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刘询有些头痛的叹了口气。
“真是欠了你的……邱鹭。”
卫加来到包厢，看到严毓坐在里面补妆，她长相精致，是非常不可多得的美女。
只是卫加无心欣赏，也对这种蛇蝎美人欣赏不来。
“你来了。”严毓慢悠悠的说道。
“长话短说，开门见山。”卫加将手伸进口袋里，咧嘴笑了一下。
16、越界
“不知道为什么严毓你要这样针对我。”卫加用汤匙搅拌着桌上的咖啡，时不时放勺糖。
严毓冷笑：“卫加你不知道吗？”
“自然。”卫加说道：“我和你毫无交情，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卫加又慢慢道：“还牵扯了薛先生。”
严毓气的摔了下银匙，咬牙切齿地说：“你会不知道？当时我不过是和你炒作，你有这个必要置我于死地吗？”
她怒到：“被封杀，被雪藏，我在景娱根本呆不下去，其他的地方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不知道我会有今天吧，硬是熬出头了。”
卫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喔原来如此。龙江的刘总真是好本事，景娱封杀的艺人都敢捞出来。”
严毓呵呵笑了两声。
“也就是说你纯粹是打击报复咯。”卫加依旧给咖啡加糖，低垂着眼眸问道：“利用了我和薛先生的相识，故意插足真人秀。还找狗仔跟踪偷拍。”
严毓说道：“那又如何？被丑闻缠身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卫加又将手伸进口袋里，笑道：“严小姐是忘了我经纪人是谁吗？是不是也忘了薛君是谁？”
“找了个金主就忍不住要来报复，拍了两次MV就忍不住来炒作，严小姐的脑子一直都不好用。”卫加缓慢说道：“只可惜你这次惹错了人，薛君是什么人物，是你可以拉的下水的？”
严毓捏了捏掌心：“呵呵，那个薛君，我可是听说他现在很不好过呀，公司里很多生意都被别家抢走了。”
她得意洋洋的说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有人想拉他下马，缺的又不是把戏，缺的是个机会，这个机会就很不错，被丑闻缠身的老总，哈哈。”
“而且你以为你傍上薛君了就什么都不怕吗？他嚣张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你也不过是败家之犬身边的另一条狗而已，骄傲个什么劲儿……啊！”
严毓话还没说完，只见卫加站起身来狠狠的将手中的咖啡泼向了严毓的脸，他慢条斯理的审视着严毓，说道：“作为一个男士，我觉得让咖啡凉了再泼，是能给的最后的温柔。”
满满护犊子的光辉。
“而且谢谢你再次给我炒热度。”卫加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摁下了播放键说道：“啊我录了个音，只有前半部分，正好就是严小姐‘招供’的那部分”
“严小姐实在太单纯，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卫加沉声道：“我一直都觉得对待您这样愚蠢的存在应该报以宽容，但很抱歉，您侮辱了不该侮辱的人。”
他昂起下巴，冷漠的用着敬语：“您大可收起这些心思，刘总五年前得对薛先生点头哈腰五年后也是一样，您两年前只能靠我炒热度，两年后也还是斗不过我。”
只不过嘴上说的这么冷静，心里气的可疼。
薛君对于卫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不管是他当初帮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喜欢他。
卫加心里的深沉的痛和浓烈的爱都是薛君给的。
就像你有一个宝贝，你很喜欢他，但他会割伤自己，你自己在心里狠狠的骂，可有一天，别人说着这宝贝真丑真烂日后必然爆炸，你却想把那人的房子整个糊满大便。
薛先生要是没钱了那就换我包他吧……每天都对我说我爱你来抵债，不然不给饭吃，而且一定要把宁梓铭的东西全都烧光光。
想想就解气。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询哥，我咖啡喝完了，你收到我文件了没有？”
“……你简直胡闹！”刘询忍不住呵斥道：“公关部都快解决好了你来这一出。”
“我觉得录音曝光挺好的，干净利落，一并解决了所有。”
“你是不是和薛君呆久了做事也这么简单粗暴？”刘询叹气：“办她自有人来，你亲自出面就不行，娱乐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她背后还有人你忘了吗？别给自己整下次！”
卫加叹气：“哦……”
“哦什么哦，不许意气用事，文件我先收着。”刘询心说这严毓怎么这么蠢，都能被卫加这种兔子角色抓到把柄……
这事情解决的还算快，薛老板那边没人敢乱说，卫加这边不知为何风头也减少了。
“卫加是个温和努力的歌手。”演员百秋在接受采访时说道：“他也很绅士。而且认识大老板就是被包养吗？我百秋也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有自己的公司，和卫加关系更好，怎么没人来问我和卫加是不是不正当的关系？”
“如今男女潜规则倒没人在意，男男朋友之间只是聊个天都要被拍下来炒成盘菜。”百秋懒懒的说道：“我和薛总不熟，但也不是没有交集，也曾一起被邀过饭局，握手喝酒都会，是不是错位的比较暧昧也要拍下来？”
记者尴尬的笑了笑。
晚上，卫加的微博被人转疯了。
那是一条长微博，卫加洋洋洒洒写了很多，这也是几天以来他第一次公开谈论被包养的事。
“我和薛先生怎么认识的呢，是我曾经做练习生时，有个公司的老总邀请我去唱歌，我拒绝了，场面有些尴尬，是薛先生帮忙解了围。”
“录节目时也不知道那去的是薛先生家附近，节目组的安排，我们做艺人的，本就是跟着导演走。”
“那天碰上薛先生的助理，就顺便去还了下衣服，出门聊了几句，顺路薛先生就送了我一下。我的助理小雀也是知情的。”
“这次被拍了，照片还寄过来，威胁敲诈，我的经纪人这个工作狂魔都非常不屑这种下三滥手段何况是我。”
“谢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还有其他艺人，尤其是秋姐，实在是太帅了。”
等等等等，颇有些委屈的感觉，里面还出现了严毓的名字，像是在为她遮掩，交际就是这样，越遮掩才越容易让人感觉到他受了委屈。
只是卫加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同性情人”和“包养”这个问题，仅仅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还明里暗里的把严毓推了出来。
其实也是卫加运气好，薛君没什么媒体敢惹，所以一众狗仔就息声儿了，再加上卫加在圈内名声实在是好，黑粉也不多，这事情就又轻轻松松往他那边倒了。
卫加疲惫的趴在书桌上，他觉得难受。
薛君从盥洗室出来，身上是非常清爽的水汽味儿，混着朦朦胧胧的葡萄柚香味，钻进卫加的心里。
“怎么了？”
“难受。”
卫加看着微博底下帮他说话的粉丝，细细说道：“我骗了他们，我真的被包养，也真的有同性伴侣。但娱乐圈天大的事都得自己咽着，不然就只能毁掉了。”
薛君的名声也会不好，所以他只能选择欺骗，为了谁都好，这是简单的基本的危机公关。
可还是难受。
薛君没说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手指还湿着，触感不太好，可卫加还是忍不住抽抽鼻子，一副懵懂的痴恋样。
他们之间有条界限，两人相处的心知肚明，为什么相处，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接吻，为什么共枕？
拥抱黏黏糊糊，界限泾渭分明。
就算再激烈的做爱，那条线也还是清晰的要命。
可是如今两人这么和平的，平凡的，安静的相处，即使知道毫无爱情，即使薛君只是揉着他的头发，他也幸福的想哭。
界限有些模糊了。
薛君看着青年抱着他的腰将头抵在那儿，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情欲，他看着那人黑色的头发，那么软，触感那么好。
他神色复杂的将手收了回来。
越界了。
他想。
17、巴掌
笔记本电脑上正播着C国的真人秀综艺节目。
“哈哈哈哈！”房间里没开灯，一个男人架着腿坐在电脑桌前哈哈大笑，他的脸在微弱的显示器光亮下若隐若现。
他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笑的没心没肺，看着视频上那张冷俊的脸不由得开口：“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张冷冰冰的脸。”
只不过他嘴里鼓鼓的，塞满了面条，导致说话也含糊不清的了。
“哎呀小歌手呀……”那男人刚露出个恶劣笑容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他说到。
“老板，那块地还没拿下来……”来人好像有些羞愧，漕着一口别扭的中文说道。
“行了行了，中文让你说就是被糟蹋的。”吃着面的男人摆摆手毫不在意：“知道了，没拿下就没拿下。”
“老板不生气吗？”
“意料之内嘛。”男人无所谓的说着：“阿君是什么人物，要是这么轻松就拿下了我才觉得你们是在吹牛逼。”
“你们，干活的好好干，偷懒的不要。活着的有月终奖，挂了的给他烧纸钱。至于我嘛，亲自去一趟就好。”
“老板您亲自去？您和那个薛家不是有仇……吗？”
男人努努嘴，眉间带着傲气：“但我和薛家老大认识快30年了啊。”
这时候节目正好给了小歌手一个特写，男人“啪”的一下按了空格键暂停。
他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指着电脑上的画面笑：“你看你看，这人，像不像我？”
邱雀抱着一堆礼物回来了。
“小哥，太可怕了，那礼物都堆成山了，你不去看一看吗？”
“你放这儿吧。”卫加抽空答道：“我的专辑啊，演唱会啊，忙啊。”
“小哥你生日空出来的时间打算怎么过？”邱雀将礼物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码好，末了将最上面那盒巧克力翻过来看看：“这牌子的超级好吃，小哥有口福了。”
卫加苦笑道：“也太多了……让他们破费了……可我也不会怎么吃啊。”
卫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众多粉丝都给他寄了礼物寄到了公司，堆在前台那里成了座小山，邱雀进来时看到这些，便顺手抱着一堆进来了。
他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礼物，包括薛君的，薛君的礼物一向简单，手表，西服，豪车，男人喜欢的昂贵的东西卫加都能收到一份儿，但他只戴了手表，薛君右手他左手，正好一对儿。
这次的生日，正好临他出道五周年的时间很近，想着干脆一起庆祝得了，便从蛮早就开始准备新专辑《蚊子血》，也打算生日那天下午在A城X市开演唱会。
演唱会门票已经一扫而光了，他也忙的很，专辑是打算生日过后再发，演唱会的准备也是很繁杂漫长的，毕竟是唱现场，比录音室里唱要紧张些。
“这几天档期满了。”刘询说道：“趁热打铁。”
“专辑还有写真没拍。”卫加揉揉头发：“我开完演唱会再拍吧……”
刘询忍不住敲了敲他头：“知道了，眼眶都是红的，前一天准你放个假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还有，不要随便接粉丝的东西，象征性的收一两个就行。”刘询叮嘱到：“保持好姿态，周围拍的人很多的。”
说是这么说，但真到了那一天卫加还是难能保持良好姿态。
他们刚出机场，接机的粉丝又多，一时间围得卫加寸步难行。
这些粉丝全都穿着应援服，叫着卫加的名字，卫加招个手就能引起一大片尖叫。
“来，1，2，3！卫加加生日快乐！”
刹那间，机场外响起了整齐的祝福声，卫加愣在原地，差点就流出眼泪来。
这种幸福感动的时刻，卫加只能鼻子发酸的鞠躬说谢谢。
“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推搡。”卫加看着骚动的人群连忙开口，还有一些粉丝就直接上手扯了，吓得邱雀连忙拦住。
“姐姐们啊，让我家小哥走吧。”邱雀哭丧着张脸，粉丝战斗力太高了，感觉要把卫加生吞活剥了一样。
正主心情却非常好，这边握个手，那边摸摸头，和粉丝互动的很嗨。
就在刘询刚要把卫加拎上车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个穿着兜帽上衣的男人，手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他靠近着卫加，下一秒直接就朝他的脸上挥去。
卫加看着那一闪而过的银光，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那是……刀。
朝着自己的脸划过来……
这张脸……
身边的粉丝的尖叫，邱雀震惊的表情，刘询冲过来的身影，维护秩序的保安，都在这零点零零一秒定格在卫加的瞳孔里，就那么一须臾。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在犹豫什么。
回过神来堪堪躲避，左脸上还是有一条划痕，虽然不深，但还是出血了，血珠迅速凝结，挂在左脸上。
他本来可以完全躲开的。
一时间场面混乱，来接机的粉丝本来就多，跑的跑，叫的叫，还有人摔倒了，卫加想伸手去扶，但是力不从心，他才是被攻击的对象。
出道艺人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而极端讨厌的人，就被称为“Anti粉”，这种Anti粉会对艺人产生实质的伤害，比如泼大便，放毒蛇，寄动物尸体，恐吓信等等恶劣的举动，还有人会成立Anti社，是很让人头疼的存在。
但是卫加从来没遇到过Anti，虽然也有讨厌他的人，但最多就是用键盘问候自己一家，他是个出道5年的成年男人，知道什么需要在意，什么不需要在意，所以对这种文字暴力不去理会，实在是太恶劣的交给刘询就好了。
这次居然是被人用水果刀攻击脸部，如果他再慢一点，自己这张脸肯定就会毁了，剩下一条长长的丑陋的疤。
他这才后怕的惊出一生冷汗。
场面很快就控制住了，对方只有一个人，被周围的保安用力压在地上，水果刀也掉落在地上，叮隆一声。
“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卫加喊道，之前场面太混乱，有些粉丝摔倒在地，还被踩了几脚，人的身体非常柔软，被杂乱无章的踩踏可是会伤及内脏的。
刘询皱眉看着被制服的男人，发生这种事饶是他都愣住了，他把卫加拉出人群：“脸怎么样？”
“有点疼。”
“这不废话吗？邱雀去拿医药箱了，待会去车上帮你擦一下。”刘询眉头皱的紧紧的：“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事件了，故意伤人，我报警了，你可能要去警局一趟做笔录什么的，这次的演唱会发生这种事，你别唱了，我会安排退票的。”
“我还是唱比较好……下午才开呢……银杏她们还在会场等我们。”
“……不行！你顶着伤去唱歌吗？而且谁能保证下午没这种事，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至于演唱会，再改个时间就好。”刘询说道：“我会解决好一切，这两天如果事情没查清楚你就给我呆在家里休息，实在太嚣张了，这么光明正大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