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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为你活一次——by一堂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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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住在家庭旅馆,我订的房间两张床。洗完澡出来看见萧然盘着腿坐在床边上,他那架势我一看就乐了:“你干啥?打坐呢?那好嘛,顺道求明天不下雨,下雨这道就不好走了。”

我把换下的衣服收起来,他在他那床上一动没动。等我回过神来发现他特别挑衅地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了,想逗他的心思又跑了出来:“看我干啥?”我故意装不懂,他认真的样子特别逗,皱皱眉头寻思了一会,突然放开了似的大大咧咧拍拍床铺:“你不说教我么,来呗。”

我靠,服了。我得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哇,我诧异了一会儿知道他是来真的之后想也不想就转换了角色。我真不是什么绅士,我也不知道自己端着要端多久,我到底也不是什么善茬说我没动半点念头那真他妈在说瞎话了。

我眯起眼睛离开我的床铺,萧然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他就算真的是一匹野马我也得驯得了他。“把衣服脱了。”我说。他乖乖照做,撩起衣服举过头顶,我没等他脱下来就把人压倒在床面上,他急急忙忙把脑袋从衣服挣脱出来,一睁眼我就在他跟前脸近得能挨着他鼻尖。

“你行啊,想玩火是吧,到我这要么不干,要干你可别后悔。”我语气放轻却不失严肃地说,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不出的激动还是新奇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怯懦,就算他胆子再大好歹也没见过多少市面,我笑,到底是个男孩子呢,还是得慢慢来的。

和他的第一个吻就是回事,他张开嘴巴任我把舌头闯进去,基本上也没敢动弹,身子绷得紧紧的,我跟他说了好几遍放松他也没真放松下来。这本来是在我计划外的,我没从他后面来,用手帮他弄出来两次,他跟张白纸似的任我涂鸦。我笑着问他说我教了半天他会了没有,他哼了一声照葫芦画瓢扑我身上对着我肩膀又亲又咬,第一次我不要求啥,自己弄出来的。完事我跟他说:“这回我放过你了,下次就别想了。”

他从我身上退开,我才瞧见他涨红的脸,我故意说:“你还知道脸红啊?我还当你字典里没害臊俩字呢。”他飞快地瞪我一眼,我哈哈大笑,回浴室拿了毛巾出来丢给他一条:“弄干净点,我不想明天被朋友说流氓呢。”

萧然的性子让我们的关系进展得出乎意料,他从他那和别人合住的宿舍搬出来住到了我那,我家里是两室两厅,除了卧室另一间是书房,墙上挂了不少摄影作品,窗户边钉着架子放着书,剩下就一挺大的沙发和一个装着影集和器材的柜子。萧然喜欢翻我的影集,每一本都能看很久,有时候我们就坐在沙发上,我会跟他说每一张照片怎么来的,在哪里,什么时候,有什么故事。拜我不错的记忆力所赐,我记得我人生中每个细节,每一张照片对我来说都是回忆,老了的时候我可以坐下来翻这些东西,回想我这一生都去过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情。

当然我也拍了萧然不少照片,有一张我偷拍他翻我影集的样子,回头印出来挂墙上去了,他嫌自己躺沙发上歪七扭八的没个正型强烈要求换一张,我不干:“自然的东西才是真美,你一学艺术还不懂吗?”“没形象啊这个!”“你还要形象呢?这不好的很吗?你还有啥我没见过啊?”他被噎住了,没话反驳。后来只要看到我眼神扫过这张照片他就佯装嗔怒地看着我,我就得意地笑一笑,瞪我也没用,就是不换。

第11章:最初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二月份是萧然最忙的时候,他的画室里高三的学生都要艺术高考了,密集训练持续了很久,他很忙我也是一样,大的事倒没有,也就是跟几家厂家结尾款,账目我比谁都清楚,我平时就盯着这些,反观黄琪科就有点手忙脚乱了,据说和老美有批货账目对不上正忙着焦头烂额。

过了这阵子我们就都闲下来了,这天车子送去保养,晚上徒步走到萧然的画室楼下等他。风有点干呼出去的气都能看得见清晰的白雾,我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些学生陆陆续续离开,过了一会萧然就跑下来了,他看见我就朝我着走过来,我说:“你可真大牌啊,左等右等敢情你锁门的是吧?”他扬起手里的钥匙:“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觉得今晚我要去买张彩票,别把准头浪费了。

沿着马路走,来往的车啊人啊还是很多的,走在大街上竟有些不自在,我和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话可说,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别人窥见出什么来。 走了快半个小时的路我们才回到我的公寓,上楼的时候萧然走在前面突然站住,我差点低着头撞到他身上。当我抬头奇怪地看向他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抿着嘴巴盯着我。

“怎么了?”我问。

他没有说话,而是抱住我的脖子吻我的嘴唇,像是在确认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揽住他的腰任由一个吻变得激烈。我发觉自己萌生了从未有过的想法,我想就这么用胳膊圈住他,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以和我们无关。

快过年的时候堃叔跟我打了电话意思是希望我回家,他每年都会打,但是我最多在年三十之前回家看看他和老爷子,父亲一家我是尽量避而不见的。

我爸视我为人生污点,跟别人介绍从来不会说我是他儿子,直呼其名我反而更习惯。黄姨视我为外人,当然还是她儿子的竞争对手,我从没在她这里得过笑脸。妹妹平时交流的多用不着想念我,至于黄琪科,那就是半个仇人似的,我杵在他跟前他就浑身不对劲。

这是和萧然一起过的年,第一个除夕夜,我们连着两天在超市疯狂采购,屯了一冰箱的食物。晚上我们在客厅摆上电磁炉涮火锅,肉啊菜啊摆了一桌子。

“哎呀妈呀,”我不由地感慨,“回国之后第一次不是一个人过年。”萧然特同情地瞥了我一眼,当然略带夸张的成分。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兄弟朋友不少但是大年夜的基本都陪着家人其乐融融,我回一趟家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既然如此何必勉强自己呢?

但要往深了说,我是不是想和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呢?说不想是骗人的,只是我知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指望,我总是家里人的外人,感情就是个外人。

吃着吃着外面开始放烟花了,老远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萧然忙不迭地往锅里下鱼丸牛肉之类的荤菜,我给他夹蔬菜让他多少吃点,他倒是说出一番歪理来了:“人类都进化了几百万年终于站在食物链顶端了,你还要我吃草!”“扯淡!文明社会进化几千年才明白养生之道在于合理膳食内在调理,你懂个屁!”我毫不示弱地说。

之后东拉西扯地聊,啤酒一杯一杯地喝,我这个年算是过的像样子了。

喝得起兴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地停了筷子:“哎,萧然,我问你,假如我没地去咋办?”“我不在这吗?”他开始没理解我什么意思,我又解释了一下:“假如我这些都没了呢?没钱没工作啥的。”他噗嗤一声笑了:“程自舟你有病啊?这是不是就是妄想症来着?”我假装正经:“我说实在话,公司里能人多的是,哪天我爸或是我爷爷看我不爽把我踢走分分钟的事,你别以为我杞人忧天啊,我这出身不光彩,将来怎样真不好说。”见他收起笑容,我想我是把他唬住了,刚想说声开玩笑,他也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撂下筷子拍拍胸脯:“我养你!没问题,就是别想住这么大的房子了。”

我听了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当真啊?”“当真!”他严肃起来,“真不骗你,我之前有在画室附近看房子,有几个位置不错的在挑着呢,钱也在攒着。”“有看上的吗?我买了送你。”我大手一挥特慷慨地说,他摇摇头:“不要,我不花你的钱,我不要你养我。”

我抗议道:“嘿你这话说的,敢情我养你你憋屈你养我倒来劲了,这是什么理儿?”他吭吭笑了半天:“这就是理儿。”

“可我迟早要买一套,”我说,“这地虽住着可好歹是租的,再过半年到期的时候我打算买一套了。”他看着我,缓缓的把筷子从嘴里抽出来,我看见他在偷笑,也跟着笑起来,也不知道笑啥,可气氛就是这么轻松,身上一点担子也没有的轻松。

第二天萧然一大早就跑出去放鞭炮了,我在被窝里磨蹭着不想起,懒洋洋地瞧着天花板发呆,可是鞭炮声在窗外就没停过,要想多睡会是不可能的了。萧然买了早点回来的时候我才在三催四请下爬起来,洗漱完毕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嗡嗡响个没完。

我平时去公司都会泡咖啡,这是大学里就有的习惯,回国也一直如此,煮了咖啡,看见萧然早就把装淡奶的杯子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他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而我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把淡奶混进咖啡里搅了搅,喝进嘴里一股怪味我差点没一口喷出去,咽不下去只能含着,正奇怪发生什么事呢,就听萧然特关心的语调问了一句:“今儿这豆浆味道怎么样啊?我看那现煮的就买了两袋倒进去了。”我瞪他,他一脸无辜。实际上我知道他憋着笑呢,这小子,跟我后面学的烂茄子——蔫坏了。

我一向不会把日子想太远,太远那不切实际,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乐于享受眼下,这一点萧然和我是不一样的,自从把买房子的计划说出来之后他就时不时拿回一些房产的小广告回来研究,我也没管他,事实是他要什么我都会满足,钱能满足的事都不算事,只不过他从来没要我买过什么。

直到有一天,林纷打电话给我,我听出她情绪很糟,便约好下班后来我家坐坐。林纷是我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友,有心事要排解找上我也无可厚非,萧然也不反对,反正我和他的事林纷也知道,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和萧然过一天算一天的快活日子就要到头了。

第12章:不敢挑明的事

晚上我和萧然陪着林纷找了个大排档,她不喝酒,因为明天还得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上班。倒了一通苦水,无外乎家里头催着结婚。

这年她的事业刚刚起步,可无奈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不能忙事业吗!程自舟你说咋没人盯着你呢!”她说的是气头话,我和我爸那关系她也是知道的,不管不问倒也没什么负担,就是爷爷嘀咕的多了,但也没强行安排我相亲什么的,毕竟他心里头林纷是最好的人选就等着过几年两个人能成。

萧然一声不吭,陪着林纷喝汽水,回头我要开车送她回去也没喝酒喝的是凉茶。她说近几个月她都被逼着去见一些男人,家里给介绍了不少,她能推就推然而却还是心力交瘁。

“还没年轻够了,在人家眼里都是老姑娘了,凭什么呀?”她忿忿不平,“说什么再拖下去就没人要了,你说我是没人要吗?”我赔上笑脸:“怎么会呢?”

林纷的气愤在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大口吃着炒面,她今天一天都气的没吃东西。男孩能挥霍的时间比女孩要长,这一点让这个一直努力着的女孩子感到了绝望,我不知道安慰能有多大用处,只能再点些烧烤看她吃吃喝喝。

我以前没见过她哭,她只是掉眼泪却不会发出哭声,对她来说眼泪是一种情绪,发声哭出来那就是示弱了。她拍了拍桌子:“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嫁给那种二百五!”她之前说最近的一个相亲对象是在外面干工程的,说是结婚之后希望林纷呆在家里照顾公婆和孩子。

“还孩子!影都没有的事说的跟应该的似的,我欠他的啊?”她说着说着眼泪直往碗里掉,她抬起头把滑到脸侧的头发绕回耳后去,眼睛茫然地看着路灯,“可是我爸妈让我嫁给他。”我不语,她空洞而苍白地重复了一遍:“他们让我嫁给他……程自舟,我要怎么办?”

我确实想不出办法,我对婚姻避之不及,无爱的婚姻只会毁了两个人,但是林纷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挣扎呢?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优秀在父母眼里她只是个适婚年龄的姑娘,到了年龄就该嫁人了。

林纷终于拖出了一丝哭腔,她之前这段日子怎么过来的我无法想象,她是宁愿自己挨着也不轻易诉苦的人,而现在,她只能找到我说上几句话而已。她湿透的眼睛无助得望着我,我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内心的伤口,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怎么办,程自舟……你快救救我呀……”

我觉得我排不上用场,只能看着她这么痛苦着,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也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也将会是我们的未来。总有一天……我和萧然也将被这种事情缠住,他会回归和常人一样的生活,而我也逃不过爷爷的安排,其实我心里清楚,那是迟早的事,爷爷他能把父亲和黄姨这一对毫无感情的人绑在一起他自有办法会找到一个人和我凑合一辈子。

“没有余地了吗?”我轻声问道。林纷看向我摇了摇头:“我明天晚上就要去见他的父母了。”

“那你……”我原想问是否她就这么结婚了,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答案显然易见,家里给她的压力是我想象不出来的。我转开脸,不敢对上林纷泛着泪光的眼睛,她小声地抽噎也不再言语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开腔:“我……也不是不能做个好妻子,我就是……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工作,要我就这么放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喝完了自己那瓶汽水抬手抹干净了眼泪,仰望着天,僵硬地笑了笑:“你老说我不会照顾人,也许结婚后我还真能把一家人照顾的好好的呢……”她笑着哭,哭着笑,看得我心疼的不得了,但我能做的也只是绕过桌子把她拉起来抱抱她,她小小的个子硬撑着不哭出声来,我叹着气拍着她的肩膀,她抖了一下放声大哭,隔壁几桌的人都忍不住往我们这边看。

等她平复下来,我才付了钱让萧然回家自己开车送林纷。

一路上她靠着车窗看向窗外,气氛就像死了一样令人难受。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担心地往她身上看了几眼,冷不丁的她哑着嗓子说:“自舟……我就只能这样了,我没办法。”说着她回过头看向我:“……你呢?你要怎么办?你和那个孩子……能就这样下去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逃避不了这个问题:“我又能怎样?”

“我还以为你是一情圣呢……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搁古代,咱们这叫贪生怕死,说白了都是懦夫呗……想要的东西又不敢要,代价太大了,我不想害我爸妈伤心,为这事,我爸第一次对我发火了,我怕呀……我是怕了呀……”林纷说着闭上了眼睛,她是累了,真的累了,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扛下去,就算我不想去管他人的眼光可是他人的眼光又怎么逃得掉呢?谁又能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呢?

都不过是他妈的俗人,谁能比谁好过?

我知道自己对婚姻的态度,也做好了仅仅是完成使命一般毫无感情的生活的准备,那不过是两个人得到祝福组成家庭,诞下子嗣,完成繁衍的任务。尽管我是这种婚姻的受害者,可我默许了这种可能,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奴性了,压根没想过去反抗既定的规则而是拼命的适应它,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胆量,亦或是说是否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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