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开始的那个瀑布，苏意脸上的表情终于正常了少许。
“先等等，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们认识。”
朋友？两人面面相觑，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吗？苍砚知道自己感知力没沈雾风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他。“你感觉到了吗？”
沈雾风对其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可能是这里灵气太强，阻挡了我的感知。”
苍砚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真的是这样吗？灵气强也不可能完全挡住一个修真者的感知力吧？
脸上挂着笑容，苏意三两步来到了水潭旁边。衣服早已在靠近过程中被打湿了，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的好心情。回头望了眼，苏意得意地挑眉道：“它就在这儿。”
“水潭里？！！”你朋友难道是鱼吗？
这个水潭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了，可是看了半晌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意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小龙出来！”
随着口哨声落下，原本只有水花的水潭顿时翻腾起来！巨大的漩涡从水潭中心急速升起，水流被卷进去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还真有东西？！”
“好像还是个大家伙……”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两人也算是白活了。
随着水位的急速下降，漩涡竟缓缓升到了半空中，庞大的水雾暂时遮挡了两人的视线，等再次看清时，空中的水汽已经被一团黑影取代。
“龙？！”
看清黑影形象后，苍砚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跪伏叩拜的欲望。龙啊！这可是龙啊！就在苍砚热泪盈眶的时候，苏意的话将他的感动彻底打散。
“小龙是蛟龙，还没长角呢。”
“……原来不是龙啊……”
苏意看不得苍砚失望，连忙执起他的手说：“等小龙突破自己，就能化身为龙了。”
“真的？！”只一句话，苍砚心里的小火苗就又燃烧起来。不就是突破嘛，他等！
一边的沈雾风见苍砚对一条伪龙这么上心，不由得吃味道：“不就是龙嘛，等我们飞升成仙，仙界多得是。”
“仙界也有？”苍砚倏地转身，眼睛发亮的样子让沈雾风恨不得再次扑上去。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沈雾风装模作样地解释道：“那是自然，万物均能成仙，更何况是龙了。这条蛟龙如果能蜕变成功，那在飞升之时就会成就真正的神龙之躯。”
“神龙……神龙……苏意，你能让我摸摸它吗？”得到解释后的苍砚立刻丢下了沈雾风，万分期待地转向了苏意。苏意笑道：“当然可以，叫小龙出来，就是让它陪哥哥你玩的。”
“不过……它会不会讨厌我？”面对神话中的存在，苍砚还是有点心慌慌。
“不会的。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小龙会喜欢的。”
“味道？”苍砚被苏意说得一愣，呆呆地举起了自己的袖子，自语道：“我身上还有味道？”
瞅着苍砚，沈雾风好笑地揽过了他的腰，“我想苏意指的不是这个味道。”
“那是什么？”沉浸于问题中的苍砚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又落入了某人的爪子，而沈雾风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提醒。边吃豆腐边解释道：“这也是我们合修之后我才发现的，你身上的灵气储量似乎要远远大于旁人，而且这种储量是不能以修炼来增加的，每个人出生时是多少那就是多少。我想可能是因为你来自异界，灵魂深处就已经和我们不太相同。”
“还记不记得之前给你下禁制的人？”
“当然记得，和他有关吗？”
“我想他可能在那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下禁制的时候有所区别。”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如果今天沈雾风不说，自己还真不明白。“系统，我的灵魂和别人不一样吗？”
“可能是宿主在过来的时候灵魂上产生了一定异变。”
“……你一定要说得这么可怕吗？”
“只是实话实说。”
“不理你了，我要去摸龙了，啊哈哈哈哈……”
系统无语，这个宿主的智商似乎正在急速下降。
甩开了还想再蹭蹭的沈雾风，苍砚三两步就蹦到了水潭旁边。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苏意将小龙召唤了下来。
一层薄薄的水汽将小龙衬托地无比英武。光滑的鳞片上泛着乳白的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上前触碰。
“你叫小龙是吧？我叫苍印流，我和苏意是好朋友。”
踌躇半晌，苍砚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打着先混熟再下手的想法，他面带笑容缓缓上前。
“哥哥别怕，我已经和小龙说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咕咚……”苍砚暗暗咽了口唾沫，向苏意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向蛟龙伸出了手……
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马上就可以摸到了！苍砚的心已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是手上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
四十七、苏澄再现
“吼……”
指尖刚刚触碰到它坚硬的鳞片，它就不适地扭了扭身子，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模样。苍砚心头一松，索性整个手掌都附在了那光滑的脊背上。龙啊……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刚才在干什么？”
苏意一笑，“干你何事？”
“……”沈雾风眼眸一沉，冷哼着转回了头。不得不说，他现在非常在意那个林子，可是看苏意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的。“也许我该找个时间自己去看看……”没过多大功夫，沈雾风就下了这个让他后悔了半生的决定。
在沈雾风看不到的地方，苏意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哎！苏意！它是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才片刻工夫，苍砚就彻底爱上了这还未完全化身成龙的蛟龙。抱着它，面向苏意喊道。
苏意嘿嘿一笑道：“小龙是三年前我在这水潭里找到的。那时它可要比现在小多了。”
望着蛟龙数丈长的身体，苏意发自内心感到高兴。三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缔结契约的地步，不过因为他自己的缘故，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得到苏意命令的蛟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凶性，温顺的样子让苍砚对其更加亲近。“这就是你之前想让我看的？”
“嗯。”苏意没有避讳，直接点头。清晨之约，就是为了小龙。自己这么喜欢小龙，没道理哥哥会不喜欢。“哥哥，你想不想见见苏澄？他说他很想你。”
苏意摸着下巴，最终决定把苏澄放出来见见哥哥。怎么说，苏澄也是自己，再这么憋下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提到苏澄，苍砚兴奋的心情也黯淡下来。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精分呢？难道是和幻妖宗有关？“让苏澄出来吧，我也挺想他的。”顺便可以问问精分的事情。苍砚满脸笑容，对苏意说道。
“苏澄，我们交换。”
“嗯……”
没有光芒，没有波澜，苍砚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表情收回去，两人就互换了。要说是怎么分出来的，很简单，气息。苏澄和苏意，一个静，一个动，一个温柔，一个凶狠。完全相反的性格却在同一个身体里，要是没有半分原因，那才是见了鬼了。
“苏澄！”苍砚没忍得住，直接上前给了苏澄一个拥抱。乖乖趴在他怀里的苏澄也顺势蹭了蹭苍砚的脖颈，柔柔地喊道：“哥哥。”
这一时间的和谐，让沈雾风这个旁观者瞬间升级成了透明人，一字一句都无法插足。良久良久，久到沈雾风都要爆发了，两人才缓缓分开。拉着苏澄的手，苍砚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两个弟弟。
父母都不在身边的他，能在异界得到两个弟弟，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苍砚暖暖地笑了下，牵着苏澄，坐到了水潭边。那条蛟龙没什么反应，显然是见惯了这种互换的场景。苏澄对蛟龙一招手道：“小龙，回水潭去。”
“吼！”
蛟龙在苍砚一脸震惊的表情下蹿回了水潭，四溅的水花很快弄湿了两人的衣衫。
“苏澄，据苏意说，你很早就知道我是你哥哥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苏澄盯着自己的鞋尖，幽幽地回道：“因为我不知道哥哥肯不肯认我们。”
“……是这样啊……”如果换作苍印流，那还真有可能不认你们。好在，现在占据这个身体的人是我。同样想到了这点的沈雾风，不禁望了眼苍砚。
“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之前的事情。所以……”
苏澄摇摇头，毫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哥哥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我和苏意出生的时候，哥哥早就不在家里了。”
你和苏意出生的时候？苍砚面色一白，扯了扯苏澄的手说：“你和苏意一出生就是双魂？”
“嗯。虽然记忆不是很深，但是我和苏意确实是从小在一起。不过在爹娘和外人面前，都是由我来出面的。直到……”说到后来，苏澄的兴致渐渐低了下去，苍砚明白，苏澄是想到了幻妖宗。
“那你们俩是怎么到幻妖宗的？”
出声的人并不是苍砚，而是边上听了一会儿的沈雾风。得到了苍砚白眼的他，并没有放弃询问，而是紧紧盯着苏澄。苏澄和沈雾风之前也是见过的，所以现在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要是换了苏意，沈雾风老早就被扔到了幻妖宗门外。
“沈大哥真的想知道？”
“当然！”
“那等苏意出来的时候，沈大哥你可要小心点。”
苏澄讲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地提醒他一下。倒是苍砚，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沈雾风抽搐着脸颊，悻悻闭上了嘴。反正砚儿都会问的，自己这么急干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苍砚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一次，苏澄没有什么提醒的话，直接竹筒倒豆子般讲起了自己和苏意的经历。
原来苏意和苏澄来幻妖宗时间也不算长，和齐老等人比起来，更是连小辈都算不上。可就是这样资历不足的人，在几年前却被立为了幻妖宗宗主。这个决定一出，反对的人一抓一大把。虽然幻妖宗比不上千年前的规模了，但是宗里有实力的人还是很多的。论资历论实力，苏意是绝对不可能轮上这个位置的。
“上一任宗主为什么执意要立苏意？比苏意强的人很多不是吗？”难道苏意是这位老宗主的儿子，自己和苏意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弟？不过一会儿工夫，苍砚就脑补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其中不乏对苏意苏澄身世的猜测。
也许是苍砚的表情太多明显，饶是苏澄都面露尴尬。“咳咳，哥哥，回神了。”
“啊？哦哦，嘿嘿，不小心就……你继续你继续。”示意苏澄继续，苍砚暗暗抱怨：“竟然在弟弟面前丢脸，要死……”
“那是宿主你真笨。”
“想打架吗？系统。”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探讨过了，鉴于我没有身体，所以这架是一定打不成的。”系统一顿，接着道，“言归正传，宿主你的任务来了。”
“果然还是这个。说吧，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听故事。”
“啊？”
“就是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任务奖励：情意绵绵一瓶。”
苍砚身形一僵，深深怀疑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等等！你说什么？”
“情意绵绵，有助于你和沈雾风合修的药水。”
“……原来你那里还有春药吗？”苍砚觉得自己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弄死系统，一种是弄死沈雾风。
“听故事吧，等你任务完成了，奖励就会及时发放的。”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说得我很想要这种东西啊！”
沈雾风看苍砚脸色不太好，连忙俯身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你走开点我就舒服了。”
“是，是吗……”沈雾风闷闷地缩回了身子，刚想走远点，却突然感觉到了……“师弟这是在告诉我他想……”如同一只嗅到了肉味的大犬，沈雾风的双眸紧紧抓住了苍砚的身形。
苍砚被看得越发恼火，起身朝沈雾风小腿给了一脚：“离远点！”
“咳咳，师弟，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
“你滚！”谁想要了！还不是被系统的话激得！
双腿有点打颤，再抬腿的时候差点没软倒在地。好在沈雾风手快眼快，及时接住了他，不然他就要在弟弟面前丢大脸了。
“你走远点！”涨红着脸，苍砚在沈雾风耳边咬牙道。
“可是师弟你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突然想到……突然……啊哈哈哈！果然师弟对我也不是全无情谊的！“师弟我！啵！”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沈雾风只能以吻来表达他的欣喜了。
唇瓣又被偷袭的苍砚，只能软着脚，瘫在某人怀里，“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现在就叫苏意带我去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苍砚的态度很坚决，沈雾风略一思考，也就放开了他。只不过在放手的时候，他还故意捏了捏，惹得苍砚又想跳脚。
“你就不能安分点？”
“谁叫砚儿这么可爱。”
“……懒得理你！”实在不想再和这个说不通的人纠缠下去，苍砚自顾自回到了苏澄身边。确定沈雾风不会过来之后，苍砚终于可以安心听故事了。
“哥哥很喜欢他。”
“没有，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不代表不喜欢他。我看得出来，哥哥对他，很特别。”
“……你才多大，看得出来什么。”
苏澄一笑，似是看出了他的局促，顺势转移话题道：“哥哥不是想知道上任宗主选苏意的原因吗？”
“是啊，你都还没说呢。”话题一变，苍砚的兴趣就上来了。虽然是有任务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不可否认，他自己也是非常想知道原因的。上任宗主的决定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苏意的实力不够强，势力不够大，资历不够老，又是什么深层次原因促使上任宗主排除众议选择他呢？
四十八、女装苍砚
抱着已经睡过去的苏澄，苍砚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连沈雾风凑过来了他都没发现。
悄无声息地伸手将人揽住，沈雾风看了眼还在苍砚怀里睡得香甜的苏澄，轻声道：“他说什么了？看你这么沮丧。”
“苏意他……唉，算了，不说了。”苍砚晃着脑袋，扒开了沈雾风的手。抱起苏澄就走：“走了，回天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