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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洪炉下——by梦里说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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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不是当日太原城下匹马单刀于万军丛中斩将擎旗的王虞侯吗?久仰大名!”

胖子本就心情欠佳,为人又直,此时看到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跑来和自己套近乎,立刻把眉头一皱,转头向吴邪问道:“这秃子是谁?”

张秃一听脸就黑了,用力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大侠好吗?”

吴邪生怕胖子心直口快伤了和气,急忙接道:“这位是张大侠,九州剑盟西南分舵的执剑卿。”

胖子虽对九州剑盟没有好感,却也明白此番来的人都是心存忠义的豪杰义士,当下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也收起愠色,拱手道:“原来是九州剑盟的朋友,失敬失敬。”

他这句已是极为敷衍,谁知那张秃却浑然不觉,又笑道:“不敢不敢,王虞侯忠肝义胆,千里驰援太原城,实乃吾辈楷模。听闻您的控鹤手天下无双,在下倾慕已久,日后如有机会,还望不吝赐教。”

胖子一愣,大约也是没见过如此啰嗦之人,脸色一变又要发作。

吴邪心中哭笑不得,嘴上还得继续打圆场:“张大侠,王副使方才剿匪归来,正要回去歇息,你若要讨教不妨改日再来。”

那张秃倒也还算识时务,又吹捧了胖子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不等他走远,胖子已然有些憋不住,一把拉住吴邪问道:“小天真,你可别告诉我,这次招募来的武林同道都是这般人物,胖爷我可消受不起。”

吴邪笑道:“放心,此人虽然性情有些古怪,但还算不难相与。此次来的武林中人不少,胡大哥正在加紧训练,日后若见着他们,你可给我千万收敛着些,不要惹是生非。”

胖子“哼”了一声,腰一挺,眼一瞪:“胖爷现在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岂会与这些江湖草莽一般见识,你莫要杞人忧天。”

吴邪摇了摇头,也不多言,只将他送入营房,便动身回荆州府衙去了。

且说又过了十来日,那些武林豪杰在胡将军处完成训练,后续的七万兵马也陆续赶到,之前荆州文武定下的方略已有条件展用,只待征集到足够的流民与秋收后闲下来的农夫以工代赈,此事一来是为了大军调动须得这些民夫修桥铺路、转运粮草,二来是给这些流离失所或影响了收成的下苦人一口饭吃,三来也为防止有心人趁此乱局鼓动精壮聚众闹事。

吴邪进到荆州时方是秋末冬初,南方农夫刚刚收完最后一季庄稼,这征集民夫的差事虽早已交代下去,直至今日尚未募集到预想的数额。好在胡将军练兵乃是行家里手,又曾在乡军中呆过一段时日,吴邪便将此事一并托付于他,待得乡勇民夫集齐,交予他管理训练,自己则要与幕僚及荆楚之地的官员们将此行的种种可能加以推演,拟对方略以防不测。

这几桩事体又是好一通忙碌,吴邪日日早出晚归,有时更要通宵达旦。这一日他与胡将军和王胖子在军营中商议日后探查事宜,直忙到深夜,走出营房时外面已是月明星稀,除了四处行走守夜的哨兵,四下里一片静谧。

吴邪带着随身护卫正欲往城内赶,忽然看到一人蹲在一颗大树的阴影底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几名眼疾手快的护卫急忙将他团团护住,拔剑挺身挡在他身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身形一滞,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身后一片微弱火光,却不是九州剑盟的张秃又是谁?但见他双手沾满黑灰,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配上那秃头大脸,看上去尤其滑稽:“我当是谁,原来是吴小三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公务?看来当个官儿也不怎么轻省啊……”

他话音未落,已有一名性急的护卫一步踏上前去,剑尖直指他的胸膛:“少啰嗦,黑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营房外面来做什么?不晓得军中法度吗?”

那张秃似乎被吓了一跳,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树干上去,口中说道:“小三爷,咱们虽然是来帮忙的,但毕竟不是官兵,这军中法度也管得到我么?”

吴邪挥手示意那名护卫退下,走上前去略看了看,但见张秃身旁有一堆燃尽的黑灰,其中还夹杂着几张白色的纸片,只是天色太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却也不像是要为非作歹的样子,便道:“既然身在军中,便要遵守军规,你私自离营,论例当斩。我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予追究,以后断不可如此了。”

那张秃倒也颇明事理,心知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强辩,只一连回答了几个“是”字。

吴邪又看了看那堆灰烬,问道:“你这烧的是什么?”

张秃“啊”了一声,又从袖中抽出一叠白晃晃的物事递到吴邪眼前:“不过是些纸钱而已。”

吴邪定睛一瞧,确是一陌白纸钱无错,便又问:“为何要烧纸钱?今日可是你亲友的祭日?”

张秃摆了摆手:“非也。”

“那是为何?”

“这……”张秃嘿嘿一笑,朗声道“这是给我自己烧的,此去敌境生死未卜,我不过是担心自己有个万一,先提前预备些,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没有钱花。”

听了这话,一众护卫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理由可笑之至,有几个按捺不住的已然笑出了声。

吴邪目光一扫,止住众人笑声,回身又对张秃说道:“行了,你若要烧只管白天来,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秃拍了拍手上的灰,向他拱一拱手,快步往行辕方向跑去了。

吴邪俯身扒开那堆灰烬看了看,见内中确实只有纸灰,并无其他,几张残片也是白茫茫一片,没有半个字在上面。他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没有十分在意,只当此人性情乖张,行事古怪,日后多留意些,不惹出什么乱子也就是了。

到得启程那日,吴邪与王胖子点起两千精兵,带着潘子、张秃、乌老四等一众武林豪杰,便要首次南下,深入敌境。

天柱西南倾,举身化天擎。非有补天手,但怀忧国心。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32、

王凯旋训练一干斥候精锐有成,十万河间禁军也尽数到达荆州,湖北诸州县土匪溃军扫荡一空,境内流民也多得安抚,海清何晏,正是百废俱兴之时。吴邪却抛下一干琐碎事务、公文,与王胖子带领两千精锐骑军,南下湖广,一探敌情。

这两千精骑俱是从十万河间禁军中选出的骁勇之士,擅骑敢斗,又从一干江湖豪杰中选出武艺高强、乐于听令、通晓骑射之术,愿博一个封妻荫子的充任斥候。两千余人俱是一人双骑,除胯下一匹河西好马之外,另有一头骡子负担行李、辎重。由于此行一文一武皆是朝中重臣,身负使命,故而不敢有丝毫轻易,携带军械之足令人咋舌。不仅人人配有神臂弓、手弩,更有镶嵌皮甲,所负担的食物也只得供十五天食用。所幸他们此次只需在长江南岸附近活动,探查地形、敌情,以便他日大军发进时安营扎寨、部署军事洞悉明了。当然,按王胖子的说法,如有必要时还可以杀骡子充作口粮,马匹彪壮,少嚼一些野草,再多挨五十天功夫不在话下。

且说吴邪众人别过送行的官员幕僚及江湖豪杰,一路向南到达古赤壁口。不多时便有斥候回报,说前方渡口仅有一个小型营寨,内中似有敌军,人数至多不过二三十人,并无大型器械。

吴邪略一沉吟,对胖子说道:“这一段只有一个渡口,现下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恐怕也只有敌军营寨中方能找到船只。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胖子冷笑道:“这好办,对方只有二三十人,咱们拿下这个营寨便是。”

吴邪颔首道:“那好,眼见此处没有援军,敌方人数也不多,咱们不如趁夜色选出几个高手拔了此寨,以免惊动对岸的哨探。”

二人商议妥当,便让大军在江岸边的树林里暂且休息,等到天黑再派出高手行动。

是夜,吴邪令潘子带队,领着二十名武林高手前往敌方营寨。先将值夜的哨兵放倒,再摸黑潜入各个营帐,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个渡口的敌军尽数杀死。

消息传回,大军连夜进驻渡口。查看内中布置,方才确认这里竟只有区区三十几人把守,想来只做烽火警讯之用,而潘子等人下手十分利落,敌人并尚来得及将警讯发出。

吴邪犹不放心,另派出几队侦骑四处打探,发现附近数里之内能见到烽火的除了大江对岸,再无其他敌人。于是下令让众人休息一夜,次日选出擅长凫水的军士驾船下水,查看对岸情形。

胖子撮了一下牙花子,对吴邪笑道:“看来这升龙府的将军也不怎么高明,若是他真有进攻的志向就该多派人手夺下此渡口。就算拿下南岸便满意,也该将北岸渡口一并拿下,焚毁船只,也好妨碍官军渡江。”

吴邪摇头苦笑:“你是还嫌咱们这趟麻烦不够多么?若是敌方将领个个如你这般深谋远虑,倒霉的还不是你我?”

胖子哈哈一笑,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道:“一恨囊空如洗,二恨佳人无眼,三恨难逢敌手,四恨天下无敌啊!”

吴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记:“既然王大侠有这份本事心胸,这边我替你应付着,还请王大侠北上东夏国,替朝廷除了万奴王这个心腹大患,小弟自会上表为你请功,万里封侯如探囊取物。”

耳中听得“万奴王”三字,胖子忽地敛去笑容,正色道:“说到这个,有一事我憋在心中很久了,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与你详说,今日既然提起,咱们便开诚布公说个明白。过去的恩怨总归是江湖之事,那张道长帮着自己的父亲咱也无话可说,胖爷也仍认他这个朋友。此次东夏国犯我国家,万奴王我们都没见到,此事究竟如何暂且不提,若张道长真在贼子当中,胖爷我人认得他,我的刀可认不得他。到那时,小吴你要如何自处?”

吴邪面色一凝,张口正欲回答,胖子却大手一挥,止住他的话头。

“你先莫要急着回答,且想仔细了。这决非你一人之事,弄得不好,抄家灭族不说,他日史书之上遗臭万年,子子孙孙都不得安宁。”

这几句话虽粗,却是字字出自肺腑,吴邪一时语塞,呆呆地望着胖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自十年前长白山一别之后,张起灵就成了他心中一块无法言说的伤,他倾尽全力始终寻不到那人半分踪迹,甚至不确定那人是否还活着。倘若真如胖子所说,他已经回到了东夏国,那么他日战场上相见,吴邪不敢断言,到那时自己心中究竟会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他知道张起灵身世复杂,万奴王于他更有着数十年的养育之恩,然而毕竟立场不同,为了家国社稷,为了民族大义,自己是否有勇气与张起灵刀剑相向,在此刻的吴邪心中,并没有一个明晰的答案。

翌日一早,众人从渡口营寨中拖出两条小船,点出几个精通水性又常在这一带活动的军士和江湖侠客,乘舟入江前去打探对岸渡口的守备。

那张秃也跟了过来,却并未上船,只是凑到岸边向对岸眺望了一阵,回身对吴邪说道:“小三爷,我看营寨中船只有限,两千余人加上骡马辎重,没有半日是渡不完的。万一渡河之时被敌方发现,来个半渡而击,或是趁我们刚渡过去立足未稳时便来偷袭也是麻烦,你可有想好应对之道?”

吴邪也不多言,只淡淡回道:“且待哨探回来,知悉了对面布置再作打算。”

闻言张秃便不再问,只后退了半步站在他身后,与他一同望着白茫茫的江面出神。不多时,江风起了,有护卫劝吴邪进入营寨中等待,被他抬手挥退。只见他微蹙着眉心负手而立,衣袂袖角被风吹得猎猎飞扬,脸上神情令人捉摸不透。那张秃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约莫过了半日光景,派出的哨探划船回来,一上岸就来禀报,说是对岸约有六七百守军,步骑各半,似乎并无多少防备,半日观察也不见有侦骑进出,其中更有不少步军是西南僚人。

吴邪面色不变,微微颔首说道:“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吧。”又令人将几个军中统领及在水边讨生活的江湖侠士传至身边。

众人听他将对岸情形说了一遍,一时都没了声响。

吴邪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渡江,对岸守军兵力有限,难却难在咱们人数众多,要如何避免对方趁机突袭,各位有何良策?”

片刻之间又是一片鸦雀无声,就在吴邪正欲出声再问时,却听洞庭二十四坞的王老大说道:“某与几个兄弟皆熟水性,对此处地形也少多知晓一些。适才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一夜之间大约可渡三百军士过去,若是不怕被敌方发现,要渡五百人也使得。”说完这话,此人脸上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似是对自己及手下的驾船之术颇有信心。

话音刚落,他身边一名校尉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不妥。”

那王老大一听便急了,高声道:“这位将军,我们兄弟竭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渡五百人,若是这五百人加上同来的江湖好手仍不能杀得这些南蛮猴子屁滚尿流,堂堂天朝上国颜面何存?”

那校尉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某不过是一名校尉,先生抬举了。先生适才说的也不错,只给我三百精兵也能击溃那伙乌合之众,只是我部此次出行以勘察地形、侦查敌情、行动隐秘为要,便是败了这伙人,若是他们四散而逃,或是发出警讯,三五百人却是阻止不了。若是叛王大军得知此事,此处渡口便不能再用,更有甚者,若被叛王大军衔尾而行、夹击包围,便是某不在乎性命,吴大使却不能有分毫损伤,否则方才凝聚起来的西南民心、军心一溃,中原危矣。”说到此处,他的脸色也转为凝重。

听他这么一说,王老大面带惭愧,一拱手道:“是在下少了思量,将军见笑。”

吴邪转头对那王老大道:“王兄非是军旅出身,思虑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就连本官也未曾考虑得这么周详。”

王老大见吴邪为他缓颊,心中感激,便对他颔首示意,不再做声。

吴邪又转过头去问那校尉:“金校尉,胡将军夸你在他麾下用兵第一,你且为我参详一下,若要他处敌人不知觉的情况下攻破对岸渡口,当须多少人马、如何运用?”

金校尉正色道:“下官方才就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依下官所想,总须步兵五百配合擅长轻功、射术的义士,方能使渡口叛军无法点起狼烟就被击溃。还需两百骑兵分作四队追杀溃兵,方能确保无漏网之鱼。这已是最小数目,刚才听王义士所言,恐怕一夜之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若无这般兵力,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吴邪凝神思索片刻,又道:“若是如此,本官便有办法。金校尉,你与王老大先去挑选八百军士、三百马匹,精选精锐,若能擅长水性者优先,明天白天休息一日,夜间本官便将你们渡至对岸,待得到了对岸,所有军士便只听你一人号令,便宜行事。”

两边议事将佐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吴邪说得这般爽快,也不好多问,便各自散开。

待众人散得差不多,早在一旁观瞧的胖子便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吴大使,你这是又要出哪一招?”

吴邪笑道:“这一回,咱们来做曹操。”

胖子心思通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内中深意,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敌军也用火攻?”

吴邪手指江面:“你是诸葛武侯,且借个东风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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