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翊斐连忙反应过来，“虽然我当时那样子说，但我真的是想要你好好想一下而已，分手什么的也是气话，我没想到那天之后你就在我眼前彻底消失了，你甚至有家都不回，我也很后悔，早知道我当时说话就不该那么重，害得我们都没了回头的勇气……”
施晓霖却是摇摇头，“不，对着一个你已经厌烦的人，你说得一点都不重。邱翊斐，别再骗你自己了。那时跟我分手之前，你就已经和齐峻在一起了——刚开始我一个朋友说给我听，我还不信，骂了她一顿。其实你说得对，我那时候太不成熟了，蠢得令人发指啊～”
“这绝对是误会！你也知道，齐峻喜欢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从来都没有理会过他，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怎么可能还去接受他呢？！”
话已经说到这儿，为什么还只剩下苍白的狡辩。
说不清楚，是疲惫多一点，还是厌恶多一点。邱翊斐，你总能将自己放到无辜的那一边，似乎所有过错都只是一时的误会，似乎所有的错过，都能一一弥补。
施晓霖盯着他，直到他闭上嘴，直到他眼神开始不自然地闪躲。
“邱翊斐，我要是齐峻，我能一脚把你踹到河里去——那天晚上你们去酒店，我是亲眼看到的——好，你是不是还想说就算进了酒店也不一定真的会做什么，很有可能是误会？！是啊，我就怕是误会，所以我跟上去了。你知道我在你们房门口听到什么了吗——其实不用我详细说了吧，你们在里面那么迫不及待，甚至还没来得及滚到床上去，所以我才能听得那么清楚啊……”
邱翊斐那张柔情无限，深情款款的脸，终于裂开了缝。
如果一切还能以误会圆得过来，那么，这一件事呢？
他就算再厚的脸皮，再强悍的编故事的能力，此时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沉默了良久，邱翊斐终于还是只能说句，“对不起……”
施晓霖突然站起了身就往外走，这张脸他真的是受够了，以前为什么就瞎了眼觉得他是谦谦君子，值得托付？！
自己蠢，齐峻也是蠢，邱翊斐这种人，即便是给他一百次机会去重新来过，他也不会懂，什么叫做爱，怎么样的人，才值得被爱。
“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的。”
撂下这句话，施晓霖不再去管他的反应，直接迈开步子往外走了出去。
邱翊斐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沿路回去的时候，经过一间装修精致的清吧，施晓霖在边上站了好半晌，最后还是进去了。
——为了祭奠一下我愚不可及的青春，我应该自己为自己干一杯的！
冰凉的酒从喉咙一直滑过食道，抵达胃里，整个人都清清凉凉的，本来有的困意和倦意被这种冰凉刺激得消失无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爱酒爱得死去活来，它的确美妙而诱惑，让人难以抗拒，爱不释手。
很多话，积压在心里，整整两年了。
本来以为会被埋葬一辈子，在内心最黑暗的角落里肆意扎根，想不到今天还有释放的机会，他开始后悔说的话太轻柔了些，似乎毫无攻击性。比起当年针扎似的，密密麻麻，难以解脱的疼痛，他对邱翊斐的攻击简直温柔得令人发指。
如果顾祺嘉还在的话，她会不会极度鄙视？
——当年我要是一早相信你的话，就不至于到了后来，自作自受，把自己埋在回忆里两年，走都走不出来。
为了这白白耽误了的两年，干杯～
为了终于彻底地与不堪的过去说了拜拜，必须再干一杯～
为了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还得再来一杯～
啊，不知道莫先笙在现实中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如果是胖纸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跟他从网络，发展到现实？
——好像胖纸其实都蛮可靠的呀～
——可是，身形跟可靠程度难道成比例？！
——喂喂喂！施晓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没想些什么啊，我不是刚结婚了吗，游戏里的婚姻也好歹是婚姻啊，都跟过去说再见了，也就是说我得好好开始新的恋爱了……
“施晓霖，晓霖……你醒醒……”
“晓霖，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
Chapter 30 一同出差
施晓霖睁开眼，抱着被子滚了两滚，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仿佛有挺机关枪一直在他太阳穴里放着，突突突，突突突地，疼个不停。
他只能继续来来回回地滚来滚去，不得安生。
莫祁笙进来的时候正是看到这一幕，他就活像一条虫子，还是过分活泼了的虫子。
莫祁笙却是掀起了嘴角。好可爱～
“咚咚咚～”
抬头看了好一阵子，才看清楚是莫祁笙端了一个碗走过来。施晓霖脑袋空白着，只能想到一个问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过，我的房间好像变得……大了？！
啊，床原来也很大，难怪我刚怎么滚都滚不下去……
“先把药喝了，你就能好受点了。”
施晓霖听到什么就照做，就着莫祁笙的手将碗里的药都喝光了，完了之后还打了个嗝。
莫祁笙忍住了揉他脑袋的冲动，扶着他重新躺了下来。
“还不舒服的话，你继续睡一会吧，公司我帮你请假了，不必担心。”
施晓霖“哦”了一声，好像有哪里不妥，但转眼，他又睡了过去了 。
莫祁笙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好一会之后，才转身回了书房，今天他也旷工算了，反正老板也没勤工奖可以拿╮（╯▽╰）╭
昨晚凌晨的时候接到的施晓霖的电话，那时候估计他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酒保拿着他手机拨的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就打到了莫祁笙这里。
张钰那个时候也在敲锣打鼓地找他，出于私心，莫祁笙直接说酒吧离得他家很近，就不送他回他家了。
对于自己的处心积虑，另有目的，莫祁笙很是坦然。
——“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无论是搁在商场还是情场，都是永恒不变的取胜之道。
莫可可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家哥哥也在，连忙揉了揉眼睛，哥哥还在，也就是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哥，你没去上班吗？”
莫祁笙挽着袖子在切牛肉，“今天没叫阿姨来做饭，反正我在家，你先把菜洗了吧。”
莫可可乖乖听话，放下了书包走进厨房开始洗菜，她偷偷观察着自家哥哥，发现哥哥今天心情很不赖的样子。
“哥，下个月我们期中成绩出来了之后要开家长会，你会来的吧？”莫可可闪着大眼睛，哥你心情这么好，千万不要反应过来就拒绝我！
莫祁笙切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具体时间地点发我手机，不然我可能会忘掉。”
莫可可大声应好，而后再接再厉，“哥我周末想去逛街，我这次期中在我们班排第十呢，我能不能买两条裙子庆祝一下啊？”
莫祁笙笑着，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莫可可连忙双手合十，“好嘛好嘛～虽然我好想你陪我逛因为自己一个人逛商场也挺傻的，但我知道你忙嘛要不你只要经济上援助我就好了，我保证不像以前一样缠着你要你去！！！”
莫祁笙拿起了刀子，停在了半空中，做深思状。
莫可可连忙退了好几步，连连求饶，“好好好！不买两条了不买两条了！就一条，一条好不好嘛/（ㄒoㄒ）/～”
怎料莫祁笙继续切肉，脸上也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可以，不但我可以陪你，还可以找个帅哥陪你。”
没过多久，莫可可就知道了到底那位“帅哥”是谁。
他穿着跟哥哥同款的居家服，踩着去年莫可可买回来送给哥哥却被嫌弃到还没穿过的那双萌萌哒熊猫头居家拖鞋，伸着懒腰从哥哥房间里走了出来。
莫可可醒悟，这八成就是哥哥今天这么荡漾的原因所在了吧。
莫可可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发现他完全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
“好点了没，午餐快做好了，你洗漱完了就差不多了。”
唉呀妈呀，这么温柔的声音，你真的是我哥吗！！！Σ（ ° △ °|||）︴
施晓霖点点头，他也看到了莫可可，连忙打了声招呼，“哈喽～你是，莫先生的妹妹？！”
被莫祁笙投来暗示性的一瞪，莫可可立马回过神来，连忙热情道，“是啊是啊，你是我哥的……朋友吧！欢迎，欢迎哈～哈哈哈哈～”
施晓霖觉得这笑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决定先接过莫祁笙递过来的新牙刷和新毛巾，这个样子跟人家讲话，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三个人围了一圈，一桌子的菜，莫祁笙把盛好的饭递给施晓霖，施晓霖谢过，却冷不丁一个喷嚏，手里的碗差点就摔到了地上。莫祁笙连忙伸手把他的手握住，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莫可可把脸藏在碗后面，心里默默起哄呐喊，要不是怕哥哥一掌把自己拍飞，她真的会大声喊一句——哥你明目张胆地揩油，还是在妹妹面前，这样真的好咩！！！
施晓霖总觉得莫可可看他的眼神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又不是出于恶意，只是让他稍微有点心里毛毛的，不怎么自在……
“可可，吃完了就赶紧去休息一会，下午上学别迟到了。”
莫可可连忙收起眼神，三两下扒光了碗，扔下一句，“那我不妨碍你们啦！”就一溜烟地跑回房里去了。
施晓霖还是一阵莫名其妙，莫祁笙夹了一块牛肉过去，“不用管她了，现在青春期的孩子都奇奇怪怪的。”
施晓霖笑了笑，“虽然是有点不大明白，不过你妹妹真的好可爱，眼睛又大，笑起来左边那个酒窝好深好好看！”
“你，是在夸你自己？”
被莫祁笙这样一问，施晓霖没能反应过来，他夸的不是莫可可吗？！
“你也是眼睛大大的，而且两边脸都有酒窝，比可可好看。”也比可可可爱～
施晓霖笑了起来，脸上的酒窝深深地嵌在脸颊上，“我怎么能跟女孩子比啊～不过真的是打扰到你们了，待会我就回家去，说起来，我是因为喝醉酒才麻烦到你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莫祁笙皱了皱眉，故作为难道：“我想，你暂时还是先不要回家去的好。”
“为什么？”
“这样的，我临时要去Y市出差，有点太突然，业务那边也没有人手可以跟我去——你刚好在，就只能你跟我去一趟了。”
施晓霖想起了杨经理彪悍的脸，有点心虚，“我没事先跟上级请示过，这样，不大好吧！”
“我就是你们的上级啊～”
施晓霖默默扒饭，好吧，就您老人家最大，您说了算。
晚上8点，施晓霖跟着莫祁笙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降落到了Y市。
一出了机场，对方公司派来的人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是这个时间，来接他们的人并没有直接送他们去见己方老板，而是善解人意地先送他们两个去用餐。
餐厅是很有格调的高级餐厅，吃的也是以精致着称的法国菜，施晓霖其实不怎么爱吃，他就喜欢吃热热辣辣的中国菜，可出于礼貌，他还是向对方代表表现出对安排相当满意的样子。
那人再客客气气地说了好些话，却没有跟他们一同用餐，说是吃过了，所以跟司机在地下停车场等着就好，等他们吃完，再送他们去见宋总。
莫祁笙见对方坚持，只好再次表达了谢意。
施晓霖坐在莫祁笙对面，看着一道道摆放精致，却分量奇少的菜肴接二连三地被端上来，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莫祁笙正好看到他的小动作，不觉有些好笑，便开玩笑道：“可能不大适合你的口味，但这是难得而且浪漫的法国餐，不尝一下也的确可惜。最重要的是，它还免费，不是吗？”
说完，莫祁笙还微微地耸了耸肩，一副的确是他们得了便宜，就索性将就将就，不要太计较的样子。
施晓霖虽然没有见识过他一天到晚冷着脸让上上下下的员工都战战兢兢唯恐出了半分差错的样子，但也真的鲜少见到他这么活泼轻松的一面，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莫总的这个样子，才叫做真正的难得吧～
但作为下属，施晓霖自然不会对上司说出这样的话。尽管他们现在的气氛轻松柔和到更像是很好的朋友在共进晚餐。
“虽然对于吃的我有一定的执念，但除了自助餐牛排餐，真的还是第一次吃法国餐，看样子好像还很正宗的样子。”
施晓霖一边说着，一边用叉子戳了戳面前的蜗牛，其实加上配菜什么的，这蜗牛看上去也还好，但要是近看，单单只看它的话，施晓霖慢慢地看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像鼻涕虫一样的蜗牛啊，现在正脱光光了在他面前躺着任调戏……
——O（╯□╰）o救命啊，是饿傻了吗，脑洞开大了。
莫祁笙就着他变幻不一的脸色吃得开开心心的，也不出声打扰，最后见他实在没吃下多少，才装模作样地用餐巾抹了抹嘴角，悠悠说道：“突然间很想吃些地道小吃，听说我们今晚住的酒店附近就是夜市小吃街，你有兴趣陪我去吗？”
施晓霖闻言迫不及待地扔了手上的刀叉，“领导都发话了，我当然得陪着的是吧——大概几点？”
莫祁笙不动声色地笑着，似乎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急切和期待，只道，“吃完了就要去见一下宋总，就算来不及谈合约内容，打个招呼聊聊天也是要的。什么时候聊完，我倒也说不准。”
施晓霖笑得一脸谄媚，“那莫总您吃饱了没，吃饱了我们立马去见宋总吧，叫人家宋总等太久了可不好的！”
Chapter 31 遭遇调戏
宋立国在Y市虽说不上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可但凡在Y市斗胆得罪宋立国宋大总裁，或者是给他找了不痛快的人，之后都得哭着跪着离Y市远远的。宋立国常说，自己也不过就是个经商的，能在道上说得上一两句微言，不过都是道上的朋友们给的薄脸罢了。
但他越是这么个轻描淡写的态度，旁的人越是不敢轻慢，更不敢得罪。
宁安集团想要在Y市也谋个立足之地，必须要莫祁笙亲自出面去见。别看莫祁笙两手空空的，只带了施晓霖一个人去赴约，但实际上，他的大礼早在他们飞机抵达之前，就已经派人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宋大总裁的桌面上。
宋立国心情大好，才叫的司机去接机，还嘱咐着在那家星级法国餐厅订了餐，让人吃好了，再送过去也不晚。
莫祁笙当然也从这一系列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看来对于宁安集团的进驻，宋立国并不排斥。真正抵达宋立国的大宅，见到宋立国端坐于会客厅等着他们的时候，莫祁笙更加可以确定，宋立国是有心跟他们合作的。
至于合作的形式，以及合作之后可得到多少的利益，那就是莫祁笙此次会面要争取的东西了。
施晓霖并不知道眼前的宋总是个黑道白道都走得很敞亮的大人物，只觉得这年近60的大总裁，举手错落间都透着一股和蔼和友善。但随着话题的逐渐深入，施晓霖也明显感到了从宋立国身上传来的威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意志稍微软弱些，就会被他死死压制住，难以再有谈判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