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啦，你们先等一会再进去吧。两孩子......"
"他们在干什么？你怎么被吓成这样？"
"这臭小子，干什么呐。"威严的男声，应该是徐子恒的爸爸了。
我真的怕到了极点，我甚至有从窗口跳下去的冲动。但是我听到我妈妈的声音。
"这两个小子，在卧室里看A片呐，都这么大孩子了，也算正常啦。先等等吧，待会他们出来再教训他们。"
"这浑小子，徐子恒你给我快点滚出来！"
"诶？小素，你这是去哪里啊？"
"我先回去，你们待会叫小流直接回家吧。"
"妈！"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出来了。
妈已经出了门，我追着我妈出去，正见到她脚下一个不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妈！"我脑袋里只有空白，真的绝望了。
第三章 高考其实并不可怕
"妈，妈......"我趴在妈妈的病床前，一声声唤着她。
"小流，你妈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嘛，只是腿部轻微骨折，等麻药过去了就行了。"
"于叔叔......我对不起妈妈，都是我不好。"
"我说，这也怪不得你啊。不过也奇怪，不就是看个A片嘛，你妈怎么这么禁不住打击？她当你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呐。"
我苦笑，却什么都说不出。
"小流？"
"妈妈！你醒了！"
"啊，醒了，废话！没醒谁跟你讲话啊。"果然是老妈，一醒了就发飚。
"小素，你就别别扭了，这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啊。"
"哼，"老妈把头别一边，不肯再讲话。
"于叔叔，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跟妈讲。"
于叔叔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看开点，没什么事是大不了的。"
屋里只剩我跟妈两个人，我们都没有先开口。看着妈妈思考的样子，我甚至可以猜出来她会讲什么。她一定会说：小流，只要你幸福就好，别太在意，妈妈不要紧的。
可是我也想像得出，她一定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哭得死去活来。
"小流......"
"妈，你先听我说。"
"嗯。"
"妈，刚才你看到的事情，我发誓，不会再有第二次，绝不会再有了，妈妈，原谅我好不好？"
"傻孩子，别哭啊，妈妈没怪你啊。"
我摇摇头，妈妈，你从来没有真正怪过我。你只会折磨自己而已。
"小流，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你该为自己而活，不用太介意妈妈的。"
"妈妈，我错了，真的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你要相信我，妈妈。"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我都说了不怪你了，妈只要你活得开心就行了，不论你做什么妈都会支持你的。"
"妈？"我很奇怪，妈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明明她经不住打击摔下了楼，可现在却开明得可怕。
妈妈笑了笑："既然你是同性恋，我有什么办法，难道逼你打一辈子光棍？"
"不，我......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可以结婚的，我将来，会结婚的。"
"混小子，你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再跟女生结婚算是怎么回事！跟女生结婚然后生下孩子然后被她发现你是同性恋然后再害人家一辈子吗！"
"妈妈......我......"
"没事，"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妈妈有点激动，总之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妈妈......我知道了。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会......"原来她在为自己没走稳路而闹别扭，我听她这样说，虽然知道是在安慰自己，但负罪感还是减轻了一些。
"闭嘴！老娘这么些年就干了这么件挫事，你再敢提小心我灭了你。"
"喂，老妈，这可是要犯罪的诶。"
"我能生你就能灭你！"妈妈斜了我一眼，"把眼泪擦干净了，叫你于叔叔进来吧。"
"嗯。"我走到门边，听到妈妈喊我的名字。我回头，妈妈远远的看着我，虽然没有戴眼镜，眼神却一点都不迷茫。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好好活着。"
原来，她是害怕失去我。我心里一阵酸楚，用力点了点头。
"于叔叔，妈让你进去。"
"诶，你怎么不进来？"
"我这不是给您机会嘛，虽然是我的错，但是......现在妈妈应该是脆弱的时候，我建议您趁虚而入。"
"小鬼头！"g
"我不是小鬼了，于叔叔。"
"也对，小鬼不会偷偷看A片的。"于叔叔促狭的笑着，我却还只有苦笑。
木已成舟，或者说生米已煮成熟饭，既然妈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接受了，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如果我现在重新开始勉强自己做个异性恋，也只会让妈妈更难过而已。
这么一想，倒也落得轻松。
不知道子恒那里，怎么样了。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正见到子恒在门口徘徊。
"子恒？"
"小流！"他马上冲过来。
我这才看清他，脸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这是怎么了？！你爸打你了？"
"我没事，就是挨了几下揍嘛，倒是你妈，怎么样了？"
"我妈没事儿，走，回我家去，边走边说吧。"
"我......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你妈。"
"不用了，现在我于叔叔在那儿呢，你放心吧，就是小腿轻度骨折，没事儿的。"
"小流......"
"嗯？"
"我对不起你。"
"你怎么对不起我啦，说起来今天也是我勾引的你，幸好进来的是我妈，换成你妈，瞧瞧你这样子，要是让你妈瞧见了，非把你腿给打折了不可。"
"我......告诉我妈了。"
"你说什么？！你发什么疯啊你！"我吓呆了，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我不想只有你一个人难受。"
"子恒......"我被他感动了，被他这种白痴的神经感动了。可他真是白痴。"白痴，你真他妈白痴！"
"没事的，我爸妈也没说什么，就是揍我一顿，然后就把我赶这里来了。说要是你妈有事，我就以死谢罪去。"
"子恒，那......现在，怎么办啊你。"
"我还能怎么办，他们好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要是一根筋走到底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会不会......"
"小流，就算他们真的不要我了，我就是现在打工都不要紧，只是......不知道你还肯不肯要我。"他笑，我却心疼。
"说什么呐你，你要是真落泊了，我一定养着你。"
"嘿嘿，对了，你妈醒了吧？"
"嗯，我于叔正陪着她呢。"
"说起来你妈还真是善良，居然为我们找那个理由来维护我。"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问我，"你妈......怎么跟你说的？"
"我妈她......没怪我，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很难过。"
"那......"他握起我的手，我也没有甩开，"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对不对？"
我笑了一下，我说："当然了，我们可以的。"
我们两人正手握着手站在医院门口，突然我看见了一对夫妻，就在我们二十米远左右的路边，望着我们。
"子恒，"我抽出手，"那两个人，是你爸妈吗？"
他狠狠的抖了一下，回头，然后呆滞。
果然没错。我苦笑，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叔叔阿姨。"
"小流吧？你妈妈怎样了？"
"她没事了，谢谢关心，于叔叔正陪着她呢。"
"嗯，那就好，我们也放心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徐妈妈开了口："小恒，跟我们回去。"
"阿姨！"我一个冲动叫出了声。既然已经叫了出来，我就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今天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该勾引他？我真的没有办法说出口，我真的说不出口。
"小流，别哭啊，你这孩子，我又没说要怎么样，我只是有话要向小恒问清楚，你别急啊。"徐妈妈马上过来安慰我，奇怪，我只不过掉了几滴眼泪，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小流，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你别这样啊。"子恒的声音，我真是没用，居然这么容易就哭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了非不认我这个儿子不可。
"对不起，我没有要哭的，我没有的......"我是没有想哭，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好了，这是大街上，别说太多了，我们回去说吧，小流，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吧。"
没想到再次走进徐子恒的家，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像是审犯人一样，他们问一句，徐子恒答一句，再看看我，我再点一下头表示肯定。明明很好笑的场面，可我们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
他们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了怎样的地步，还问了许多，我都不记得了，可我只记得一句。
那就是当他们问我们到了怎样的地步的时候，徐子恒说："我是真爱他，到了没他不行的地步。"
后来浑浑噩噩就停止了谈话，他的家长情绪也不算激烈，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了缓冲的时间的缘故吧，看着徐子恒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我不难想像他们当时的激动。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轻松得令人难以致信，也让我觉得不安，但我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家长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妥协了，我真的完全没有料到过。于是日子就安稳的过着，而我跟他却再没了继续那天的事情的机会，但这并不重要，我们在学校里可以每天看见对方，一起打闹，放学也一起回家，一切和平得让人沉醉。我们是这样想的，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再一起经历大学生活，然后一起打拼事业，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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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高考也在一声铃响中结束，冲出考场的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第一次，在家长的面前表达出兴奋，难以遮掩的激动。
等分数的日子并不难熬，因为我们都发挥得不错，他的成绩不出意外是该比我好些的，应该能上H大没有问题，但他说如果我考不上的话就陪我，不去那里也无所谓。我听到这样的话也很感动，毕竟这是关乎一生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问题。
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我们和同学每天在一起疯闹，溜冰K歌聚餐轮流换。
一开始的时候，只要有陈翊林的地方一定就会有秦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毕竟他们相处的模式令人不敢靠近......气压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我也问过陈翊林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却总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总觉得好像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不过既然他不肯讲我也没必要纠缠，毕竟不关我事。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突然有一天，陈翊林和秦江没有一同出现，以前我们都是只叫上陈翊林，秦江是他自己跟过来的。但是这一次秦江没有出现，本来我也没有介意，依然是一起K歌吼到声嘶力竭。
当徐子恒又在唱他的保留曲目《信仰》的时候，陈翊林坐在我旁边，问我："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啊？"
"那天你在徐子恒家里吧，寒假的时候。"
"哦，那是我妈出差，不放心我一人，就把我丢他家里一起住。"
"这样啊......"
"还能怎么样啊，你都在想什么啊你。"
陈翊林苦笑了一下，突然就把领口往下扯给我看。长条状的红痕，错落纷杂，我看得出，那是鞭痕。
"这些？！秦江？"我不敢相信，我以为他一直把秦江吃得死死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故意笑得一脸无所谓，却那么困难。
"你惹他了？"
"是啊，我这次是跟他说分手了。"
"他不答应？"
"答应的话就没有这些伤了吧。"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都弄成这样了还叫不能把你怎么样？"嘴硬可不是指这样的。
"他爸马上就把他送出国了，天高皇帝远，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翊林一脸得意，可他，明明是要哭出来了。
"做人还是自私点好，没必要这么伟大的。"
"啊？什么伟大自私的？"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陈翊林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冲出了包间的门。
"喂，他怎么了？"唱完一首，徐子恒坐在我旁边。
"不知道，抽风吧。"我把手搭在他脖子上，装作说悄悄话的样子，实际上却含住了他的耳朵。
"喂！你别到处发情啊。"他压低了声音警告我。哼，小爷我还怕你不成。
"谁到处发情啦，我这不就是饿得慌饥不择食嘛。"
"你说什么饥不择食啊，别讨抽啊。"
"嘿嘿，明天就能查分了诶，紧张不？"
"得啦，徐子恒要是紧张那我们现在就直接抽过去得了。"坐在徐子恒旁边的林小冉突然插话。
"喂，徐子恒，这丫头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啊？"
"这个......"
"你问子恒干嘛，这话该问我吧，告诉你，我就是被子恒的歌声给吸引过来的。"林小冉一脸臭屁样。
哼，拽屁啊，一口一个子恒的，子恒明明就是我的，没您老什么事儿！
"这样啊，那不知道林大小姐紧张不？"
"说实在的，好像真有点紧张诶。"紧张就紧张了，你跟徐子恒抛什么媚眼啊？
"喂喂，好浓的荷尔蒙啊。"
"钟小流！你那张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贱。"嗬，大小姐发怒了。
"谢了啊，"我故意学着她的声音努力"娇媚"的冲徐子恒说："子恒，说实在的，我好像有点紧张诶，要是没考好不能跟你一起怎么办啊？你可不能不要我哦。"附赠一个水灵灵的媚眼。
"钟小流你恶心谁呐你。"该死的女人，又没跟你说话。
"当然不会不要你了，小妖精......"嘿嘿，我就知道他的声音会变调。我这手正放在他后腰，他那里敏感着呢。
"喂，你们两真搞上啦？不是吧。"
"什么搞不搞上的，我们一直相亲相爱啊。"
"好啦小流，再说下去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这位可是同人女啊。"
好你个徐子恒，这话是向着她是不是？
"得啦，你们女人也不容易，我哪里会霸占你们稀少的资源啊。"
我起身，走出门，向着洗手间，出发。
说起来这陈翊林出门也有一阵了，怎么还没回来，开大会没带手纸？
"你放开我！"咦，这不是陈翊林的声音吗？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老实点跟我回去，否则你别想好过！"诶？这不是秦大哥的声音吗？我只不过上个厕所啊，用不用这么巧参观这么一场夫妻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