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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恶鬼——by土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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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说的没错,四弟的规矩,确实要好生教导的,譬如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对长辈动手,总归是四弟的不对。”

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四太太也开了口:“四少爷到底是老爷的亲子,自己也要好好努力学规矩,不能丢了廖家的脸。”

她也同样是受了左侧第一个座位的刺激,忍不住补了一句,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连忙闭嘴了。

在座的人有志一同地看向主位上的廖建东,他放下筷子,从身后女仆手里接下帕子拭了拭嘴角,看向身旁的男孩:“四儿,你三姨娘和大姐的事,要给父亲一个交代,无论你之前怎么样,既然被接回了家,就要守我廖家的规矩。”

冷淡的眼神,威严不容抗拒的语气,这才是廖老爷在儿女面前最常表现出的样子,这个男人无论是对他身边的女人,抑或亲生子女,都不大在乎。

或许前十年,廖建东还将争权夺势放在心上,将如何彻底打倒那些觊觎着廖家,觊觎着他家主身份的人放在心上,可到了如今,在廖家他说一不二,在盛港更是权势滔天,无人敢触其霉头。身份、地位、权势、相貌,这个天生富贵命的男人一一紧握在手。

唯一让他掌握不住,捉摸不透的,就是命!

一声波折不断,富贵不得善终,长青宗的青柏居士为他批出过的命,几十年后又在宓槐嘴里再次应验。仿佛是老天有意捉弄,任你再多的权势富贵也逃不脱命的束缚,天道使然,不得善终就是不得善终,大罗金仙来了来了也没办法——

不,有办法,宓家人能改命,宓家的宓槐能,只要有眼前这个源自他血骨的孩子还在……廖建东此刻看向罗尘的眼神哪里还有一丝刚刚在餐桌上的柔和,哪怕那几分柔和也只是漫不经心地,不含一丝感情的。

可惜了,难得漂亮的孩子,奇特,富有灵气,比以往任何的孩子都吸引他的视线,倘若不是命不好,廖建东甚至升起了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看看几年过去后他能长成何种光景的心思。

可惜了……

“将四少爷压倒刑堂,廖家不养这种不敬长辈,不守规矩的子嗣。”廖老爷的声音冷淡,威严,当真是不讲情面。

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下人立刻应声过来,站在四少爷身后,却罕见地对这个五岁稚童犹豫了起来。在廖老爷的命令就是圣旨的廖家,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

廖家人或是眼中划过一丝快意,或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是,向二太太那样眉眼中带着伪善的担忧——仿佛真是一个尽职尽责,担心庶子的嫡母,可惜她不是,表现得再像,二房终究也是庶的。

罗尘勾了勾嘴角,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廖家,才是他记忆中的廖建东,冷漠无情,自私自利,还有各怀心思的廖家人,冷眼观来竟是比光怪陆离的阴曹地府还要得趣。这样的廖家,才是他要找乐子的地方。

“怎么,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廖老爷淡淡扫了一眼犹豫不决的下人们,不怒自威。

下人们抖了一抖,连忙上来两个人擒住四少爷,一个五岁的孩儿,本不用两个壮年男子来擒,奈何这个四少爷实在是有些诡异,力气也大的不像是孩童。

在下人们紧张的注视下,罗尘罕见地没有反抗,反而冲其中一个下人挑眉笑笑:“我认得你,今天是你将三太太救下的。”

那壮年汉子冷着个脸,瓮声瓮气答道:“主子有难,我们做下人的哪能不救?”说着,拧住少年手臂的大掌暗中施力,原因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说起来挺狗血的一件事,即便是尖酸刻薄的三太太,因这一张美艳面庞,暗地里竟然也有下人上了心,夜夜梦见。平日里虽然只敢远观,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心上的人,如今又亲手捉了伤害那人的罪魁祸首,暗中给他点苦头吃吃。

罗尘被拧了手臂,眉头也不皱一下。筑基期修真者已经算踏入仙门的第一步了,这种修为在修真界不算显眼,碰上了寻常人,即便是练家子也是伤不了他皮肉分毫的,修真者的皮肉,可比那些人世间盛传已久的金钟罩铁布衫要强出不知多少。

“你很好。”罗尘意味不明的挑眉,敢在他的手底下救人,很好。

修真界谁人不知,姓罗的某位鬼修最是刻薄狠毒小心眼,他要收拾的人,谁要是敢救,绝对要被记上这家伙心头里的“生死薄”了。

那下人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四少爷其他免说,还是跟我们走吧。”

第33章

两个下人擒着新来的四少爷,两个下人在后面护着,五人异常沉默地去了廖家设在主宅后副宅的刑堂。

廖老爷随即吩咐廖四管家:“将我的鞭子取来。”

廖四应了一声,连忙去取,心里暗道这次老爷是要当真给四少爷一个教训了。

廖老爷的鞭子比起廖家下人手里常用来行刑的还有些不同,廖家下人用的是长鞭,精牛皮制成,挥舞起来上下翻飞,相击作响,鞭头划过空气声音响亮有力,落在人身上却不似想象中的疼痛,主要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让受罚的人长长教训。皮开肉绽,流血红肿有之,却不会伤筋动骨。

而廖老爷手里那只短鞭才是真正吓人的所在,蛇皮揉成的单尾粗鞭,里面编着金属细丝,总长不过一臂,挥舞起来也只是闷闷的响声,落在人身上却几下就能伤筋动骨,几十下打下来,恐怕骨头渣子都碎了。

这把鞭子廖家人尝过一次,就是几年前的三太太,因为不守规矩擅自惦记了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被廖老爷亲自拿鞭子抽了五下以示惩罚,那五下,让三太太整整半个月没下床,休养了半年才堪堪养过来,从那以后,无论是廖家的太太小姐们,还是廖老爷在外面的女人,在没人敢蹦跶!

如今,这鞭子又要应到四少爷身上,廖四捧着短鞭,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照说这四少爷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让他廖四管家落了个管家不力的罪名,又因着那个梦,廖四对他是绝对喜欢不起来的。可是真到了抽鞭子,他又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当然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莫名的,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顿鞭子下来,他总觉得廖家会再生事端!

鞭刑这种最传统的刑罚大约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后来广泛流传于各朝各代,以至蔓延到某些家族和特殊领域,成为了刑罚中最常见也是最有威慑力的一种。

比起寻常的棍板,看似轻柔无害的鞭子抽起人来反倒加倍的疼,尤其是这凶器还是窝在廖家家主的手里,这个男人是有名的手段狠辣,从不留情。

刑堂明晃晃的灯光下,围观的廖家众人,被两手压制住卧在地上脊背裸露的男孩,纤细的脊骨,雪白细滑的皮肉,映衬着乌黑的短鞭总能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暴虐感。

廖建东动了动喉咙,一向平淡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光芒,然后毫不犹豫地执鞭,抬手,有力的挥动,短鞭划过空气有闷闷的响声,落下的那一刹那,有力的鞭头接触细嫩皮肉的瞬间,早有预料的哭嚎惨叫声拔地而起——

叫出声的人,却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廖老爷差异扭头,就见的二子廖正康,正无比惨厉地倒在地上哀嚎,背部鲜血淋漓的一道鞭痕,血液透过他笔挺的小西装衬衫缓缓渗出。

再一回头,就见原本要受伤的人不知何时摆脱了下人的束缚,好整以暇坐在地上,裸露的上半身在灯光照耀下雪白亮眼,脊背光滑无暇。

罗尘仰起脸,玉雪精致的小脸蛋上明晃晃的嘲讽,漆黑的眸中满是挑衅,他勾起红唇,用一种直白到明目张胆的语气撩拨着廖老爷:“父亲,你再打呀,下一个可就轮到大哥了。”

廖建东盯着那双鲜红的唇愣了一愣,随即似怒非怒扬起鞭子——

“老爷不要啊!”二太太将罗尘的话听得真切,连忙出声阻拦,却没能拦住鞭子落下。

如对方所言,大少爷廖正辉又是一声惨叫,背后是明晃晃的血道子,二太太连忙着急地抱住儿子,迭声问他有没有事,同样被打的二少爷母亲不在,只好委屈地窝在身旁李妈怀里抹眼泪,一直默不作声的四太太吓得搂住三少爷,手臂微颤。

廖家人这次真的被吓到了,若是寻常人,寻常人哪能有这般的能耐将自己身上的鞭子转移到他人身上,自己却毫发无伤?!

廖建东没再动手,他深深地盯着坐在地上的男孩:“你到底是谁?”

男孩不惊不慌地站起来,冲一旁的下人,那个救过三太太,又首当其冲逮了他的男下人抬抬下巴:“过来给我穿衣服。”

壮年汉子身形抖了一下,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月色上衫,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罗尘看他:“叫你给我穿,听不懂人话吗?”

他只好低着头,走过去展开上衫低声答道:“四,四少爷请穿衣服。”

罗尘冷哼一声,伸胳膊穿过袖管,又任由那人蹲在自己面前,双微微发颤开始系扣子。他挑起眼见看了一眼廖老爷,话里带话地回答道:“我是谁?回去你大可以好好去问宓槐,他会告诉你的,顺便告诉宓槐,我今晚等着他。”

他竟然知道宓槐?!他知道我们说的话!廖家人即便见过宓槐,却从来不知道他跟在自己身边是做什么的。

廖建东心头一震,眉头一挑,眼中带了一丝明显的杀意。

罗尘挥退了系扣子的下人,不紧不慢抚了一下衣袖的褶皱,漫不经心道:“想杀我?你自己可想好了,别到最后命还没改成,反倒提前见阎王。”

改命?这几乎是廖老爷最大的秘密,他敢肯定只有宓槐和自己两人知道,可如今,一个本该对此事全然无绝的受害者,却轻描淡写地道出了这一秘事!

廖建东眉头紧皱,第一次体会了事情全然不在掌控之内的感觉,这感觉差极了,他却拿眼前这个外貌弱小无害,实则手段狠毒的孩子全无头绪!

然后,就见这个诡异且漂亮的孩子冲自己招招手,他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任由对方凑到自己耳边:“一生富贵却不得善终,你猜,你最后会死的有多惨?”

那声音轻柔地,低沉地,满怀着幸灾乐祸,随着红唇的微微颤动缓缓送入廖老爷的耳内,可他全部的关注力,却奇异地集中在了嘴唇轻颤时,拂在耳边的那抹细风,整个人不由再次微愣了起来。

罗尘只当他被吓住了,想到自己上辈子被廖建东和他手底下的宓槐二人吓得有多惨,想到冰冷的手术室上想哭不能哭,想叫不能叫的场景,在对比此刻廖建东愣住的模样,顿时觉得畅快。

任你权势滔天又怎么样?最终还是逃不过天道命数,富贵一生不得善终,真是活该!

罗仙君高兴了,拂拂衣摆,明目张胆冲刑堂内某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挑衅一笑,弹了弹手指,然后大摇大摆走出了刑堂。

廖家这么多的下人,加上大小主子们,没人敢拦他,没人敢说一句话,以至于对方经过时顺手拍拍二少爷的小肩膀,有意惹得对方发出一阵响亮抽泣后哈哈嘲笑,有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他。

廖家人有万千玲珑心思,有众多手段,那也只是对人,走出去的这位,此刻却谁也闹不明白究竟是人是鬼,是神是妖……

宓槐在主宅的某一间客房内对着一只盛满水的玉盆,随着盆里人的一笑,在对方手指微动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玉盆中的清水染了个绯红。

这个人究竟是谁?顶着五岁孩童的样貌,却能抬手间灭了自己的鬼使!

原来奉了雇主廖老爷的命令,为了仔细观察那个有些奇怪的四少爷,宓槐特意派了鬼使跟在后面,自己则从玉盆中透过鬼使的眼睛伺机偷窥。

偷窥的结果就是,此四少爷绝对不是彼四少爷,此人非但命格让他看不透,连能力,也深不可测,让他莫名起了一股惧意。

“听说在华国这边还存有古老的道修门派,里面的修士很是有些能耐,我怀疑这个四少爷……可能出自这种门派。”稍晚一些的时候,宓槐将自己的猜测同雇主说了,只是言语间有着十分的不确定。

他也是自小修习宓家绝学,却被对方轻飘飘隔着水镜弄吐了血,且不说一个五岁的孩子,即便出自道修门派,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况且那些修士他也是接触过的。

一个个能耐不大,行事又低调谨慎,从不像他们宓家人那样接触鬼物阴魂,或是修习某些阴邪狠毒的法子,反观那个男孩,却熟练的掌握了阴毒的替身秘法——没错,将自身该承受的灾难瞬间转移到他人身上,是替身之法中最常用的一种。

于是即便没说出口,宓槐却几乎可以肯定,那男孩修习的法术非但不是道修一宗,反而更像是他们宓家之流!

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的厉害,所习之术一定非同凡响,一时间,宓槐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贪婪,想要立刻得到那术法,这种叫嚣着的欲望却被雇主下一句话打了个粉碎。

“我们说过的话,包括你今晚要去探他的事,他都知道。”廖建东淡淡复述了事实之后,眼神凝着半空的一角,又陷入某种莫名的沉思之中。

“不,这不可能!”宓槐几乎下意识地反驳了,即便是他,在修炼许久之后也只能透过鬼使看见另一方的景象,声音却是一丁点都听不到的。

一想到有一双眼睛,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潜伏在身后,看着,一双耳朵在听着,一个莫测的对手就在楼上的某个房间内不还好意的惦记着他,这个向来阴毒的青年竟然打了个寒战。

“你今晚要过去吗?他叫你过去。”廖建东看他。

对方指名道姓了,说今晚等着宓槐。

青年恍惚地摇摇头,又顿了顿,点头道:“我要去的,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着,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男人:“廖爷的儿子,当真是不同凡响。”这话里话外暗示着,你那些手下不会是找错了人,惹来这么一尊大神。

谁料对方竟然愣了愣,勾起一抹满足的奇异笑容,喃喃道:“是呀,我的儿子。”他的血脉,他的……

第34章

是夜,白日里下人穿梭往来,气派热闹的廖宅逐渐归于一片寂静,夜里巡逻的下人们分布于大门、院落及宅子外,宅子内原本也有十几个配着枪的保镖来回巡走,尤其是夜里悄无声息死过女仆之后,这些浑身散发着威慑力的高大男人们就更是加深了警惕之心!

只是今晚略有些不同,他们在傍晚时分从廖大嘴里接到了主子的吩咐,只许守在宅子外面,夜间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进来!

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在廖爷处理“家事”的时候,多半会让他们离开,自己动手。只是廖老爷前些年掌权的时候手段高超狠辣,几个惦念廖家家业的兄弟堂亲一个没留,其余廖家人更是安分守己,见了廖老爷如老鼠见了猫,哪里还有什么家事?

何况这栋所谓的廖宅气派虽气派,却根本不是什么廖家的主宅,如今廖老爷没娶妻子,姨太太和庶出的少爷小姐们居住的只不过是他名下的一处房产,真正的廖宅坐落于盛港西南处高双山脚下,那才真是金碧辉煌,恢宏大气,只有廖家真正的主人才有资格入住!

在几个姨太太们住的宅子里,并且是要处理家事,这些个保镖们想想这几天的事,心知怕是和那个新来的四少爷有关了!

说来世事也真是难料,原本想着一个稚儿,又从小长在田东区那种地方,有个女支女的妈,孤身一人被接回廖家面对几个姨太太和少爷小姐,轻视、打压、欺辱和不屑都是可以预见的,尤其是三房的两位脾气不好的小主子,少不了折腾这位“新四弟”!

可谁能想得到接回来的不是个可怜虫,反倒像个阎罗王投身的凶兽恶鬼,那双阴风阵阵的眼睛,连他们看着都要打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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