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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血——by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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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加一颗心被捣的烂烂的,他无比苦涩的说:“妈……我是真喜欢他,喜欢男人就是天理不容吗?”

“你还是做明星的呢,搞这种东西,也不怕丢脸。”卫母正在气头上,将遥控器往沙发上摔:“你自己好好想想!”

然后她就走进卧室,不再去看坐在那边的青年。

卫加脸有些红肿,他闭上眼睛深吸气,还是缓不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自己母亲什么性格他清楚,要强又倔强,这一巴掌实打实的,她被气狠了。

薛君短信又发过来了。

“还有些事要先回A城解决,等我回来。”

卫加敲着字:“去吧,注意安全。”

他将头压在沙发上,无法平静下来。

翌日,卫母支开身体不好的卫父,家里只剩下她和卫加,她指着沙发说:“坐,你想清楚了没?”

“想清楚了。”

“我喜欢男人,我不能结婚。”

还是昨天的话,卫母气急:“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你不想要孩子了吗?男人,呵,喜欢男人算个什么事?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难道你要我娶个无辜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你就开心吗?”卫加反驳道:“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又是一巴掌,卫加倔强的偏过脸去,他的性格在某种方面还是很像卫母的,倔强起来毫无软弱可言。

“你还和我顶嘴了?”卫母指着卫加说道:“真是越长越回去了?为了个男人你和你妈顶嘴?”

卫加咬紧嘴唇,好像尝出了一些血腥味。

卫母拿起卫加的手机,冷冷说道:“这几天不要给我出门,在家里给我好好反醒。”

“妈……”

“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这次谈话又是几句话就无疾而终,而且……还被禁足了。

他头脑混乱的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板,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要不要帮您安排好行程。”

“不用了,我自己来。”薛君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拿着一本黑色的本子坐在沙发上。

“居然会写日记。”薛君有些好笑,之前他在格苑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本本子,随意翻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本日记,卫加的,还挺厚。

偷看别人日记好像非常不道德,不知道那只兔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哇哇哇”的大发雷霆。

第一面,薛君看了下内容,这还是卫加是练习生的时候,没想到这本日记从那么早就存在了。

“好累,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不坚持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也没有资格再说自己是个正在前进的人。”

“这次的练习生考核通过了,啊太幸运了。不过有些人就要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唉。”

薛君翻了几页,卫加是想记就记,每页的字数都不多,主要是记录心情。

他终于翻到自己的出场和存在了。

“薛先生成了我最大的债主……那么多钱,该怎么还啊。”

“我是真的很想和薛先生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而不是这样,虚无的,飘渺的,什么也抓不住。”

“薛先生生日到了,一起吃了顿饭,薛先生很喜欢甜食,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巧克力味的东西,但为什么喜欢喝咖啡呢,这两者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薛君哑然失笑,不知不觉中唇角居然一直勾着,眼里满是缱绻深情。

直到……

“今天,我发现了薛先生的秘密。”

这张纸是夹在本子里的,皱巴巴,好像被什么液体浸湿了,最后干的,满是裂纹。

薛君突然就翻不下去了。

推断下时间,应该就是当初卫加得知宁梓铭存在的时候,他回想起来,那时候卫加哭的多伤心啊,气的揍自己,可现在还是这么轻而易举就原谅了自己,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青年勇敢又热烈,同时又傻,傻傻的,傻到这么快就接受了曾经刀子般的感情。

他突然很想给卫加打电话,想见到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拥抱,想亲吻,一刻也不想分离。

号码拨过去,手机却意外地提示关机了。

怎么会关机?

薛君轻微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卫加的手机因为工作缘故从来就不会关机的。

一瞬间脑子里百转千回,薛君将日记本放下,整张脸都阴了下去。

36、怒气

“这是怎么了啊?一个个阴着张脸。”卫父散步归来,看到这两个人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卫加脸上那清晰地巴掌印,不由出声询问。

“没什么。”卫母不欲多说,将饭菜端至桌上。

卫父五年前保住命之后,就一直好好养着身体,只是还是很虚,卫母不想让卫父知道这件事,再加上她笃定卫加不过是脑子发热,这种病,肯定是能矫正过来的。

卫加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看到自己父亲他也有些怂了,自己父亲什么身体,他太清楚了,所以真不敢用什么话来刺激他。

“孩子难得回趟家,就别老管着了。”卫父慢悠悠地说:“都这么大了啊。”

“不管还得了!不管都翻天了!”卫母一摔筷子,横眉竖眼怒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学坏了!”

“孩子怎么了啊?”卫父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气?”

“他……”卫母想想还是住了嘴,摇头叹了口气。

总之卫父什么也不知情,卫母也不打算理他了,拿了他手机,禁了足,没什么好脸色。

这般情景是卫加想过的,母亲在想什么他也清楚的很,可是不能,且不说这不是病态,自己有爱人,欺骗,隐瞒,父母高兴了,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吃过午饭,卫母带着卫父去医院做定期体检,没和卫加说一句话。

卫加心想这样不行啊,没有交流就没有进展,这种事情根本无法妥协,一鼓作气咬咬牙撑过去,好比被卫母这样拖延磨掉的好。

他在家里找自己的手机,找了半晌也不见踪影,看来被卫母带走了,卫加有些头疼的挠挠头发,薛君联系不到自己,也没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到时候怎么办?

过了会儿门铃响了,卫加一愣,跑过去开门,发现居然是李倩。

“倩倩,你怎么来了?”卫加看着李倩大包小包的,对方也是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卫加哥你在啊……”

李倩将礼品水果之类往卫加怀里送,有些局促:“昨天太急了没准备什么给卫叔杨姨……今天就过来了……”

“我爸妈去医院了。”卫加将礼品收下,顿了顿:“倩倩进来坐会儿吧。”

“不……用了……”李倩摆摆手拒绝,突然看到了卫加脸上还未消去的巴掌红印,问道:“卫加哥……你……挨打了?”

“啊?”一上午没照镜子,卫加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痕迹,没想到母亲下手这么狠,他有些苦涩的笑道:“嗯,我妈打的。”

“因为那个事吗?”

“嗯。”卫加拿出拖鞋:“进来坐吧。和我们家客气什么。”

李倩闻言就换鞋进来了,她想到什么的说道:“卫加哥,你的事不是我说的……”

“是我自己说的啦。”卫加咧嘴笑:“我当然知道倩倩不会‘出卖’我呀。”

这句话把李倩逗笑了,她也不那么不安,两人气氛缓和了不少。

“倩倩是喝牛奶还是果汁?”

“牛奶吧。”

卫加往纸杯里倒了杯牛奶,递给李倩,李倩喝了一口,说:“杨姨心很软的,打了你肯定心疼死了。”

“这会儿不怕我了?”卫加揉了把李倩的长发:“昨天那被吓得要死的样子。”

李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在国外同性恋很常见……我都习惯了,只是从来没想到……卫加哥也是。”

“以前不是的,喜欢上他就弯了。应该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只喜欢他吧。”

卫加笑的温和,看起来平常,却颇有两分味道,李倩有些看呆了,不由自主问道:“值得吗?”

“嗯?”

“值得吗?这样子……”

“值得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什么赴汤蹈火,海枯石烂,原来都不是传说。”

卫加眨了眨眼睛:“很奇妙对不对?”

李倩一张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卫加看到了哈哈大笑:“你害羞什么?我们穿开裆裤就认识了啊。”

两人互相扯皮,卫加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倩倩,借下你手机给我吧。我手机被我妈带走了。”

“杨姨是来真的啊?”李倩咋舌,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卫加。

“是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卫加边说边打开手机,输了一串号码。

薛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位?”

“你猜。”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一瞬间就变了,好像有些难得的急切。

“你在哪里?还好吗?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卫加也是难得看到薛君这种反应,那些乱七八糟的苦涩立刻飞的一干二净,他懒懒的调笑道:“我在家,被禁足了,手机关机没收,不太好,被我妈揍了一顿,半身不遂,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李倩捂嘴偷笑,一时间安静非常,薛君又沉默着,半晌才听见他闷闷的开口。

“抱歉。”

“噶?”卫加愣了一下。

“抱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等我过来,打我替你挨,我们一起把事情解决好。”

“乖乖的,我爱你。”

卫加一张脸涨的通红,他脑子里全是粉红泡泡,整张脸烫的可以煎鸡蛋,他嗫喏的说不出话来,浑浑噩噩的就把电话挂了,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沙堆里。

等等……好像忘了告诉他地址了。

卫加还想拨电话过去,就听见卫父卫母回来了。

“哎呀,倩倩过来了?”卫母看到李倩很是惊喜,卫父看到那一桌子的补品说道:“来就来嘛,买什么东西。”

“杨姨,卫叔。”李倩起身打招呼,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回来,问道:“听卫加哥说您们去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嗨我们就是去体检。”卫母瞥了一眼卫加,说道:“倩倩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吧。”

李倩婉拒了会儿,还是拒不了这两位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早饭午饭晚饭,好像一天的意义就剩下了吃,卫加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句话也没说。

“倩倩这次回国大概呆多久啊。”

“一个星期左右吧,那边还有事情要做。”

“喔喔,那可以让卫加陪你转两圈啊,这么久没回来都不认识了吧?”

李倩“额”了一声:“不用了,卫加哥也忙呢,他事情那么多……”

“不忙不忙,就这么说定了啊。对了倩倩。”卫母突然转了个话题:“你在国外有看中的?倩倩有男朋友吗?”

“还……还没有呢……”

“哎呀别找外国佬,听说毛孔一个比一个粗,还是我们这儿长的细腻,又离得近。”

卫母一直在和李倩聊天,话里话外都透出了些别的味道,李倩好不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顺着话题说上几句,她偷瞄了两眼卫加,卫加一脸兴致缺缺的嚼着米饭,精气神欠佳。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了有人摁门铃。

“谁啊这大晚上的。”卫母就要起身去开门,李倩连忙说道:“杨姨坐,我来吧。”

李倩踏着拖鞋就去开门了,她在猫眼里看了一眼,灯光灰暗,只能略略看到来者的轮廓。

不知为什么,李倩只觉得后背一紧。

打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穿的很正式,像是刚下会议来不及换衣服的老总,头发还用发胶整整齐齐的抹了一遍,这张脸比起那天所见更是冷冽了些,五官俊美,身影挺拔。

两人对视了几秒,男人先开口了:“你好,李小姐。”

“你你你……你好。”李倩结结巴巴的回了,她下意识就去看卫加,卫加却叼着个筷子盯着眼前的汤,倒是卫母问了:“谁啊?”

“啊……那个……”李倩抿了抿嘴唇,说道:“卫加哥的……朋友。”

薛君闻言,朝李倩轻轻的点了点头,唇角细微的笑容好像有些无奈,不过却让人觉得友善了很多。

“我朋友?”卫加翘着椅子往门口瞧,他家饭厅客厅格局挨的近,尤其是他那位置,一瞅就能瞅的到。

然后他就瞅见了薛君,还是浑身上下严谨的不得了的工作状态,一瞬间头晕眼花,心想自己是不是思君成疾,出现了走火入魔般的幻觉。

一不小心没收住,椅子连带着卫加直直往后倒去,后脑勺“咚”的一声,摔的震天响。

摔了之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看着薛君,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薛君忍俊不禁,掩了下笑容。

“这孩子,搞什么鬼。”卫母皱了皱眉毛,看到薛君后有些惊讶:“小薛啊,你找加加吗?”

小,小薛?

“阿姨晚上好。”

“来来来进来,加加就在这儿呢。”

薛君换了鞋,看着青年那张呆脸忍不住想掐一把,但还是忍住了。

“加加,坐这儿干嘛,你朋友找你呢。”

卫加刚应声,就看见薛君走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手掌相触,居然有那么一丝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到出了汗。

“阿姨,我不仅是来找卫加的,还是……”薛君拉着卫加的手,顿了顿,声音沉稳:“还是以卫加恋人的身份,来找您们的。”

吐字清晰。

李倩往门口缩了缩。

一瞬间好像房子里的灯光都冷了下来,卫母卫父的表情都僵住了,卫加也是震惊,微张着嘴看薛君,眼睛瞪得大大的。

卫父先打破了僵局,他咳嗽了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能看出卫母和卫加有事情瞒着他,一向疼爱卫加的卫母都会扇巴掌,想必是件大事,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大事”会如此的出人意料。

“就是我喜欢男人,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握住了薛君的手,像是能鼓起巨大的勇气,两人的掌心贴在一处,十指相握。

“住口!”卫母打断卫加的话:“你干什么?!倩倩还在呢!”

“倩倩已经知道了。”

卫母语噎,她胸脯起伏很大,像是在隐忍滔天的怒气。

37、晚安吻

“倩倩。”卫母变了个脸,和颜悦色地对李倩说道:“我让你卫叔送你回家好吗?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我们这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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