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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 下+番外篇——by浮生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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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王听了这话,往窗外瞥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一群庸脂俗粉,谁会看的上?”

江陵王这话说完,齐王可不乐意了。说那群贵女是庸脂俗粉,又说谁会看的上,可齐王就看上了。江陵王这话分明就是在质疑齐王的品味。

于是齐王喝了口茶,看着江陵王阴阳怪气的说道:“没错,都是庸脂俗粉……这么些个庸脂俗粉,哪里比的了我们的大明宫之花,五娘子……”

齐王说完最后三个字,甚是得意与开心,他平日里只称呼江陵王为五娘子,如今前面加了“大明宫之花”,五个字,感觉自己加的真好,真妙,真是“文采斐然”。

“你……”江陵王听了这话,握紧手上的茶杯,怒视着齐王,“你说什么?”

齐王见江陵王生气了,也没有收敛的意思,而是接着转头对一旁的薛知古说道:“知古啊,你五舅舅这么貌美如花,天下哪有女人能配得上他啊!以后你五舅舅要想成亲,得学那绣楼招婿,到时候长安城的世家公子哥,得从端门排到明德门,争着抢着要娶你五舅舅……啊……”

齐王话未说完,便觉得脸上一烫。江陵王盛怒之下,直接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了齐王脸上。

他泼完茶水还不够,卷起衣袖就要跟齐王打。李承勋见状忙拦住江陵王,说道:“五郎,这是在义城姐姐府上,你不要闹事……”

“我……”江陵王抬头看着李承勋,甚是委屈。

李承勋见他那副样子,对齐王说道:“你怎么又欺负他,不是说好不再这么称呼五郎了吗?”

齐王把头扭到一边,懒懒的说道:“五郎,对不起,我就是想逗逗你,你看你这大小姐脾气……”

“你……”

齐王说话是越多越错,越错越说。

江陵王用力推开李承勋,然后站起身说道:“我出去散散心……”

薛知古见状也忙站起来,“我和五舅舅一起去。”

待江陵王和薛知古离开之后,李承勋从衣袖中拿出绢帕给齐王擦脸,一边擦一边无奈地说道:“你明知道五郎最不喜欢别人那样说他,你怎么又气他。”

齐王想了想,笑嘻嘻的说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喜欢惹他生气。看他越生气我就越开心……”

李承勋听后瞪了齐王一眼,然后故意用力擦了一下齐王的胡渣,说道:“你真是活该……”

齐王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李承勋说道:“你别在这假正经,刚刚我说的时候,你不也偷笑了吗?”

李承勋被齐王拆穿,略微有些尴尬,然后故意东张西望的说道:“我刚刚笑了?”

齐王见他那副样子,道:“我到真不明白,五郎那臭脾气你是怎么受的了的,要是我,跟他相处再久也得跟他打?一天到晚莫名其妙的发火,摆臭脸……”

李承勋听了齐王的话,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劝道:“你只要把他当成个刁蛮任性的妹妹来看,就受的了了……”

章一百零七

李承勋听了齐王的话,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劝道:“你只要把他当成个刁蛮任性的妹妹来看,就受的了了……”

“啊?”齐王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承勋,没想到一向正经的李承勋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

“哼……原来二哥心里竟也是这么看我的。”江陵王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李承勋转过头,江陵王刚巧这时走上来,此刻扶着栏杆一脸寒冰。

“五郎……我……”李承勋看到江陵王身后的薛知古在朝自己使眼色,“五郎你……怎么回来了……”

“呵……对不起,我不该回来。”江陵王没好气的回道,“我只是回来取一下我的扇子。”

江陵王边说边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扇子,然后便愤然离开了。

江陵王殿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李承勋去他府上数次道歉他都闭门不见,就连这四月初的骊山田猎也没有去。

这一次的田猎可是宫中的大事,失踪多年的长子回宫,又有西域昭武九姓归顺,睿宗皇帝心情甚好,命人早早准备。除了江陵王借病告假没有来,皇帝其余六个儿子都来到了骊山。

因江陵王不在,李承勋便与齐王一起,相王是与那个假李承期一道,十三岁的九江王与十二岁的岐王则是骑着矮马一同打猎。

齐王武艺高强,箭术自然也不差,不一会儿便猎了两头黄羊。李承勋则一直没出手,只有肩上的苍鹰捉来了一只野兔给他。

齐王见李承勋半天只捉了只兔子,再看他那副对围猎毫不上心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连条黄犬都不牵,就带只鹰,难不成是来遛鸟?”

李承勋听后转头看着齐王,微笑道:“我那点雕虫小技,不敢在你面前显摆。所以今日在骊山,只为见识见识你的好本领。”

虽知李承勋多半是在拍马屁,但被人夸自然高兴,齐王仰起头笑道:“你到真是会说话,难怪父皇能被你哄得的团团转。”

齐王今日来围猎可是做足了准备,带了一头豹子,三条黄犬,还有十几个随从,甚是威风。

“我总觉得今日你身边似乎少了些什么?”齐王猎下一头雄鹿后,便让人将这些猎物都送回大帐,与李承勋一起不紧不慢的继续往深山中走去。

“少了什么?”李承勋问道。

齐王托腮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云率不在!今天云阳怎么没来?他平日可总是在你身边保护的。”

李承勋听后平静的回道:“他今天有些事,我便准了他的假。”

……

一行人行至半山腰都未再见什么猎物,四周除了马蹄声和鸟鸣声,再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不远处是齐腰高的灌木丛,齐王却在这时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李承勋奇怪的问道。

齐王双眉紧皱,“不对劲……”说完这话,齐王便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头对随行的侍从说道:“你们两个先去看看。”

那两个侍从依令骑马上前,未走几步,灌木丛中忽然飞出几只暗箭。那两个侍从哀嚎一声,便跌下了马。

深山之中的危险总是突如其来,更何况在猎场之中?

齐王忙勒住缰绳,对李承勋说道:“不好,这里有埋伏,我们快走!”

李承勋点头,便立刻准备调转马头往后退。

可正在这时,李承勋胯下的马忽然嘶鸣一声,之后开始往前冲。李承勋大惊,立刻勒住缰绳,可那马竟不顾疼痛,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

李承勋知道不能再在马上呆着,于是抓起脚边的长弓,纵身跳下马去。只见那马仍在直直往前冲,不一会儿便见到不远处有一队黑衣人正骑着马往这边赶。

李承勋刚刚骑的那匹马冲到那对人马前停下,然后脖颈与其中一匹马的脖颈相交。有什么香味隐隐传入鼻中,李承勋思索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转过头见齐王还在费力操纵胯下的那匹烈马,立刻对齐王说道:“齐王,快从马上下来!”

齐王见李承勋已经从马上跳下来,此刻与自己说话的神态又如此严肃,于是便依言跳了下来。其余的侍从亦紧跟着跳下了马。

“快到林子中去!”李承勋命令道,然后便带人往林子中走。

林中茂密,不能骑马,但那批黑衣人并没有善罢甘休,亦从马上下来,紧跟着进到密林中。

一大批人走在密林中着实注目,身后追杀的人一直在放暗箭,走在后面的的人已经倒下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承勋知道自己与齐王所穿的甲胄最是引人注目,于是便停下来,把身上的甲胄脱下扔在地上,同时让齐王也照做。之后两人换上侍从的衣服。

此时两人身边一共还有二十四人,李承勋转头目测那批黑衣人的数量约略十来个。不过那些人武功不低,手中的暗器又十分厉害。于是李承勋便提出两人一组分成十二支,让敌人也分散开来。

齐王听了有道理,便依了李承勋的计策,让手下牵着黄犬猎豹向四面八方分开。后面追杀的人见到这架势,果然乱了阵脚,一时停在了原地。

李承勋与齐王两人一起往山上走,身边一个随从也没有带。齐王武艺高强,有他在身边比带十个随从还要安全,李承勋自然放心。

走了半个时辰,感觉后面没有人追来,两人便停下来歇歇脚。

齐王靠着大树坐下,从腰间下水袋,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转头看李承勋,此刻李承勋背着箭囊,手上握紧雕弓,警惕的观察四周。齐王见李承勋如此紧张,便说道:“别看了,没有追来,你还不信我吗?”

李承勋点点头,便往齐王这边走来,将雕弓放在一边,摘下箭囊,亦靠着大树坐下。

齐王把水袋递给李承勋,李承勋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不渴。”

齐王撇撇嘴,把水袋收好,然后问身边的李承勋:“你说刚刚那马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发疯了?”

“我想,刚刚那些人,应该是用了‘美马计’”李承勋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美马计?那是什么?”齐王好奇的问道,“我可只听说过美人计。”

“赵国李牧镇守雁门关时,曾见匈奴良马在河中洗澡,于是李牧便将母马系在隔河的树荫下嘶鸣。匈奴的公马听到母马嘶鸣,便渡河过来。匈奴将领率众来追马,结果便中了李牧的埋伏,大败而归。这就是‘美马计’”李承勋耐心解释道,“李杜之乱时,云阳在绛州也用过这个计策,从安思远手上拐走了千余匹良马,补充了朔方军的骑兵。”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群黑衣人骑得是母马?咱们的公马见到母马发了情,就冲过去了?”齐王听后道,“现在是春天,马确实容易发情。”

李承勋点点头,接着道:“不仅是如此。刚刚我在那里闻到奇怪的香味,想来那批人还燃了什么催情之药,不然,咱们的马不可能如此失态。”

“没了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李承勋回答道,“不要轻举妄动,耐心在这儿等。”

……

齐王靠着大树闭目养神了约略一刻钟,然后忽然说道:“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李承勋盘腿坐在他身边,听到齐王说这话,便转头看他问道:“哪里不对劲?”

“围猎这么危险的事,云阳怎么会不在你身边保护?这种时候告假未免太奇怪?”齐王忽然睁开眼睛,直视一旁还在故作镇定的李承勋。

李承勋被齐王直视,未见慌乱,反而迎上了齐王探究的目光。

“还有小五,他去年刚得了一头猞猁,现在喜欢的不得了。这一年多就是禁苑中的围猎也从没错过,只是因为生你的气就不来骊山也太奇怪。”齐王坐起来,脸上已经渐渐浮起怒意,“那天在义城姐姐府上你也有些反常,我惹恼了小五,你没追出去劝他,反而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李承勋听到此处,低下头,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意。却在这时,李承勋感觉脖子一紧,齐王突然伸出右手掐住李承勋的脖颈,然后瞪着李承勋狠狠的说道:“李承勋,你又算计我!”

章一百零八

齐王突然伸出右手掐住李承勋的脖颈,然后瞪着李承勋狠狠的说道:“李承勋,你又算计我!”

李承勋比齐王矮半头,与齐王的体力差的太远,所以这时就是反抗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干脆不挣扎了,只仰起头看着齐王。

“我说你今日怎么只带了只苍鹰,半天下来只猎了只野兔……”齐王说道此处冷笑道:“你早就知道今日田猎会出事,所以轻装上阵。”

李承勋的性命现在就在齐王一念之间,此刻他因呼吸不畅而脸色发红,听完了齐王的话却还在笑:“然后呢?我……我哪里算计你了……”

“你……”齐王被李承勋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错,李承勋是早就知道今天围猎会出事。但他身边没有带人,也和自己一起遇到了危险,现在在这深山之中,两人身边都没有带人,李承勋却还敢跟自己在一起,没有丝毫顾忌。

“你是想说今日这事是我一手策划,还是……”李承勋努力呼吸一口气,“还是想说我故意跟你走在一起,是想伺机杀你……”

齐王刚刚的想法被李承勋一语道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稍微思索也知道都不可能。但看着手上的这人,齐王实在气不过。明明此刻已是生死之危,李承勋却未见丝毫慌乱,反而还在平静的笑。那笑容中带着鄙夷和讥讽,表情和神态像极了裴后,让齐王不禁想起了被裴后算计的耻辱,手中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

“嗯……”李承勋终于忍不住“嗯”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齐王……你现在杀了我……又能落得什么好处……你一人能,你能走出这片林子吗?”

齐王经李承勋这一提醒,冷静下来,现在杀了李承勋的确一点好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被人将暗杀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齐王想到此处,手上的力道渐渐减轻,最后终于将李承勋放开。

李承勋坐在那里揉着发红的脖颈,垂眸看着地面,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齐王站起身,准备往山下走,走了几步,身后的李承勋忽然开口道:“山中危险,还是在这等人来救的好……”

“哼……我可不想跟你这阴险的小子在一起多待片刻。”齐王说完便不顾李承勋的阻拦,往山下走去。

李承勋见他不听劝,也懒得理他,便继续在那坐着……

齐王此刻心情不佳,一路莽撞的往山下走,也忘了此刻有人在山间搜捕自己。骊山上草木从生,古木苍天,齐王走了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

越是迷路越是暴躁,也愈发的心不在焉,步伐也越来越快,忽然脚一采空,齐王心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的一声,齐王掉进了骊山上的猎洞里。

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猎洞挖的极深,洞中还有兽夹,看来是用来猎捕猛兽的。齐王这一摔伤了腿,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坐在那里狠狠的用手拍打地面发泄情绪。

不一会儿,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齐王侧耳细听,来者步伐轻快,看来武功不弱。

“刚刚声音就是从这边传来……”一人说道,“估计就在附近……”

“小心些,这附近多猎洞。”又有一人说道

两人的声音含糊不清,估计是蒙面了。

齐王听到此处已是明白,来的是暗杀的人,估计也是分散开来了,两人一组搜寻自己跟李承勋。现在只望那两人不要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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