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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上——by水仙已上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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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成安右肘轻曲反撞他臂弯,不动声色卸掉了力道,手腕微切他手腕,两人轻轻握了一下手掌随即放开。

鞠成安冷道:“末将受皇命,护卫公主出游城外蒹葭山庄。不能与侯爷多言,还望见谅。”

鱼之乐眼眸深沉,方才那一握勾起了他身体欲望无法停歇。

他拂掉鞠成安铠甲上薄雪,说道:“心情不好?”

鞠成安深深看他欲言又止。半晌自嘲一笑:“便真是心中有事,又与你何干。”

鱼之乐粗糙手掌缓缓靠近他脖颈,低声说道:“你我情同一体,怎么敢说与我无干。”

鞠成安微微侧首看他手掌不着痕迹抚摸自己耳垂,拇指轻轻擦过自己双唇。

胯下霎时胀痛无比。

鞠成安后退一步,眯眼看着殿前侯府朱漆大门,忽然忧伤笑道:“鱼之乐,我们回北疆好不好?这京城真是太脏了。我们以前,多快活。”

鱼之乐不胜诧异。他遵军令交接虎符前来述职,在京城纠结一班浮浪子弟不知过得有多快活。他知道人心叵测长安权贵为权势莫不相互倾轧,但鞠成安不过是神策军三等侍卫,这般颓废言辞,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鞠成安定定看他脸上懵懂神色,低低吐一口气,说道:“我要走了。”

鱼之乐瞬间清醒,说道:“岷州事发了。”

鞠成安扬眉冷笑,眼神嚣张说道:“你怕了?”

鱼之乐神情桀骜不驯,回答:“我为何要怕?”

鞠成安微微一笑转头掩盖住自己眼中深深迷恋。鱼之乐眼神热烈,低声说道:“偏殿耳房,何时赴约?”

鞠成安扭头大步走向公主府邸并不回答,右手握拳负在背后,又伸开,却是伸了四个指头。

便是四更了。

鱼之乐心中了然转身回府,被董之武耳提面命数落半天,决心尽忠职守,在崇文馆闭门思过了。

殿前侯自与崔灵襄大人一同出巡后回京,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不再谋害温王心爱的波斯猫,也不再挑衅温王心底极限。每日里忠于职守睡在崇文馆外的台阶上,简直声息不闻。李元雍心中自得,以为自己这般重罚终于让此人心惊胆战服了软。

皇帝亦有所耳闻,对鱼之乐陡然成熟稳重颇为赞许。他得了皇帝嘉奖竟也不是往常那股嚣张跋扈的模样,李元雍自认言周教有方,看见将他的性子磨得四平八稳,心中存了五分欣慰。

皇帝常常驾临崇文馆查考功课,令狐詹据案授课,殿前侯站立旁听。令狐宰相宣讲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

李元雍点头称是。

令狐詹问道:“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作何解?”

李元雍恭敬回答:“周文王和周武王的施政,都记载在竹简和木牍上面。当他们在位的时候,他们的教化就能施行,他们死了,他们的教化也就灭亡了。以人来施政的法则,是希望政教能快速推行,而利用土地种树的法则,是使树木快速生长。所以施政的道理,是希望政道如同蒲卢一般快速滋长。”

令狐点头称是。皇帝听了他解释书经道理、旨意条分缕析不由龙心大悦。

他说道:“说起天下之达道五,我倒想起,是应当为温王选一个伴读了。将来东宫诸多事务都要培养左膀右臂,朕先想想,哪家有这般少年才俊堪为大用。”

东宫二字一吐口,令狐詹与李元雍俱是心头霍的一跳。

令狐詹不动声色面色如常。皇帝当着平章阁知事、三省六部之首说出这句话,用心良苦,是要明示朝堂有意立温王当做储君,以后可继承大宝。

东宫伴读,选的可不仅仅是伴读,而是他登基为君的身后助力啊!

皇帝垂眸沉思,随口问道:“选哪家小子好呢?”

他看着殿前侯一脸懵懂目光澄澈回望着他,不由莞尔笑道:“殿前侯可有什么高论?”

殿前侯正盯着皇帝的胡子魂游天外,正想着边疆泰尔善大荒漠上的山羊,嚼着草根树皮,也是这般一耸一耸……

哎呀罪过罪过。

殿前侯躬身回答:“微臣常年生活行伍,军中比试武技,胜者为王。所以臣只知道凭一双拳头说话。要是道理推及开来,自然太子伴读也要凭才华本领说话才对。”

皇帝不料他说出这等高论,满意地看了李元雍一眼,笑道:“那殿前侯有何高见?”

鱼之乐不知深浅不知死活,直言相对:“不如广选天下,从亲近勋爵、王公贵族的年轻子弟中,选拔一个出来做伴读好了。”

皇帝沉吟片刻,轻轻颔首道:“有理。殿前侯性情直爽,倒是令朕想起年轻时候的韦三绝来。”他又微微一笑,说道:“既如此,就依照鱼之乐所言,诏令九节度使与经略使,广宣才俊,大开言路,卓拔出一个武功文采均是超凡绝伦的太子伴读来罢。”

可怜李元雍忍了又忍,心热了又冷,冷静了又冷静,才将嘴里的“裴嫣”两个字活活吞下胸膛。

他在京中势单力薄捉襟见肘,四大望族李崔赵卢盘根错节难以攻破,内无亲眷相助,外无外戚帮扶,看似居住崇文馆春风得意其实危险之极,他的前途、命运都系在皇帝一念之间。

这个准太子,当得真是步履维艰战战兢兢啊。

只有长安裴家,勉强算作他仙逝母亲的娘家。他在迁安王府寂寥长大,二十年来门可罗雀,只有裴嫣与郡王侍读萧卷不离不弃陪伴左右。

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裴嫣接入宫中分忧解难,怎知道这个油盐不进四六不通的鱼之乐一张嘴就断了他的后路!

他怎能不恨,怎能不绝望!

原来鱼之乐装疯痴懵都是在化解他心中戒备。他暗自揣测等着合适时机就要给他使绊子,处处掣肘定要让他不如意。

这等人心计阴狠怎能不让人生恨——他恨得第一次动了杀意。

第二十章:计诱

然而殿前侯见了他也是能躲则躲,躲得李元雍心头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温王控制不住暴躁脾气便想找人出气,崇文馆中各云羽卫、宫人、内外官员都仰他鼻息,人人都是精明谨慎,只要他一垂眼就知道他心情好坏,各自寻了位置避开,唯独鱼之乐不知死活从不惧怕。但现在殿前侯丢了魂失了魄,时常问三句答一句呆傻不堪,守在石阶上对着波斯猫儿校司空也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温王寻衅滋事要置他死地鱼之乐来个无动于衷。他这一腔怒火落在了个死人肉布袋身上,没有了昔日的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反倒让李元雍心头更为愤懑。

温王心道:莫非与崔大人有了私情?还是崇文馆少他吃穿,这厮生了外心,才会在皇帝面前痛下杀手置我绝路?

殿前侯日日被人挂在心头念了又念,这才是逃出虎穴,再入狼口啊。

鱼之乐头顶斜阳纵马出宫,青龙门前正正遭遇永光公主。

那嚣张跋扈的金枝玉叶策马站于轮戍的云羽卫面前,手执马鞭将那男子腰间的鱼袋卷入袖中,俯身轻笑道:“本宫看上你了,今晚申时你来公主府。莫要忘了。”

那英俊侍卫面带红晕嗫懦不敢言,永光抬眼见鱼之乐目瞪口呆立在马上,皱眉喝道:“怎的还不走!莫非你也想等到本宫临幸?”

鱼之乐立时一抱拳驱马狂奔,心道这天潢贵胄果然爽朗直率,见了合心意的就强抢回家,这满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郭青麟早先头戴一顶绿头巾,如今怕是身上的袍子,也都是一片墨绿了吧?

他却不曾想,这天下头一位罔顾王法的,就是这位名动京城的殿前侯了。

昭国坊外青衣小内侍等他多时,听了马蹄声便一阵风扑上来,嘴里唧唧道:“侯爷!侯爷怎的现在出宫了,殿下,温王殿下有请……有请!”

鱼之乐拍马而过行色匆匆:“本将知道了!戌时便去!”

那内侍跟在后头气喘吁吁一径小跑,然而马蹄攒风极速不见,阵阵扬起的灰尘中他兀自大喊:“殿下有令,命侯爷现在就去!现在!现……”

说是戌时,鱼之乐入崇文馆时,长安城早已华灯初上,夜色幕幕,灯火流离了。

花木扶疏的崇文馆内灯烛昏暗,侍卫宦官宫女一个也无。

寝宫中门大敞,长长的红木案几布列香气腾腾的珍馐佳肴,四顾无人,唯独李元雍一人据案而坐,自酌自饮。

鱼之乐实在是与鞠成安宫外幽会,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见了酒菜眼放光芒,搓掌笑说:“累殿下久等,恕罪恕罪。这就开席吧?”

他左手抄起象牙筷右手搂过酒壶,脸上笑意盈盈。

李元雍却不动筷,他手持酒杯浅浅嗅那香气:“本王常闻殿前侯礼贤下士亲近民臣,有魏晋大夫之风。今日遣散诸人,备下酒席,情深意重专候一人。崇文馆奴才不少,却没有像殿前侯这般精明剔透的人物。殿前侯拖到如今才现身,是不屑与本王交好,——还是瞧不上本王为人?”

鱼之乐手中象牙筷当啷掉在案几,被李元雍颠倒黑白胡吣是非的功力彻底战败,他这一顿胡说好似他就是那不识趣不领情的强项令,立定主意与自己的顶头上司分庭抗礼一般。鱼之乐实是怕极了这个偏激暴躁的少年皇孙:“臣实在不敢!只是今日九城防务布置交接(借口罢了),臣奉皇命必须列席,臣紧赶慢赶此时才到(幽会罢了),罪责难逃,请殿下恕罪!”

李元雍听他指天咒地宛若衷心肝胆不由一笑。他似不在意,淡淡说道:“既是有事,倒也无妨。”

他原本好颜色,失于阴柔,一张脸俊美非凡,笑起来更是色如春晓眉如远山,只看得鱼之乐心里抓耳挠腮好不痒痒,他直直盯着李元雍,眼中猥琐之态渐露,色胆之气陡增,李元雍见他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萎靡神色,那双眼冷的像从冰窖子里挖出来一样,他沉声问:“你在看什么?”

鱼之乐连忙低头将筷子拾起,心中讪讪不敢多言,片刻听得李元雍说道:“殿前侯此时来的也极好。本王画兴正起,正要挥毫。侯爷先来磨墨吧。”

鱼之乐一愣,恋恋不舍看一眼鸡鸭鱼肉,随李元雍起身,却是到了内室中的书案旁边。

他心中存了龌龊念头,于这静谧内室色胆陡增了百倍不止。见李元雍手提画笔凝目看着宣纸,不由便抓耳挠腮,两颗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皇长孙的寝宫。

皇长孙性喜繁华绮贵,品味清远,爱用笔墨纸砚,亦爱用色彩斑斓的轻罗软碧妆点内堂。

殿前侯睡得寝宫外头石阶,竟然从未进过寝宫内室。其实他进过——头一次趁着李元雍入朝议事,他便进去打了一转。彼时宫人脚步轻微来回穿梭,恰逢着李元雍落了奏章回来寻找,鱼之乐藏身纱橱静气屏神,状如过街老鼠。他记得那时躺在橱底,金砖冰冷寒气侵人,皇长孙宽衣解带如此销魂他只看见洁白细腻的脚踝,环绕着一圈晶莹剔透的五色暖玉。

后来殿前侯职责第一件是夜夜轮值崇文馆。他深夜在殿外巡防,见过侍寝的男女静静来回,却也偶尔在子夜寒冷时,见到温王身披长衫手持书卷坐于灯下看书。

一灯如豆,衣衫半垂。有晶莹肌肤常常无意间泄露,少年意态舒卷,动静笑颦皆出自本性,艳羡的这位备受皇宠的殿前侯啯啯咽唾液。

鱼之乐心中一动,两只眼随之由上往下,看他鸦翅一般颤动的睫毛,肤色洁白细腻,身材修长,不知软纱下藏着如何诱人的风景,天马行空想的好不透爽。

李元雍见他神色猥琐姿态氵壬秽,两只眼睛直往自己身上打转,又惊又怒,碍于早有安排不可轻举妄动,他温声道:“侯爷请坐。”

鱼之乐神色恍惚正想到永光公主俯下身时锦绣内衣掩不住的酥胸半露,暗道李家人果然好颜色,闻言愣愣答了声是,一撩衣袍便往椅子上一坐。

这一坐,无边锋芒顿时刺入臀肉,疼得他冷汗淋漓痛苦不堪,他跳将起来几乎便要抽出腰中软剑,一剑将眼前这个人刺穿心扉血溅五步,却见那人眼中藏着跃跃欲试,眼睛明亮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唇角微翘噙了半分明艳笑意,他气息一顿反手握住腰际咬牙切齿喝道:“疼疼疼疼……”

他反身见那椅子上已然血红一片,无数直立的牛芒细针闪烁寒光,何谓如坐针毡,何谓如临深渊,令殿前侯立刻有了更为深邃直观的感受,心道老子这下是着了他的道了!

鱼之乐扶着腰疼的大汗淋漓,见到李元雍一脸期待的神色心中蓦然一动。

李元雍抿着唇,佯装不在意手指却有一丝微颤,想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快意,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端庄从容的模样来。

鱼之乐看他眼神无辜心中哀叹:算了,不与他计较,只是个孩子气的恶作剧罢了。

李元雍正是在等他计较!纱帐后三十刀甲斧正静静等着信号,他知道鱼之乐最经不得激,只要他手中有刀刃便可以犯上作乱的名义当场斩杀,理由光明正大一举数得,物证人证都已备全,单等着鱼之乐刀剑相向了!

鱼之乐神色羞愧颇有犹疑,他呲牙咧嘴手持墨块慢慢磨墨,一只手还搭在腰上。

李元雍皱眉道:“本王画什么好?是千手观音,还是佛祖讲经罗汉图?”

他打定主意要挫掉鱼之乐耐性,果见那孙子面上露出绝望神色即将崩溃,刚要在骆驼身上加最后一根稻草,却听得殿门处有人笑道:“好香!殿下可在?胡不归要叨扰一杯水酒了!”

此言一出,殿中二人各怀鬼胎皆是神色一变。李元雍纳罕这国舅爷怎来得如此之巧?

鱼之乐面色变了几变,低声道:“殿下恕罪,本将,哎哟,先,先走一步……”

他一瘸三拐拐将出去,正与胡不归撞了个满怀。胡不归见他神色惶急,一只手捏住了他胳膊,陡然喊一嗓子:“殿前侯?你怎的在殿下内室?”

鱼之乐向外拽自己胳膊,呲牙说道:“本侯怎的不能在这?”

胡不归诧异道:“难道侯爷不知道殿下心性,最恨肮脏之人踏入内室扰他清静?”

他上下打量鱼之乐,见他面上汗出如浆,不由怪叫一声:“你屁股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被戳了!

鱼之乐恼羞成怒,一边挣脱一边向外疾走,说道:“干你屁事?!”

他绕过胡不归遽然而去,胡不归愣怔当场,看看鱼之乐扶着腰,袍子上血迹斑斑甚是可疑,他再回头望望安静寝宫,电光火石之间心下清明:自己这是第二次撞破他二人床榻好事了!头一次温王并无计较只是暗令他十五日不许入崇文馆,这第二次当场撞见这等欢爱情事,若不急中生智圆滑应对温王该如何处罚他?

胡不归眼中噙泪疾步走到皇长孙面前,单膝着地肃声说道:“臣恭喜殿下!殿下计谋无双,将鱼之乐收服,实在是一大助力!听闻凌大将军待他如子,如此说来朔方节度使也会追随殿下,殿下深谋远虑,令臣万分钦佩!”

李元雍愣了片刻方明白他说的意思,又不能开口分辨,待忍下这口气又觉得心脏也要炸裂,额暴青筋面红耳赤,喝道:“给本王磨墨!本王要画送子观音!”

胡不归诧异抬头,见李元雍面色怪异但并无责罚之意,心中既定又轻抒了一口气,挽袖取过砚台墨块,手下不停,一边说道:“殿下不用担心,男子怎能怀孕生子。”

李元雍将千手观音说成送子观音,心中一凉,听胡不归当场揭短再也压抑不住,袍袖一扫将案边茶碗扫落地上,暴喝道:“左右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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