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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浪荡子——byduod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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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宝玉便殷勤的给他寻纸笔,林楠不耐烦道:“屏风后面呆着,等我处置完了才许出来。否则,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宝玉不明所以,却听林全在门外回了一句:“大爷,人带来了。”

林楠道:“带她进来。”

一个眼色过去,宝玉如何不知道来的人是谁,顿时大喜,乖乖的跑到屏风后面呆着。

晴柔跟了林全进来,低头跪在地上,衣衫发髻都还整洁。

林楠淡淡道:“那地方领出来的?”

林全禀道:“是,小的去的还算‘及时’……因公子要见她一次,是以小的方才令丫头帮她梳洗了一下。”

林楠轻轻嗯了一声,转向晴柔,淡淡道:“女牢滋味如何?”

晴柔惊恐的抬头,身子难以抑制的开始发抖,若说监牢是世间最黑暗的地方之一,那么女监除了是最黑暗,更是最肮脏的地方,她宁愿去最差的窑子卖一辈子,也不想在那里多呆一刻,虽然林全去的“及时”,将她救于千钧一发,但是仅她看到的经历的,就足以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不过……不过……

这个人大费周章将自己扔进去,却又及时救出来,莫非是……听说大家公子常有些怪癖,喜欢用各种手段折服女人……

心思百转间,眼中泪水无声流下,漫过苍白清秀的脸颊,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跑了,求主子饶了奴婢吧,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只求主子别再将奴婢送到那种地方去……”

话未说话,便听到林楠一声淡淡的“掌嘴”,接下来便听到啪的一声响,火灼一般疼痛还未及蔓延开来,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将她脱口而出的痛呼都堵在的嗓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酷刑才结束,晴柔疼的连哭都哭不出来,透过蒙蒙的泪眼,却清楚的看见了林楠那双清润的眸子里透出的淡淡的厌恶和不耐烦。

林楠不悦的看了林全一眼,林全挠头道:“大爷,不是小的不听吩咐,实在是小的没打过女人,掌握不住分寸,再打就把人打坏了……不若小的去给您找个丫头来继续?”

林楠不说话,捧起茶杯开始喝茶。

林全上前一步,转身面向晴柔,道:“我家主子懒得同你说话,却也不愿不教而诛,我便来替我家主子提点你几句。”

顿了顿,道:“你这样的女人,别说我家主子,便是我,也见的多了。拿身子拿眼泪哄男人的女人,到处都是,你不是独一个。扬州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房里没几个这样的人?男人嘛,不是笨,是愿意被哄,兴趣来了,愿意花钱玩玩这痴情的戏码,既新鲜又有趣,哄的高兴了,兴许就抬进来做个妾,稀罕上几日,腻烦了,一脚踢开就是。反正无论哪一样,也不过是几个银子的事,比去青楼楚馆,要便宜的多了。毕竟扬州一个瘦马,也要好几千两银子。”

又道:“我知道你是惯会骗人的,没事,男人在你这样的女人身上花钱,买的就是个被骗,技术越高越好,哄得越开心越好。我们宝二爷,正好花得起这个钱,所以我们大爷本来也懒得管你的事。”

“你原选了宝玉,却发现宝二爷连安置你都办不到,便将心思转到了我们爷身上,发现我们爷不好你这一口,便又回头去找宝二爷,这些,我们爷都懒得管。你这样恶心的女人,我们爷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你要走,正好省了我们的麻烦,你要贪那二十两银子,别说我们爷,便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懒得同你计较,但是你万万不该自作聪明,写什么劳什子借条!”

林全声音一寒,道:“你当我们爷是什么人,敢在我们爷面前耍这些把戏?!哼!这次要不是宝二爷求情,你这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

晴柔失了全身力气似的跪坐在地上,咬着唇,听着林全的话,一个字也没敢说,眼中泪如雨下,可惜那张红肿如卤过的猪头的脸上,浇再多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全话说完了,向林楠躬身一礼,又道:“大爷,小的方才去顺天府接人,王捕头将在她身上搜到了五十多两的脏银一并交给了小的,大爷您看这些银子?”

林楠淡淡道:“还给她。”

林全将一包银子随手扔在晴柔面前,林楠放下茶杯,声音清淡:“宝玉喜欢被你哄着,我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之前的事,我便看着宝玉的面上,饶了你这一次。但要提醒你一句,你偷盗的事,已然在顺天府落了案,我让他们先压了下来,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一张条子递到顺天府,便立刻有人来拿你归案。我当然不会如林全所言,去做违背律法的事,让你在牢里过一辈子,你偷盗二十两银,按律不过在牢里关上半年,再在脸上刺一个‘盗’字罢了。”

晴柔瞳孔猛地放大,恐惧的看着那张清雅如仙的脸,仿佛见了恶魔一般,浑身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林全笑道:“大爷您就是太重规矩,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宝二爷最爱漂亮女人,只要小的一拳过去,打掉她两颗门牙,别说宝二爷,换了哪个男人看了也就剩下恶心了。”

林楠看了林全一眼,目光在晴柔身上扫了一眼:“……好自为之。”

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派人去叫姑娘,我们去辞了老太太。”

林全回道:“之前大爷去老太太院子的时候,姑娘带了话过来,说明儿史家姑娘要来,姑娘许久没见过史姑娘了,想留下来多顽几天呢!”

林楠摇头道:“罢了,她喜欢就好。可有派人回去将姑娘惯用的东西送来?”

林全道:“小的原说派人回去通知雪雁她们,但姑娘说还要带礼物送给史姑娘,嫌我们粗笨不会传话,让小的们送了锦书姑娘回去亲自收拾呢!”

林楠嗯了一声,道:“既要多住几日,就将姑娘的丫头婆子再派几个过来,这里到底不比自己家里,那些下人使唤着也不顺手。姑娘自己虽不在乎这个,但也要防着给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

林全应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门,慢慢走远。

晴柔浑身紧绷,等他们走远才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扭头,看着晃动的门帘,听着那个对自己说话时,声音平淡的连冷漠都算不上的秀雅少年,用温暖的近乎宠溺的声音,提起另外一个人。

第 59 章

林楠走出院外,身后除了林全,又多了一个人——鸳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一出院门,鸳鸯便矮身行礼,“鸳鸯失礼了。”

林楠摆手免了,道,“老太太的意思,”

鸳鸯道,“先前表少爷和宝二爷在偏厅摔了杯子,老太太心中不安,怕二位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是以让奴婢过来看看,不想误听了表少爷的谈话,表少爷勿怪。”

林楠先前之所以留在贾母房中,做出不愿随宝玉出门之态,又故意摔了杯子,便是为了让贾母派人来听听,又怎会怪她?有意沉默片刻,方道:“鸳鸯姐姐都听到了?”

鸳鸯点头:“只不知这位晴柔姑娘是什么人?”

林楠将晴柔的事大致说了,又道:“你回去劝劝老太太,让她无需太过担心,宝玉只是天性纯良,见不得女孩儿家吃苦受罪罢了,并不是真的被哄了去,否则早便金屋藏娇了,又怎会将她送去我那里做丫头?”

现在是不曾被哄了去,日后可不好说,鸳鸯的心思自不会露在面上,只含笑应了,自去回禀贾母。

林全等她走远,问道:“大爷,您说,老太太会拿那丫头怎么着?”

林楠摇头道:“老太太的心思,我如何猜的到?反正此事与我再无关系,且日后宝玉再也不敢拿这样的事来烦我。”宝玉到底是他的亲表弟,且对他一贯百依百顺,真有事求到他头上,他也不好拒绝,像此次这样既仁至义尽,又能让宝玉知难而退,就最好也不过了。

顿了顿,道:“日后若是晴柔进了贾府,你只当不认得她,莫要给什么脸色,但是需打赏时,出手大方些。”

林全讶然道:“大爷是说,晴柔会进贾府?”

林楠道:“若是宝玉是我的亲兄弟,我必会将人买下来,放在他身边,宝玉那性子,委实该磨一磨,但是老太太……真不知老太太是真疼他还是假疼他,竟全然不替他日后着想,一味的娇养,半点风雨也不让见……”

说到此处,微微摇头,转换话题道:“她不入贾府也罢,若是入了,日后有什么事,不妨找她打听。”

“我们这样对她,她能听我们的?”

林楠淡淡道:“像她那样的人,对谁都只想着欺骗利用,自以为可以耍弄天下人,这样的人,无论给她多少好处来笼络,她都只当是她自家的小聪明换来的,只有吓破了她的胆,才会变得听话乖巧。放心,不过是一步闲棋罢了,走错了也没多大关系。我林家在京城只有这么一门亲戚,就怕有人拐着弯的从他们身上着手对我们不利,能多一个耳目总是好的——别小瞧了那个丫头,花样多着呢,只要她入了贾府,没多久就能将贾府上下摸得一清二楚。”

又在后花园闲逛了一阵,估摸着鸳鸯该带的话已经说完了,才去辞了贾母回府,过了几日,又接回了黛玉。

后面的日子,林楠过的甚是轻松,依然是上午上课,下午在自己房间看书练字或做功课,隔两日便去郊外察看园子,省的他们将自己辛苦设计出来的东西修的不伦不类。

时至今日,他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安心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许是他这个上书房总师傅学生的身份太不起眼,是以既没什么人来拉拢他,也没什么人来寻他的麻烦。想来也是,人家便是要讨好时博文,也有他的儿子孙子可以着手,何须在他身上使劲儿?别说故意来见,便是在街上偶遇皇子这种戏文里常见的事儿,也未曾发生。

不久林成又从宝玉身边人口中打探来消息,说宝玉不知从薛蟠还是贾琏那里得了主意,竟让下人在距贾府两条街的地方,租了个小院儿给晴柔住,隔三差五的还去见上一面。

林楠听到消息,先是愣了愣,后又释然。宝玉的性子,是极易被美貌女儿家笼络的,何况是晴柔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若换了以往,他一心只扑在黛玉身上,还不致如何,现在眼见得黛玉没了指望,正心中茫然失落时,有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离开他连活都活不下去的女孩儿,全心依赖着他,他如何能丢的开手去?只不知晴柔又找了什么理由将他哄住,又或许连理由都不必找,只需落泪便够。

这件事连林楠都打听得到,贾母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向来不许这样来历不明、不干不净的女孩儿近宝玉的身的贾母,这次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晴柔运道不错,现下王夫人被林楠弄得只剩下一个“二太太”的虚名,否则以她的强硬,小小一个晴柔,不是给人伢子卖的远远的,便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现在连贾母都不去管,林楠更不会多事,只做不知。

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贾政娶妻的日子,虽娶得只是平妻,却是皇上赐的婚,史家的嫡女,王家的陪嫁,是以操办的极是热闹,十里红妆,宾客满堂,风光更甚当年王夫人出嫁时。

面儿上的东西也就罢了,难得的是王家陪过来的嫁妆,竟比当初王夫人出嫁时,还要多出几成,看的人啧啧称奇,只说王家果然仁义。除却这些,既是皇上赐婚,宫里自然要意思意思,加上人到底是史家的,虽从王家出嫁,史家少不得也要陪上一副过得去的嫁妆,这三处加起来,单从嫁妆上,新来的史太太已经将王夫人甩开了一大截,再加上这位史太太原就是嫁进来“主持中馈”的,是以还未进门,便被人当了正牌的贾府二太太来看,因此贾府大操大办此事,也没人觉得不妥。至于王夫人,则是身有恶疾,贾家厚道不曾休弃的可怜而又幸运的妇人。

新嫁娘已进了新房,酒宴也渐散了,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林楠靠在廊下,端着酒杯,远远看着被道贺的人围在中间的贾政,突然恶趣味的想到,若是贾政知道不仅他的新婚妻子是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好外甥安排并挑选的,连王家办嫁妆的银子都他是出的,甚至嫁妆单子也是自己点了头才开始置办的,不知会如何想法?

晃了晃空空的酒杯,有些意犹未尽,又不想回席上被那些醉鬼纠缠,林楠四下看了一眼,没看见身周有下人往来,却见假山上的凉亭里坐了十来个少年人,亭心的桌上摆着瓜果点心和美酒,却几乎没什么人用,众人似在清谈,颇为自在的模样,便向那处转了过去。

因亭子建在假山上,视线开阔,道路却颇有点曲折,林楠从侧面缓步靠近的时候,竟没什么人看见,倒是听见里面的高谈阔论,声音极耳熟:“……算什么玩意儿,不过能写几句歪诗,便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先给人在众人面前罚跪,里子面子都丢尽了,现如今连差事也没了,还有脸摆出一副清高出尘的样儿来,那副穷酸样儿,连我看了都寒碜……”

“便是穷酸,也总比有些人仗着出身在人前嚣张狂妄,对上却一味攀附阿谀来的强!”少年不忿的声音响起,林楠抚额,这宝玉,他是该感谢他的维护,还是头疼他招惹麻烦的本事?现在的贾府,拿什么和风头正盛的张家较劲呢?倒要他来收拾烂摊子。

果然先前说话的张瀚神色一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道:“却不知宝二爷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谁呢?”

宝玉也起身,正待开口,一旁王仁笑着拉张瀚坐下,道:“张兄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呢,宝玉不过就是论事罢了,哪里就针对了谁呢?”

张瀚阴骘的看了宝玉一眼,慢慢坐下,他可以不顾贾家,但是王仁的面子却是要给的,王子腾掌着京城附近的兵马,现如今谁不卖他几分脸面?王仁虽未曾进宫给哪位皇子做伴读,却不是因为身份不够,而是为了避嫌。

见张瀚依言坐下,王仁笑道:“不过是误会罢了,张兄莫要放在心上。宝玉,你看你怎么做的主人?没见张兄面前的杯子都空了么?快来给张兄满上。”

这却是要宝玉斟酒赔罪了。

王仁说着一招手,自有下人将酒壶奉到宝玉身前。

宝玉脸涨得通红,他也不是真傻,只是见不得有人这么编排林楠,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但也并未觉得自己说的便是错的,这般让他斟酒认错,他如何肯?

正进退两难时,忽然听见“笃笃笃”三声,仿似敲门声响起。

这里分明是凉亭,哪里来的敲门声?

亭中众人一愣之后,循声望去,却见一旁的山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袍少年,生的秀逸绝伦,玉带束腰,宽袖垂地,此番临风而立,直若仙人,这般闲闲的站在道旁,周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在悠然,仿佛等下一阵风吹来时,便将乘风归去一般,委实让人心仪。

被这少年一身出尘的气质所慑,一时间无人说话,倒是宝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叫了一声:“表哥。”

王仁亦笑道:“是林兄弟来了啊?你到哪里躲清静去了,倒让我好找,快,快来坐。”

主动挪身,让了一个空位出来。

少年中有与林楠不相识的人顿时一愣,这帮人中,就数王仁和张瀚身份最高,自然以这两人马首是瞻,方才张瀚说了不少林楠的闲话,其余人也随声附和,他们便只当林楠果然是个不识时务的穷酸少年,可是眼前的少年,周身哪里来的半点穷酸气?衣饰看起来虽简单,却在细处透着万般精致,那腰上垂着的美玉,手中用来敲击山石提醒众人他的到来的折扇,哪一样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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