的福气。”

叶浮骊拿起酒杯,淡然道,“能参加丰迦两国的婚宴,并听闻了这么多的有趣故事,让骊受益匪浅。祝福两国四海昌平,山河永固。”说完先干为敬。

“本王不会说什么好话,就直言了。”戴面具的魇王也执杯道,“两国联姻,实乃天下之福气。”仰头而尽。

丰皇和使者也纷纷笑语。然后,边聊天边看歌舞。

“在候心里,瑕国是怎样的存在?”忽然,魇王开口问道。

叶浮骊微微一笑,“王爷是指什么?军事?兵法?民心还是情 爱?”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除了两人之外,无人听得到。

魇王轻笑,“候明知本王问的何意。聪明人装糊涂,啼笑皆非啊。”他把玩着酒杯,身边还有那兔 儿 爷作陪,真是快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呢。

“耶……骊可不是聪明人,顶多明白点。若说当年,他不足一提,根本无需骊动手,便已是一败涂地。若说现在,羽翼丰满,只欠东风。”

魇王道,“那东风是什么呢?”

“或许是……人,或许是事物,又或许是……天,还有最后的……心。”叶浮骊看着高台上欢声笑语的丰皇两人,眼里幽暗深沉。

心吗?

魇王喝着酒,沉默着没有出声。只是那双眼睛看向了叶浮骊,一抹幽光闪过。

叶浮骊哪里都好,但……心思太重,一心一意遵守与齐钰的诺言,守护着瑕国天下,建造着属于他和齐钰的瑕国。故而,那颗心绝不会对相里九华有所动容,最后的最后更不会归属相里九华。那么,……最后的最后,仍是避免不了的。

“公子,不知有否兴趣对弈一盘?”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匪君候涯浔,来到叶浮骊身边询问。

喝酒的叶浮骊浅笑,“真会挑时候。”没有拒绝,站起身随涯浔远去。

而在两人离去的时候,丰皇和使者都在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旁的魇王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后安静的静观其变。

浔陌阁,一片竹林里,当世两大陌子正在下棋。

涯浔摇着羽扇,轻声道,“此生能与公子对弈,是浔等待已久。”

叶浮骊将棋子放在棋盘上,淡然笑道,“浔如此说,真是高抬骊了。更何况,一味的用语言包装自己的你,可还有筹码,与骊下这盘对弈。”

话锋忽然一转,语气中平静高傲,却没有半分不适合。

涯浔放子,道,“公子需要的是对手,而浔想做的只是公子的朋友。但若是公子一意孤行,那么,这场名为无解的棋局上,浔,做公子的对手又如何。”

叶浮骊微微点头,轻笑出声。

“包装而已,公子享受的不正是撕裂包装后的隐藏吗?可惜了,浔虽然包装,但是包装后的并非虚伪,乃是真诚啊。”

看着棋局,叶浮骊优雅庄重,“真诚如何,虚伪如何,都不能解救你已经一败涂地的结局。用语言包装的你,虽天真但是还有用途,一旦失去了包装,你,将输的不能再输,一如现在。”抬手落子,已将涯浔逼入死地。

涯浔眯着眼睛看着陷入死地的棋子,羽扇轻摇,“那公子呢?公子输过吗?”一个问句,涯浔的棋子诡异的活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叶浮骊淡然道,“每一次的输,锻造了如今的骊。至今,骊再未输过。”叶浮骊的手段忽然缓慢了下来,让涯浔一路吃到底。

虽对叶浮骊的棋局感到莫名,但涯浔不敢大意。“原来如此,浔还以为公子从未输过呢。看来,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叶浮骊没有理会涯浔的讽刺,安然下棋,“浔赢,不代表有过多的筹码,骊输,身后却是有丰皇的存在。”

涯浔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原来公子早就入局了,真让浔惊讶。”叶浮骊一般不理会他国争斗,如今入局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是……

叶浮骊淡笑,清秀俊逸,“他国,骊管不到,不过,骊虽入局,但骊其实身在局外啊。”

“能够身在局外,心入局,公子当属第一人。”涯浔落子,胜负已分——平局。

叶浮骊摇头,语气谦和,“不敢当。鼎世六陌中,骊还算不了什么。”望着苍天明月,叶浮骊忽然道,“浔,你可还有筹码?”

比丰皇更大的筹码。

涯浔当然知道叶浮骊的画外音,俊美的容颜上风情万种。“浔不想骗公子,有。”一语定音。

叶浮骊知道涯浔说的是真话。因为这说明,涯浔的决定,丰皇的决定和……良且的决定包括其他皇子。

只是叶浮骊也不确定,这里面包不包括他的决定。

“如此,就让我们一起见证吧。”叶浮骊和涯浔对视一眼,风起云涌。

忽然,就在两人安静的下来时,下人跑了进来,说良且被人暗算,身受重伤。涯浔微微皱眉,与叶浮骊一起起身,迈步良且的房间。

而在众人离去后,一身红衣的巫斐居然出现在树上,看着远去的两人,满脸无奈。

因小皇子良且受伤,丰皇示意婚宴继续,不声张的同时,暗中布兵,显然要查出伤害良且的人。

“如何了?”丰皇询问着太医,脸上是少有的担心。

太医回答,良且染了风寒且中毒,且鲜血一直止不住,这样下去可能会……

丰皇大怒,让太医全力救治,同时全力搜索凶手,不可放过。

涯浔和叶浮骊来此时,便听到了这个命令。两人对视一眼,由涯浔上前。

“皇上,臣有一事就直言了。”涯浔摇着羽扇在一旁开口。丰皇皱眉,让其开口。

“伤害良且的人,臣知晓。”随后在丰皇的眼下,拿出了叶浮骊在半路上捡到的玉佩。“这是斐蕴候在半路上捡到的玉佩,臣见眼熟,便拿了过来,请皇上看看是谁的。另外,臣看到伤害良且的人,从西门逃走了。”

而丰皇接过玉佩,脸上阴晴不定,后让人从西门追上去。随后问道涯浔,“且儿什么时候沾染了风寒?”

涯浔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叶浮骊上前轻声道,“是前几日陪伴小皇子玩时,小皇子下水救人时沾染的。”

原来在前几日,叶浮骊等人陪伴良且在丰国游玩。其中魇王和良且不对付,一路上互相吵闹。在路过河边时,有人跳水了。良且就和魇王打赌,谁先救下水中人,这一天就无条件听话,当一天的手下,不得反悔。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强制压制,但是内心还是渴望玩乐的。而魇王也欣然同意,一点都没有大人的模样。

而一旁的叶浮骊见状,没有阻拦。毕竟,只要不出大事,他们做什么,自己都不会管的。毕竟他们只是陪伴小皇子的,这是小皇子自己说的,你要如何反驳。

两人下水了。结果很明显,良且虽然赢了,但年小体弱,加上救人所用的力气有限,又泡了许久,就染上了风寒。再加上这次的中毒受伤,良且可谓遭受了一场大难啊。

丰皇轻哦了一声,对涯浔道,“且儿中毒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剩下的事情朕会调查,其他的,该说不该说的,你不会让朕失望的。”随后快步离开。

玉佩……皇儿们,你们也忍不住了吗?那朕,是也要开始了吗?

涯浔看着昏迷的良且,笑的温和。

这场戏,已经结束了。你的牺牲不会白费的。

叶浮骊微微笑语,“良且,你的筹码。而丰皇的筹码,除了他自己外,还有那些皇儿们。哈,这场戏,居然是以寡敌众的结局,真是有趣。”

涯浔是站在良且这边的,而那些皇儿们是陪伴在丰皇身边的,这已经决定了胜负。

只是,真的决定了吗?

涯浔抚摸良且的手,为其再加上一道伤痕。“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而这样的遗憾,也不是谁的可以得到的。良且他啊,真是走了大运了。”

叶浮骊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骊希望你们二位之间,都不会出现裂痕。哦,对了,骊再次向恭祝丰国的新皇,良且了。”随后拂袖而去。

“公子这是要离开了吗?”涯浔背对着,羽扇轻摇。

“走?当然要得到丰皇的同意啊。”远去的叶浮骊意味不明,但是涯浔明白。

叶浮骊的决定,早就已经出现了,在那盘棋局上。

丰国、迦国他都不会帮,但他会推波助澜。良且,便是最后的证明。

涯浔轻轻闭目,嘴唇勾笑。

叶浮骊,真想看看从天坠落你变为普通人,那脆弱的模样。

而如今,就算你可以离开丰国,却也是不可能安全回到瑕国的。这,你也是心知肚明。

为良且盖上被子,涯浔的眼睛几乎可以温柔的滴出水,“公子,浔会遗憾不能与你再次相逢了……”

多少年前的初见,多少年后的葬送,涯浔不知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比起做叶浮骊的对手,他是真的能够做叶浮骊的朋友。

而朋友,至少可以和平共处,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无地自容的……变成死局。

第十四章

回国时,叶浮骊他们选择了山路,这回不走水路了,用倾若的话说的意思是,水路看风景好,但是触摸不到实物,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所以,这一次,她要走山路。而且还把回去的时间改慢了,理由是:好不容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大家泛舟游湖,欣赏欣赏一路的风景,开心游玩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就直接给自己远在瑕国的大哥皇帝相里九华写信了,而相里九华的回信居然答应了,还让他们注意安全,玩的尽兴,平安回家。

于是,得到相里九华的允许后,倾若玩的更欢快了。

在回归的路途中,倾若坐在马车上,看着茂密而清新的树林,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显然,她想要大显身手一番。

“我选择的路果然没错,去时水路,海天一色;归时山路,苍翠葱郁。”倾若此刻穿着的是一身劲装,颇有巾帼英豪的气息。她手拿弓箭,不待众人阻拦,纵身飞出,享受自己的乐趣去了。

马车里的叶浮骊半眯着眼,看着在树林里穿荡的倾若,白皙的脸上满是无奈。“公主还是这般豪爽,真是叫人喜爱的真性情。”

同和叶浮骊坐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手下篱囚,只不过篱囚是马夫,驾车的而已。篱囚面无表情的看着飞来飞去的倾若,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过度了,便是错。”显然是在嘲讽倾若。

叶浮骊挑眉,嘴角莫名有些犀利,“篱儿,脾气这么冲,公主是招惹到你了吗?”今日叶浮骊穿了一身绣着卷云仙鹤的白衣,外面披了白色薄纱,看上去多了几分豪气,不过还是个书生造型。

别看年纪小,篱囚的驾车技术还有力气都是相当的好的,就像他刚刚说的,不能过度,处在极度平衡的状态。

“奴不敢。只是就事论事,并事先提醒罢了。”篱囚目不斜视的驾驶着马车,无情感的话说出,真叫人冰封三尺啊。

“唉,篱儿怎么变得这般无趣了,骊还是喜欢当初的你。”叶浮骊无奈扶额。随后就听见篱囚轻声道,“当初的篱囚,也是这般。”直接叫叶浮骊无语了。

叶浮骊半阖着眼睛,注视着快速掠过的树林,仿佛一闪即逝的画面,叫他笑的有些苦涩。

少年轻狂,鲜衣怒马,虽嚣狂却有那份无可消失的真心,无论对待任何人事物的真心。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的真心,能在初遇到生命的尽头,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困难曲折,天高水远,此真心……此赤子般的真心,都是很少见的,也是弥足珍贵的。

如今,又有多少人的真心还存在着,而他的真心……又是几时丢失的呢?

叶浮骊闭眸,任由凉风吹拂在脸上。

在树林里,玩的正开心的倾若看着树下一路捡拾自己的战利品的下属,笑的豪气。“这些都是你们的,不要着急,今天晚上我们有大餐吃了。啊,要是没捡到或者落下了,就让它过去吧,不用担心的,就当是给这里的过路费。”

倾若若不是公主,想来在江湖中也应该是一个豪气冲天的女侠,不过,当了公主的她,也是一枚巾帼啊。

树下的属下们都安静的捡着东西,将倾若的话听进去后,没有出声阻拦倾若的危险动作。因为,在倾若第一次亲自打猎时,就说过不准管她,她不会出事的,不要打扰了她的兴致,也说明了,不会太拖回国的路程。

于是,属下们就安静的看着倾若时隐时现的身影,不得不说,一身劲装的巾帼倾若,真是相当帅气!

“啊!”倾若轻啊了一声,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野兔,一看就很好吃!怕对方跑了,倾若帅气的搭弓引箭……

“嗖!”倾若的箭还没有飞出去,就被眼前的蟒蛇吓了一大跳。回头的瞬间,看见第二辆马车里的魇王向她摆了摆手,蟒蛇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上。

魇王今天没有戴面具,不过戴了一个好像是狼还是狗的布偶头,也不嫌热,笑呵呵的对树上的倾若打招呼,“玩的这么开心,本王也加入如何?”说着就要跃出马车了。

倾若冷哼一声,“丽帝姬都丢了,你身为看护人还好意思玩?”丽帝姬在他们回国的第三天就莫名丢失了,不过她体内的蛊毒已经被南尘师解开了。再加上看丽帝姬那屋里的平静,显然是她自己离开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离开。

至于为何众人都知晓了丽帝姬的存在,当然是魇王说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说明了丽帝姬的存在。

而为何没有找到丽帝姬就离开丰国,原因只有一个:丽帝姬根本跑不了。

不去管丽帝姬,魇王一个闪身飞到另一棵树上,“倾若,咱俩比试比试,看谁打的猎物多,如何?”

魇王话音未落,倾若已经将一只大肥兔子掌握在手。

“行啊,不过你耍赖啊。”看着一刻不停的倾若,魇王也丝毫不示弱,也动起了手来。

一位公主,一位王爷,两个人就在树林里窜来窜去的,一边打猎一边斗嘴。

第三辆马车里的齐然镜面无表情的听着,只不过他听着的是药师南尘师的唠唠叨叨。

“你这么小年纪就出家,你家大哥不管啊。”南尘师不会去管丽帝姬的来去,毕竟他唯一的职责便是救回丽帝姬的命,其余的,她有手有脚要去何方,又岂是他一介草民可以管的了的。再说了,他也不想管。

齐然镜安静的打坐,当南尘师是空气。

“素宜王,药师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南尘师却不当他是空气,一个劲的和他说话。

齐然镜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问。”

南尘师无奈摇头,“为什么对皇帝那么气愤?按理说,他也是你哥哥,你这样针对他,原因何在?”相里九华算是南尘师的义哥,他实在想不出来会有人要针对这样好的大哥,究竟是为了什么。索性,今天全都问出来了。

一听是问到相里九华,齐然镜的眼睛瞬间睁大,狠狠的看向南尘师,好像看到了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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