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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颜——by沉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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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将手支在我的身侧,头慢慢低下来,我只觉得心跳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却还是结结巴巴地说:“还是不要了吧……”

他的眉宇绝美之至,嘴角的浅笑是摄人心魄的温柔:“可是……我忍不了。”

在厮磨间,我的衣物都被他胡乱扔到了地上,若安紧紧抱住我,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衣,可是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身体烫得惊人。

“若安,现在还是算了!”我怕他风寒加重,还在努力地抗拒着。

“容与不想要我吗?”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然后将细密的牙印烙在我的脖子上——像是在我体内放了一把火,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

我有些不自然,压制着自己的声音:“……我才不想!”

他不留空隙地抱住我,我直觉得全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样说啊。”

若安又把我压在了枕头上,不顾我的抗拒,将我的双腿抬起:“容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似乎对我身上敏感的地方了如指掌,时轻时重地舔咬着,我几乎让那种浑身乱窜的酥麻感刺激到神志不清:“嗯……若安……”

他的气息火热轻佻:“对,就是这样喊我的名字。”

腿被他分开,他从床头拿了药膏,用手指把冰凉的东西涂满了我的后面才慢慢进入。

若安的身体滚烫,在我体内一下下顶撞着,填满又空虚,黏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还有我压住不住的呻/吟,紧紧抓着他的肩,呼出狂热而凌乱的气息。

他一直顾及着我的感受,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很痛,只是沉醉于他的这种温柔以及灭顶的快感之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就沦陷在了若安的目光中,自此万劫不复。

灵魂与肉体不停交缠,发丝乱混在一起,身体已经不分彼此,我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从这躯壳到我的一颗心。

若安抱着我的腰,刺激着我身体里的某一点,我一颤,竟然完全忘我地叫出声来,极端的快乐就要将我全部吞没。马上就要到临界点的时候,他却抓住了我的下体,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欲哭无泪地扭动起来:“放开……啊……”

“你来求我啊。”我睁开迷离的眼,看到若安有些阴险的笑容。

“才不要……”我用力地抓住了被压到身下的被子,朦胧间好像又看到他胸口那道伤口。

想伸手去碰,若安的眼神却在一瞬间陡然变化,我竟被他那复杂的目光吓到,动作一霎停止,而他温柔地抓住了我的手,同时又用力地抽/动了起来,我甚至都能听到床在摇晃的声音。

“若安……”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了悲哀的感觉,可是转瞬又不管不顾地沉溺在迷离中,不愿自拔。

第十三章:未央

还记得当年,若安带我去过的一个地方。

那时他倚坐在树下,轻闭双眼,玉指抚箫,箫声清远缠绵,人亦如空花光影,美得不真实,他说:“若真的可以,我定与你在此成婚。”

那里名为永源寺,是一片盛开着樱花的丛林,不知是用了怎样的方法,那樱花花期长得简直不合乎常理。

风掠过,轻柔温和,云与水在天边缱绻,飒飒的樱花下落,绯色起舞在眼前,我当时看得入神,却又怎知正是那时的美景,斑驳了我此后的流年,当我倾覆所有,再回首来看,却也不过转瞬刹那,在繁华中掩埋,再也挽留不住。

而此时蝉鸣在草木间鼓动,出门望向天空,那是血染碧空,日薄西山。

身体最近总是时不时地虚弱,我在白夜宫中又独自走了一圈,仔细地看清了那一砖一瓦,最后坐到寒绯池的亭中时,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荧荧星光,一轮残月。

目光不由柔和,起身走到浮桥上,手指触碰着水面,冰凉沁人,水波潋滟,月光霜白。水中的莲艳红嫩白,绚丽夺目,隐隐莲香醉人心,隐约看到一个绰约身影,发丝飞扬,衣袂连蹁,缥缈如晨雾。

若安——他的名字想必早已刺入了我的骨髓。

站起来向前走几步,想要去触摸他。

可是若安,你知道吗?

我看不清你了。

他伸出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拥抱住我,我就觉得身体一软,接着就没了意识。

迷迷荡荡,仿佛置身于千丝万缕间,梦中隐约身影,孤立决绝,绯樱尽散在阡陌之间,我看到他的清浅笑颜是那样熟悉,仿佛这么多年来未曾变过。

清明雨落,我与他在雨雾飞花中对望,两人相隔的距离是介于冷淡与热切之间的微妙。

那时我的样子似乎还能看出青雉,又怎么会认识若安?可是这一切熟悉真实,竟然仿佛早就深存于脑海中的回忆。

觉得头疼欲裂,又感到自己置身于床榻之上,身侧是轻微又不安的呼吸声——只是,我已经找不到睁开眼的感觉了。

“若安……”我唤道。

“我在。容与,你还好吧?”他的嗓音竟略显沙哑。

“何时了?”我向身边摸索,终于握到了他的手。

“申时,你已昏迷三天了。”

接着若安就做了一些我爱吃的东西喂给我,他深深的温情仿佛可以照亮我眼前的一片虚无。

若安笑着问我:“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是谁照顾谁呢?”

我早就料到迟早有这一天,所以也没怎么惊慌,只是心中多少感到有点苍凉:再也无法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于是毫不客气地吃下东西,侃侃而谈由他来照顾我的理由,若安有些无奈,却还是一直惯着我,几近宠溺。

七月未央,莲已盛。

若安引着我,站到池边,清风划过耳畔,莲香绕体环身,风过花颤,我却再也看不到这一切。

他奏箫一曲,悠远宛转,清韵难绝,吹落了一树繁华、满地沧桑。

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此生已遇若安,还奢求些什么?

已经够了。

仰头感受最后的斜阳,风过萧萧。

一曲奏罢,他道:“此箫赠你,是将我最珍之物赠给我最惜的人。”

这支玉箫他似乎从来都不离身,可见他有多么珍惜。

我取过它,触摸着那精致的纹理,一时却不知作何言语。

“……容与,你可知韶颜?”许久,他淡淡地问。

我略一思索,记忆中虽然有所印象却是模模糊糊,好像……是一位江湖上的前辈吧。

他或许见我许久无言,便从背后环住我:“好些年前的往事了,记不起也是当然,休息吧。”

我点点头,随着他一同踏上小径,走了没多久,他又不顾我反对直接把我抱了回去。

一月后,我使终是耐不了清闲,直想去江湖上走走。若安得知后很干脆地否决了,但还是看不过我终日“对窗叹息”,虽然自己是有事脱不开身,但还是遣了卿歌随往。

刚出了白夜宫外的樱林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依稀觉得耳熟。

“沈青溪?”我试探着问。

“离容与!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他有些激动,声音里甚至都有哽咽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我有几分冷漠地问。

“你……大概懂我的意思。”沈青溪小心翼翼地说。

我又想起了白颜泽,虽然好久不曾见过,但是他的身影在我的印象中竟还那样清晰。每每月色姣好时,我总会想起那个夜晚,他说让我走时,那样悲怆的表情……而沈青溪现在大概是想带我去找白颜泽。

“好啊,那便去吧。”我点头,又对卿歌说,“姐姐,要不你先回去?”

卿歌说道:“照顾你是我现在的任务。”

听她这样说,我也没再多嘴什么,倒是沈青溪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地叫嚷了起来:“离容与,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我语气淡然:“瞎了呗。”

沈青溪不可置信地在我眼前挥手,我都能感受到一阵阵摆动出的风。之后我们三人一起上路,还时常能听到一言不发的沈青溪抽泣的声音。

溪水潺潺,风过叶动,八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颇是燥热,几次开口想寻些话题,却还是因为不知说什么好而作罢。

“这就快到了。”沈青溪说道。

“那现在不如休息一下吧。”卿歌下了马,将我也扶了下来。

我冲她的方向笑笑,感觉自己被一个女子照顾着实在也不怎么好意思。

顺着水声来到溪边蹲下,伸手到水里去,清凉的溪水从我指尖滑走,风声、水声、树声——我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注意过的、这个世界的吟唱。

不仅是自然之声,我还察觉到了有人在我背后隐隐的呼吸,略一思索,便也能知是谁。

“容与?”身后人的声音还是一如从前低沉,还多出了显而易见的欣喜。

我站起回身,冲那人一笑:“好久不见,白颜泽。”

他缓缓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原来终究是山水有相逢。”

我们一起回到了那个叫做琉玉山庄的地方,白颜泽知道我的状况后,竟然找来了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据说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墨轩为我医治。

我知道自己眼睛是什么情况,却还是被半强迫地被摁在床榻上。

感到自己眼皮被一只清凉的手指撑开,墨轩又给我把了把脉,进行了一系列程序,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口。

不久,闻人轻叹。

“这次,我无能为力。”墨轩道,声音冷漠。

“为何?”白颜泽急道,我听见桌子因为被推搡而发出的摩擦声。

“三皇子,请放手。”墨轩的声音依然平静自若,“这不是普通的失明,而是内力错乱所致。而他体性不知为何是罕见的极寒,能活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

“你说什么?!”白颜泽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愤怒。

自从那次变故后我每每想要凝聚内力但总是以失败告终,之所以会那样,我想大概是因为经脉受损。而我的内力早已外泄,造成现在这样的理由应该是因为那套心法的反噬,又怎么会是因为内力错乱?至于体性极寒……我好像的确从哪里听到过来着。

“你给我医好他!若连这都做不到,难道你只是徒负虚名?”我的印象中白颜泽似乎从未这样失态过。

“多说无益。”一句话后,就是木匣开关之声,白颜泽沉默着,想必也是知道再挽留也没有什么用了。墨轩走出门之前声音还远远地传来:“三皇子甚至不如以前沉稳了,若真喜欢这位公子,还不如将他的后事办得隆重些。”

白颜泽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仿佛能扼住人的喉咙,让人难以喘息。

看来,我永置黑暗之中是必然了,若安也曾在江湖上找来好些赫赫有名的神医,却无一能有所对策。其实我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有时世界看得太清,有能多些什么好处呢?

“容与。”他叫我,声音有些沙哑。

“你这样的称呼,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半倚在床上说着,心中思绪万千。

他重重吸气,说话也杂乱无章了起来:“墨轩心高气傲,不肯为你医治,但我一定……一定会想尽任何方法医好你,即使太医院的御医都不行,天南海北,江湖名医甚多,还可以贴皇榜……”

白颜泽的语气有些惊慌、有些绝望,听得我心头一颤:“不必劳师动众了,连墨轩公子都无可奈何,其他人肯定就更束手无策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样可以活得潇洒,世间百态、人情炎凉不都是用心来看的吗?眼睛,只不过为了被蒙蔽而存在的罢了。”

“但是我竟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摆摆手,笑道:“你不需要为我做些什么,至于以前的事当做过眼云烟就是。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为何会对我如此特殊。”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竟是陷入了沉默。

随后他说了一席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我的心口,此生也没有消磨忘记,但只有一句让我此后每每回忆起都不免动容。

那温柔的声音如同星光满天,披落在我的肩: “有我在,谁都休想伤害你。”

我闻言竟生出了几分慌乱,马上岔开了话题:“墨轩公子听声音似乎很年轻啊,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作为也实在了不起。”

感觉到白颜泽坐到了我旁边,他说着:“那是他一直未老,年过不惑但看起来还一如少年。”

我当然是不可置信,这样的事情怎会存在?

他叹了一声:“容与可知道自负如他,却为何会来帮我么?”

我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是因为我父皇和他还有点渊源,两人之间的感情,已非语言可以形容。”白颜泽声音缥缈,似乎还带着微微的感伤之情。

第十四章:萧索

“墨轩行事不拘,性情乖张,却独与父皇交好,两人感情甚笃,以至于相敬如宾。那时男风还不似现在这般大行其道……所以,父皇纳他的妹妹墨棠为妃,以此避嫌。”白颜泽说着连他自己都是听说来的故事,但还真是绘声绘色。

这样的话,也难怪墨轩称他为“三皇子”而不以圣上来称,或许,他心中只留了先皇君宇帝一人。不过听到墨棠二字的一瞬间,我竟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不知到底是不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觉。

白颜泽苦笑了一声:“不过也真不愧为一支血脉,墨轩这么个不羁的人,他妹妹自然也是如此。”

“怎么?”我闻言兴趣大发。

“你应当是听说过十几年前的‘君锦之战’吧,墨棠那时竟然趁乱从宫中逃出,而她的孩子也随之一起不见了。”

“她可真是个性情女子,让人敬佩。”

白颜泽没有对我的评价回应,却是说:“但也总是为情所缠,听闻墨棠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才敢如此冒险……果真世间‘情’之一字,最为难解。”

我心情莫名的压抑,而他继续道:“一向淡泊的墨轩收到父皇驾崩后的消息后,从木然到疯狂,甚至硬闯皇陵,眼睛里流出来的都是鲜血……当时已登基的我于心不忍,便也由得他去了。”

白颜泽说着,声音中似乎也有了些悲伤的情绪:“仍记得那几日,所有的百姓似乎都被其感染,哀痛之情数月不止,京城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商户不开,夜市无声,只剩下白色丧旗在风中被吹起的声音……”

“不只是墨轩一片痴心,君宇帝的贤明也是可见一斑啊……”我难免惆怅地叹了口气,“若我是墨轩公子,说不定一冲动就随着去了。”

白颜泽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但他终究还是选择活了下来,投入江湖,永生不老的模样,让人以为他忘掉了悲伤一般。但其实墨轩是为了替我父皇守着他曾珍惜的一切——国家、子民、还有我们这些皇子。我以往的请求,他总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但这次可能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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