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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事 上——by二十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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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平走到床榻前,紧了眉头,蹲下身,对裹在被子里的徐康策说:“赶紧得歇息吧,明日还需进宫,万不可耽误了。”

可那徐康策就像没听见一样,蜷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像条毛虫似的。

“康策兄?“贺林平拍拍被子,徐康策将头从被子里探出,头发乱糟糟的,像那看门的大犬一般嘿嘿冲着贺林平笑,说:“你要是还不去睡,那就是耽误了。”说完,就在贺林平脚边滚来滚去,像是催促着他似的。

见贺林平不动,徐康策从被子中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一个巧劲,就让他跌在自己身上,旋又将他抱到床上。贺林平一声惊呼,就落到柔软的床上,徐康策清亮的大笑就落在他的耳边,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再推让下去,贺林平就觉得自己太过矫作了,便往里躺了躺,说:“康策兄也别睡在地上了,刚入暑地上还凉。”

徐康策此时已经从床榻上翻身下来,躺在地铺上,双手枕在脑后,一派悠闲的说:“我睡这挺自在的,你赶紧休息吧。”徐康策是自觉睡相太差,怕一个不注意就将人压住了,他听见床铺上那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坐起身来瞅了一眼,果然,那人睡相极是好看,全不似那些朋友那样呼声阵阵涎水横流,端端正正就跟卧佛像似的。

也不知趴在床边看了多久,徐康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簌簌声。他抬眼看向南边的窗户,原本闭合的窗子竟然被扒开一条小缝,一阵紫色雾气散了进来,徐康策连连摇醒贺林平,拿了匕首,又从荷包里掏出两颗药丸,一颗塞到贺林平嘴里,一颗自己吞下。

贺林平此刻也警觉起来,给徐康策递了个眼色。徐康策会意,攥紧了匕首,走在前头,俩人悄声往门边走去。

只见那紫气散开,一条通体金黄的小蛇就从窗缝中挤了进来,歪歪斜斜的就往床上爬,钻进被窝里就没了踪影。贺林平顿时惊了一身冷汗,那蛇他认得,只需一口,一刻钟内人就会毙命,若是自己刚刚还躺在那处,就是必死无疑。

挪到门边,轻巧的开了门,果然,屋外的侍卫都已昏厥,估计是那迷烟的作用。徐康策从身上摸出一小把匕首交予贺林平,让他留在此地,自己顺着墙根挪到了南窗下,果然见着两个黑衣人蹲在那里。

一把匕首飞去解决掉一人,而另外一个不过几下也被徐康策捉了个活口。还未等徐康策将人押回厅堂,刚一转身,就看见另一黑衣人绑着贺林平朝他走来,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怪自己终究大意了,忘了可能有人在某处放风,竟让贺林平落入了贼人手中。

徐康策刚交予贺林平的匕首此刻正架在贺林平脖子上,黑衣人用布巾捂着口鼻,一双眼睛深陷眼窝,他低沉着嗓音说:“换人,否则杀了他。”说着,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就紧了一分,一串血珠出现在贺林平的脖子上。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徐康策就应了好,可他手中的黑衣人却在此刻挣扎着吐出口中塞的破布,留下一句,“别忘了目的,杀了他”,就吞了藏在齿中的毒药,脑袋一垂就自尽了。徐康策探了那人鼻息,果然没了动静,便将那人扔到一边,几大步走向挟持着贺林平的黑衣人。

黑衣人连连后退几步,搁在贺林平脖子上的匕首更加用力,锋利的刀刃几乎要没入贺林平的脖子。

“别伤他,我放你走。”徐康策向黑衣人举高双手,示意他自己并没有武器。

只听得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说:“不用放我走,你死就好了,站那别动,不然……”黑衣人威胁似的抓起贺林平的头发,匕首已经完全压入贺林平的皮肤,丝丝的鲜血顺着贺林平的脖颈留下,湿了贺林平胸前的衣襟,染得本就大红的喜袍颜色更艳。听着贺林平吃痛的声音,徐康策顿住脚步不动。

不远处还有宾客的喧哗声传来,一片笑闹熙攘,而此处则静默的似乎只剩下呼吸声,徐康策和黑衣人就像是草原上的两匹孤狼,盯着对方的目光凶狠而警惕。

黑衣人发出几声奇怪的咕噜声,那条通体金黄的小蛇像是听到召唤似,竟然从屋内爬了出来,盘在黑衣人脚下,丝丝吐着毒信。

“你蹲下,让它吃你一口肉,我就放了手里的人。”说完这话,黑衣人又是几声怪响,小蛇扭动着就往前爬。

徐康策此刻神情严肃,全然没有了平日纨绔之像,犹豫了片刻,他半蹲下身子,躬身向前,朝那小蛇伸出胳膊。

“不可,那蛇有剧毒!”贺林平侧头一口咬在黑衣人的手腕处,死死咬着,可黑衣人一使劲儿就挣脱了。贺林平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好好学习功夫,此刻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黑衣人将贺林平头发又是一扯,贺林平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撕裂,他又叫嚷了一声:“不要管我!”

贺林平也不顾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仍旧费力挣扎着,他心中万分了然,若宁安郡王因就贺家质子而亡,两家关系必会破裂,贺家全口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不能让徐康策就这么死了。

可此时徐康策却像全然没有听到一般,冲着贺林平安抚似的一笑,示意他不用紧张,又用不正经的调子说:“一口肉而已,不碍事,哈哈,反正我肉多。”贺林平此刻那里笑得出来,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心里痛得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小蛇吐着嘶嘶的红信,两颗毒牙就像黑白无常的勒命索,它已然蓄势待发,下一秒就要咬向徐康策的胳膊。

贺林平闭眼不敢看下去,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到了海棠树下徐康策木楞的笑容,他不想让徐康策死,不为爷爷也不为贺家,仅仅是因为他不想看着徐康策的笑容在自己眼前渐渐凝固最终消失。

徐康策不能死!贺林平心中嘶喊,恨极了自己周身颓然无力,一股寒冷的绝望感沁过全身,冻得心脏麻麻的,就像失去了知觉一般。

贺林平微微睁了眼,看着那小蛇已然近到徐康策身前,离徐康策的胳膊不过一掌距离,似乎只要小蛇再近一步,那利齿就会刺穿他的皮肤,夺命的毒液就会顺着血液麻痹他的全身,他胸腔内砰砰跳动的心脏就会一步一步停止跳跃。

贺林平不敢再想,他已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因为泪水已经糊住了他的双眸,一声呜咽从他喉头传出,像极了月圆夜独啸的狼。

就在小蛇扑过去的一刻,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小蛇七寸,将那小蛇钉死在地上。随着利箭而来的是宝棋的一声高喝,只见宝棋一手提弓,一手执箭,稳稳立在侧厢屋檐之上,命中小蛇的那一箭正是宝棋射出的。

这一变故让黑衣人瞬间一愣,趁他这一秒愣神的功夫,徐康策就着半蹲的姿势向前翻滚,一脚踹向黑衣人的胳膊,匕首擦着贺林平的脖颈就被踢飞,徐康策反手抓住匕首,一刀削在贺林平被抓在黑衣人手里的头发上,接着就将顺势贺林平推到一侧,黑衣人就只剩一手的乌发。

待黑衣人回过神来,徐康策已然近在身前,黑衣人拳脚功夫并不如徐康策,三招两式之下只得连连后退,徐康策一个鹰爪扭住黑衣人右臂,擒住一个反摔,就将黑衣人制在地上,黑衣人拼死弹起,一脚踢在徐康策大腿处。

宝棋此时匆忙赶来,方同徐康策一起制住黑衣人。

第14章

“我的好宝棋诶,你来晚一步小爷就没命了。”边捆着黑衣人,徐康策居然还有心思在这玩笑。宝棋狠狠削了他个刀眼,徐康策反倒拍拍宝棋的头,说:“别担心,这不好好的么。”

将黑衣人缚了个结实,徐康策才发现大腿处赫然一片血迹,原来那黑衣人的鞋头处藏有利刃,一脚踢去将自己划伤。

宝棋呼来几个侍卫将黑衣人压了下去,并未惊动前厅的宾客,徐康策吩咐了几句小心别让黑衣人自尽,就打算去找嘉王爷。

贺林平忙拦下徐康策,神色颇为紧张,说:“腿上有伤,我看你这血颜色偏深,若是刀上淬毒,就万不可耽误。”贺林平两手抓着徐康策的手腕处,暗暗探他的脉息,发现徐康策脉象极其紊乱,心下又是一惊,他抬眼看向徐康策,眼中尽是忧虑。

“宝棋先去唤宝画来,再同王爷讲一下方才的事。”徐康策吩咐完宝棋,轻轻地拍了拍紧紧攥着他腕处的手,说:“别怕,没事的,这就来看。”说完,就将胳膊架到贺林平肩上,贺林平自然稳稳扶住了他,徐康策就由贺林平小心搀扶着进了屋里。

刚一落到床上,贺林平就扒了徐康策的裤子,细细的查验起伤口,徐康策躺成大字型仍他施为。好在那伤口并不深,只是利刃太锋,斜斜的割了一线。见没有伤及大的血脉,贺林平稍稍舒了口气,但伤口处渗出的血液颜色实在太过诡异,竟然带着绛紫色,这让贺林平忧心又盛。

贺林平犹豫片刻,终也顾不得什么医术不可外露,几处摁压穴位想将毒血逼出,可殷殷流出的血液竟一直是那诡异的颜色,贺林平急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眉峰紧蹙,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一副平日难得一见的慌乱模样。

“这不是中毒,我的血就是这个颜色。”一直悠然看着贺林平的徐康策朝门口挥挥手,偷笑着说,“宝画进来吧。”

贺林平这才发现门口站了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身量却很是高挑,不苟言笑的看着他的动作,只是他全副身心都在徐康策伤处,全然没有注意宝画何时过来的。

自己一副窘态被他人瞧见,贺林平低声埋怨了一句:“你怎不早说!”徐康策仍是笑,也不答话。

贺林平退到一旁,宝画过来细致看了看伤处,也说无事,留下一些伤药就起身。

“唉,宝画别走,去看看贺林平的脖子。”徐康策急急留住宝画,又冲宝画指了指贺林平。

贺林平这才发觉脖子有些痛,刚刚太过焦急,反而忽视了自己的伤处。宝画走近瞧了一眼,说是皮外伤。徐康策见宝画瞧的太快,说:“仔细看看的,流不少血呢,给开个那个什么紫什么蓉膏的,擦了不留疤的那个。”

宝画不耐烦似的撇了徐康策一眼,低声嘟囔着:“我的医术还有错不成。”但他也是拗不过郡主的,只得又走到贺林平身边。

边查验着伤处,宝画似是漫不经心的问贺林平:“贺公子医术承自何处,我看你手法很是独到,敢问尊师大名。”

贺林平心中一泠,只得硬着头皮答:“自己闲看医书罢了,学了些皮毛,实在是见笑了。”

听闻此语,宝画自然是不信的,他半眯眼瞧着贺林平,贺林平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他,宝画哼了一声,说:“罢了。”

宝画扔下伤药,也不再给郡王行礼就走了,徐康策也不生气,对着贺林平解释说:“你别看宝画样貌年轻,他是个四十好几的人了,脾气不好,你可别往心里去。”

“什么?”贺林平替康策上药的动作一顿,“可宝画看着模样应是与咱俩年纪相仿。”

“可能是他驻颜有方吧。”徐康策笑着说,“我从小时候见他起他就是这个模样,到现在一点未变,跟个老妖怪似得。”

贺林平心中啧叹,宝画此人医术定有不传绝学,他又问:“那宝棋呢?”

“宝棋倒是跟咱俩年纪差不多。”徐康策答了,贺林平专心致志给他上药,也不再追问。

“今儿吓着了吧?”徐康策看贺林平脸色仍不太好,用着小心赔不是的语气说,“是我不好,留你一个人在那处,放心,下次我会护着你的。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现下想想,徐康策仍是觉得有些惊险,盘算着是不是该教贺林平些功夫防身。

“该是我谢谢康策兄才是,若不是康策兄你,我都死了千百次了。”贺林平对徐康策的感激的真真切切不参一点杂质。被那黑衣人抓到手时,他还觉得尚有一线生机,可被当做要挟徐康策生命的条件时,他就觉得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他是无论如何是没有料到徐康策会以命相搏的救下他。

“嘿,你不是我兄弟么。”徐康策比了个两肋插刀的动作,又安抚似的拍拍贺林平的头,“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可得为你自己好好活着。”

徐康策这句话说的轻巧,可却在贺林平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贺林平觉得心头有些暖意,仿佛被冬日里毛绒绒的太阳烘烤着,他有些止不住的想笑,对于这种有些陌生的感觉,贺林平觉得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那些黑衣人为何而来?是与前些时候的校练场那儿有关么?”贺林平赶紧转移话题,他不想让自己陷入那个陌生的情绪。

“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想杀了我。”徐康策沉默了一阵,见伤药已经涂好,便说,“我去找一趟父亲,你先歇息,有人在外面护着你,不用担心。”

走出门外后,徐康策又折了进来,递给贺林平一把匕首,说:“以防万一,你也得自己护好自己。”贺林平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下无语。

贺林平此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便走到院内走廊上,依着栏杆看天,可惜今夜是一点月色也无,星子倒是很亮,铺在墨色的夜幕上,像宝石一样璀璨。宴席早已歇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声。

这段时日来,接连遇上两次暗杀事件,次次都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贺林平心下的确是有些担忧的,这嘉王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听徐康策说,上次追电的事到如今仍是未有着落,也不知他是瞒着自己还是真没有结果。

除却黑衣人,徐康策绛紫色的血液和紊乱的脉息也让贺林平很是在意,说是无碍,可这一点也不似常人该有的样子,贺林平忧心渐重。

没有了爷爷的看护,没有了暗羽卫的扶持,贺林平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对于那些谜团也像个瞎子一样。他略有些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己对爷爷信誓旦旦的保证真是太过天真。

但面对这所有的一切,有一点贺林平还是庆幸的,还好有徐康策在。想到他,先前被贺林平压抑的暖意又涌来上来,见四下无人,贺林平便放任笑意浮上脸庞。

贺林平虽性子孤僻,可却不是冷亲冷情之人,谁真心待他好他是知道的,自小从他人那儿得的好少,既然有人肯对他一分好,他必是对人十分好的。徐康策既然在今日护住了他,来日贺林平定然是会报答的。

嘉王爷在仪式结束后就匆匆离开,近来他格外忙碌,很少歇在王府中。

徐康策一身便装,悄然潜到东市,虽已夜深,东市仍是欢歌不休,灯火通明。徐康策掩了身形,来到东市最大的赌场宝斋阁附近的小巷,溜到一扇门边,对了暗号就闪了进去。

宝棋正在答着嘉王爷的问话,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场景说了,徐康策进来便补充了几句。嘉王爷听闻只是点点头,复又问徐康策伤势如何。

“伤口没有大碍,汤药已经喝过,也并未发作。”徐康策应答的功夫,一个劲装青年走近屋内,附到嘉王爷耳边低语几句。嘉王爷挥退众人,只留徐康策在屋中。

“你抓住那人已经死了,哼,杀人功夫不怎样,寻死的功夫倒是不错。”嘉王爷面色铁青,胆敢打他儿子的主意,他的确很是生气,三木教的漏网之鱼,此次必然是要将他们杀个干净。

“那人可交代了些什么?”徐康策试探着问,上次校练场的事父亲还未同他讲明原因,他因着怕打草惊蛇,也未敢探查。

“趁着今天府里混乱,来找你我寻仇的。这是我这一辈的恩怨,应该到此就结束了。”嘉王爷说到这就停住了,没有继续解释,只说,“同上次那校练场些是一伙人,已经一网打尽了。”

徐康策点点头,父辈的恩怨,他也不好过多探听,便问:“那父亲可好?这边有刺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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