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饭菜全都做好,一样样端到桌上,徐拓朗只看一眼、只闻一下,幸福得快要哭粗来。从妈妈做菜到管箫做菜,这简直就是从地狱穿越到天堂啊!麻痹兴奋得好想骂脏话!
鲁丽已经完全被管箫的手艺镇住了,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怎么可能出自一位少年之手呢?太不科学了!本着对烹饪的执着,鲁丽再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她人生第一次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家孩子好。
鬼知道事情竟会朝着和谐方向发展!管箫来帮徐拓朗补习,顺便下了一次厨,居然一次就赢得了鲁丽发自内心的好感。要知道,性格独立又事业成功的女人一般具有很重的防备心,要在短时间内被她们真正接受几乎不可能。但,偏偏管箫做到了。
好运,也许预示着生活要向好的方向发展。李爽再没有出现,包婷婷也再没来闹过,当第二次月考成绩公布,徐拓朗的班级排名进步了十个名次,这让他自己和所有关心他的人大受鼓舞。至于管箫,他终于坐上了年级第一的宝座,他的“横空出世”不仅震惊了高二所有学霸,更让班主任阮丁香对他的态度变得近乎谄媚起来。
这是管箫第一次因为正面形象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些关于他是小三儿子、那些关于他是主动勾 引徐拓朗的同 性 恋的传闻,终于在他名字出现在月考成绩年级榜首的时候彻底失去市场。管箫已经成了师生口口相传的正能量典型——他来自贫穷农村却刻苦求学;他不仅自己成绩优异,还带动同班同学徐拓朗一齐进步;他自己带饭,勤俭朴素……
从被人人唾弃到被供上神坛,管箫全都一笑置之。他的朋友多了起来,但他最好的朋友仍然限定在最初帮助和支持他的小圈子。或许会有人指责管箫太现实,但,现实生活中的人如何不现实,难道要终生生活要梦幻之中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朋友而言,亦然。
得到一笔可观的奖学金,又得到徐拓朗妈妈发出厚重的补习费,管箫慎而重之把钱存进银行。看到存折上清晰的铅字,他觉得安心。
徐拓朗也准备了一个小礼物送给尽职尽责的“补习老师”管箫,一只手机。这种东西,管箫下意识就要推辞,徐拓朗好言相劝:“我理解你,所以才买了这个不贵的国产机,主要是方便我想你的时候联系得到你。这是我的小私心,你就收下吧!再说,我们正在交往过程中,我送你小礼物什么的合情合理。”
管箫只好收了,无良的流 氓徐拓朗趁机向他索取了一些“回 报”,两人躲到校园僻静无人之处“手口并用”一番,青天白日玷污象牙塔,真是可耻!!!
国产手机相对外国货的一大优势就是,它集N种功能于一身又相对耐 操。哪怕管箫这种对数码产品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一旦手里攥着手机,还是忍不住翻闹研究一下下。结果,疏忽之下,手机差一点儿坏了事。
管母邓娥已经出院回来了,医生建议她在家再养一小段日子,如果身体确实无碍就可以参加工作。邓娥帮管箫洗衣服时,从管箫外套口袋里掏出这只手机,当下脸上疑云密布。
如果事情只是到此也就罢了,一旦邓娥问起,管箫就说拿奖学金买的便可。问题是邓娥没有打算追问的意思,她把手机塞回管箫外套口袋,又把外套放回原处——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最佳解释和解决时间,往后就会酝酿成一个大麻烦。
母子间沟通不畅,终于在一个周末,邓娥和管箫在徐拓朗家相遇了。
彼时,管箫和徐拓朗补习完了从房间出来,鲁丽热情招呼两位少年吃饭,口口声声大厨回来了。当邓娥和管箫看清楚对方,各自愣了。
第 38 章
邓娥看到管箫张口欲唤,立刻抢先对徐拓朗说:“学习累了吧?快来尝一尝阿姨的手艺!”同时对管箫投去一个制止的眼神。
管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上下不是,分外难受。他理解母亲的想法和做法,同时,他心里酸楚无比——长年卑微的生活磨平了邓娥的一切锋刃,她坚强却又自卑,她不愿意在徐家跟管箫相认,是因为她怕自己的保姆身份拉低了管箫的格调、使得管箫被徐家人瞧不起。
两代人看世界的眼光是不同的,邓娥不知道其实徐拓朗早就知晓她和管箫的母子关系。当邓娥继续去厨房端菜,徐拓朗就小声问管箫:“阿姨她……这是怎么了?”
管箫无声吐出一口气:“一言难尽……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懂么?”
徐拓朗看到管箫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灰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徐拓朗是个机灵的少年,饭桌上他刻意耍宝活跃气氛,为的就是邓娥和管箫不至于尴尬。
吃过午饭,鲁丽回公司,徐拓朗也以“肚子有点胀”为由遁进卫生间,邓娥觉得时机正好,赶紧把管箫拉到一边:“怎么回事?徐太太说的家教就是你么?”
管箫说得轻描淡写:“徐拓朗是我同班同学,他的学习成绩不好,我就帮帮他。”停了一下,问道,“妈,您刚才为什么那样做?”
“你帮同学补习功课是好事,但妈妈是同学家请的保姆……”
果然!!!管箫正色道:“妈,您踏踏实实干活,您自己觉得低人一等么?咱不偷不抢也不在街边瞎混,不至于让人看不起吧?您觉得拖累我,但如果没有您……唉,总之您别这么想……”
邓娥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复杂得让管箫看不懂。她忽然笑了,转身把洗过的碗碟一只一只放到消毒柜中,一边放一边说:“管箫啊,难得你懂事。不过,妈妈有妈妈的立场,妈妈只希望你好,至于妈妈会怎么样,你不必担心。”
“可是徐拓朗他……”管箫想说出徐拓朗已经知道秘密的事实,话到嘴边又生生咬住。忽然之间,他明白了,有些东西仅凭辩驳和分析是没办法改变的。他还是太年轻,而他的母亲已经挣脱不出现实,他只能说,“徐拓朗他人很好……”
邓娥没有理解更深层次的内涵,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徐拓朗是你同学,他对你好,妈妈总是高兴的——对了,上次我帮你洗衣服,在你外套口袋里发现一个手机……”
管箫无心撒谎:“是徐拓朗送的。”
邓娥停止了动作,缓缓转身:“管箫,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能收!”
“阿姨,那只手机很便宜,一点儿也不贵重!”徐拓朗打断母子之间的对话,从楼梯走下来。事实上,他偷听了整个过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场了,“您别怪管箫,是我强塞给他的。因为,他有了手机我才方便。比如,有时候我回家做功课,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可以打电话问他。”
这是一个正当而坚挺的理由,再加上徐拓朗身为主顾儿子的身份,邓娥不卖他一个面子都说不过去。但,邓娥迟迟没有开口表明什么,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徐拓朗那自然而然伸手揉着管箫脑袋的动作,以及,徐拓朗看向管箫的眼神。
感情亦真又亦假,直教人揣心难测。最怕就是情不自禁流露,真假形迹无所隐遁。
就算邓娥自己的感情经历是失败的,但以她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徐拓朗和管箫之间似乎……思相相对保守,使得邓娥不敢往更深处去想,她诧异,却只把徐拓朗和管箫之间的互动定义为“远比一般朋友亲密”。
作为当事人,管箫和徐拓朗完全不知道已经露了马脚。少年人的恋爱不会像成年人那样趋于理性和现实,所以他们的甜蜜会多到溢出两人空间而不自知。午休过后继续学习,管箫嘱咐徐拓朗:“我们家的事,你以后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我妈烦心,她的立场我改变不了。”
“我知道了。”徐拓朗先答应,然后才问,“不过,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以邓阿姨的思想……我有一点担心呐。”
管箫泄气道:“我暂时想不出好办法,现在只能瞒得一时算一时,将来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我们自己,谁知道能够持续多久?好好珍惜眼前吧!”
徐拓朗很不喜欢这种类似于末世来临的论调,却又不得不尊重现实。有些事情,不是光凭一两个人的能力就可以转变的,这毕竟是异性恋建立规则的世界。
——
深刻的危机感,使得管箫的思想悄然发生转变。以前,他对徐拓朗的情感还停留在“你喜欢我,我可以试一试”的阶段,自从那天与母亲在徐家谈话之后,他对徐拓朗也开始主动起来。不论是言语关心还是行动求 欢,管箫终于慢慢积极起来。在他看来,如果未来遥不可及,那么眼前的一切就弥足珍贵。
徐拓朗当然乐见这样的“成果”,尤其是当管箫偶尔主动引 诱他,每一次他都兴奋到不行。唯一遗憾的是,管箫总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不是徐拓朗精虫上脑时力道不足,而是他实在打不过管箫,霸王硬上弓的下场比较凄惨。
为此,徐拓朗很苦恼,当终于憋不住时,他就丢弃尊严去请教曹成。根据小道消息,有人目睹曹成和曹平平开房。目睹之人只是陈述事实,没敢妄加推测曹成和曹平平的关系,毕竟两人都姓曹、平时又以兄弟相称。徐拓朗却是知根知底——曹氏兄弟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曹成和曹平平之间完全不纯 结!
徐拓朗问得很艺术,他说他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只让他摸、只让他舔,就是不让他上,肿么办?
曹成老神在在:“那个人?你是指管箫么?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躲躲闪闪故意隐瞒?我只喜欢我家平平,对你家箫箫没有非分之想。”
“同道中人”这个词让徐拓朗豁然坦荡,又莫名气愤:“谁特么跟你是同道中人?你个腹黑大尾巴狼、喜好装哑巴的大 色 胚!少爷我还中纯情小处 男一枚,我跟你能一样么?你这开 房成日常的纵 欲狂魔!”
曹成大笑:“什么年头了,处 男也敢出来拽?真是没鸡 巴用,鸡 巴也没有!”
徐拓朗差点被噎死,跟曹成做兄弟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完全没料到平时话不多的曹成居然有这等口才!徐拓朗斗不过,只好硬着脖子说:“兄弟一场,我现在向你请求,你说不说吧?”
曹成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色彩:“你想让我告诉你,我是如何把曹平平弄 上 床吃干抹净的?你想作为参考?”
徐拓朗连连点头,催促道:“快说!”
曹成两手一摊:“每个人的性格、际遇不一样,这方面的成功经验不可复制啊!”
徐拓朗终于怒了,伸手掐住曹成的脖子猛烈摇动:“麻痹!到这时候了你特么还卖什么关子!?你想急死老 子啊?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说……咳咳……我说……”若论腹黑心计,曹成是远在徐拓朗之上的,但若论武力值,曹成就难以忘其项背了。
徐拓朗这才放手,侧耳倾听。
曹成清了清嗓子,吐出两个关键字:“下 药!!!”
徐拓朗只觉得胯 下双蛋疼得厉害,再次掐住曹成的脖子,摇拨浪鼓一般玩命地摇:“你特么玩儿我呢!?下你麻痹的药!你小子今天是没吃药吧!”
曹成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快要断线的风筝,生命之重量已经不能自已:“我对平平……真是下了……药啊……你听我说完……别摇了……星星粗来了……”
第 39 章
曹成的模样实在凄惨,徐拓朗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曹成拍着胸口和脖子喘了半天气,苍白的脸色才有所好转,他不敢怠慢,喘气的过程就断断续续说了“下 药”的经过。
听完整个经过,徐拓朗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你和曹平平真是一对……氵壬 乱的兄弟!”
曹成和曹平平确实是一对奇葩,两人竹马竹马长大,明白自己的心思却不敢挑破,双向暗恋也是醉了。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家长全都不在的夜晚,曹成和曹平平各自偷偷给对方“下 春 药”——没错,就是这么巧!可以想见,那一晚多么High,突破禁忌的双方终于彻底敞开了心扉。
“所以我说成功经验不可复制啊!”曹成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因为我们是互相喜欢互相下 药,所以双方都没有负罪感。但你和管箫不同,如果你单方面给他下 药,谁知道他事后会不会恨你?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三贞九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菊花虽然不如鲍鱼多汁,但小菊花也有小菊花的坚强啊!”
“也是,这个办法确实不可行。”徐拓朗才不会说出实情——他不仅担心管箫恨他,他更担心管箫以武力废了他的命 根 子,万一打不过被反攻了肿么办?
曹成凑近低语:“依我之见,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就只有守着管箫,不让别人有机可趁,早晚能够吃到口。慢慢来嘛,就算都脱光了衣服,也还需要前 戏不是?”
徐拓朗和曹成有商有量,可见其全副精力都在管箫身上;厚此而薄彼,自然会有某些人感觉自己不受重视。徐拓朗恨不能全天24小时都跟管箫待在一起,但两人毕竟不是连体婴儿,各自总有落单的时候。管箫需要参加社团活动,徐拓朗则需要分出一部分时间巩固和兄弟们的情谊。
于是,李爽找到了机会。
李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身边却从来不乏男人追逐围绕。纯洁的女人是一杯白水,透明而无味;有些女人带有茶味,大众饮料也能使男人上 瘾。李爽从未遭遇过人生的滑铁卢,直到徐拓朗三个星期只字没有联系她,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成了loser。
有心机的人大多自尊心极强,李爽怎么能容忍自己被男人甩?况且,徐拓朗可是大金主,没有了徐拓朗,谁来给她买这买那?这世上富家公子虽然不少,但真正像徐拓朗这样高大帅气的却不多,还有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比上阵打仗还激烈,对手太多,李爽不认为以自己的条件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男生完全替代徐拓朗。总之,李爽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就算徐拓朗对李爽冷处理、避而不见,这个女人还是透过自己的管道单独找到了徐拓朗。只可惜,徐拓朗是一个办事个人风格极强的男生,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任凭外界硬刀子软刀子,他全不在意。李爽各种怀旧装可怜,只换来徐拓朗冷言:“你背着我做过的事,我全都清楚。我和你之前的事,只能算是合作,或者说各取所需。我现在有真正喜欢的人了,你要好自为知。我不主动跟你摊牌,是给你面子。”
李爽心存侥幸,辩道:“拓朗你不能这么无情!我承认我之前对管箫下手是我不好,他是你的朋友,我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可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呀!”
徐拓朗已经烦了:“你背着我做过的仅仅只有这些么?我跟你之间一清二白,可是我手上有你和别人的开 房记录,这个你怎么解释?我没有处 女情节,但我讨厌心骚装纯的女人!对了,我手上还有三段你和不同男人上 床的性 爱视频——或许你认为自己魅力无敌,事实上你只是这些男人的玩物。你把他们当成‘游戏’伙伴,他们射 精之后转脸就出卖你。我说过了,你要好自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