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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洪炉上——by梦里说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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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号令,那些军校纷纷从怀中抽出兵刃。此次为防马匪起疑,他们随身带的都是二指来长的短刀,好在这些军校均是营中精锐,便是空手也能以一敌三。

胡团练又转向吴邪说道:“小吴,这里属你与张道长轻功最好,劳烦你们在外面把守,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放出响箭示警。”说着便要将一把短弓交给他。

吴邪摆手笑道:“不必,我自有办法。”

胡团练也不勉强,向他们又拱了拱手,便领着众人走入屋中。

吴邪与张起灵纵身跃上屋顶,尽量伏低了身体。此时天已黑透,可巧又是阴天无月,庄子里除了极远处有一点灯光,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吴邪满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竟是睡意全无。

二人从亥时趴到子时,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张起灵就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不太听得到。吴邪有些耐不住,便没话找话地问他:“小哥小哥,以前你在道观里修行,怕是也没见过马匪吧?”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吴邪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一声短促的“嗯”。

见他有了回应,吴邪兴致更高,又问道:“说实话我很是好奇,你到底在哪里修行的?怎么练成这么一身奇妙的功夫?”

黑暗中张起灵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眸子光亮如星,却是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吴邪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讪笑道:“对不起,冒犯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不必知道。”

吴邪一愣,心中不由得有些挫败。虽说张起灵一直沉默寡言,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相处得还算融洽,他以为就算不能像和胖子与胡团练一样与他称兄道弟,至少也能叫一声朋友,可谁知此人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想到这里就不想再理他,正要转过头去,忽听那人又说了一句:“等会儿别轻举妄动。”

吴邪再度愣住了,心说这是怎么个意思?不让问他的来历,到是挺关心他的人身安全。这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约莫到了丑寅之交,忽见前方路口出现了几点火光。

张起灵面色一沉,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响箭。”

这时吴邪也看清了,有十几个手持火把的庄汉正向这所大屋走来,人人挎着弓箭,手持兵杖。他也不及细想,手指在袖中一扣,一枚响箭冲天而起,发出一阵尖锐呼啸。

还未等那伙贼人反应过来,胡团练和胖子已带着众军校撞开门杀入人群。只见他们手持短刀,下手非常利落,那些庄汉连叫都没叫出来便有几人倒地,或被一刀刺入心口,或被割断了喉咙。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回过神来,呼喝着挥舞手中兵杖,与众军校战做一团。

吴邪担忧胖子与胡团练的安危,几次想要跳下屋顶帮忙,都被张起灵死死按住。那人手劲极大,往腰上一箍就制住吴邪让他动弹不得。

挣扎了几下未果,吴邪只得出声说道:“我得下去,胖子和胡团练都在下面。”

张起灵目光直直看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两群人马,淡淡地说道:“他们应付得来。”

吴邪往下一看,那伙贼人虽然凶悍,但论配合作战到底不如训练有素的官军,那些军校们早已夺了对方手中长枪,三五个围成一圈,持枪者主攻,持刀者则在身边牢牢护住,虽然有几人身上挂了彩,却不是什么重伤,尽管一时未将对方杀绝,但也稳占上风。

此时庄子里早已乱作一团,显然这帮马匪没有料到官军那么快就摸清了他们的根脚。然而这些人干的毕竟是杀头的买卖,不是软脚虾,这边官军刚刚将前来夜袭的贼人逼至角落,另一边一伙贼人已赶着三四个军校向这边靠拢过来,想来那些贼人是两边同时入手,马队那边人数太少,竟被对方打了回来。幸喜留在那里的人谨守着胡团练的吩咐,一看情况不对就舍了那些辎重赶来与大部队会合,因此虽然身上带伤,到也无碍。

吴邪在屋顶上看得心急如焚,苦于被张起灵按住脱不了身,急中生智一扣袖中机关,一张大网应声飞出,从天而降向那些追赶而来的马匪罩去,跑在前面的几人躲闪不及,被兜头罩了个正着。就在他们脚步一滞的片刻,胡团练那边已经分出人手赶了过来,两边再次打得难分难解。

就在吴邪好不容易挣脱了张起灵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忽听一声“轰隆”巨响,随后便看到一条火把组成的长蛇从村庄门口逶迤而来,想必是守在外面的兵丁看到响箭,终于攻破大门冲了进来。

此后的战事不必赘述,那群马匪眼看被官军攻破了老巢,立刻战意大减。除了少数几个极其凶悍的仍在负隅顽抗,大多数人或渡水而逃、或撒腿就跑,但在外围守备的兵丁岂会容他们逃走,只要看到有人脱出便格杀勿论。一时间整个榆庄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如此战了将近一夜,直至第二日天明时,庄内的马匪被杀得杀、捉得捉,再也无力反抗。

那胡团练虽也受了轻伤,仍站得笔直,只见他抹去脸上血迹,扬声道:“诸哨谨守方位,堵住各路出口。胡大、胡二各带一伍人,自南而北逐户搜索,所见即斩。”

众军校各自领命而去,吴邪只看到那两名叫做胡大、胡二的军校见门就踹,进去之后也不知做了什么,只听到惊叫惨呼连连,不多时便提着几个首级一身是血地走出,赫然都是些老弱妇孺。

吴邪见状大惊,忙向胡团练说道:“胡大哥,那些马匪罪有应得,这些人又不曾做坏事,能否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胡团练面沉如水,却是一言不发,平日里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脸此刻还沾有未干的血迹,竟多了几分狰狞狠戾。

胖子看不过,一把将吴邪拽到一边:“你懂什么,这些人平时都是喝着别人的血、吃着良民的肉过活的。慈不掌兵,连座之法自古就有。万一这些老弱妇孺做起乱来,这边的兵丁们也都是爹生娘养的。”

吴邪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心知决计无法阻止,又实在不忍心看,只得背转了身闭上眼睛。可那些哭泣求饶和惨叫声还是不时传入耳中,他索性连耳朵也一并捂住。来时兴奋新鲜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咽也咽不下的苦涩堆在喉头。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拍了怕他的肩膀,胖子的声音模糊传来:“已经收队了。”

吴邪放下双手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情景又恨不得再次闭上。

面前的空地上堆放了一地人头,男女老幼皆有,有的表情扭曲,有的神色惊惧,有的死不瞑目,足有不下几十个。另一边摆着几个大箱子,应该是装有金银财帛。那名叫胡大的亲兵双手捧着一份烫金名帖并一封书信,正恭恭敬敬呈给胡团练。

有道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吴邪一心想看热闹,却不想看到一幅屠戮妇孺的惨状,他是否要就此回头,远离这江湖是非?且看下回。

6、

却说胡团练接过胡大呈上的名帖与书信草草看了两眼,眉头一皱便将那两件物什交给了胖子,随后又对胡大与胡二说道:“此处诸事已了,我们回去吧。”

那两名亲兵得令前去整队,胖子将吴邪拉到身边,把那份名帖和书信展开递到他眼前:“来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吴邪强打起精神探头看了一眼,才看了没几句便将那两样东西劈手夺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份名帖是浙东一带某个绿林豪酋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奇的是那封书信中的内容。信中说据可靠风媒传言,八月初一子时将有个深埋地下的古村落重现尘寰,相传那村落乃是由诸葛武侯的后人建造,内设机关陷阱无数,守护着村中埋藏的大宗财宝。近日已有数路武林人马闻风而动,看样子都是要去夺宝。那豪酋担心对方人多势众不易对付,便邀请浙东一路绿林好汉一同前往,并约定在七月二十九赶到望县以西四十里处,商量夺宝及事后分赃的具体事宜。

若是之前没有遇上胖子,吴邪大概会对这封书信一笑了之,并不当回事,但是此时却觉得这消息真是诱惑力十足。既然胖子在数月前曾经成功夺得一份宝藏,那么这次八成也会是真的,一个太原将军府都能寻出《控鹤手》和一串价值不菲的明珠,那么在这诸葛武侯后人的村庄,会有什么惊人的秘笈和财宝就更难说了。

胖子也看过了那封信,见吴邪半晌没说话,便凑过去嘿嘿笑道:“怎么样?动不动心?”

吴邪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他在家中向来衣食无忧,对于财宝的兴趣十分有限,上乘武功虽然是每个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夙愿,可是相比拳脚功夫或刀法剑法,他更愿意去钻研机关术,因此那信中所说诸葛武侯后人们布置的机关陷阱,对于吴邪来说才是真正的宝藏。

胖子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手勾了他的脖子说道:“现在离七月二十九还有些日子,这里离望县也不算远,你若是有兴趣,胖爷我就舍命陪君子,同你走这一遭。”

吴邪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惦记着财宝和秘笈就直说,犯不上拿我当幌子。”

胖子却也不恼,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前面去和胡团练说话了。

经此一役,吴邪再在这军营中就有些住不下去。往日与胡团练和那些军校勾肩搭背饮酒闲聊都不觉得什么,如今再看到那些人总觉得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杀气。夜里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日的情景,那些凄厉的呼喊、血淋淋的人头、冲天的火光扰得他噩梦连连。偏偏这些话和胖子还说不得,他与那胡团练是过命的交情,当着他的面说他兄弟的不是,这种事吴邪还做不出来。如此一来,身边可说话的人就剩下一个张起灵,虽说那人是个一天都不见得能说几句话的闷油瓶,但吴邪实在憋得难受,也只能与他商量,权当是找个地方将肺腑之言倒一倒,为自己宽宽心。

张起灵的生活内容非常简单,除了吃饭几乎连门都不出,平日里吴邪只觉得此人无趣至极,但在这种时候却分外感激他的这种简单。

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张起灵正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对于自己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大活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吴邪被他这么一看,险些把刚踏进一步的脚又收回去,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再退出去未免显得怪异,只得厚着脸皮蹭到他身边站定,赔笑叫了一声“小哥”。

张起灵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发呆,连动都没动。

吴邪踌躇了片刻,轻声问道:“小哥,你想离开婺州吗?”

“……”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吴邪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离开了,这里的人虽然都很好,但是……我和他们毕竟不是一路的。我没法对那天的事等闲视之,今后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

张起灵终于把目光再次转向他,平静无波的双眼深不见底。

吴邪看着他,忽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榆庄大战那天,这人一直表现得异常镇定,就算是面对着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也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淡然。是他本性就如此冷漠,还是对这样的杀戮早已见惯不怪?他猛地记起,自己与张起灵之前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除了一个名字对他的身世来历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是救过自己一命,但是除此之外呢?他从哪里来?这样一路跟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那匣暴雨梨花钉吗?那时候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路边茶摊救下自己,真的仅仅是机缘巧合吗?他本意并不愿将人往坏处想,可面前之人实在太过深沉内敛,平日里不曾注意,如今细细想来,他身上岂止是谜团重重!

想到这一层,吴邪不禁有些烦躁起来:“你若不想走,我自己与胡团练辞行便是。你只须告诉我一个落脚的地方,等暴雨梨花钉解开之后我自会差人送到府上。”

张起灵又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不必,我等你解开。”

“若是一年半载都解不开呢?”

“那是你的事。”

“你……”吴邪被他这冷冰冰的话语惹得心头火起,见他又开始岿然不动地发呆,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只得咬了咬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就这样如坐针毡地又过了两日,吴邪实在郁闷地不行。与胖子闲扯也没了精神,看到张起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憋屈出病来。正踌躇着要怎么告辞,谁料胖子却比他早了一步开口。

那天四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吴邪无精打采地提不起兴头说话,张起灵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胖子与胡团练闲扯了几句之后,忽然放下筷子说道:“老胡,这几年我过惯了闲散日子,你这军营里委实太过枯燥,胖爷我实在住不下去了。”

胡团练倒也没有惊讶,淡定地又扒了一口饭,问道:“这么说,你这是要走?”

“正是。”

胡团练抹了抹嘴,又问:“就不怕出去了再有人追杀你么?”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胖爷我早已大好,这些日子研究那本《控鹤手》也颇有心得进益不少,还怕那些鸟人?再说那日的名帖书信你也看了,有心人只怕都忙着去那什么诸葛武侯后人的村落夺宝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心思想到我?”

胡团练点了点头,又看向吴邪:“小吴也要一起走么?”

“我……”虽说心中已有芥蒂,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此人对自己的照顾,吴邪又觉得思量已久的说辞出不了口。

“小吴与张道长是和我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胖子举起手中的酒杯与胡团练碰了一下,“都是江湖儿女,我们也不要婆婆妈妈的,明日一早就动身,日后有空再来看你。”

胡团练笑了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扬手唤进一名亲兵,悄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那名亲兵抱着个分量十足的包袱进来放到桌上。胡团练看也不看,直接将那包袱推给胖子:“既然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与你们客气,这些财物你们带着,能派上用场最好,即便用不着,钱多了总不会压身。”

吴邪看着胖子将那包袱收起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到底还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便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胡团练满上,举杯说道:“胡大哥,这些日子叨扰了,我敬你一杯,望你日后能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胡团练极聪明的一个人,怎会看不出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疏远,当下也不推辞,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小吴不必跟我客气。只是这江湖路险,你也不要总跟着胖子,还是早日回家去,免得家人担忧。”

吴邪心头一暖,赶紧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吴邪三人便打点行装,辞了胡团练,出了婺州城。

虽然已过了七月半,但天气却是变本加厉越发热了起来,好似老天爷铁了心要赶在立秋之前将所有热气都一并吐出才甘休。三人在官道上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晒得头晕眼花,吴邪与张起灵尚好,唯独胖子肉大身沉,只热得汗出如浆,大呼吃不消。

吴邪见他实在热得可怜,便指着前方百米处一片树荫说道:“咱们到那里去歇歇脚可好?”

胖子一听马上不住点头:“甚好甚好,再这么走下去胖爷就要被晒干了。”

吴邪笑了一笑,三人加快脚程又往前行了一百米。到得近处才发现那里不止有几棵大树,还有数丛灌木,一大片绿地和数个水洼。胖子一走到树下就跳下马来滚倒在一片树荫下,拿出储水的皮囊拼命往下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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