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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欢+番外篇——by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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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培明撇了我一眼:“你好,我不是余培明,我是楚天的脸,他不要我了。”

许辞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发现余培明正在看着自己,有些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见自己搂在我腰上的手,脸一红就要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的跪坐,腿下一软又手忙脚乱地扑在我怀里。我是觉得无所谓,既然已经把许辞划到自己人这一行列他的大多数行为我都能给予接受,对我来说,他笨一些,四肢协调力差一些根本无所谓,这世界上的聪明人已经够多的了,但他们有几个是快乐的呢。

我站起来拉住许辞的手,余培明盘腿坐下来,慢慢眯起了眼睛:“我睡不沉,你们在外面看着,有事情就叫我。”

帐篷外面很冷,为了避免吸引某些野兽或是别的什么的注意力,篝火已经被余培明熄灭了。我让许辞就站在帐篷前,自己以帐篷为圆心在周围绕了一圈。

林子里非常暗,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似的,我转头四处看了看,只能看见许辞在盯着我。

不对,绝对不是许辞。这种怨恨恶毒的目光,绝对不是许辞。

林子里非常安静,那东西缩在黑暗里迟迟不肯现身,我小心地不断边走边改变着自己的面对方向,一点点往帐篷的方向靠回去。

余培明已经抱着刀起来了,他跟我互换了个眼神,一脸戒备,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阿花强大的生物本能也感觉到了什么,它贴着许辞,前蹄不安地在地上点了点,脖子上的毛都有些炸开了。许辞紧紧抿着嘴唇,他的视力不如我和余培明,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看不太清楚,他努力睁大眼睛,让瞳孔阔得大一些,好让那少得可怜的光线射进去。

非常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我知道它还在,带着那股压抑紧张的气氛。

余培明冲我打了个手势,他让我试着造出光源,既然那东西不现身,干脆就把它找出来。

许辞紧紧盯着我,好像这样我就能非常安全了似的。

我冲他笑笑,然后翻转手腕,三团火光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我的脑后突然掠过一阵疾风,夹杂着腐烂的气息,狠狠地向我击来,我的手掌已到尾锋,根本来不及再推一个火球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侧头向旁边躲。

变故来的太突然,余培明肢体动作快过大脑,手下唐七已向我飞出,我感觉身后那东西几乎要挨到我的后脑勺,唐七飞出的那部分刀刃映着火光,明晃晃地,却忽得一暗,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擦着刀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窜过来,转眼已到眼前,我的瞳孔骤缩,那东西擦着我的侧脸飞出去,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冰冷的体温和细小的鳞片,却因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它的样子,只听见身后隐约有什么东西被咬断骨头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东西又是飞速地一窜,巨大的身影在地上投出阴影,接着扑回许辞脚下的土地。

那股压抑的气氛消失了,如果不是空气中依旧隐隐透着血腥味,我甚至要怀疑刚刚的一切都是我失心疯了凭空臆想出来的。

唐七在我头顶上打了个旋儿,没有碰到攻击目标,“咔”得一声自动入鞘,又飞了回去。

余培明抬手接住唐七,许辞跑过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抓住我头发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给我整出个光头的形象,我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好了好了,我没事了。”

许辞非常急切地亲吻我的额头和脸颊,他的嘴唇出乎意外地柔软,他的嘴唇有些哆嗦,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阿天,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23.清明节番外

清明时节雨纷纷。

我焚了香净了手,从外面湿漉漉地回来,许辞拿了毛巾轻柔地给我擦头发,我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他仰着脸,手臂举起来,眼神温柔又专注。我低头轻轻亲吻他的眼睛,他的眼睑微微地颤抖着,睫毛扫过我的嘴唇,像一只不安的蝴蝶。

我笑笑松开他,许辞贴上来吻了吻我的嘴角:“饿了吗?我做了青团。”

我跟着他走进厨房,竹制的卷帘上放着几个小巧精致的青团,我捏起一个咬了一口,淡淡的艾草味有些苦,接着香甜的红豆沙就涌了出来。

许辞伸手擦掉了我嘴角的红豆沙,随手抿进嘴里:“好像还不够甜。”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觉得我刚刚吃的很甜啊,你再尝尝……”

我贴近他的嘴唇轻轻吮吸,许辞顺从地张开嘴,放任我对他胡闹。

许辞安抚性地捏了捏我的后颈,问我:“余先生呢?我还特地做了他的份呢。”

余培明啊。

每年的清明余培明都会玩失踪,我也懒得过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还美名其曰我这是尊重他的隐私。

许辞去找自己的雨伞:“不行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别让他呆在外面了。”

我懒懒地应了一声,转身往余培明的书房走:“我去看看他有没有留字条。”

余培明的书房很干静,只有书桌上非常混乱,简直就是个车祸现场,我抱开他随意堆起来的一摞摞的书,终于在最下面发现一张绿底烫金的彩笺,我心里失笑,心想余培明居然还有这么少女的一面,不知是写给哪位佳人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他一把。

这么想着我就打开了那封彩笺: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

春寒料峭,春风何殇,桃花为酿,白玉作觞,举樽空对月,谁人下瑶台。

想醉一场,怎么就那么难呢?

明明当年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你的酒窝,我就彻夜不醒。

我翻过山峰,渡过湖海,躲得过灯谜纸醉,穿得过人声鼎沸,却走不过终可罗雀的朱门。

我心有幽兰,幽兰隔山海,壁立千仞不可平。

你的声音散落在山水之间,硝烟已冷,风已走远;你的容颜埋进了寂寞岁月,热血依旧温暖着画卷。

在斑驳的栏杆之上,在光影的虚无界限之间,你的姓名穿插着我不休不眠的钟点。

梦里不知身是客,执笔绘尽忘川河。

你说要画一幅叫做家的画,灯影如豆,烟花景凉,我等花开又一年,你却把自己擦掉了。

我熬过最寒冷的一个盛夏,单枪匹马,与马成家。

跑过光川,你亲手种的花还在开,斑驳陆离。

愿有岁月可回首。

若你碑文太冷,我可拥坟为你诗酒话年华。

若余生也可以,请你指教了。

故友余培明

敬上

我把彩笺小心地折好又放回原处,把那两摞书抱回原处。

许辞还在找家里剩下的一把伞,我从背后抱住他,在他的头顶上吻了吻。

许辞侧过头,他抬手摸摸我的脸问我:“阿天,你怎么了?”

我抱住他,他的身体温暖,带着我熟悉的气息,填补着我内心的空缺的那一块,我满足地叹了口气:“许辞。”

许辞有些奇怪,他的手伸向我的下腹摸了摸:“怎么了?要做吗?”

我笑着摇头:“就抱一会儿就好。”

许辞安静地让我抱着他,过了一会儿问我:“我们不去找余先生了吗?”

我摇头。

许辞又问:“真的不做吗?”

“……”

24.幽径树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许辞的肌肉崩得非常紧,我能感觉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哪怕隔着衣服,那种异样的共鸣感让我涌出一种莫名的兴奋来,那种对力量与生俱来的臣服和渴望,让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我几乎控制不住地抓住许辞的领口,强迫他低下头来,许辞被我拽的有些茫然,整个人踉跄了两步,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推开我。

我当时的表情可能都有些狰狞了,余培明一手抱住我的腰把我扯开,强行转移我的注意力:“嗨嗨嗨,年轻人,注意点影响。”

我被余培明一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余培明耸了耸肩感慨道:“所以说我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啊,以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但是可以纳很多妾啊~”他故作忧伤的看着我:“楚天,你对我变心了。”

我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余培明,我们也认识好多年了吧?”

余培明摸着自己的下巴点头:“是啊,换别人早就跟你离了,也就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个缺心眼儿的不离不弃。”

“……”

我不想跟他继续争这种没意义的话题,慢慢走回帐篷,重新点燃那团篝火:“你们有没有看清楚刚刚那是什么?”

余培明摇头:“你说哪个?反正我是两个都没看清,就看见第二个把第一个给吞了。”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就那么硬生生地吞了”

那种带着细小鳞片的巨大生物……

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得许辞的脸忽明忽暗,我盯着许辞,心里突然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我拉过许辞那只带着戒指的手,他的手像脱力似的轻微颤抖着,我之前只以为他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而控制不住的颤抖,现在看起来倒不像。

我把他的手腕翻过来查看一边问他:“你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许辞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感觉很困很累。”他摸摸我的头:“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会耽误行程的。”

许辞的手指干净修长,指腹上有一些老茧,我翻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准备松开他的手时突然瞄见那枚原石似乎有一些光影变化,篝火安静得燃烧着,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看错了,忙又细细去看那枚戒指。不知为什么戒指箍得非常紧,许辞的手指被勒出了一道明显的印子,我试着想取下它,但看见许辞痛得皱起了眉头只得作罢。我拉着许辞的手变幻着角度看那枚原石,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许辞不停地打哈欠,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余培明受不了坐在这看我们“执手相看泪眼”,已经回去继续抱着他的唐七补眠去了。

我放下许辞的手问他:“你刚刚”我做了个后面有东西过来的手势:“那东西冲我扑过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许辞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哪有功夫想别的,我的魂都要给你吓飞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辞这样一说我反倒更拿不准了,一方面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许辞在这个契机让这枚戒指赋予了他什么新技能,另一方面那个长着细小鳞片的黑影确实是回到了许辞的脚下。

我想了想,问他:“你再试试召唤刚刚那个黑影?”

许辞愣了一下,讪讪道:“怎么召唤?我不会啊……”

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好嘛,和着这还是个被动技能。

我冲许辞摇摇头:“算了,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后半夜。”

许辞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他站的有些近,鼻息都呼在我脸上:“你刚刚……”

我有点莫名地看着他:“我刚刚?”

许辞的脸有点红,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下唇,向我更靠近了一些,几乎贴着我的嘴角:“你刚刚抓我的领子……是想……是想……”

我把脑袋朝后仰,微微避开了一些:“刚刚弄疼你了?不好意思,刚刚有些控制不住,就像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召唤。”一种纯粹力量的召唤。

也许是篝火的原因,许辞的眼眸非常亮,里面有一些我不太明白的东西,他的脸冲我压下来,嘴唇轻轻磨蹭着我的,灼热不稳的鼻息呼在我脸上。

我脑子里有一根名叫危机感的弦“啪”得一声断了,我隐隐感觉到我跟许辞在某些地方的认知是不是出现了一些分歧。

我侧过头躲开许辞的亲吻:“许辞,爸,你冷静一点。”

许辞听我叫他“爸”的时候愣了一下,虽然我之前确实是说把他作为父亲,但在许辞的认知里那不过是我急于摆脱张泉的说辞,更多的时候,我都是直接叫他许辞。

而在我的认知里,许辞是我的亲人,之前他对我的亲近我也并未多做他想,只当他是亲近孩子,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并不敢太刺激他,只委婉得暗示他:“爸,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25.幽径树林

许辞伸手把我的后颈固定住,他的嘴唇在我耳边厮磨:“没事的,没事的。”他像是安慰我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刚刚不是也说有奇怪的召唤感吗?这很正常,阿天,这是本能,这很正常。”

许辞轻轻啄吻着我的嘴唇,他的嘴唇很柔软,可我觉得自己的头发简直都要竖起来了,我非常僵硬的站在那里,我非常想抓住他的肩膀晃醒他,大声的告诉他这根本不正常,我根本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我知道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许辞一边吻我一边犹豫着伸出一只手向我下腹探去——我没有反应。

我当然没有反应!我怎么会对我的亲人有反应!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别人对我好我可能表面不会说什么,但我会在行动上报答回去,我可以玩命地对许辞好,但我心底实在没法马上坦然回应他这种感情。

许辞咬着下唇看我,他的眼神非常慌乱。

我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许辞确实对我非常好,而且是非常真心的那种,这种温暖让我非常眷恋,但因为这个我就要用这种方式回报他吗?我觉得如果我用这种方式回报他并不是回应他的感情,相反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不尊重他的行为。遇见许辞之前的十五个年头也不乏有人向我倾注这种感情,但当时我为了应付张泉实在是焦头烂额,这种事也就被我置之脑后,做了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

我抬头看向许辞,许辞的眼神非常惊慌,他根本不需要我告诉他什么,他比我大,并且在他的认知里或许我还只是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孩童,他什么都明白,他比我背负着更大的压力和心理负担。

许辞的慌张让我非常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揽住他的脖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再去睡一觉吧?天都快亮了。”

许辞轻轻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向帐篷,我熄灭了篝火,在黑暗里沉默不语,我知道我和许辞之间的问题才刚刚开始,我们要继续纠缠,直到一方愿意做出妥协。

余培明起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他还没太睡醒,伸手不停地搓脸,俊朗的五官被拉扯的变形,我瞥了他一眼:“你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余培明惊奇的看着我:“你今天会说一句人话了?知道体谅我了?”

我冲他笑笑:“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可不该睡个回笼觉嘛?”

余培明抱着刀转身就走:“楚天,我们的君臣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要另寻明君。”

我站着没动,看他在周围绕了一圈又走了回来,冲我抖着他的毛巾郁闷道:“个破地方,周围连能洗脸的水都没有。”

我双手抱臂看着他,余培明把毛巾伸到我面前笑道:“老大,借点水呗?”

我冲他挑挑眉,伸出左手五指张开虚搭在他的毛巾上,余培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刚准备把手收回去一块锅盖大的冰块已经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毛巾躺地平平的被冻在冰块中心,看起来无辜极了。

余培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培明抡起那块冰就要往我身上打,我扭头就跑,余培明边追边怒道:“楚天!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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