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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情成——by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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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是两个男人都坦白了性向。

文寒对这事儿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然而路郝觉得这种事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尤其是现在站在在自己对面的人,自己对其还抱有着丝丝好感。

李泽雨说“路郝打小儿就喜欢男的”这话,事实上完全是错的。

路郝初中还摸过女孩子的小手呢,高中还跟女生亲过嘴儿呢,上大学的时候还跟女同学做过爱做的那种事儿呢。

但“路郝不喜欢女人”,李泽雨还是说对了一半儿。

路郝只是更喜欢男人而已,他觉得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麻烦,他过不了那种跟一个女人拴在一起一辈子的生活,那不是他想要的。具体他要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一辈子很长也很短,人生路上自己走或者找个伴儿,都是可有可无的,有谁没谁都一样。尽管人是群居动物,但路郝觉得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离了谁地球还是照样转,公转自转,一天一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停歇。

就比如说路郝他妈没了,他绝望,他难过,他撕心裂肺的痛,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妈彻底回不来了,可他还得待在原地,记着他妈临终前的嘱托,好好活着。

路郝深深认为李泽雨那人太损了,简直不能更损,这么多年就找不到比李泽雨再损的败类了。李泽雨就是能因为他俩小时候的事儿记恨到现在,现在在这抖落出来刺激刺激路郝,过过嘴瘾。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路郝心想。

事实就是李泽雨小时候长得太俊,以至于路郝没事就拽拽李泽雨的大自来卷儿,戳戳李泽雨的小红脸蛋儿。路郝当时确实是好奇,你说一小男孩儿怎长得那么,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精致。这明显就是小孩子好奇心旺盛的举动,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越喜欢谁就越想要欺负的那种喜欢,结果硬生生被大人们误会成是小路郝把人家李泽雨小朋友当成女孩儿似的喜欢上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尤其是路郝他娘郝文慧还跟小李同学的妈妈说,你家小泽雨要是女孩子咱两家就给他们订一门娃娃亲。

这事儿弄得,搞得当时整个院儿里的大爷大妈只要一看见小路郝跟李泽雨在一块儿,就冲他俩嘿嘿直乐,乐个没完没了,乐得俩小朋友心里毛毛的,都顶烦顶烦了。其实李泽雨那会儿,打心底一点儿都不高兴,因为他根本就不稀罕跟路郝玩,他才不喜欢那个黑猴儿似的傻大个儿呢,他更喜欢那个像小王子似的胡锐。

那天李泽雨说完那些话,让文寒路郝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个人坦白之后,都没再多说什么。后来文寒只跟路郝说,他娘现在还病着,他的心思不在这处,路郝点了点头表同意。

只有文寒自己知道,他大概不是真的因为他娘的病才那么说,还是因为陈一白那个混蛋?他心里要是不能完全放下陈一白,他更觉得亏欠路郝,欠路郝太多,怎么还也还不上,绝不能负了人家真心。他想自己真是一个糟糕的人,为什么一开始遇上的不是路郝,而是陈一白呢?命运太捉弄人。但这种问题想来想去,想破大天也讨不着一个公平合理的说法,爱哪有先来后到这一说儿呢?怪只怪他心的角落里现在还有陈一白的位置,文寒也懂得这只是徒增烦恼,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状还是让人头疼。

路郝思来想去觉得他可能多少有点儿喜欢文寒,要不不可能干出去亲人家嘴唇这种事。但究竟有多喜欢?他自己也没谱儿。文寒那么说,其实是给两个人都找台阶下了。

打那以后,路郝还是明显察觉到文寒对他不像之前那么热络了,彼此间多了一份客气在里边。见了面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路郝觉得这样挺好,两个人都冷静冷静。

可能愈是想要认真,就愈是要理智对待。脑子里闪过“认真”二字的时候,路郝夹着烟的手生生停住了,任烟烧着烧着烫到手指,打了一个激灵。

这月余路郝去李泽雨酒吧的次数明显渐少,寻常只要没事儿,晚上是一定要去的,然而最近都是两三天才去上一次,去了也不喝酒,只灌水,和李泽雨和胡锐闹一闹就回家。倘若路郝不小心跟文寒打了照面,或不得不要说上几句互相客套叙旧的话,之后这二人就相对无语了,谁都不打算多说一句,心有灵犀般的默契,和冷战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却又不是冷战,叫人起急。

李泽雨嘴上不说,但胡锐却忍不住问,趁着这天路郝来了酒吧又开始兴师问罪,路郝只答业务繁多忙着赚钱,笑笑哈哈就岔开话题,搞得胡锐甚为不满。

且说胡锐对于上次打架他没能为好兄弟两肋插刀,一直耿耿于怀。只要逮着路郝的人,就拿出来一通念,先是要夸一夸自己的拳脚功夫不是盖的,真可惜没漏上两手,英雄没有用武之地什么的,然后就是边摸路郝的脸边絮叨“真可惜了,我们家路大帅哥那脸破相了,这次可要伤了一干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心了,万一打折贱卖处理不出去,可不得砸手里了……”之类挪揄的话。路郝听了这话也乐,其实那时他的伤早好的差不多了,也没留下什么印子疤痕之类。胡锐就是个十足十的嘴贱的。

胡锐那张嘴,典型的话唠做派,话匣子打开能一个劲儿说。别人说一句,胡锐就能接出十句来。于是现在就和路郝两人你来我往,逗嘴逗得不亦乐乎。

往往这时候,李泽雨也不说话,就坐在胡锐的身边看这两人笑闹,眯着眼睛,手轻轻捏着胡锐后勃颈处的小窝儿,有一下没一下的。胡锐那厮也不自知,许是没有察觉,又许是被揉的舒服,懒得管而已。

第10章

这天路郝刚参加完一个狐朋的婚礼,地点在郊区。还没来得及换下伴郎服,就被胡锐的电话催着,开车赶去李泽雨的酒吧。

电话里胡锐的声音很急,断断续续的讲,路郝能听懂的就是“李泽雨不见了……”。

偏巧那天从郊区回市里的路出奇的堵,本来不算太长的路程,开了整整5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路郝进了酒吧,酒吧当天没有营业。

胡锐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旁边站着文寒和叶良。路郝冲文寒和叶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胡锐指着吧台上一小滩血对路郝说“我来……来的的时候没看见大雨,我打他的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再打就是关机……小文也没看见大雨,只有叶良看见大雨神色匆匆开车走了……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老板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因为只看到了背影,所以不清楚长相是什么样。”叶良及时补充道。

路郝听了两人的叙述,又看了眼文寒,文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路郝只得拍着胡锐的肩,说“你别急,李泽雨多大的人了不会出事儿的……我再给他打打电话试试看。”

“没用的,我们三个刚才都打了好多遍一直是关机状态。”胡锐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无力。

路郝不信,偏拨了李泽雨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过了一会儿手机那头就传来李泽雨的“喂”,胡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噌”的站起来抢过路郝的手机,透着手机就对对方破口大骂起来。

余下路郝和文寒、叶良三人,一看这架势,总算把心搁肚子里了。这三人心里都想着能联系上李泽雨应该就没事了,况且胡锐那个脾气暴躁的主儿一时半会儿也骂不尽兴,事情的真相只能等俩人沟通完由胡锐转达了。

于是三人一齐坐了下来。

文寒和路郝中间隔着一个叶良,路郝歪着头看向文寒。借着朋友婚礼的事儿,连着好几天没来,几日不见,文寒更瘦了,下巴尖尖,两眼发青。

文寒肯定能感受到路郝的视线的,可他就是不朝路郝这边看,坐姿笔直,两手交叠,右手拇指一个劲儿的推捏着左手的食指,显得很不安。

灯光打在文寒的脸上,路郝再也没有第一次看见文寒穿酒吧工作服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不过小文同学这么一种病娇样,却让路郝更可怜起他来,心脏隐痛。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胡锐那边终于住口了。

胡锐把手机还给路郝的时候,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李泽雨的堂弟来找李泽雨,说是李泽雨的奶奶住院了,李泽雨当时正在吧台切橙子,结果一不留神就切手了(于是这是吧台一小滩血的来历),然后来不及收拾就跟堂弟开车回家了。

路上李泽雨开车的时候,不能接电话,本来想叫堂弟替他接的,但是转念一想胡锐应该也没什么事,想等下车了再给胡锐回过去就是了。结果没想到胡锐锲而不舍的再给李泽雨打电话的时候,李泽雨的小水果却没电自动关机了。

等李泽雨火急火燎赶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奶奶是诈和,老太太根本没事儿,就在李泽雨家看电视呢,一看李泽雨回来脸上都笑的跟花儿似的,原来老太太是太想大孙子了,才整了这么一出儿。

李泽雨一看他奶奶没事,都到家了自然就哄着老太太开心,连给胡锐回电话都忘了。等吃了晚饭得了空闲,才想起胡锐这个事儿,赶忙给手机充上电,刚巧路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于是胡锐就很没风度的骂起街来。

三人听完了懂了,敢情全是胡锐想太多,一惊一乍都差点儿想要报警了。好在是虚惊一场,于是三人看着胡锐那个二百五都乐了。

胡锐也只好尴尬的笑笑。

哦对,最后李泽雨还交代胡锐说酒吧停业三天,李泽雨得在家陪老太太高兴高兴,工资照发。叶良听了这个消息,直呼“老板万岁~”,文寒也是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三天后李泽雨回来了,胡锐、路郝三个单身汉马上又都聚在一起了。因着只有李泽雨一人现在在T市,家人都还在Y市没有搬过来一起。李泽雨说他酒吧要停业一阵子,他们家有点儿事需要他回去帮忙处理一下。

胡锐冲李泽雨挤眉弄眼的说“不会是要给你张罗婚事,让你相亲吧?”李泽雨顿了一下,看了看胡锐,点了点头说“是”。胡锐没想到自己一下子猜中,张了张嘴却没话说了。倒是路郝笑着捶了一下李泽雨,说“你小子赶紧领个媳妇儿回来给我们瞧瞧。”李泽雨抿了抿嘴,无声的勾起了嘴角。

三人在一起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通,路郝猛地一拍头,才想起李泽雨这一走,是走出大麻烦来了。

李泽雨这酒吧员工里,只有叶良和文寒在酒吧提供的宿舍住。

叶良还是大学生,平时住的少,但是不在酒吧也可以回学校。麻烦就在于文寒,酒吧关门了文寒总不能还继续住在酒吧里吧。

路郝把这个情况跟李泽雨一说,李泽雨倒是觉得无所谓,文寒愿意住也不影响什么,钥匙交给文寒都可以,平时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就行了。

可是路郝心里却觉得,文寒好歹是自己介绍给李泽雨的,李泽雨是给自己面子才同意文寒住酒吧里的。虽说文寒绝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但总觉得是文寒占了李泽雨多大便宜似的,让路郝心里极不舒服。不过李泽雨说都那么说了,路郝最后也没再提出异议,他想姑且先这么招吧。

第二天李泽雨跟酒吧员工都交待了下,工资都多发了一个月的。员工们都笑着说如果李泽雨回来他们也愿意继续在这干,李泽雨笑着说没问题。

尤其是叶良,很舍不得李泽雨的样子,上去熊抱住李泽雨,说“老板你要早点回来,我还要跟你一起发财呢!”李泽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整晕了,听了叶良的话笑的更深了说“这个可以有。”

事后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泽雨跟文寒说了下住宿这个问题,就把昨天跟路郝说的又照着跟文寒复述了一遍,说完还真的就把钥匙都交给文寒了。

文寒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手里紧紧攥着钥匙,似有千斤重,看着李泽雨,眼里好像都有雾气出现,几次要张嘴说点什么感谢的话,都被李泽雨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讲。

最后李泽雨还是拍了拍文寒的肩,低低的说了句“路郝那人真的不错。”

文寒愣了一下,万没想到李泽雨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他不敢抬头,只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钥匙,脑中浮现出路郝的脸,想到了路郝那天穿着伴郎服的样子,真心很帅。人高腿长宽肩窄臀,倒三角的衣服架子,白衬衫穿在身上解开一两颗扣子,平时不打理的头发正打着发蜡塑出发型,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眉眼刚毅立体,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比陈一白那个老混蛋不知道要顺眼多少倍。

可是为什么就忘不了陈一白那个人渣呢!文寒的心又酸楚起来。都这时候了还想起陈一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想念陈一白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以前是天天想,只要没事干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陈一白。但自打文寒跟路郝相识之后,文寒想起陈一白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小文同学细琢磨起来,认为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第11章

文寒这日下了班,又回到酒吧的宿舍。李泽雨已经回家去了,酒吧也停业了。暂时不用兼职了,日子清闲起来,就是没有闲钱可赚了。他一个人在宿舍里看着空空的墙壁,心里很没有实感。要说以前住在筒子楼里,也还怪热闹的。现下住在这里,各种条件设施都比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一下子静下来,却还怪寂寞冷清的。文寒暗骂自己真是个贱骨头,就是个享不了清福的操心命。

文寒知自己又欠了路郝一个人情,这下更是还不清了。真没想到那人也是同道中人,竟是喜欢男人的了。巧是不巧?自己刚被陈一白抛弃了,马上就有男人看上自己,这桃花运还真是旺。想到那日路郝的嘴唇就贴在自己嘴唇上面,文寒脸上一股热气蒸腾,面上染了薄红,想自己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却是告诫自己不要瞎想,越是忍不住想,要不要跟路大哥打个电话谢谢他呢?要怎么开口?也道自己这扭捏的姿态真不像个男人,不就是道个谢么,大大方方的好了。文寒想到这里,下定决心,就拿起手机拨了路郝的电话来。

拨了一遍,听着手里的手机铃音响了半天,却是无人接听。文寒泄气的琢磨,大概是被人家嫌弃了。什么看上自己,纯粹是醉酒闹着玩的吧,这么一计较下来,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羞愤起来,人家怎么会看上自己呢,哎。光喜欢做些不切实际的梦,看来天是黑了,洗白白早点睡吧嘿!养足精神看看明天还是找些兼职来做。挣钱才是最紧要的。

那头路郝烧的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熟悉的音乐响起,好像是自己的手机。躺在床上实在懒得动弹,浑身酸痛,就是天王老子的电话他也决意不接,任着手机铃声一直叫嚣,真够烦的,拿被子蒙上头就继续昏睡起来。

睡了不知多久,路郝是被尿意憋醒的,醒来外面的天都黑了,不知今夕何夕的。许是睡前吃了感冒冲剂,又睡个天昏地暗,感觉自己的身子没那么沉了,精神也好些。亏得自己年轻,睡一觉也就活过来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多少年都没病过了,可能是昨日吹风受了凉。按说这快夏天了,也不应该啊,管他的呢。想到这里路郝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揉了揉还真是饿了。昨天到现在还真是忙得没时间解决吃饭问题,家里大约只有方便面,真是不想吃。

路郝放完水,坐回床上,恍惚忆起好像是有人打电话但自己没有接。翻开手机未接电话那一栏,路郝就看到了最上头那一栏“文寒”的名字。

原来是他。

想也不想就回拨过去,滴声响了四下路郝要摁掉这通电话的时候,对方接通了,“喂”,懒懒的声音。

“是我。”路郝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是哑的。诶,真懊恼。

那边果然是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着:“路大哥,你还在么?”

“在。”

“你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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