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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征途——by鹡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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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云晖死命咬着自己的拳头,忍住惨叫和伸手遮挡的欲望,诚心诚意承受着这样严厉得近乎残酷的责罚。

然而皮带一下接一下,没过十下他便再也忍不住,疼得本能回手挡住了臀部。“手下去!”艾兴夏喝道。云晖满头冷汗,苦苦喘着气哀求道,“师父……缓一下……求您!”艾兴夏放下皮带,回身到柜子里乱翻一气,扯出一根废弃的绳子,毫不留情地将云晖手和脚直接绑在了凳子上。

“让你酗酒!飞车!撞人!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是一门心思找死是不是?嗯?”艾兴夏把皮带抡得凌厉生风,噼噼啪啪抽在他屁股上,仍然消不下心里的怒气与伤心。云晖疼得实在没有办法,手脚又动弹不得,只能在长凳上乱扭乱挣,惨叫哀嚎。

“你以前从来不是这么自甘堕落的孩子!我去了局里,育材管不住你,你看你成绩差成什么样子?你还配称奥运冠军吗!你还有尊严吗?不争气!不上进!让你练新技术不练,什么问题都喜欢找客观。队里凭什么让你吃闲饭养你个废物啊!你找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没人对他说过这么露骨这么狠辣的重话,没人敢,没人忍心。现在艾兴夏说了,他就像被活活剐了一层皮一样,疼得钻心刺骨,又羞得无地自容,更寒得万念俱灰。

屁股已经挨了五六十下皮带。他今天该死地穿了条束腰紧身牛仔裤,裤子紧紧箍住臀部,此刻简直变成了另一种酷刑。屁股现在肿了差不多两圈有余,两团肉被死死裹在裤子里,烫、疼、胀,突突跳得吓人,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艾兴夏看不到,云晖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白得已近于惨灰色。终于,云晖的眼前突然一黑,心口蓦然发凉,“哇”地一声抖肠擞肝呕吐起来。

46.爱与痛的边缘(下)

艾兴夏赶紧停住了手,蹲下来边拍他的背边慌手慌脚地解绳子。云晖又吐又咳,很快就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七竖八混在脸上,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门外一直在转圈的娄育材此刻也听出动静不对,登时急得规矩礼数全忘了,用力捶门,捶不开干脆一脚将锁芯踹断,旋风一样冲了进来。

“小晖!”娄育材上前一把搂住云晖,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云晖吐得面目浮肿,浑身抽搐,此刻却如疯魔了一样推开育材,颤抖着双手去够地上那根皮带,在艾兴夏与娄育材又惊又痛的目光中把皮带塞进艾兴夏手里。“艾……艾指导,国家队不养闲人……您打死我吧……医生说,我的右肩已经……不能再打球了,我就是个废物,连代表黑龙江打联赛的资格都没有,您打死我,就当我已经死在车祸里了……”

艾兴夏脑子嗡嗡地,胸口刀绞一般,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他知道龙云晖肩上的旧伤,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云晖状态奇差,已经不再代表国家队参加国际比赛,只是替省队打一些联赛;但他没想到云晖的伤已经如此严重,更没想到云晖已经要到放下球拍的最后关头。

那一瞬间,二十年的岁月突然如电影剪片般飞速掠过脑际,太仓促太匆忙,他几乎什么也抓不住。最后定格在记忆里的竟是小晖年轻、稚嫩而又倔强的脸,他说,我想做中国的瓦德纳,我要一直打下去。

一个时代,已经终结。

看着娄育材抱着云晖心疼到无以复加,艾兴夏突然一把抹掉眼泪,重新拿起皮带。“艾导,您干什么?!”娄育材大惊失色,云晖回头一看见艾指导拿皮带,身子立即不争气地抖了一下。

“骂你几句你就寻死觅活,做给谁看呢!说你说错了吗?雅典奥运会之前教你的新技术你是不是没好好练?是不是自己放松要求?是不是喜欢找客观?育材当了主教练队里你是老大,没人敢说你了是不是!惯得你!越来越娇气,还一口一个死,你吓谁呢,啊?教你的话听不进去,偏偏把老子两句气话听进耳朵里去了!你跟我较劲是不是?你硬气,有本事别躲他身后,给老子趴回凳子上去!去啊!”

艾兴夏一面吼一面将缩在育材怀里哭的云晖使劲往外拽。“艾导!艾导您别这样!小晖他受不住了,您就放过他吧!”“你少搅合!都你惯成这德性的,再搅合我连你一块收拾!”

终究云晖还是被揪出来重新摁到了刑凳上。艾兴夏挥起皮带,却不再如先前那样抡圆了玩命抽。只是云晖臀上的伤现在哪里还经得起任何一点触碰?就算艾兴夏没使多大劲儿,也依然痛得云晖叫破了喉咙。

“运动员有伤病算屁大的事!国家队不养闲人,你就只有当运动员一条路啊?娄育材做教练不做的好好的么?不管干什么,不管遇到什么天大的挫折,都不能成为你放纵颓废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你违法乱纪的借口!你服不服?”

云晖捶着身下的凳子嘶声哭叫道,“服!服!我知道错了!以后这辈子不沾白酒了!不开飞车了!别打了!”

娄育材实在忍无可忍,扑过来俯身护住云晖臀部,用脊背生生接了艾兴夏没收住的一皮带。还没等艾兴夏反应过来,他突然一转身紧紧抱住师父,冲瘫在凳子上死鱼一样的云晖吼道,“傻子,跑啊!”

艾兴夏知道娄育材在给自己台阶下,遂嘴上厉声斥骂娄育材胆大包天,手却并没有挣开。看着云晖扶着腰从凳子上翻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门,方才一脚踹开箍在自己身上树袋熊似的育材:“混小子!真早晚被你们气死。还不快追你的心肝宝贝去!”

47.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育材和云晖的家和艾兴夏在一个小区院子里,因此育材没有动车,直接架着云晖的肩膀一路搀扶他回到了家里。

云晖倒在沙发上,虚弱得嘴唇都是灰白色的,一个劲地倒冷汗。此刻回到了自己的家,安静下来,身边只有你知道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亲人,什么都仿佛尘埃落定,那身上的苦痛立刻便像再也无所顾忌似的,疯狂地活跃开了。

臀上的伤像是从骨头里翻卷到皮肉中,然后麻麻点点跳着剧痛。牛仔裤把屁股包裹得太紧,肿痛愈发密不透风,真真切切是紧紧贴在身上那么痛。其实酒精在他身上还没完全散去,大概艾指导也是闻着这种气味下手才越发狠的吧。他的头也疼,胃里因为吐过还火烧火燎的难受,从喉管到食道一片都像被铁条刮过一样,又腥又灼;湿漉漉黏糊糊的上衣贴在肌肤上,前胸后背都又闷又冷。

云晖侧着脸趴着,连抬一抬眼瞧瞧育材在做什么的力气都没有。

又何必瞧。育材已经从卫生间端着一盆温水奔过来了。他深知云晖极爱干净,容不得浑身臭汗的窘境,所以第一件事便是先打水过来替他擦洗一下身子。小心翼翼替他脱去汗透的上衣,从脸一直细细擦下去,擦干净了又赶紧给他套上一件干净宽松的棉T恤。

然而接下来到要上药的时候,育材犯难了。

“小晖,咱把裤子脱了上点药好吧?这么干疼不是办法,是哇,自己受罪啊。”育材苦口婆心劝他脱裤子,但牛仔裤太紧,想脱下来屁股势必要受大难,云晖死活都不肯。

“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消停睡会儿……你忙你的去。”云晖烦躁得直皱眉,挥手想把苍蝇似围着他嗡嗡转的育材赶走。“我还忙什么呀?我现在最要忙的就你了。上好了药咱立马消消停停地睡,是哇,但得先处理伤啊,不然明儿你连床都下不了了。咱是疼一会儿好还是疼一个多月好?是哇?”

好说歹说云晖就是不肯,固执得跟块铁疙瘩似的,气得育材真恨不得再望他屁股上补两巴掌。也是焦急之下出急智,育材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冷敷可以镇痛,赶忙跑冰箱里挖出两大坨冰用纱布裹好做成冰袋,然后隔着裤子放在云晖臀上,等冰敷到他不那么疼了,再给他把裤子扒下来。

“哎呦妈诶!——娄育材!嘶……”虽然这么费尽心思,脱的时候云晖还是疼得乱嚎乱叫。育材一脑门子汗,连声哄道,“我该死我有罪,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啊。”而定睛去看时,云晖那白皙的皮肤上紫红紫红的一道道肿痕,好几处渗出血点,有些地方甚至都出现了乌黑色。饶是再有多足的心理准备,育材的心仍是猛地一抽,知道这伤怎么都要养大半个月了。“这该有多疼啊……”育材一面极轻极小心地上着药,一面含着泪轻轻念叨。

云晖本来一直在使性子发脾气,此刻心里却突然很浓很浓地酸了一下,冲得眼眶都犯疼,视线再一次模糊了。育材温暖的手心带着药无比爱怜地抚过他疼痛难耐的臀部,他不忍心再闹再埋怨,闭上眼,自虐一般安静地感受那痛,和爱。

默契地感应到云晖心理的变化,育材上完药,给他上身搭了条毯子,在他身边蹲下来坐在了地板上。

“还难受的厉害吗?”他低声问,抵了抵他的额头,试他有没有发烧。

“不很。”他低声答,摇摇头。

“育材,”他突然直直看向他眼睛,“退役以后,我还是做教练。”

他有点吃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做教练吗?”

他又把目光别开了,“主教练的位子有多难,你我跟了艾导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吗?我总是要帮你的。更何况,乒乓球是一辈子的事,我除了它也干不了别的。”

就像他当年郑重地对他说,钱我们对半分,但(比赛)遇上了咱还是真刀真枪地干。就像那一年他们世乒决赛之后,回到房间他赶出所有道贺的人,同他抱头痛哭。就像他们最后一次在奥运会并肩战斗,输了比赛后他主动牵住他的手对他微笑。

同那么多次一样,龙云晖在娄育材最需要的时候,永远选择在他的左右。

娄育材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人了。

“育材,我其实真想打一辈子乒乓球。别人运动员到最后会厌倦,可为什么我一直那么喜欢,怎么都不够似的?我不爱说这些你知道,但……真不想离开乒乓球队,不想离开赛场。可我不能老霸着这位子啊,中国乒乓球那么强,多少新人挤破头要上来,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何况我有自己的尊严。可是不打国际比赛我觉得真没有意思,伤又越来越严重,我只能退役。是运动员都有退役的一天,但我……”

他极少这样细碎地诉说自己内心的挣扎,零零散散,颠来倒去,反反复复。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育材都完全明白,而且感同身受。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娄育材更了解龙云晖,如同水溶于水,浑然难分。正因为那样明白,所以他没法狠心去真正逼他,就像艾指导责备的,他老惯着他。那又能怎么办呢?对云晖的心意,他是如此了解,爱若珍宝,且不忍违背。

而且即使是懂,亲耳听他说,都还是心如刀割。

“……你是军人你知道,做军人,都想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我还想打最后一场球,在一个正规的赛场上退役。你说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我心里的想法,我不想再说了……”

云晖的眼泪从眼眶滑过鼻梁再擦过沙发的边缘,一直掉到了育材手背上。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小晖,好好睡吧。”育材忍着泪意亲亲他的脸颊。“我疼得厉害,睡不着,你读书给我听吧。”“好,想听什么?”“随便什么。”

育材从书架中随手一抽,拿到了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书是深蓝色的,像海一样深沉又温柔。扉页上写着:我的身体虽然不自由,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作为必死的生物,我们处在最后几个小时内,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什么样的感受,什么样的联想?回顾往事,我们会找到哪些幸福,哪些遗憾呢?……

“然而,大多数人把人生视为理所当然。我们知道总有一天我们将死去,可我们总把这一天想得遥遥无期。……

“有时,我的心在哭泣,渴望能看到所有的东西。……也许人类就是这样,不懂得珍惜我们所拥有的,而渴望那些远在天边的东西。……

“假如你真的面临那种厄运,你的目光将会尽量投向以前未曾见过的事物,并将它们储存在记忆中,为今后漫长的黑夜留下美好的回忆。你将更加珍惜你的眼睛和你看到的每一件物品。然后,你将真正看到,一个美好的世界在你面前展开。”

育材阖上书页。云晖已经无声无息地睡着了。暖光柔和地笼罩着他的侧颜,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律动在眼睑下映出忽浓忽淡的阴影。许是伤处还疼,在梦里他的眉仍轻轻皱着,于恬静中略添一缕道不明的忧郁。

即使走下神坛,浑身伤痕,落魄不堪,龙云晖依然是龙云晖。唯一,和最后的王子,是多少人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娄育材为他骄傲。

48.舐犊

约莫到中午时分,大门传来开锁的响动。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娄育材赶紧出来——艾兴夏来了。

“他怎么样了?”艾兴夏一面换鞋一面迫不及待地问。育材慌忙压了压手又一指客厅沙发上还在昏睡的龙云晖。可能真的是折腾太狠了,他平常睡觉那么浅眠的一个人,这样的动静都没吵醒。

艾兴夏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蹲下身轻轻试了试云晖额头,果然发烧了。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极小心地揭开搭在他身上的毯子看看他的伤。臀上的伤绝大部分已经变成了骇人的乌紫色。

育材见他神情都变了,知道他打重了又心疼得要死,心下暗暗叹气,禁不住把那一两分埋怨的小心思也丢开了。不忍见师父在这儿纠结自虐,育材牵了牵他的袖子,请他移步厨房说话。

“您怎么回来了?局里没事儿吗?”育材倒了杯水递给艾兴夏。“早上捡要紧的弄完,我跟局里请了假下午就不去了。眼下也没心思管那么多。你一早上就耗这儿?”育材点点头,又有点紧张挨骂,忙道,“跟王领队打了招呼的。他……我实在放不下。”艾兴夏瞪眼,“他睡着了你不能先去队里吗?你干坐这儿有什么用?下午我看着,你赶紧去一趟队里。他的事少不了你还要出面,跟队里开检讨会,应付媒体。有多少没眼色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人,电话短信都追到我这儿了!这段时间别叫他露面,就说闭门思过,你多辛苦点。这件事我不好多说话,明白吗?”

娄育材不用他叮嘱也已经琢磨过怎么处理这事儿了。以龙云晖的社会影响力,酒驾车祸这么严重的事队里确实很难盖过去。不过眼下艾兴夏已经发话,他心里便三分有数,立即应了。在这一点上他跟他师父一模一样,关起门来怎么恨铁不成钢怎么打怎么罚都成,但自家的宝贝不许外人指指点点喊打喊杀。

“下午请陈医生来给他看一下,万一伤得太重该怎么治还是要听医生的。你说你,连个伤都处理不好,怎么让他发烧了呢?烧多少?”娄育材哪敢回嘴,只好一面腹诽谁叫您下那么死的手一面老老实实答:“38.3℃。”想了想又道,“我怕小晖不愿意叫医生看他伤。”艾兴夏皱眉“啧”了一声,骂道;“前怕狼后怕虎你还能干点啥?知根知底的人有什么好怕的。都烧成这样了……磨叽性子!没出息!”

育材知道他这是心疼没处抓,生自己气只好找现成出气筒,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回身继续忙着切菜。艾兴夏惊讶地看了看他,“就你这还能做饭?得得边儿呆着去,待会把手切了!”育材只好任他抢过了菜刀,哭笑不得闪到旁边去了。“他现在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给他弄点清淡菜和粥最好。……回来他骂我没有?是不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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