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坚持营业的，就是行珍馆和那两家梦起餐厅了。今天晚上的年夜饭很多人并没有抢到，顺势就预定了大年初一的午宴。不过餐厅的营业也只是到初一午宴，下午就正式放假了，同样是破五才开业。
原本这餐厅不该停业，不过在凌蔚卫看来，虽然这时候的钱好赚，可在家里吃才叫过年呢，他并不希望这一年短短的几天，大家也在餐厅渡过。不管是客人，还是这些工作人员们。
不过梦起餐厅受欢迎，客人订不到年夜饭和大年初一的午宴，只好退而求其次，破五也算是极限了，不少人憋着在过年期间带着家人好好品尝一下呢。
两个餐厅的经理被缠的没办法，又问过了后厨和前面的服务生，加班费合适的情况下都愿意破五就上班，也就答应了预定。谁知道这一预定一直排满到了正月十五。
凌蔚卫接到经理的电话，也着实愣了一下，转头还问颜恺宁生意怎么这么好。
颜恺宁一脸的你不争气的表情，现在不管是行珍馆，还是那两家梦起餐厅，可都在京城是炙手可热的。
行珍馆都是社会名流捧场自然不必多说，已经是众人眼中一处神秘的所在。就那两家梦起餐厅，在优生鲜超市的宣传下，也在京城百姓心中有了不可动摇的位置，毕竟优生鲜超市口碑良好，是最贴近百姓，最接底气的所在。
尤其是在闹出异常化肥农药残留的恶意流言后，被官方机构认证为绿色食品，优生鲜超市简直就是老百姓心中的体己人。
能在这种年代推出这么好的绿色蔬菜，简直就是业界良心啊，还是有人惦念着他们这些普通人的！
公司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凌蔚卫琢磨了一下，“初三？”
初三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他们家现在搬来了京城，也不用回去拜年。关家三口今天也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是让关海回老家把未婚妻接过来。这边已经算是站的住脚了，不管是在农场，还是在餐厅给未婚妻寻个工作，总归是比在家里强些。
“初三？”颜恺宁低笑了一声，“行，初二我陪你回门。”
“……”凌蔚卫脸一红，他可没往这边想，只是想着初二就走，会不会太赶一些。
“今晚在哪里住？”颜恺宁这半个月都没碰到凌蔚卫了，两人一个在农场，一个在市里，忙的都不可开交。此时喝了点酒，颜恺宁直接就问了出来。
“当然是……回家。”凌蔚卫无奈的开口。他其实也挺想颜恺宁的，可是今天是三十，他还要陪着父亲，和弟弟妹妹一起守夜呢。
他和颜恺宁的关系还在地下，虽然现在是颜家的干孙子，可是也没有大年夜有家不回的道理。否则就算凌父不说什么，恐怕颜家人也会觉得奇怪。
“我知道了。”颜恺宁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开口之前，也想到了凌蔚卫会这么说。只是心里的失落，还是让他情绪冷了下来。
“宁哥……”
“没事，也就这两天，初三我们就去海南了。”这么一想，颜恺宁心情好了不少。这半个月都熬过去了，还差这两天么！
“我回去就收拾东西，机票我来订。”
“还是让韩缜订吧，他是专业选手。”
“行。”这些凌蔚卫去海南，凌父并不打算去。而凌灵和裴冬冬说好了一起出去旅游，也是初三出发，一起走的只有凌虎、昕昕和韩缜。怎么安排颜恺宁早就想好了。
他和凌蔚卫中途广州转机，去梁老家，而韩缜带着昕昕和凌虎一起直飞海南，这样一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大大增加了。
凌蔚卫把颜恺宁送回老宅，又换回他的那辆小宝马，一路飞奔回了家。
马阳等人家都在北京，也都回去过年了，连苏伟南也赶回了老家。
农场加上化肥厂一共才二十来个人，这还算上关家三口和凌家四口在内。
年夜饭自然是好吃的一堆，厨子都回家了，不过有凌父在，这都不算事。
“哥。”一看到凌蔚卫进来，双胞胎齐齐喊了一声。不过凌虎是在这里帮忙的，而凌灵是来偷嘴的。
食堂里二十多个留下来的人都在，此时剁肉、剁馅的，忙的不亦乐乎。
之前凌蔚卫就从空间里弄出来了一批活得猪羊的，留着过年时候吃。正好这附近村子里有就杀猪行当的，昨天央着人家帮忙都给杀了。此时众人剁的肉馅，就是之前凌蔚卫拿出来的。
鸡鸭鹅之类的没这么麻烦，关爸关妈开过饭馆，杀个鸡鸭不成问题。这些鸡鸭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在大柴锅里炖着，隐约已经有香味飘出来了，依着这火候再炖上两个钟头，肯定会炖的肉都脱骨了。
凌父正在大油锅前指点凌虎炸丸子，旁边的滤油网里已经有了不少炸好的小肉丸子，凌灵正站在一旁偷吃。
“哥，你吃一个。”凌灵捏起一个塞到凌蔚卫嘴里。小小的肉丸子炸的外酥里嫩，越嚼越香。凌蔚卫细细嚼了咽下，朝凌灵一张嘴，“再来一个！”
凌灵自然是乖乖听话，这家里她最崇拜的就是大哥了，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咳咳！你们俩啊！”凌父干咳一声，看到俩孩子连忙挺住嘴，可是丸子在嘴里鼓着，好似小松鼠一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大了还偷嘴吃。”
“爸您做的好吃，我好几年没吃了。”凌蔚卫连忙撒个娇，哄着凌父忘了这件事。
“卫卫，来调馅。”关妈在另一边喊着，凌蔚卫应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这剁馅拌馅自然不用他，可是调味方面，在关妈眼里，谁都比不上卫卫，包括她自己在内。
凌蔚卫熟练地放好了调味料，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了起来。他现在每天练武，体力很好，拌馅轻松的很。
将所有的馅料都调味后，凌蔚卫眼睛也开始冒光。牛肉胡萝卜馅、猪肉茴香，韭菜鸡蛋还有羊肉大葱，四种馅的饺子他都挺爱吃的，今天口福不错。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拌好馅再回到凌父那边，肉丸子已经炸完了，现在开始炸素丸子。这素丸子也不是普通的货色，并非一点胡萝卜加上面糊就算了的，而是用了十几种香料调味，凌蔚卫兄妹几个小时候一直管这个叫十三香丸子。
不过调料虽然多，却没有强了丸子本身的味道。吃到嘴里是酥香可口还一点都不油腻。不管是直接吃，还是用来做菜，都是非常可口的。
凌父这素丸子平时根本不做，因为手的伤握拳很难，所以都是过年时候才勉强炸一盘让孩子们解解馋。
现在有凌虎代劳了，自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这素丸子也打算是炸一盆。
除了素丸子，旁边还有腌制好的小黄花鱼、带鱼，需要过油再炖的鲤鱼等等。还有一种松肉也是凌父的拿手好菜，牛肉末混着土豆，上下裹着豆皮炸熟。看起来似乎有些油，吃起来却比丸子都过瘾。
凌蔚卫看着众人忙的热火朝天的，也有点手痒，到水缸里把鲤鱼收拾出来两条大的，也跑到旁边的灶台上做了起来。
普通的鱼自然他懒得做，不过之前凌蔚卫做的一道糖醋软溜鱼焙面几个小孩都挺喜欢吃的，干脆再做一次。
饺子是要吃完饭包的，除了韭菜鸡蛋的馅料没切，其余都拌好就等吃完饭包饺子了。
收拾好了桌子，众人将两张方桌并在了一起。过年了，分做两桌没什么气氛，干脆坐在一起，菜摆上双份能够到就行。
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各个都是硬货菜。鸡鸭鱼肉齐全，中间还有四喜丸子和红烧肘子。想吃素的也有，农场里现在最多的就是各种新鲜蔬菜，清炒凉拌，准备了好几道。
关海把准备好的酒抱了过来，给每人都倒上一碗。虎子和凌灵年纪小，就喝着凌蔚卫特意酿出来的葡萄汁。好酒好菜，众人吃了个痛快。
吃罢了饭，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七点半了。食堂的电视打开，一群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开始包饺子。
守岁这个习俗，几乎各地都有，有的地方还格外的讲究。
“爸，您明天想去哪儿啊？”凌蔚卫一边慢慢地包着饺子，一边和凌父聊天。
这几天他总觉得父亲有点心事似的，几次看到他都是欲言又止，他询问了几次没有答案，手头又忙，只好将这件事暂时压在了心里。此时忙过来了，他自然要询问一下。
“我……”
“爸，您可别再跟我说没事，您儿子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凌蔚卫嘿嘿笑着，这些日子他是开朗了不少。
“我……其实，想去看看你姑姑。”
“啊？”凌蔚卫直接傻掉，“我还有姑姑啊，几个啊。”凌蔚卫莫名地看着父亲，既然有姑姑，怎么这么多年就没去看过呢？
“我就这一个姐姐，你们自然就一个姑姑，这些年我都没去看过她，现在……”
“姑姑住哪里啊？不会是在这京城吧？”凌蔚卫自从被卫老点出他的口音问题，心里就已经起了疑心，想要问问凌父他们到底是不是从京城搬出去的，当初又是为了什么事。
可是这事并不好开口，凌蔚卫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此时话赶话说到这里，他自然要旁敲侧击问个清楚。
“是……不过我当初离开是有原因的。”凌父眼含深意地看了凌蔚卫一眼，“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明天带着虎子灵灵。”
“行，知道了。”看父亲不想说，凌蔚卫也不好再问，反正既然明天去姑姑家，还怕从两人对话里听不出个所以然么？
2015年的春晚是前两年负责过春晚的女导演，风格比较清爽。今年节目依然别具一格，很多老牌明星出场，连之前因为古装电视剧而火爆起来的古剑大师兄也上了春晚，让前些日子追着看这个电视剧的凌蔚卫也是格外的惊喜。
众人包完了饺子，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凌蔚卫心里却有事，再好的节目也看不下去，而是频频看向手机。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悄悄地除了食堂大厅，到外面给颜恺宁打了个电话。
“喂……”
“宁哥。”听到颜恺宁的声音，凌蔚卫的心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手机贴着耳朵，听着对方喊了一声卫卫，再冷的天都不觉得了。
“宁哥，我想你了。”明明才分开没几个小时，可凌蔚卫却开始想念起了对方。之前他忙的脚丫子朝天，自然是顾不上了，可是此刻一闲下来，他竟然不知道除了想颜恺宁，他还能做什么。
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我也想你。”
两人隔着电话都不肯说话，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身后的大门被推开，关海几个人跑出来在院子里开始放鞭炮。
凌父也从里面探出头来，“卫卫，吃饺子了。”
凌蔚卫一愣，都已经十二点了么？他出来时候明明才十一点多，他竟然和颜恺宁打了这么久电话，可他感觉，这电话才拨出去一般。
“宁哥，我先去吃饺子。”鞭炮声霹雳啪地响个不停，凌蔚卫用喊的告诉颜恺宁。似乎是听到颜恺宁说了一句什么，可凌蔚卫实在听不清了，只能先挂了电话。
饺子一盘盘地煮熟，大锅煮饺子，一锅能煮两盖帘，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众人浅尝几个，图个喜庆互相拜年后都纷纷散了去。
“爸，您去睡吧。”看着凌灵和虎子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凌蔚卫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俩小孩生活太有规律，能熬到十二点真是不容易了。
看着凌父和弟弟妹妹们全都睡了，凌蔚卫悄悄离开了小院，拿上钥匙准备开车。
墙角的空地，多出了一辆汽车，一个男人正靠着车身上静静看着他。
“宁哥……”凌蔚卫手里的车钥匙差点扔出去，几步飞奔到对方面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颜恺宁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骗子。
“宁哥。”凌蔚卫猛地扑到了颜恺宁身上，惦着脚尖在对方唇上印上了一吻，“我喜欢你。”
“我也是……”颜恺宁的话更像是叹息，按住凌蔚卫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颜恺宁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男孩在大年三十晚上玩车震。
不过此时他只有一个感觉：满足。
相思的滋味蚀骨灼心，不仅仅是难捱，而是难以控制。颜恺宁这二十多年都不动的心，一朝用了真情，再也难以更改难以动摇。
颜恺宁将凌蔚卫抱进了他在农场这边的房间，将人放在床上打开了空调。
床上有些冷，凌蔚卫瑟缩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卫卫，我爱你。”颜恺宁把凌蔚卫抱紧怀里，在对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此生不会有别人。”
凌蔚卫这些日子睡觉的时候总是眉头轻锁，现在公司蒸蒸日上，前景一片大好，能让凌蔚卫皱眉发愁的事，颜恺宁也能猜出一二。
只是他没有办法说出什么，一切都没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愿意挑破这件事，不愿意让凌蔚卫更烦恼。
颜恺宁眼神深沉地看着凌蔚卫的睡颜，心里更加坚定。一年，只要一年，他就能将盛世推向更高，把昕昕培养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和他公开在一起，而不是贸然出柜，把凌蔚卫推向流言蜚语的顶峰。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虽然守夜一晚上，但是大家起得都挺早的，颜恺宁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他今天还要出去拜年，得赶紧回去了。
“再睡会儿？”颜恺宁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看到凌蔚卫睁开眼，轻声询问。
“不了，今天还要去我姑姑家。”凌蔚卫揉揉眼睛，昨天晚上两人折腾完都快两点了，这才睡了几个小时，眼睛都睁不开。
虽然他自从有了系统之后，精神力和体力都增强了不少，尤其后来开始练太极后体质更是好，一夜不睡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这半个多月来，他觉得身体很容易疲倦，稍微少睡了一会儿，竟然有些头晕。
“你姑姑？也在京城么？”
“是啊。”屋里开着空调，倒是不冷，凌蔚卫爬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身全新的衣服换上，也去洗漱。“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还有个姑姑的。”
送走了颜恺宁，凌蔚卫回到了小院。
“哥你去哪里了啊，爸找你呢。”凌灵看到凌蔚卫，连忙跑了过来，“爸说去看姑姑，哥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我刚才去准备东西了。”凌蔚卫摸摸妹妹的头，“这件衣服很好看，虎子呢？”
“小哥在屋里呢，爸也在。”
“爸。”凌蔚卫带着妹妹进屋，看到父亲和弟弟都已经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尤其是虎子，模样长得很好，一张小脸极为清秀，整个人又是很安静乖巧，格外惹人喜欢。
他这是衣服是凌蔚卫给买的，不过是颜恺昕亲自给挑选的，特别符合凌虎的气质模样。
“爸，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凌父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紧张起来，双手都有点发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走。”
多年没回家，京城早已变了模样。不过凌蔚卫在京城多年，路是很熟的，听父亲说出地名，很快就开了过去。
“爸，您看是这……”
“停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凌蔚卫一愣，连忙把车靠边停下。
“爸，怎么了？”
“那个……那个……”凌父手指颤抖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