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什么的，感情自然不错啊。”童沫理所当然地回了句，摊开手看了看。“又不脏。”
“饭前洗手都不知道，还说自己天才儿童。”袁明礼笑着数落了句童沫。“洗完顺便把饭盛过来。”
童沫瞄了眼桌子，袁明礼正拿着筷子老神在在地对着一桌热腾腾香喷喷的菜看着童沫，等饭。
“问个题外话，你爸的公司，将来你们谁继承？不管大小规模，再小那也是一个在盈利的公司。”但是童沫把饭端过来了，还是堵不住袁明礼的嘴巴。“但凡上一辈有点钱，子女成复数，都会有这样的问题。”
“我以后打算创业。”童沫老实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袁明礼提到这个想法。“早有的想法。”
“所以你直接退出了？”
“不能那么算，那是我爸的公司，我总是要看着点。我想的是……”童沫拨了拨碗里的米粒。“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能有那个能力把公司吞进来。你知道，有实力的人，才真正有话语权。”
“想法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妈也那么说，虽然我确实挺喜欢谢峥的。”童沫实话道。“也不算是防着他，毕竟是我爸的心血。对于谢峥本人来讲，我为我爸和自己高兴的是，他是一个乐观上进的好青年。所以我觉得谢峥妈妈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是她一个人把谢峥养大的，教育成这样的。你知道，很多的可能。就像小时候，认识的人会猜测的我可能会成长成什么样，我们……都避开了坏的那一部分，小媛也是，很好。”
“你也是一个乐观上进的好青年。你这评价，跟自己是长辈一样。”袁明礼直言道。“你话里有话。”
“算吧。”童沫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筷子头敲了敲碗底。“反正最后有一个好的结果就行了。”
“最后？”袁明礼认真思考了下。“怎么样才算最后？”
“人到入土。书到最后一个标点。”
孙亦潼的一个好姐妹，在准备考研的事。这个念头到是在祁开脑子里转过一下，很快又丢弃了。孙亦潼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没有找准方向，何况她现在实习的单位不错，到并不是很急。童沫回来见到这小两口时，并没有跟之前有什么不同，祁开还是嘻嘻哈哈，很没心事的样子。自从跟祁开一起后，孙亦潼越来越小鸟依人，温婉有加。看样子孙亦潼爸妈对祁开的表现还是较为满意地，或者面对这样的一对小恋人即便父母已经有了什么决定，暂时也不忍心去破坏什么。校园里的爱情多美好啊，童沫忍不住感慨了下。
假日上来的周末，祁开喊了童沫和童祉媛去他那里吃饭，童祉媛将水果往桌子上一丢，就进厨房帮忙去了特别地自觉，祁开忍不住又逗了童祉媛几句，人也没怎么理睬，完全免疫的模样。孙亦潼爸妈来时也给带了不少东西，用的分享不了，吃的总是可以的。祁开和童沫两小爷们就在客厅里吃东西聊天，没聊几句小侄女就笑眯眯地端着盆芋头过来让剥皮。孙亦潼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看，最后笑着缩了回去。
最后祁开负责看着饭，童沫也去帮忙炒了个菜，因为童祉媛嚷嚷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毕业后继续留在X市一两年的决定，已经算是定了六七成，童祉媛嘴上不说，心里是特别满足地。因为童祉媛妈妈有宝宝的事，祁开和孙亦潼免不了也会关心地问上一句。童祉媛觉得自己反正大了，爸妈有精力，两个人高兴她也不反对。孙亦潼也是独生女，不过她表姐家到有一个弟弟，家里很宠，小孩有些熊孩子倾向。
“这个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宠是肯定的。”童祉媛撅起嘴。“要真是个熊孩子，我搬出去住就是了。”
孙亦潼看了看祁开和童沫，低头吃饭没有接话。
“我觉得熊孩子可能性不大，你就木有变成熊妹子，哈哈哈。”祁开半天出了一句，然后自己乐了。
“我小时候可没有被宠着，我和小叔叔一样，都是野草一样顽强地自己长大的。”
“呃……”祁开一愣，咳嗽了一下。“但是你后来不是有三个叔叔宠着吗？”
“切。”童祉媛僵硬的表情瞬间解冻。“每次不夸自己会屎哦。”
“哈哈哈哈，我觉得会。”然后在祁开又傻笑起来，气氛又变好了。
从祁开他们租住的小区出来，童沫先送童祉媛回学校，再回袁明礼那。童祉媛挽着童沫的胳膊，还在校园里绕了一圈散步消食。难得安静的小侄女一路沉默，最后也没有跟童沫说什么。
“有心事不要憋着。”
“不会的。”童祉媛一挥手。“小叔叔你路上小心，到大叔那里了，跟我说一声。”
因为童沫和顾希的关系已经算是彻底转好，这年的圣诞顾希也一定会抽空过来，同来的可能还有没有来过中国的Andrew。而非常巧的，Andrew同学的生日也在十一月，跟袁明礼，孙亦潼一样。三个小伙伴在这个月各自陪伴自己的恋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然后相约在十二月，六个人一起出来聚聚。
“我一定要去吗？”袁明礼表现得有些不自在，估计他是唯一一个。
“你不去也可以啊。”童沫摆出无所谓的表情。“我可以一人吃两人份的，而且当天一定蹭光瓦亮。”
“地点我来定吧，你小伙伴们都有什么特别的口味和不吃的东西？”袁明礼很认真地问道。“算是我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和你的小伙伴们正式一起吃个饭。虽然……还是有些奇怪。”
“我的小伙伴都比较单纯，你只管吃就是了。”
“我又不是饭桶。”袁明礼对童沫拍拍身边的空位。“坐过来。”
“做啥？”童沫第二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人已经蹦了过去。
“你认识马恩年的，不是吗？”
“嗯？”童沫不解地眨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你真可怜，小伙伴就只有一个，我至少有两个。”
“是啊，青出于蓝，你比我厉害。”袁明礼笑着拍了下童沫的头。“赶紧得瑟吧。”
“放心。”童沫笑呵呵地拍拍袁明礼的胸膛。“你非常拿得出手。”
“谢谢肯定。”袁明礼无奈地笑了，把人勾过来亲热了下。果然跟这个小恋人在一起，只有他想要感伤春秋的时候，他才需要陪着一起感伤下，别的时候就应该乖乖地跟着一起无忧无虑地哈皮着。
88、六人碰头
顾希这次带Andrew来，有一整个圣诞周，从祁开生日到圣诞结束，只是并不是每天都待在X市，毕竟有一大部分性质是带Andrew过来旅游的，所以实打实在X市的也就一天半的时间。祁开一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生日是单独给过的。叫了不少小伙伴，还有一些同事。不过没说是生日，就喊着一帮子年轻人一块周末玩玩，倒是过得简单又轻松。袁明礼那天有事并没有到场，童祉媛陪着她的小叔叔。
带着男伴回来的顾希，较之以往，会花更多的时间陪在Andrew身边，就算不是恋人，人生地不熟地也不可能把人丢一边。顾希对Andrew还是很照顾地，到也不是特别显眼。祁开生日到场的人，除了他们几个自己人和眼尖的Jennifer外，都没有看出顾希和Andrew的真实关系。到也不是有意在隐藏，只是在公共场合平常相处，即便是男女朋友如祁开和孙亦潼，也不会动不动就拉着手，搂着腰，对着笑。
六个人的聚餐是袁明礼安排的地方，环境很好，安静，童沫都没有去过。童祉媛有些不服气，不过袁明礼让人给小侄女打包了好吃的，终于是把她哼唧抱怨的嘴巴给堵上了。其实童祉媛也不是真要去，但撒个娇什么的，为什么不可以呢？她是侄女，是晚辈，过年的时候，还要问红包拿呢。
Andrew对什么都挺好奇，健谈，中文又有所进步，而且他觉得袁明礼的眼光很好。
长桌，两侧各三人。还是跟多年前习惯的一样，童沫在中间，左边顾希，右边祁开，对面是他们各自现在的恋人。吃饭的气氛其实并不是特别好，虽然有祁开这个开心果在。加上吃的不是中餐，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餐盘，想怎么热闹也不可能。环境束缚着，连举杯喝酒的时候，都是拘着的。
“嗯，晚上咱们去吃火锅吧。”祁开其实对这里的食物兴趣不大，但Andrew吃得很自在。袁明礼当初有选定两个地方，并且询问了童沫的意见。童沫最后跟袁明礼商定这里，一个是为了客人Andrew，想着他应该会喜欢。一个是平常不会来，带祁开和孙亦潼来尝个新鲜。至于顾希，童沫确实没有想到，因为顾希总是没有什么要求。童沫想着，转头看了眼顾希，他低着头很自如地在切盘子里的小牛肉。这次回来的顾希和小半年前比，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本来就长得老成的人，这会儿已经一星半点学生气都没有了。
“可以啊。”童沫看向顾希对面的Andrew。“火锅喜欢吗？”
“喜欢。”Andrew笑眯眯地答道。“我们在家做过。我会做调料，独门配方。”
“真的？”祁开兴致勃勃地问。“做起来麻烦吗？”
“我们可以去超市，这个下午。”Andrew很自信地说。“没有问题，但我需要一个厨房。”
“那去我那吧，虽然东西不多，不过也是个厨房。”祁开迅速说道，然后还特意看了童沫一眼。
整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零零碎碎说着话，顾希见到袁明礼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他一点都不意外童沫找了个这样的人谈恋爱。吃完饭出来，袁明礼去开车，借的是他朋友的，够六个人坐，还宽敞。五个人在外头等着袁明礼把车开过来，祁开带着孙亦潼在跟Andrew聊火锅酱料，童沫就跟顾希站一块。顾希这次来，童沫还没有时间跟他单独聊聊，隔天下午两人又要去周边玩，几乎就没有时间。
“明年毕业后，确定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顾希看似随意地问道。
“嗯，考虑了各方面的情况，觉得这个选择是目前最合适的。”
“我相信。”顾希笑了笑。“考虑到各方面的情况，也是你的风格，很小的时候，就这样。”
“嘿嘿。”童沫傻笑了下。“你呢？有计划什么时候回国发展吗？”
“至少也要一两年吧，还有Andrew……就像你要考虑袁明礼。”
“也是。”童沫回头看了眼虽然在跟祁开说话，却时刻注意着他们的Andrew。“不过Andrew还小，而且很有活力，在哪里应该都可以过得不错，何况是跟你一起。但是袁明礼不一样，他属于这里。”
“但是有你。”顾希看了童沫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必然。”
“也许吧。”童沫耸了下肩。“过年你还回来吗？”
“可能不会，你也知道我妈怀孕了，需要人照应。虽然我不能做什么，但我是她儿子，在一个她需要时可以马上赶到的地方还是好的。”顾希沉默了会儿。“我这次回家看我爸，Andrew就在宾馆里，没有让他们遇到。我想你父母也不知道袁明礼的事。我听说叔叔阿姨现在的情况了，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说。”
“你也一样。”
顾希只又笑了笑，童沫没有去多想，回头喊了祁开他们一声，袁明礼的车就在跟前停下了。
顾希跟Andrew离开后，袁明礼告诉童沫和他顾希之前见过面，就在他生日后一天。那会儿童沫在厨房里研究Andrew给的火锅酱秘方，打算自己倒腾一个出来，闻声手一抖，这次估计又是失败了。
“我们有彼此的号码，你知道的。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一起喝个茶，我没有拒绝。”
“你们聊了些什么？”童沫紧张地问道。“说我了吗？”
“我和他又不认识，也不打算成为朋友，除了你还能说什么。”袁明礼凑近看了看童沫绷紧的脸，忍不住笑了。“你紧张什么？顾希就是想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奇吧，因为我也想见见他。”
“那……”童沫一转眼珠子。“顾希有说他以前喜欢我的事了？”
“以前？”袁明礼摇了摇头。“其实谁喜欢你，我并不在意，因为这和我无关。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不接受顾希？他是一个……我并不太想夸他，尽管他确实不是一个会被那么坚决拒绝的人。”
“我是喜欢顾希的，因为他是我朋友，你理解吗？友情，那种一起长大的情谊。”童沫老实地对袁明礼交代道。“而且它已经足够强大了，就好比如果顾希有什么危险，我会马上冲过去帮他，可能还不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当然换做是得胜我也会那么做，虽然我也知道顾希和得胜又不一样。”
“算了。”袁明礼放弃地叹了口气。“这次是我为难你了，本身就是不可能说清楚的。只是有一点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那就是……相比于他的那个小男朋友，你对顾希来说，会更加重要。”
“是吗？”童沫怀疑地仰着头。“你是说我和Andrew一起掉水里了，顾希会先来救我？”
“哈哈哈，可以这么说。”袁明礼在童沫纠结的眉头上亲了下。“放心，我不会让你掉水里的。”
“其实没关系。”童沫傻愣愣地回道。“我会游泳，而且顾希游不过我，另外这样白的对话能结束了吗？”
“酱配出来了吗？”袁明礼笑着揽着童沫，指指他面前的各种调味罐头。“晚上涮火锅。”
“么。”童沫气馁道。“总觉得味道差点。”
“没关系。”袁明礼正经道。“反正我吃火锅不爱蘸酱。你和顾希比赛过游泳？”
“好多年前了。”童沫用筷子头蘸了点酱自己尝了尝。
“什么时候一起去，我读书时，游泳比赛还拿过第一。”
“啧，显摆了呢。”然后又蘸了点塞袁明礼嘴巴里。“比什么泳姿？”
“你挑。”袁明礼嘎巴了下嘴巴。“差不多了，现在我们一起洗菜吧。”
生活又一次平静下来后，时间也就更快了。这年的春节要到次年二月，童沫可以跟自己的恋人继续甜蜜窝到一月底。袁明礼会抽空去看他，反正童沫有很多时间，自然也是可以溜出来的。因为这会是父母分居后的第一个新年，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童妈租住的房子里有一间客房，说童沫可以去住。住是肯定会住上那么几天，两边得一起平衡着来，而且童妈可没有哪里冒出一个很大的小孩子来陪着自己。
童沫外婆叫童沫除夕去她那边吃年夜饭，童沫跟父母都说了这事，童奶奶也知道，觉得是应该的，就叫童沫早回来一天，小年夜得跟童奶奶一起过。因为家长还有家长在身后做避风港，童爸童妈都不认为新年应该是一个特别的时间点让他们去决定任何事情，比如合家团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