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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世的死神+番外篇——by黯殇鬼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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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听到南瓜这里有动静,马上就转过身来,对南瓜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并且已经昏睡了四天,这四天一直是靠着打点滴输送营养,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还是先躺着吧。」那女生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应该刚刚以实习生的身份当护士,说话温和,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烦。「我先去找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个病房。

南瓜看着那护士的背影,忽然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淡淡一笑为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感到好笑,全班只剩下她一人活着,她背负着三十五条人命以及他们的愿望。这压力很大,甚至比学习压力更大,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学习的压力根本就不恐怖。「唉……」她叹了一口气,应该给爸妈添了不少麻烦,这住院的医药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过了不久,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走进了南瓜所在的病房,走到她床边。男子带着黑色的眼镜,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南瓜,薄唇轻启,「感觉怎么样?」

本来就对三次元的男生没感觉的南瓜,对着帅气的医生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实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身体有点沉。」

「这是正常现象,昏迷了一段时间的人是暂时不能适应的,过一会就好了。」那位男医生解释道。

南瓜稍微点了点头,医生看见她没什么就离开了病房,而那护士却留在病房里照顾着其他病人。

医院是一个安静的地方,每个病人都想要早点康复回到家人的身边,所以他们都在静静养伤。可是,也有人是自杀不成功而被救回来的,对于这种已经对生存下去感到绝望的人来说,这救赎无疑是一种折磨。而在南瓜身边就有一个自杀没成功的少女坐在床上。

南瓜究竟是一个经不住寂寞的人,转头看向那个少女,少女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打半个脸,只能看到她一只无神的眼睛,她左手包着绷带,手上拿着一本书,一本叫《刀剑神域》的轻小说。

南瓜看着那本书,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那个少女带着黑白色的眼镜,那眼镜很有意义的,那是由南瓜、暗夜以及那名少女一起选的,那名少女叫樱乃,她很喜欢看轻小说,而她最近一直在看的就是这叫《刀剑神域》系列的书。每天都可以在她手上看到这系列的书存在,这已经成为她的特征了。

说起来,除了樱乃有拿着书的习惯外,暗夜也是一个典型的书呆子。暗夜几乎每天也拿着书到处走,而且每两三天就是另外一本书了,书不离身,就连上课的时候也在身边。她很在乎看书的时间,作为一个书虫,她一直以书为粮食,一天不看书,她就像是被饿死了一样,毫无生气。

「噗嗤!」南瓜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年的相处记忆真多,不知不觉也能把看到的东西和暗夜连在一起。

原本在看书的少女听见笑声转头看向笑声发出的地方,这一看,她顿时呆住了……

29、回忆

医院的某间病房里,南瓜在着过去,而少女正在看着她。

回忆如泉般涌出来,这一年中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呸!相疯癫的时光。时间究竟是会流逝的,这一年时光就只有一个小时,过得很快,很不真实。

炽热的目光弄得南瓜有点不自在,停止了笑,看着那个人。「樱乃……」南瓜慢慢说出这两个字。在她眼前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樱乃。

「嗯……是我没错。」樱乃淡淡一笑,似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南瓜对此感到惊讶,这里可是医院啊!樱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樱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在这里是因为我不久之前自杀过一次啊!不然,这么会有这伤呢?」她摇了摇左手,让南瓜可以清楚看到那条白色丝带所绑着的地方。自杀,对啊,那是上周的事情了……

那天是铭记书院开学的第一天,作为学生的樱乃一如往常地去上学。可是,一直都没看到暗夜跟南瓜的身影,没道理啊?她们一直都是很早回来的人啊?到现在也不见人影,难道她们都睡过头了?想到这里,樱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她忘了,从小到大,暗夜从来没有迟到,肯定会准时的人。既然她们两都不在,那我去找奇异果算了!樱乃想着,走去三年丙班的课室。

由于,铭记书院是每一年都会分班,所以她们四人都是不同班,暗夜被编到三甲班,南瓜是三乙班,奇异果是三丙班,而樱乃是三丁班。课室是从左到右,最左是甲班课室,最右是丁班课室。所以樱乃才会先去找暗夜,然后再去找南瓜,最后才会去找奇异果。

走进三丙班的课室,里面有很多人,可是就没有奇异果的身影,这是为什么?樱乃想着,可是一直没有跟她们在暑假联络,最后一次见面时在七月十号的结业典礼,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铃铃铃,学校的钟声响起,意味着同学们该回到各自的课室里面坐好,等待班主任的来临。

樱乃回到三丁的课室,看着在课室坐着的同学,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好。三十六个座位上,有八个座位是空的,那些空的座位原本是留给那些还没回来的同学们的。不过,开学了就迟到的人应该没多少吧?

樱乃不以为然,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等待着班主任。她的班主任是一位叫关菊英的老师,一名女的老师,她一进来就介绍了自己,然后跟同学们解释了一下在礼堂的坐法,最后匆匆忙忙地叫同学们拿贵重物品以及诗歌集去学校礼堂,在这中间完全没有提到、问到那些没有上学的同学,像是在特意避开的样子。

来到礼堂,初三每一班都是有空位,加起来刚好三十六个位置。樱乃在这个时候只是好奇,并没有猜到背后的一切。

老师的动作,班上的空了的位置,这一切一切,背后所代表的事情,樱乃在得知真相的时候才留意到……

30、陪同

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在礼堂进行的开学礼已经完结了。樱乃高高兴兴的去小息,准备去找早上看不见的人。不过一站起来,看到前面的椅子是空的,而且连暗夜的座位也是空的。

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没上学!就连认识了八年的暗夜也没有上学,这是为什么啊!樱乃看着眼前的座位,呆了。

一个半小时的小息就在樱乃发呆的时候结束了,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往课室走去。

在樱乃回到课室的时候,关菊英老师也同时到达。

班上的气氛很黑暗,每个同学都盯着关菊英老师看,无影的压力令关老师直冒冷汗,这么明显的事实怎么想也不可能能瞒着这帮聪明伶俐的学生吧?「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课室里会有这么多空出来的桌子以及椅子……也相信大家一定发现了有一些同学一直都没来学校,也没跟你们联络……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去年的二丁班的同学,三十六个人全都在七月十四日失踪了,但现在也没找到其中一人,生死未卜。」

「什么!」这个声音同时在四个课室里响起,毕竟这个消息全级的同学们都有资格知道。

怎么会这样……樱乃捂着脸,眼泪从指间涌出,难怪十七号那天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去书展而最后南瓜与暗夜没出现,难怪今天早上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们的身影,难怪老师的反应会这么奇怪,甚至没问有没有同学迟到,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掩饰啊!

一点一滴的眼泪落在桌面上,带着思念,带着悔恨。

关菊英看着正在哭泣的女同学们,强忍着眼泪的男同学们,想起了校长的命令。「明天就要上学了,你们都打起精神来,替失踪的同学们一起努力学习。」

「嗯……」

回到家,樱乃不像以前一样拿起手机开始她的游戏生涯,而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着天花板发呆。只剩下我一个了吗?暗夜。

从小一开始我们就认识了,亲如姐妹,在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人,那时候的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在四年级的分班开始,她开始离我们越来越远,这就是成绩上的距离吗?到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两进了同一间中学,而她却因为成绩的关系,离开了我们,再也没联络了……誓言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打破了一次,从原来的三人减到两人。现在到你离开我了吗?以这种方式。

好不容易才活到了现在,虽然你说过很多次如果自己没有出生的话,现在过得会不会不一样,你总是把自己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却没发现你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我心目中的位置。

既然你也离我而去了,那我还为了什么而活在这世上!樱乃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在桌面上的笔刀,在自己的左手上的静脉割了一刀。

鲜红的血液从那伤口流出来,流过白皙的手臂,滴在木做的地板上。

可是那伤口太小了,根本不能置人于死地。于是樱乃又割了几刀,加深了伤口,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暗夜、南瓜、奇异果、婉月、靖霖,我下来陪你们了……

31、询问

「你在想什么呢?」南瓜的声音把沉沦在回忆里的樱乃拉会现实。

「没什么……」樱乃回答道,「你们在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啊?怎么都找不到?你又突然出现在课室里,然后昏迷了一周。」

南瓜听到樱乃这样问,沉默了。那些事情要告诉她吗?告诉她了以后,她会相信吗?再说,如此不现实的事有谁会相信……

「这事说了你也不会信,毕竟那是超不现实的。」南瓜装作没什么,轻轻松松就说出来。

樱乃疑惑,又有什么什么事是超乎我预料之外。「那么暗夜他们呢?你们班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啊?」

「他们……死了。」

又是一个震撼的信息,这已经是樱乃在九月里听到的第二个信息量超大的消息。死了……真的死了……虽然有多次以为南瓜回来了,其他人就会回来,看来这想法错的很离谱……「死了……」她重复。

这一切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虽然以前一直都知道暗夜有事情瞒着她,她也没去问,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想人知道的秘密,她也有。樱乃看着南瓜,这个只认识了一年的同学,她知道的事情应该比自己多吧……

南瓜醒来的消息很快就有人知道了,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穿着体育服气呼呼地跑到南瓜的床边。「你醒啦?那你知不知道阿桦她们在哪里啊?我想去找她们。」

南瓜看着眼前的女生,黑色短发,充满期待的眼睛,一口不怎么漂亮的牙齿,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名叫方卓琪的女篮球队的成员,跟余倩桦等女篮成员关系很好。「她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不可能!」方卓琪摇着头,她不肯相信,为什么只有南瓜还活着,为什么其他人都死掉了。「是你!是你杀了她们吧!不然,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了!」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不是,不是……」南瓜捂着自己的耳朵,方法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怎么可能会不害怕,看着几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最后还亲手杀了人,那鲜红的血液还映在她眼前,暗夜死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深深印在南瓜的心里。不可以忘记,不可能忘记,那五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忘记,那些记忆会藏在脑袋的深处,叫你绝望,叫你想起。

方卓琪看到南瓜的样子,更加认为是南瓜杀了所有人,然后自己回来,不屑地问:「喂,你这个样子是在装可怜吗?」

南瓜却好像没有听到方卓琪的问题,继续捂着耳朵,喃喃自语。樱乃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一个结果来,开口道:「这个情况你是问不道你要的情报的,还是请回吧。」

方卓琪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她口中得知余倩桦的坟墓在哪,扔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之后不断有与在二丁班的同学们交好的人,甚至是老师来问南瓜,但南瓜只是回答他们死了四个字,在问到是谁杀的时候,她就语无伦次,不断重复着「不是我杀的」,最后所有人都放弃去问她了,终于得到了解放的她发现身边的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那是充满着怀疑,厌恶。

32、我来找你了

这是南瓜离开医院的第三天,在家里静养的她,这一天收到许多同学的来信,都是由樱乃拿给她的。信里的内容无非是早日康复,跟他们一起上课。也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信件,那些信里全是冷嘲热讽,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你要活着,祸害人间。这些句子多了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暗夜不杀她,为什么还特地把她送回到学校,是要她经历那些人们的真性情,经历那些排挤吗?

每次樱乃来她家的时候,她父母终是一副愧疚的样子,她看不习惯父母向别人低头的样子,为什么他们要低头,明明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她,她不应该回来,她不应该活着。想着想着,南瓜哭了,这是从小学以后第一次哭的这么没心没肺。

我不该活着……不该活着……南瓜拿起圆珠笔在一张白纸上飞快地写着,在无人岛上多日,从没拿笔写字,在医院多天更是昏迷时间较多,也没怎么拿笔。现在突然要写字,字体却弯弯曲曲,像极了小学生的字体。

两天后,南瓜出现在她家的天台上,十八楼高,往下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喧哗着。

南瓜坐在栏杆上,荡着双腿,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这天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与那天远足的一模一样,黄色的上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布鞋。没束起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发丝沾到她的嘴角上,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眼以及鼻子。

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后一天吧……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暖着大地,却温暖不了我的心,这世界就是如此无情,最后,我终于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意思,那根本就是暗夜的写照啊!南瓜苦笑,不能为自,也不能为人,心系旁人究竟落得如斯田地,包青天公正无私,若遇到此事,会如何处理?是判监还是无罪释放?

看着太阳的高度,心想这个时候,街上应该没有多少人,南瓜轻轻一推,把自己退出安全范围。没有了栏杆阻止地心引力,南瓜的身子快速向下坠落,犹如破空的飞机极速坠落。

在南瓜看来,这个坠落却无比缓慢,对死的恐惧也慢慢矿大,不想死的念头出现了几次,但身在半空岂能回头。慢慢地脑海也不再传出这样的信息,南瓜也闭上了眼睛。

在人快死的时候,那人的一生就会像走马灯一样,播放在眼前。

「喵——」家里的面包一直叫个不停,不是会出现在厨房的门前,坐在椅子上,作为一只可爱的家猫活着……

「姐姐!」弟弟的声音从他会说话以后就一直没停止过,可是到最后我也没怎么尽过作为姐姐的责任,功课没教过他,还经常打他,我这姐姐真不合格啊!

「南瓜!今年要考个好分数啊!」父母对自己的期望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没尽作为子女的责任,俗语说白行孝为先,我却要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真是个不孝女。

「这样就足够了……」暗夜最后的笑脸,带着一点血迹,带着一点解放。突然知道了她为何对死亡不感到恐惧了,死了,责任就不会存在了……南瓜笑了,在只距离地面还有一米的时候,「暗夜,我来找你了……」这是她在人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街上的路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重伤的女生,没有人去打电话给医院,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生命慢慢逝去。

南瓜看着身边许多的鞋子,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句话,「别睡!」这男声好想在哪里听过,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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